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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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非菩萨
外面传来赵嬷嬷的声音，薛宝钗收敛心神，安置好空间，开门迎出去。
几位贵人虽不知那个空间有什么大用，但大家不自觉和宝钗站在同一阵营，看见嬷嬷敲门，刘娥为小姑娘捏把汗。
要紧的东西，一定要藏好！
宝钗笑着迎上去：“嬷嬷有什么事？”
赵嬷嬷似笑非笑，探头探脑想看姑娘在里面藏着什么，嘴上却说：
“没什么大事，刚好转过来这边，就到姑娘这里看看，虽说咱们家不缺针线上人，姑娘这样大的年纪，也该学针线。”
薛宝钗只想把她应付走，也敷衍陪笑。
“嬷嬷说的对，我一定学。”
可惜有些人就是得寸进尺，赵嬷嬷是薛蟠的忠实维护者，素来最得薛蟠喜爱，赵嬷嬷的儿子王贵也是薛蟠的贴身小厮。
“要我说，姑娘和大爷是兄妹，也不该当着老爷让大爷没脸，姑娘就是学的再好，将来出门的嫁妆，也要看大爷愿意给多少。”
赵嬷嬷忽而阴阳怪气起来。
想必是薛老爷又夸自己贬低薛蟠了，顺便骂得服侍薛蟠的人狗血淋头。
怎么，比薛蟠优秀还有错？
况且她还不如真的宝钗懂事听话，贤良淑德，实在是薛蟠自己垃圾得离谱，随便一比就落了下风。
院子里的丫鬟都憋着气不说话，薛宝钗看得出来，丫鬟们很认同这套理念。
整个薛家将来都是薛蟠的，所以才谁都不敢惹他。
薛宝钗也不急不恼，照样阴阳回去：“嬷嬷说得在理，你们当妈妈的，应该把哥哥教好才是，哥哥是男子，纵使我有千般好处，哪儿能比得过他？”
老嬷嬷吃个瘪，想骂脏话又不敢真骂，把头一甩就走。
芳儿她们才围过来，打抱不平：“这老货把她自己当什么了？姑娘何不去求太太做主？”
薛宝钗对这几人的马后炮略感无语，笑着问：“若不是母亲有这个意思，她怎么敢到我院子里张牙舞爪？做你们的针线，莫要生事。”
丫鬟悻悻人坐回去，夏松和春草仍旧兢兢业业在除杂草。
薛姨妈什么时候舍得给薛宝钗花大手笔弄嫁妆？
当然是薛蟠惹了官司，想靠女儿攀上荣国府当宝二奶奶的时候。
那些嫁妆不是给女儿的，是为了留住薛蟠的小命，给儿子买保护伞花的真金白银。
薛宝钗只觉可笑，赵嬷嬷以为这样就能辖制住她，她为什么放着整个薛家不要，要薛蟠赏的嫁妆？
当晚薛家一家人貌合神离的吃了饭，餐后薛宝钗让小丫鬟打着灯笼，照亮走路。
才走到花园小路岔口，假山后窜出一个黑影，跪下就开始磕头。
“大姑娘，求求你，救我一命！”
薛宝钗扶额。
难不成，家里的丫鬟都把她当成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可惜她并不是菩萨。
宝钗冷声问到：“你是谁？”
此人不是小丫鬟，瞧着身量体态，像是个媳妇模样。
那人开口：“姑娘，奴婢是服侍老爷的荷香。”
怪不得眼生，薛家老爷出门在外，肯定少不得身边有服侍的人。
这可真是有意思，薛老爷的身边人，求到她更前，未免也太看得起她这个薛大姑娘的分量。
宝钗并不接这一茬，“黑灯瞎火的，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
自称荷香的奴婢赶紧又磕一个头，声音怯生生。
可惜夜色太黑，薛宝钗也看不清这人的长相是不是也同说话的声音一样娇娇怯怯。
“奴婢听说姑娘心疼小桃，来求姑娘救奴婢一命？”
小桃？
这荷香消息还真是灵通。
薛宝钗冷笑：“你也有了，是我哥哥的？”
荷香被薛宝钗冷淡的态度吓了一跳。
真是白花了银子打探消息，好几个丫鬟都说大姑娘一等一的心善好说话，最体贴下人。
她还想就着小桃的事，博一番同情，大姑娘显然不买账。
荷香连忙否认：
“不。”
“奴婢是有了老爷的……”
瞧瞧，大宅子里谁都不简单。
为奴为婢是苦命人，但苦命人不等于不会害人。
都是为更好的生活，为一口饭食，人都想往高处走。
纵使被利用，薛宝钗也不见多少情绪。
这些丫鬟往上走的通路寥寥无几，都想挣一口命，升职加薪。
但只有一点，别拿她做笺子。
薛宝钗：“那你和我父亲母亲说，为何要求我救你？谁要害你？”
荷香显然脑子不够，不知是谁给她出的馊主意。
“听说大爷要弄死庶出的儿子，奴婢害怕。”
薛姨妈也不是吃素的，荷香这个时候还耍小聪明。
薛宝钗：“那你就更该和我父亲说，过了明路，也没人敢害你。”
荷香又使出那等娇娇怯怯的做派：“姑娘，奴婢害怕。”
薛宝钗无奈，薛老爷吃这一套，不代表旁人也吃。
“来人，去请父亲和母亲来……”
懒得与蠢货浪费时间，薛宝钗居高临下看着夜色中跪在地上的黑影：“这样，你满意了吗？”
荷香都不等薛宝钗叫起，赶紧爬起来。
“不敢劳烦太太和老爷，奴婢、奴婢自己去。”
话毕，逃也似的赶紧从假山后面遁走。
此事薛宝钗不想掺和，交代跟随的丫鬟守住口风。
有了未必能生下来，古代人口的夭折率很高，生下来未必能养活。
薛家乱不乱，暂时不是这样一件小事说了算。
荷香有了薛老爷孩子的消息慢慢传开，也不知怎么过的明路，可惜她还是没挣得一个姨娘名分，薛姨妈面上也没为难，只当通房搁着。
薛姨妈瞧着也不见烦恼，毕竟她自己有儿有女，就算心里不舒坦，也不可叫旁人瞧出来。
薛家老爷回来，薛蟠开始装模作样读书。
薛姨妈心疼儿子，倘若宝钗这个妹妹一去，每每惹得薛家老爷把兄妹比较，薛蟠总是白白被骂个狗血淋头。
是以，薛宝钗就不能再去书房了。
有薛蟠在，她也懒得去。
一日薛蟠身边赵嬷嬷来送东西，跟着一起进来的秋霜眼睛红红的。
薛宝钗顺口问了一句：“秋霜怎么哭了？”
赵嬷嬷不以为然，右手扶着手腕上那个宽边银镯子，伸着脖子：
“刚刚在路上遇见大爷，被摸过几把，哪家爷们不这样，矫情个什么劲儿！”
说完还瞪了秋霜一眼。
这婆子越发喜欢在宝钗跟前摆谱了，薛宝钗上下打量赵嬷嬷。
她这身褚色绸缎褙子，应该是薛姨妈的旧衣赏的。
发间对簪上镶嵌着祖母绿，是个富态模样。
赵嬷嬷眼睛眯起，似笑非笑看向宝钗。
“姑娘别用这样眼神看老婆子，我好歹是大爷的半个娘，大爷给姑娘的书，千万记得要读。”
差点忘了，赵奶娘是‘好心’来给薛宝钗送书的。
《女戒》、《女则》。
薛宝钗心头一冷。
这婆子不识字，哪里会想得到这一层？
薛蟠大傻子自己也整不出这种阴阳功夫，没准就是赵嬷嬷的儿子王贵，薛蟠陪读想出来的阴损招数。
薛宝钗定定盯着嬷嬷看，不怒不喜，幽深的眸子看得她心里发毛。
“姑娘，您笑什么。”
薛宝钗拿起《女戒》随手翻看。
“见到一只狗在狂吠，真想打断狗腿，也不知打断狗腿，需要多大力道。”
宝钗回眸：“嬷嬷你说呢？”
赵嬷嬷心底发憷，暗里咒骂几句宝钗要死，借口薛蟠那边还有事，脚底抹油走了。
既然薛蟠送《女戒》，她不妨也还赠哥哥一回。
薛老爷眼看下个月又要出远门，宝钗不能等了！
若日日拘在家中，出不去门，她要怎么找到林黛玉！
今夜无月，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正是办事的好时机。
薛老爷和大房的大伯父这几日忙着打点各处官宦谈生意，憋了几日的薛蟠难得逮着机会浪荡一回。
薛蟠喝得大醉，被两只小厮架着往回走。
薛蟠迷迷糊糊，却发现自己在墙根窝着，两个下人不知何处去。
夜风送来一阵暖香。
勾得薛蟠淫.心大起，冲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晃悠悠伸出手。
“哎呦，是哪家的香香小美人……”
“啊！！！”
幽暗的巷子中隐约可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
凄厉的嚎叫戛然而止，惊起一阵又一阵犬吠。
墨色斗篷下，女孩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薛家乱不乱，薛宝钗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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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之侧，一向安静的邓绥为急转直下的事态感到吃惊。
白日里瞧着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竟在深夜化身修罗，刚刚那声音，骨头肯定断了。
薛宝钗没有带武器！
这么小的丫头，怎能有如此可怖的功夫？
那个叫薛蟠的哥哥，现在是死是活！
邓绥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正所谓名正言顺，若是她当真弑兄，名声尽毁，将来师出无名，怎能成事？
武皇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同屏幕里的女孩一起勾起唇角：“真是好身手，寻常男子也比不过。”
武皇当政时大兴武举，未曾见过如此好身手的女子。
若有能寻得一个，必定收在身边委以重任。
怪不得屏幕里宝钗将点数加在速度和力量之上……
吕雉在旁也有自己的猜想，或许根本不必猜。
世人都说她善妒，因而将戚夫人做成人彘。
比起情敌，戚夫人一派更是政敌。
所以，若将薛家看做一个小朝廷，薛蟠就是薛宝钗最大的政敌。
何不除之而后快？
吕雉露出欣赏的表情：“那是她的兄长，或许……她想取而代之。”
萧太后沉默不语，此女做法是否过于激进，身怀绝顶武艺，难不成还能变成万人敌？
刘娥的眸色更是深沉，大宋可不爱杀人和打仗，宝钗姑娘身上的血腥味。
太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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