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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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线索了吗？”见崎接过五条递来的罐装咖啡，向手机那边的人问道，“关于‘六道轮回眼流落意大利的原因’，追查到了吗？普罗修特先生？”
见崎厌恶未知感。未知的事态会引起不安，不安会蒙蔽思维影响判断。在无法将事态完全掌握的情况下，就尽可能地获取情报，将未知变为已知，知晓节点所在后推知蛛网的规模只是与将最后一块拼图放在空处一样简单的事。
六道轮回眼的流落始终是她无法确定缘由的事件，让身为部下的普罗修特和贝西逆向调查是她任性的命令，休假只是为了不让首领觉察到她的私心而找的蹩脚借口。
“啊。”手机听筒里的声音有些许失真，“托路上遇到的人的福，调查得很顺利。”
有一声极快出现的‘咔哒’从手机里传来——见崎辨认出那是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我现在在巴戈利亚。十六年前，东方逃难过来的僧人把那只眼卖给了当时的执|政者。他把眼数次移植到军|人身上，虽然确实如僧人所言，那些人获得了力量，但也因为承受不住眼而遭到反噬。最终，因为执|政者的失败，僧人和眼也都不知所踪。”
十六年前，正是世|界大战刚进行了一年，还没有将战火烧到全球的时候。
回想那时的欧洲轴—|心，大概也能知道眼为什么会到意大利了。
“僧人的名字和外貌特征有吗？”
“不多。”普罗修特把烟雾吐出，见贝西忍住不咳嗽把自己的脸都憋红的样子，忍不住哼笑一声，“他没有留下什么影像资料，只知道他当时的年龄在三四十岁，让人叫自己‘空寻’。”普罗修特说到这里咋舌一声，“这种假名……不过和其他和尚不一样的是他留了一头黑长发，其他的……”
他沉默了半刻，还是将最有可能误传的消息告诉见崎，交给她自己判断，“据说他的额头有一圈缝合线。”
见崎皱眉，“缝合线？”
“手术缝合的痕迹。这可能是假消息，为了模糊事实或者单纯以讹传讹吧。”
见崎往嘴里灌咖啡，不置可否。
她主张一切信息来源都有依据，不论内容有多离谱，都只是为思考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后续验证排查就是。
十六年前，三四十岁，不为避祸反而更像是特意来到混乱中心的僧人。
如果他没有因战乱而死，在得知六道轮回眼被成功移植的案例，应该会自己找来。
见崎阴沉着脸，因想到了某种可能而不太愉快，但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问道，“消息来源确认过吗？”
“关于这个……我想推荐个人。”
见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您刚才提到的人吗？”
阿斯塔波沃到巴戈利亚的路线不算太|平，在这途中遇见的人实在身份存疑，雇佣兵、奴|隶、人|贩子、武器商都有可能。要她去信任一个从那般境地里存活且素未谋面的人，实在太难。
但她信任自己的部下。
“我们的人员从来不足，有新人加入当然很好。既然您是介绍人，那由您为他讲解组织的基础情况吧。如果他在了解后还不改心意，自然会为他保留位置。”
普罗修特为她如此简单就接受了新人的做法感到惊讶，“不怀疑一下他是哪个组织的卧底？”
“您是介绍人，核查他的身份是您的工作。”见崎起身，将空了的咖啡罐子扔进垃圾桶，“如果他加入组织后叛逃，您也会因未摸清对方底细而受到连带责任。”
“不过您既然这么问……”她不相信普罗修特会不知道这些，于是便用一声极低的气音带出笑，“已经确认过他没有问题了吧？”
“我相信您待人的能力和看人的眼光，不然也不敢让您带贝西先生穿越雷恩沙漠。能让您亲自推荐，就已经证明的那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些的普罗修特清咳一声。得知被交付了如此信任，普罗修特忍不住嘴角向上抽搐一下，他将还没有燃尽的烟蒂踩在脚下，用力碾了碾。
“那关于这次的报告……”
“不必，您这次出行是因我私人的委托，后续的款项我会打到您的卡上——您只是在欧洲旅行时，偶然带回了一位部下而已。”
“了解了。”
在挂断电话前，见崎多问了一句被推荐人的名字。
普罗修特答，“西格玛。”
Σ……？
他对数字应该会很敏感吧？
下意识想到这些的见崎眨了两下眼，才道：
“我记住了，很期待和他的初次见面。”
将电话挂断后，普罗修特举着手机，向窝在沙发里正坐着拿余光瞥过来的长发男人道，“——她这么说。”
名为西格玛的男子拥有一头相当花哨的、半白半紫的长发，如果不是他脸上那副相当紧张又局促的表情，单看他的发色恐怕要将他当做那些性格火爆又热烈的摇滚乐队成员。
他们是在雷恩沙漠相遇的。
被人|贩子商团控制的奴|隶在设法出逃时撞上来这里寻找一些情报线索的兄弟，在确认了他的异能对任务有相当助力后便协商合作。兄弟两人成为他的保护者将他带出人|贩子所掌控的地方，而他则帮助两人找寻需要的情报。
这则互惠互利的交易在到达这座城市时，就该终结了。
但是——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西格玛在两人将要离开之际，如此低声说道。
他没有关于过去的任何记忆，脑中除了一般认知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庞大知识量外，没有关于他自身的任何信息。
没有来处、没有去处、没有归处。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锚点，比随风而起的孢子更迷茫。
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他来到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西格玛不知道，所以当他得知普罗修特与贝西是因后者对前者的崇拜自然成为家人时，不可避免觉得羡慕。
所以当两人将要离开时，心脏先于脑，让他说出来那般话。
出乎意料的，他收到了邀请。
“要来我们那吗？”在沙漠里也穿着西装的金发背头男人如此说道，“虽然工作麻烦了点，但薪酬很不错。上司人还算靠得住，其他家伙奇怪了点，不过也都能相处。你的能力放在我们那，应该会得上司喜欢。”
“要来看看吗？”]
邀请人以一种‘事情就是这样了’的态度，对西格玛道，“我们的组织信息你应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了解过了。大小姐也已经同意了你加入，所以你是什么想法？”
西格玛从沙发里抬起头，瓜子形状的耳坠因他的动作而在空中微微摇晃。他接触到普罗修特的视线时又立刻躲开，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挣扎了一会，最终下了决心，将目光直直对上普罗修特。
“我要去。”
他的异能，可以将‘被接触人最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的信息’与‘他最想从被接触人那里获得的信息’作交换。所以在第一次见面时，双方都因为对方视觉系的装扮而不约而同地想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时，他们便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西格玛不清楚对方读到了什么东西，但他从普罗修特那里知道的一项‘垃圾处理站书记员的分类工’实在令人安心。而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愈发觉得，愿意不远万里帮上司小姐调查十几年前失踪人士下落的普罗修特和贝西，应该是好人。
虽然他们揍人放枪还恐吓，但每次也不是主动挑事。雷恩沙漠本来就乱，低调搜集情报的路线不好走，不暴力点恐怕早被拆骨。
虽然不太清楚工作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但既然是在垃圾站，那一定朴素又简单。比起他被人|贩子们逼迫做下的那些犯|罪活动，垃圾分类和寻找失踪人口，一定更适合他这种普通人！
西格玛握紧拳头，默默立志，一定要在垃圾站里用自己的双手和劳动，打拼出一处属于他的集装箱！
而就在西格玛的目中燃起名为‘理想’的火焰时，却突然头顶一重。
抬头过去，就见普罗修特正站在自己身边，以头上的力道和对方的姿势来看，他应该是在拍着他的头顶。
“既然这样，作为介绍人，你要和贝西一样喊我‘大哥’。”
“是！”西格玛眼中的光似乎亮了一个度，“普罗修特大哥！”
看到这一幕的贝西有了种微妙的情感。
类似于家中长子突然得知爹咪突然有了二胎而且这二胎还和他年岁相差不大的酸涩心碎。
同类相斥的贝西忍着脾气，盯着窗台边的紫罗兰盆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怎么了，贝西哥？你看上去不太舒服，还好吗？”
贝西一惊，“你叫我什么？”
“贝西哥啊。”认定了他们是朴素好人的西格玛眼中透着股清澈的愚蠢，“有什么问题吗？”
“……”
贝西的表情从震惊慢慢演变成了感动。
“没有问题！”他大叫了一声，上前几步握住了西格玛的手。
原以为二胎是植物成精却没想到是只萨摩耶的剧烈反差，令长子的表情激动得有些异样扭曲。
“你是我异父异母的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7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