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不了的男朋友就当做养子吧》一坨XXL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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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十一27岁生日那天，余父余母都结束工作回了家，蛋糕和礼物都摆在了桌上，乔白插着蜡烛，余十一数了数蛋糕上的蜡烛，随手就抽走了乔白手里多余的蜡烛，“十八根就够了，多了显老。”
　　路过的余父啧了一声，“儿子，要点脸可以吗？”
　　“不可以。”余十一把多余的蜡烛扔到了垃圾桶里，自顾自的把生日帽带到了头上。
　　“乔白，你小爸平时也这么不要脸吗？”
　　乔白把插好蜡烛的蛋糕挪到了客厅里，“怎么可能，平时更不要脸。”
　　“看在今天是我生日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说脸不脸的问题，说点高兴的，比如，妈，”余十一扯着嗓子喊着在厨房里的人，“这次出去赚了多少钱，有外借吗，有欠款吗，有大笔支出吗？下次什么时候出门，酬劳多少，几几分成，净赚多少……”
　　余母从厨房里端出来了洗好的水果，“你一个管帐的有必要那么猖狂吗？”

　　14
　　余十一27岁的愿望是能说一场有百人观众的相声，不用太多只要一百人，毕竟小园子里只有一百人的座位，来得多了只能是站票蹲票和吊票，对人体正常吸入氧气呼出二氧化碳的生理系统不好。
　　余十一吹灭了蜡烛，一抬头就看到了满眼星光的乔白朝他看着，乔白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看到那张脸的人很难不会注意到那双桃花眼，那是一双幼年狐狸的眼睛，貌似清纯却又透露着妩媚，勾魂摄魄也就是旦夕之间。
　　余十一舔了舔嘴唇，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巧舌如簧的人失了声，就像行走江湖的人掉了自己的随身利剑，满身的束手无策，偏偏乔白的桃花眼又弯了弯，露出了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余十一的心被瞬间洗劫一空，只剩下了一片草原。
　　这小子还挺好看的。

　　原来乔白已经长大了，也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
　　“儿子诶，”余十一坐下来问着乔白，“你十八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跟几个爸妈说句实话，有没有早恋过，早恋了几个，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有没有遗留到现在的……”
　　余十一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到了乔白的身上，乔白却坦然的坐了下来，“没有，不是你不让我早恋的吗？”
　　“是吗？我说过这么得寸进尺的话？”余十一完全不记得了，乔白一直都是不惹事还很自觉的人，在余十一的印象里他从没有对乔白提过什么要求，也没有给乔白什么警告，余十一怀疑乔白是在无中生有。
　　“说过啊，我五年级收到情书的那次，你跟我说没有自我独立意识的谈恋爱都是过家家。”
　　这话听着像是余十一会说出来的。
　　“你这么听话的吗？”
　　“要不然呢！”乔白说的理所当然，余十一竟然无言以对。

　　15
　　切好了蛋糕，打开了红酒，花生米和瓜子都端了出来，一副要长聊的态度。
　　余母和余父相视一笑，结成了短暂的革命友谊，在余母的示意下，余父咳嗽了两声，吸引了余十一的注意力，“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看到你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都成双成对了，你就没有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子孙满堂的冲动吗？”
　　余十一悠然的咽下去了嘴里的花生米，“我可是成熟的男人，做决定当然要深思熟虑，怎么会冲动呢？”
　　余父阵亡！
　　余母喝了一口酒壮了壮胆，“那你看着别人整天在朋友圈晒狗粮晒结婚证晒孩子，你就不想晒回去？”
　　“我朋友圈没有这种人。”
　　“没有？”
　　“我的母亲大人啊，程序自带的删除好友功能又不是摆设，请充分利用起来好不好。”
　　余母阵亡。
　　余父诈尸。
　　“一句话，什么时候能结婚？”
　　“事业未成，不谈感情。”
　　“想出家可以直说，就别拐弯抹角了。”

　　16
　　27岁的余十一又喝醉了，喝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今夕是何年。
　　余父余母也喝了不少，一边喝着一边商量乔白的终身大事。
　　余十一是没有希望了，所以乔白成了全家最后的寄托，彩礼和婚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也是手到擒来的，就差乔白的春心萌动和结婚典礼了，余父余母聊得十分兴起，甚至拿出了装修图纸开始思考婚房的布置。
　　乔白乖巧的听着，不反驳也不选择，只是拼命的用眼神示意余十一换个话题，余十一也在兴头上，扔了一本婚纱选集丢到了挤眉弄眼的乔白的怀里，“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没事干就挑一挑婚礼上的婚纱和礼服。”
　　余十一没有再看乔白，等喝完手边所有的酒之后，余十一才看到乔白还在沙发上坐着，余父余母已经在一个小时前搀扶着上床睡觉了，余十一以为乔白也睡了，原来还偷摸的藏在角落里，余十一本想走过去看看乔白在做什么，但刚站起来就脚下一滑，屁股摔到了脚下的垃圾堆里，摔了一个头晕眼花。
　　余十一面前的乔白自带重影虚化滤镜，余十一也不知道哪个乔白才是真的乔白，乔白的声音就像是从远方飘来的，“小爸，小爸……”
　　乔白的声音很轻很柔，一点都没有平时飞扬跋扈的样子，他站起来，做势要把余十一搀扶起来，余十一忍着胸口里的一阵阵恶心把手伸了出去，乔白的手很快就握了过来，“卫生间！卫生间！”
　　余十一要做个花生瓜子啤酒味儿的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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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十一想蹲在马桶边上的，可乔白却压着余十一到了洗手台边上，余十一站也站不稳，想用胳膊支撑着身体的力量，可胳膊也被酒精软化了，余十一在摔倒的边缘不停的试探，每次都快要跌倒了的时候，乔白就勾着余十一的胳膊把人又拉回到洗手台前，反复的次数多了，乔白索性把手放在了余十一的腰上，把余十一的全部力气都压到自己的身上。
　　余十一送走了胸口的那股难受劲儿，人清醒了一点。
　　余十一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没擦干净的水珠随着抬头的动作溅到了镜子上，又慢慢的成股流下，余十一眯着眼睛打量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余十一小鸟依人的靠在乔白的身上，余十一盯着看了好久才认出来那个矮人一头又双耳通红的是自己，半清醒半沉醉的人总是肆意妄为，容易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儿子！”
　　余十一忽然转身，抬起两只手捏着乔白的脸，左边搓一搓，右边揉一揉，压一压鼻子，揪一揪耳朵，乔白的脸变红变热变得没有意思之后，余十一就推着乔白摁在了墙上，一只手还扣着乔白的下颌，“你个小兔崽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脸红了？”
　　“脸皮怎么还是这么薄，都是一家人害羞什么。”
　　“你对我都这么害羞，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啊！”
　　“有女朋友了，结婚了，就要从家里搬出去成家立业了。”
　　“你搬出去了我喝醉了酒就只能打车回家了，”余十一收回了手，慢慢的靠在了身后的洗手台上，“好快啊！”
　　走了，就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18
　　余十一做了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梦里的余十一吊在双杆上，世界在眼前颠倒，脚下是天空，头顶是土地，清风拂面而过，带来雨后的泥泞和空气中的阵阵潮湿，五月的天是善变的，一场大雨刚刚结束，另一场大雨又在酝酿中。
　　午休的校园，除了埋头苦读的高三学子，就只有余十一还清醒着，余十一也不愿意此刻的清醒，可是中午的那场大雨来的太巧，余十一书包里没有伞遮挡，家里没有人接送，看着教室里的人三五成群的离开，余十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算了，回家太麻烦了，我还是在学校里待着吧！”
　　后来，整个教室就只剩下了余十一一个人，堆在课桌上的书本，没有合上的钢笔，滚在地下的橡皮，老师的板书，折断的粉笔，还有窗外的雨声滴答，天地万物犹存，却又像是只剩下余十一一个人，一棵孤草，在无人空旷之处，寂寞开始膨胀。
　　余父走了两个月，余母走了三个半月，除了银行卡里的定时入账，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毫无音讯。

　　雨停后，余十一就把自己吊在了双杆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打发时间。
　　余十一在等下午课的到来，在上课铃声未响起之前，余十一等来了许意远。
　　“你真的在学校里呆了一个中午啊！”
　　“要不然呢！”

　　19
　　余十一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砰砰砰的声音扰乱了余十一的梦境，余十一从过去的梦境中抽离了出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有些迷茫。
　　从15岁到27岁，中间差了一个轮回，余十一用手挡住了脸，在指缝间慢慢的苏醒着。
　　卧室门是开的，乔白敲门也只是为了叫余十一起床，看到人醒来了，乔白就把敲门的手收了回来，“已经十二点半了。”
　　“所以呢？”余十一本来是可以睡到更晚的，毕竟昨晚也熬到了很晚。
　　“下午两点学校有填报志愿的经验分享大会，老师要求学生和家长都要参加。”乔白进余十一的房间拉开了窗帘，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让人无处遁形，余十一拉着被子把自己蒙了进去。
　　“保送的人也去？你确定你去那个经验分享大会真的不会被打吗？”
　　“我也不想去，但学校通知我做优秀学生代表，顺便在大会开始前发言总结一下学习经验。”乔白看着在床上卷成一条的人，琢磨着要从那边掀被子比较有效。
　　“都高考完了，现在说高考经验是在变相鼓励复读吗？”
　　“这次大会也不是只有高三毕业生，全校都有参加，学校说优秀学生家长代表也要上台发言。”
　　不用乔白掀被子，余十一自己就坐了起来，“还有我的事？”
　　余十一倒是不恐惧上台发言，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准备，难道上去了讲相声？毕竟是在学生家长老师面前，余十一可不敢现场发挥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本来是有的，但学校似乎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看着乔白笑的一脸得意，余十一知道自己被乔白骗了。

　　20
　　乔白在大会上的演讲很冠冕堂皇，什么课前预习课后复习，认真完成作业，不会的请教老师，凌晨一点前从不睡觉一类的，都已经成为了学习经验交流的范本模式，说的人很认真，听的人也就信了。
　　乔白跟着余十一在小园子里呆的久了，胡说八道的本事也是十分的炉火纯青，别人不知道，余十一知道，乔白能有今天的成就，跟他说的那些毫无干系，乔白有自己应试的学习方法，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中途是怎样的也就没有人在乎了，更何况乔白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不需要下苦工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成就，那些循规蹈矩的学习方法对乔白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余十一虽然不知道乔白是不是真的课前预习课后复习过，但余十一知道乔白的作业都是挑着做的，老师也许是会请教的，但熬夜是不可能熬夜的，就算是在高三晚上加了三节晚自习的情况下，乔白也会在回家之后立刻上床睡觉，凌晨是不可能凌晨的，余十一从来没有见过凌晨还睁眼学习的乔白。
　　结束了一番天花乱坠的胡说，乔白鞠躬下场来到了余十一的身边，余十一小声的附在乔白的耳边说着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不错，要不要考虑发展一下演员这个行业。”
　　“真话是会让人失望的，还是假话容易振奋人心。”

　　21
　　大会开到了一半，余十一就和乔白偷偷离开了。
　　操场里的大会还在继续，人都聚集在那里，教学楼里变成了空无一人的地方，乔白说他有东西落在了教室里，余十一本想在教学楼下等，可又鬼使神差的跟者乔白上了楼，乔白的教室在三楼楼梯口，高三八班，余十一曾经也是高三八班的一员，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门上的班级号，现在看到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边亲切一边陌生。
　　乔白在讲桌抽屉里找着他的东西，余十一就在教室里随便看着，经历过高考的教室是整齐的，干净的书桌，裸露的墙面，原本写满了笔迹的黑板上都是彩色的留名，白色的后会有期，红色的到此一游，蓝色的再见和黄色的珍重，还有许多陌生的名字，在五花八门的签名笔迹中，余十一也认不出来几个名字，余十一倒是找到了乔白的签名，乔白写的一手好字，签名虽然潇洒但也认得出来。
　　余十一想拍照留念，可落在镜头里的画面看不到乔白，只有异常工整的许意远三个字，可能是因为昨晚做了一个关于从前的梦，现在看到这三个字的余十一忽然开始心慌意乱了起来，是曾经刻在骨子里的名字，说是要忘了可终究是忘不了的。
　　谁能忘了初恋，哪怕并不快乐。
　　余十一站在讲台上愣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说，“我好了，回家吧！”
　　不知道乔白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后，午后的阳光落在了倾洒在了乔白的身上，朦胧中余十一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只听到那一句似乎是从记忆深处苏醒的言语。
　　“我好了，回家吧！”

　　22
　　许意远第一次和余十一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十一就还问他，“回哪个家，你的家还是我家？”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窗边不知道谁的课本在风中吹散了几页，原本夹在书页里的笔落到了地上，耳边的下课铃声还在继续重复，阳光静好，许意远就带着那样的阳光站到了余十一的面前，“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以后也是我们的家，不过现在我会先送你回娘家的。”
　　落日晚霞余晖，那天的阳光比往日都要眷恋这个世界，迟迟不愿意离开，那天沐浴在阳光下的许意远畅想他们未来共同的那个家的时候，余十一比任何时候都相信他，也许是那个床边有人，窗边有花的生活太过于美好，余十一又信的太过于真切，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遗憾。
　　光灭了，天黑了，许意远也走了。

　　23
　　从教室出来之后，乔白就察觉到余十一不对劲了，往日的余十一一张嘴一天都不会消停，可现在余十一只是埋头走路，沉默将他淹没，变成了一具死尸。
　　“小爸，小爸……”
　　乔白喊了很多声余十一都没有反应，于是乔白开大了嗓门。
　　“余十一……”
　　乔白也不是没有这么叫过，有时候生气了也是会直呼其名。
　　乔白也的确是生气了，乔白想起了班级了那个叫做许意远的人，虽然并不是那个人，但那依旧是余十一最在乎的名字，记忆刻骨铭心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名字也并不妨碍余十一想起过去，余十一什么都好，可就是喜欢抱着回忆不撒手，哪怕是过了多少年，只要他愿意，他就能沉默着扎进记忆的暗河中，不得超生。
　　乔白对余十一的了解足够深刻，身处其外的人总觉得何必呢，人生在世，匆匆数年，没有忘不了的人，没有死不了的心，可余十一就非要反其道而行，死守过去，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姿态，每到这时乔白就觉得余十一窝囊，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要记着。
　　窝囊的人看的次数多了难免生气，生气了就容易激动，激动了便会口不择言。
　　余十一转身看着忽然炸了毛的乔白，“怎么了？”
　　“余十一你是个傻逼！”
　　乔白类似于嘶吼的声音引得路人驻足观看，余十一看着面前撒泼打滚还骂人的乔白，原本在想什么已经忘记了，余十一只记得从乔白嘴里说出的对自己的评价——傻逼。
　　并不是个很具有杀伤力的评价，可说出这种话的是乔白。
　　余十一把乔白的脖子夹在胳膊肘里，拽着乔白后退了好几步，“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24
　　今晚的小园子表演余十一终于不开场了。
　　在后台，余十一一边穿着大褂，一边教训乔白，“我告诉你，五千字的检讨写不完今天就别回去了，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当街骂人了，真以为你小爸我没脾气好说话是不是……”
　　后台的人看着蹲在地上写检讨的乔白很可怜，可是看着余十一那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也只能为乔白祈福了。

　　余十一一般不会较真，较真了会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