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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六十五)锦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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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人。”
“展大人,您回来了!”
李铁看见展昭走近,忙上前替他牵马,还要替他那东西。
“李铁,我自己来就好,你不必忙。”展昭笑着婉拒了李铁的好意,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直奔府衙书房。
“大人。”展昭推门而入,包大人和公孙策都在书房。
展昭离开也不过四天的功夫,这时候便回来了,倒是教包大人有些惊喜。
“展护卫,你回来了!”
“大人,展昭幸不辱命。”说着,展昭将包裹严实的宝剑呈了上来。
公孙策接过,解开黑色的包袱,里头是明黄色的龙腾包布,不禁喜上眉梢。
“这回定要收好,免得再叫人偷去了。”公孙策嘀咕着,将宝剑放回剑匣之中,收了起来。
听公孙策这么一说,包大人和展昭不禁失笑。
“能从开封府衙偷走东西的人,江湖上,恐怕不多。再者,白玉堂为的是同展昭比武,才出此下策,目的并不在此,大人以后大可放心便是。”展昭笑着说道。
包大人点点头,又抬眼看着展昭,目光中尽是关切之情。
“展护卫这一路可顺利?那白玉堂他……”也不知他此行可是受了委屈没有。
“大人请放心,展昭这一去一切顺利,白玉堂只是邀我比剑罢了,并未为难于我。”展昭面带浅笑,说得云淡风轻。
“你失了南薰门之约,他没有心怀不悦?”公孙策问道,若不是如此,怎会一下就跑的不见踪影,让展昭一直追到华亭县去。
“失约之事,白玉堂虽是心中有气,但经展昭解释之后,他便释然了。只是一番交手,自是难免。”说到这里,展昭脸上笑意更浓。
“白玉堂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好胜了些。展昭本不欲与人争高下,但能因此结识白玉堂,也不失为美事。”
“哦?”包大人见展昭神采奕奕,双目为之一亮。他看着展昭,问道:“展护卫似乎对此人颇有好感?”
展昭抿唇一笑,有些腼腆,说:“白玉堂虽性情高傲,有时或许行事乖张,但他心性秉然,好行侠仗义。展昭对他所行公益之事,早有耳闻,一直心存惺惺相惜之感。如今一番交集之后,更觉意气相投,实乃值得相交之人。”
“原来如此。”包大人点点头,若有所思。展昭的表现,让他对白玉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如此说来,那白玉堂倒是个难得的侠义之士?”
“正是。”展昭重重点头,答道。
“嗯。”包大人半垂下眼,似有所思,随后又微微摇头,沉吟道:“不过其人行事方式,确实有待考究。就如此次盗剑,真是……”
“大人。”展昭朝着包大人一拱手,急急道:“白玉堂盗剑之举,确有不妥。但事出缘由在于展昭,展昭应为此承担大部分责任。至于白玉堂,他乃江湖游侠,自由来去惯了,不受朝廷礼制约束,展昭斗胆,请大人宽待。”
说着,展昭撩起长袍,单膝跪了下来。“请大人治展昭之罪便好。”
“展护卫,你这是作甚!”展昭这么一跪,可怕包大人给怔住了。官制上,他们虽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可展昭出身江湖,原是自由之身,不受朝廷礼制束缚。除了受封之时跪拜官家之外,还从未曾向其他人屈过膝。如今看他跪在自己跟前,包大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遂撇开眼,长叹一声,“展护卫,你且先起来。”
“大人。”展昭抬起头,看着包大人,眼中切切。
正在此时,书房的窗户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身影飞快的蹿了进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你个展昭。”
他来的突然,包大人和公孙策一惊,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去细看那人。
只见他面如冠玉,身材修长,双目迥然,神采飞扬。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更是衬得他潇洒灵动。
好一个华美的少年!
包大人和公孙策不由地在心中一叹。
展昭这样的,已是少见,不想这世间,竟还有比他更俊美的男子。
“展昭,你起来!”白玉堂方站定,便伸手搭上展昭的肩膀,要拉他起来。
“我白玉堂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的错,我绝不抵赖,要你在这里替我跪什么。”
原来,白玉堂一路尾随展昭来到开封府,在书房外头已听了一阵。见展昭为了他竟然跪了下来,当下一股气血便涌了上来,一掌拍开窗户,便蹿了进去来。
“展护卫,你先起来说话吧。”包大人再次开口,展昭这才站起身来。只是看向白玉堂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
“白兄,你怎的来了。”
“怎的,我来不得?”白玉堂斜抱着剑站着,也不正眼看展昭,只斜眼瞥他。
“展昭并非此意。只是不知白兄为何来此。”展昭看着白玉堂,微蹙眉头。前日在陷空岛时,已说好白玉堂将剑归还之后,此事便了了的,他又来作甚?
“还好我来了。我若是不来,还不叫你毁了我锦毛鼠的名号?”白玉堂修长的桃花眼挑了一挑,甚是不悦的样子。
“白兄此话怎讲?”展昭的眉头蹙的更紧,心想这白玉堂别的都挺好,就是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古怪脾气叫人受不住。
“我白玉堂做的事情,你替我在这里承担,要是此事传扬出去,世人还道我白玉堂是个懦夫,没有担当。展昭,你这难道不是在陷我于不义?”
“白兄,你误会了,展某绝无此意。”展昭看着白玉堂,说的认真。
“如此就好。”白玉堂只轻轻点头,然后转向包大人,双手相握,朝着包大人躬身一礼。
“在下白玉堂,见过包大人。”
包大人淡淡点了头,白玉堂便直起身来,站在包大人面前,直直地看着他,说:“包大人,盗剑一事,乃是在下唐突之举,但与展昭无关。若有降罪,请包大人责罚在下便是,白玉堂甘愿受罚,毫无怨言。”
包大人见他虽然性子孤傲,但却十分敢于担当,心中不由赞叹,对他先前鲁莽之举,也未再上心,忙请了他起来。
“白义士不必多礼,对于此事,本府本就未打算深究,更不会因此责罚于展护卫,白义士放心便是。”
“多谢大人宽谅。”展昭听包大人这么说,顿觉释然,展眉一笑,赶忙拱手谢恩。
“本府宽谅的是白义士,为何展护卫如何急着道谢?”包大人戏谑道。
“可见展护卫维护之心,若是小雪见了,不知是否要吃味了。”
说罢,众人笑了起来。白玉堂也牵起嘴角笑了起来。那一笑,真正是明媚如春,叫人眼前一亮。
包大人和公孙策看着眼前两个笑得十分好看的男子,禁不住暗暗在心中比较。
若说展昭的笑,是春日里初升不久的朝阳,缓缓流淌、温暖宁静。那白玉堂的笑,便是中天之骄阳,大放光彩、耀眼夺目。同样是如沐春光,一个是和煦的,一个是热烈的,虽然感觉不同,却都让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
说到小雪,公孙策便想起前几日张龙跟他提的事情。这姑娘,竟用计想马汉和赵虎那里套话,让她给套去了展昭的去向。
“对了,小雪姑娘人呢?怎不见她与展护卫一同回来?”
“小雪?”展昭一时有些迷茫,她不是在常州吗?怎么好端端又说到她了?
“怎么,小雪姑娘没有去找你吗?”公孙策看着展昭,有些疑惑。
“公孙先生,小雪她来过开封府?”听公孙策这么一说,展昭有些着急。
“是啊。”公孙策叹了口气,说:“展护卫才走那天下午,小雪便来了。学生告知她你出门远行,不在府内,她下午便走了。后来,赵虎说她打听过你的事情,还被她套取了你的去向,学生还以为,她寻你去了。”
“展昭并未见到她。”展昭摇摇头,想了想,又说:“许是她找不见我,回常州去了吧。”
他说的淡然,可心里却没有底。小雪她既然已经出来了,又知道他的去向,怎会就这样回去了?
“小雪姑娘这样聪慧,又是一身好武艺,吃不了亏。想来是路上错过了。”公孙策安慰道。
面对众人的安慰,展昭点点头,向他们微微一笑,表示无事。只是,张韬之事,不禁浮上心头,莫不要又出了什么事才好。
二人出了书房,展昭一路沉默。白玉堂见他双眉微锁,不禁摇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你那妹子我也见过几次,我看她功夫不错,又机灵的紧,嘴上功夫也不饶人,谁欺负的了她。或许是她贪玩,跑到哪里游玩去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出现,你就别担心了。”
展昭只唔了一声,没多大反应。
白玉堂见展昭心不在焉,知他心中不安,不自觉的就像帮他一帮,便提议说:“你若不放心,我让人在道上打听打听。白家的消息网遍布天下,不日就会有消息。”
展昭顿了顿,停下脚步,回身对着白玉堂一拱手,“那就有劳白兄多费心了。”
白玉堂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展昭丝毫不与推诿,就这么爽快地接受了他的提议,这倒是叫他有些意外。随后,又嗤笑一声,叹道:“看来你还真是很宝贝你那妹妹啊!”
对白玉堂的戏谑,展昭只笑笑,说:“五弟若是有个妹妹,从小相伴,形影不离十余载,你不疼她?她没了消息,你不牵挂?”
白玉堂只撇撇嘴,并不说话。只是脑海里莫名地就闪过了那个异族姑娘的身影。他没有妹妹,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不过,这几日,倒是愈发牵挂起那个人来了。
三月三,上巳日;万物醒,繁华盛;阳正暖,春正浓。
金水河畔,垂杨蘸水,烟草铺堤,往来游玩观赏之人不断。男女相会、插柳赏花、河畔嬉戏,或三五成群水边饮宴、展放纸鸢,真是一年踏青游春之佳季。
张美人得官家特许,乘驾游春。一路华盖宝顶相随,侍从宫女前拥后簇,好不风光。是夜,不入宫门,宿于延宁宫。
次日,方黎明。包大人和展昭便被急招进宫,直至文德殿。二人回府之后,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公孙策见二人神情凝重,不由也皱起眉头。
“大人,出了何事?”
包大人对着展昭微微点头,展昭走出房门,将站在门口的张龙赵虎遣走,才回过身将房门关上。
“大人?”
见展昭如此谨慎其事,公孙策更觉事态严重。
包大人愁眉紧锁,满面严肃,一张黑脸,更显肃杀。
“张美人,昨夜于延宁宫失踪了。”
“这……”公孙策不由地一怔。
此事,果真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