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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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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风琴的曲调轻快悠扬，自由得如同领主广场上的白鸽。
大胡子的演奏者随自己的曲调跃舞，欢快地将那份喜悦分给路人。
墙壁挂的玻璃灯正散着光，店铺里的手工品被晕成色块。
悠长顺滑的高音调是谢幕礼，奏者的回报是不知名的野花和掌声。
这里是艺术之都，是蜚声于世的翡冷翠。
——也是个充满野心和欲|望的大漩涡。
被南意黑手党干部吸引来的暗|杀者就如雨季不知何处出现的不知名的飞虫，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却足以惹人生厌。
手风琴独奏后的下一曲是电子琴与小提琴合奏，略显怪异的乐器组合碰撞出的声音却奇异的和谐，分别合音之后的高|潮部分激昂得如同海崖。
在音调转向舒缓前，在建筑之间的墙隙，有一声抱怨传来。
“啊，真是的。这么多杂鱼……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别来了吗，见崎小姐？！”
“嗯……和他们好好说说我们真是来旅游的，让他们放我们走？”
“不是，这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用吧？！冲着出人头地来的杀手可不会这么乖啊！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而且之前也有妄图控制你当人质的家伙吧？”
“kufufufu，和黑手党有了冲突居然还想着和平解决？愚蠢。”
“那……留一个活口，其他人砍掉手脚做成道标。做得过分点，剜|眼拔|舌、用血做油漆把这一片街道染红。在如此压倒性的恐怖和奇诡下，我们应该能清净两天？”
“……太血|腥了！最开始主张不要闹得太过火把当地黑手党惹怒不然不好收场的人不是你吗？！现在是要干什么？！虽然知道三个小时的车途很难受，但也请你清醒一点啊！！”
“……真难伺候啊，米斯达先生。”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完全不信见崎没考虑到这种情况的米斯达简直要气笑了，“况且我的武器是枪……留人一命或者用血做大扫除也太为难我了吧？见崎小姐哟！”
“大扫除……需要我打电话找个清洁工吗？”
“……野田小姐，她真的没发烧吗？”
“没有呀，体温不高，应该只是没睡醒……大概。”
“啊！真是的！我的假期啊！！”
被数十人包围依然有闲心进行如上对话自然是四处放松的旅行小队，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行为显然激怒了对方。
连场前预热——例如‘我们的目标是Passione的干部盖多?米斯达，无关的女人和小孩赶紧离开’，这种富有人道主义和绅士精神的话都没有，便向高墙之下无路可退的几人采取了饱和攻击。
漫天的飞弹可比繁星，枪声奏出的乐音比快节奏的金属乐更热烈。在雷霆般发射的半自动枪|械的弹|匣清空后，留在那里的只有几具几乎已成为肉酱的尸|体。
“什么嘛……”人群中有人松了口气，“果然只是放狠话吗？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人类，被这么多子弹命中怎么可能活下来……？”
有人站起来了。
——在那一片血泊之中。
他们站起，血液和黄白的液体滴落，腿骨脊椎被打断的则用手、用牙攀爬地面、用无机质的眼注视着眼前的活物，即便有半边脑袋已被打烂，它仍然执拗地伸手向前……
“怪、怪物啊！！”
在不知谁的尖叫后，恐惧立刻形成了连锁反应，慌不择路的杂鱼们丢弃枪|械，只为逃得更快些。
而在他们未注意到的角落，当他们全部离开之后，没有任何损伤的七人才显露身形。
“这就是幻术？”米斯达看着那边的‘尸|体’消散，惊叹道，“真方便啊。”
他有些用力地拍拍六道骸的肩膀，“你到底在布加拉提面前隐藏了多少啊？为什么这种力量从来没和我们说过？”
米斯达因为差点戳到鼻尖的三叉戟僵直身体。
“你的话太多了，米斯达先生。”六道骸看着双手举起、小心后退的米斯达笑道，“我早晚会杀了布加拉提，夺取乔鲁诺·乔巴拿的身体成为Passione的boss。”
经历过boss换位的米斯达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乔鲁诺的身体？莫非你……原来如此吗？放心我能理解的。”
想到担任教父守卫时有过在酒宴后退还‘礼物’的经历，米斯达相当理解地点头，“毕竟那家伙是lucky boy，有很多人对他着迷也是正常的嘛！”
“kufufufu，把你脑子里的废料清理干净，我只是要利用他的身份而已。”
“什么？！”米斯达夸张地叫起来，“你对乔鲁诺只是利用吗？！你这个玩弄别人的人渣！”
“听着！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和布加拉提他们可不会简单放过你！！”
听到关键词的见崎大脑立刻清明，“乔巴拿先生被人玩弄了？”
她深深地皱眉，“怎么回事？是谁？为什么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米斯达立刻搭上见崎的肩膀，指着六道骸控诉，“就是他！之前控制布加拉提袭击乔鲁诺也是你的计谋吧？！为了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好让自己趁虚而入！太心机了！！”
见崎的目光犀利起来，“原来是这样吗？六道君。”
“您居然对乔巴拿先生抱有这样的感情？是我疏忽了。”
——原来从布加拉提处得知的‘这个少年对黑手党怀有深切的仇恨’，是因为少年对身为黑手党教父的乔鲁诺·乔巴拿阁下爱而生恨吗？
此前暂未将这则方向纳入思考范围的见崎感受到了片刻的惊讶。
“kufufufufufu……随便你们怎么想吧，反正乔巴拿的身体迟早是我的东西。”
“别这么说啊！”米斯达双手合十简直要跪下求他了，“乔鲁诺被玩弄感情本来就已经很惨了……你这种说法，不是要把他的风评更往下踩吗？！求你放过他吧！他才16岁，还是个没牵过女人手的未成年小鬼啊！！”
……到底是谁在败坏乔鲁诺的风评啊？！
野田双手捂着脸，憋笑憋得相当痛苦。
“野田君？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在发抖？”
野田面对还能一本正经问话的见崎真的快绷不住了，“……我没事。”
……真不敢想阿帕基知道这两人说的话会怎么样。
坏心思刚冒了个芽芽就被她拔起。
她轻咳一声，维持住了身为在场的成年人之一的稳重。
不过成年人的稳重担当另有其人。
野田瞥眼向从刚才就没开口的夏油杰。
他隐没在黑暗里，遥遥看着耍宝犯浑的米斯达和被气出青筋也要硬笑的六道骸，单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后，长出一声叹息。
落在吵吵嚷嚷从这条街出去的队伍最后，野田听见他与见崎的谈话。
“之前说，对六道君产生伤害，指的是什么？”
野田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应该知晓的领域，但她要负责的上司并不在意，只是用不集中精神就难以听闻、如块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全融化的、恍恍惚惚地发出隐隐约约的声音说着。
“轮回眼……记忆……填补……”
离得近些的夏油听清了她的话，“那他现在已经完全继承了？”
上司微微摇头，像是碰到了无解的难题般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
“我只能看个大概。”
——她的声音清楚了些。
“需要五条老师确认一下。”
这是野田第二次听到这个陌生名字——第一次是在Passione的庄园，六道骸等人被制服、商讨对他们的处理时，见崎小姐对夏油先生的威胁。
然而与那次被掩藏在假面下的烦躁不同，又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夏油先生却有些怅然。
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与什么东西和解了一般，野田见他勾起笑——那是她此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带着些自豪的失落神色。
“也是，交给悟的话，都能轻松解决的。”
夏油的话令见崎垂下眼，“轻松吗……？”
夏油没有听清，下意识问道，“什么？”
“就我所知的五条老师，教学途中接到任务离开是常有之事，半月未得人影亦非罕见。上层施压又无可依托之人，只能将繁多杂务一并抗下。恐怕他并非看上去那般轻松。”
夏油的神色冷下来，“……你不能帮他分担吗？”
“您应当知晓上层的做法，因我的身份，他们不会让我对咒术事物了解太多。再加上我的身体承受不了太多负担，能做到的实在有限。”
见崎在走出巷子时瞧了眼路边的挂灯，“况且我还有其他工作，实在分身乏术。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五条老师应当也已习惯这般操劳了吧？”
夏油杰不接话，见崎也不觉尴尬。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不必逼得太紧，后续只需他自己想清便是。
米斯达一边一个搭着六道骸和柿本千种的肩膀，由他们评判城岛犬的狼牙实际上是不是狗牙。被胡搅蛮缠的柿本千种阴恻恻说了一句‘两个都是犬科都差不多’，成功将城岛犬点炸，六道骸在其中调停。挑起冲突又完美隐身的米斯达朝后面的三个人招手。
“走快点啊，你们三个！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晚饭？我快要饿扁啦！”
黑发黑瞳的年轻人热烈又充满朝气，在橙色的夜灯里，身影有些朦胧。
夏油长出一声叹，似有些无奈，却仍然笑道：
“来了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