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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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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
在见崎终于收钩，把一条十多厘米长的野鱼钓上岸后，米斯达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差不多该告诉我了吧？我们来这里到底做什么的？”
见崎看看地下还在扑棱的鱼，又看向米斯达，脸上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但又因为像是疑惑米斯达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一般，说话的尾音上扬，带着些不确定。
“来……度假？”
米斯达有了一种憋屎一个星期终于来感觉了着急忙慌跑进厕所结果出来的是个屁的憋屈感。
要不是因为数米远之外还有负责保障他们在彭格列自由行动的人在，他简直想摇着见崎的肩膀要她清醒点了。
三天了、在无处不在的眼线下生活已经三天了！你知道这三天他是怎么熬的吗？！
你不知道！你甚至有闲心把鱼放生还让野田再穿饵！！
见崎被脸色难看却还是来帮忙甩钩的米斯达逗笑，即便那笑意极浅，但能出现在她的脸上也是十分难得的事，况且她在接过鱼竿时还有闲心打趣别人更是少见。
“您是不喜欢把事情想复杂的人，所以我以为您不会问……”
“既然知道就直接说清楚让我不要想太多啊！”米斯达喊了一句后马上瞥眼了一眼被他的动静吸引的塔梅里克。好在对方只是遥遥望了一会就转回去，不然要是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米斯达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些天积累的压力突然爆发把人扔进湖里。
他盘腿坐在见崎的石头旁边，把手肘撑在石头上后托着脸，抬眼望着湖面上的鱼标发呆。
“说真的，被人这样跟在屁股后面盯着不会觉得烦吗？见崎小姐？”
如果不是知道那些是彭格列的人，要真反抗的话讨不到好还会给Passione带来麻烦，米斯达早都掏枪了。
就算知道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但他可从来不是什么会忍气吞声的窝囊家伙。
好在米斯达最为自得的优点之一，就是擅长自我调解。
“你说，拿网捕沙丁鱼，把它们拉上船的时候，最底下的鱼会不会被压死？”
……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吧？
野田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考虑到水和空气的浮力差，应该会？但是还要想想压在它身上的高度……我不确定，哪天去看看捕捞作业才能知道。”
……您居然还认真地答了？
野田表情愈发微妙。
“而且因为拉网的方向不同，要把哪条鱼定义为‘最底下的’也不好确定。只是出现‘拉网过程死亡的鱼’ 的话，也还要知道那是否因为其他鱼的重量导致，控制变量法……”
“停停停！！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要想的东西太多了好麻烦！！”米斯达上半身侧开远点，双手在胸前交叉摆出个大写的‘NO’。
但他也不是讨厌见崎的回答，只是意外这种无厘头的问题她居然也能说得滔滔不绝。
米斯达再接再厉，“那你觉得人|肉好吃还是难吃呢？”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其他人，那时的他们还是波尔波麾下的普通小队，没什么委托的时候就聚在那个熟悉的小店里消磨时间。当然关于他时不时问出的问题，阿帕基是不屑于回答的，能和他争论一番的只有纳兰迦，有时候福葛也会来插一嘴，虽然总会发展成他和纳兰迦的暴力互斗，但布加拉提总会在合适的时候阻止，总而言之是相当热闹又有趣的场景。
米斯达以为见崎会回答‘这种问题没有意义’或是‘要看是哪个年龄段的肉，肉的味道可能和生前的生活习惯有关系’之类的回答——他感觉见崎和阿帕基与福葛在某些地方很相似，应该会答得和他们相差不大。
但等了一会，斜上方没有传来声音。米斯达望了过去，却只能看到见崎安静的侧脸。
就在他以为是见崎没有听清，打算再说一遍时，却听见崎道：
“关于来彭格列的目的，我来意大利之前就已经通知过乔巴拿阁下，所以您不必担心回到Passione后被斥责。”
米斯达惊讶，“bo……”他立刻止住声音，又瞥了一眼那边彭格列的人形监视器，咋舌一声，显然对那个人相当不爽但也按耐下去，转回头又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有疑惑为什么见崎会知道他的担忧，但对于乔鲁诺的计划却十分好奇。
“乔鲁诺阁下当初选择隐瞒身份的原因，您还记得吗？”
米斯达目光飘忽了一下，抓了会脑袋后才道，“……因为是学生？”
见崎点头，“boss此前并未暴露过任何信息，陡然出现在台前的乔鲁诺阁下恐怕无法服众。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打探和暗杀，隐瞒身份、只让少部分重要的人知道他的信息才是安全的做法。”
米斯达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些事，低声说了一句‘确实……’后，又道，“那现在是时机成熟了吗？”
“与其说是时机成熟，不如用顺势而为更好。”
“Passione内部可能出现的反叛者已经清理得差不多，趁着北意家族相互倾轧的机会扩展势力也证明了他的能力，再加上已经积累了不错的班底。种种因素下，乔鲁诺阁下是否暴露身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再者，应该也有人意识到一年前因‘boss的女儿’而出现的Passione内部争端，再结合‘Passione的boss是拥有黄金色长发的年轻人’便可大致推测出结论。如此，在大批人得知一年前的事件以及Passione的boss的真实身份前，与几个实力不错的家族交好是有必要的——毕竟不能忽视外部的威胁，盟友总比敌人要好。”
“所以，有百年历史而且在黑手党界颇有地位的彭格列是首要目标……吗？”明白了见崎目的的米斯达捂着头叹气，“但是彭格列对Passione的观感不太好吧？十年前的事情……”他的气只叹道一半，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立刻看向见崎，“难道！”
见崎微微笑着，“嗯，一年前，在威尼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吗？”
所以你说想故地重游是这个意思啊？！
米斯达回想了一下一路来确实到过的卡布里岛、庞贝古城、罗马斗兽场以及圣马可广场对面的圣乔治马焦雷岛，不得不长出一口气。
“所以你花了一个多月……就是为了让那些可能已经意识到的人确定，Passione十年前侵占南方的原boss已经在一年前被杀了吗？”
居然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米斯达捂着脑袋，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死了不少。
“比起从不信任的人得到的信息，自己调查到的情报才更真实可信，与其浪费口舌，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顺着线索找答案。北边的意大利是彭格列的势力范围，三天，他们也差不多查明白了。”
米斯达有些崩溃地胡乱搓脸，“乔鲁诺一开始就知道这事……你们两个一点都没和我说啊！”
见崎对此不觉得有什么愧疚，“要是让您知道的话……一路上肯定会想办法找出彭格列的线人，把情报证明给他看吧？这样怎么算是让您休假呢？”
米斯达无话可说，除了喃喃‘确实会这样’这种无力的话和叹息之外，他也只能鼓着脸往水里扔石子置气。
“但是彭格列没必要和我们结盟吧？”
他还没有忘记乔鲁诺的最终目的，知道这是绝不能往外说的事，他也只是小声道，“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见崎对米斯达的捣乱没有在意，仍然是握着鱼竿，安静道，“确实如此。”
“那……”
“彭格列的现任首领，Timoteo彭格列阁下是稳健派中的温和人物，他应该极不希望意大利的黑手党会形成南北相争的局面。在知晓乔鲁诺阁下成为Passione的boss后的一年来，清剿南意毒|品贸易和枪|支贸易的显著功绩后，他不至于为难率先表露善意的Passione。即便不能促成结盟，这点善意对我们来说也够了。”
彭格列在黑手党中的地位和号召力不是Passione能比的，能得到其首领Timoteo的善意，基本上便算是得到了与其他各个家族交好的敲门砖。
要想将意大利全境掌握在手，仅凭暴力手段是远远不够的。那些家族的势力除了意大利也早已经延伸海外，要将其吞并后还不受报复，必须徐徐图之。
米斯达的表情已经从‘原来如此’到‘你们这些家伙心真脏’了。
“……那你之前和彭格列说话还这么不客气。”
天知道那天晚上他是怎么睡过去的！
“那个啊……”对米斯达的指责，见崎只是微微垂下眼，“您就当我是在发脾气吧。”
米斯达抽了一下嘴角。
在彭格列的地盘，当着第一杀手的面，冲着彭格列的boss发脾气……
明明是抱着交好的想法来的，你为什么这么无所谓啊？！
虽然忍不住想吐槽，但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为什么？告诉我呗？”
满脸渴求的米斯达被见崎轻飘飘看过来的视线钉在原地，好在她很快又转回了视线，所以米斯达也并未看清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不喜欢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本与他无关的事端里。”她看着鱼标微动的水面却没有动作，只微微轻叹了一声：
“只是我的私心……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