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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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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说召唤师不擅长近战吗?!
野田在见崎身边观摩空地上两人超规格的战斗,目中放空、眼神麻木。
六道骸在确定了幻术对夏油杰没用后就换了近战,却没想到三叉戟撞上了三节棍,大意失武器后就被按在地上揍。拳拳到肉又裹了咒力,简直是被人往死里打。
野田虽然看不见咒力,但看着六道骸的样子就觉得不妙,多来一眼都幻痛的力道令她颤着手指向那边,对见崎问道,“您……不阻止一下吗?”
那个少年看上去马上要休克了啊!
大概知道太宰是怎么训练芥川的见崎接受良好。
“不用。”
“但……”
见崎翻了一页《意大利旅游指南》,将另外两人限制原地,头也不抬道,“他之后要面对的境地将比现在艰难百倍,不快点适应只会更凄惨。”
野田不知道夏油和六道骸的具体身份,她也相信见崎说出这种话一定有什么缘由,可她听完解释依然无语凝噎。
……那也不用专门往脸上招呼吧?!简直要怀疑夏油对他有什么私怨了啊!
一头撞上看不见的墙,城岛犬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痛得发抖。柿本千种摸索着边界却没有找到转折处,扶了一下眼镜,转头向那边的见崎。
“让我们过去。”
“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柿本千种握紧溜溜球,颇为不忿,“那是什么意思?”
“普通人被卷入诅咒事件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你手上的所谓武器不过是厉害些的玩具,自保和偷跑比逞义气更重要。不管什么情况,最优先的永远是自己的性命。”见崎瞥了一眼明显不服的柿本千种,有些无奈。
“你们没有必要牵扯进随时可能会让自己丧命的事件里。普通人应该有普通人的生活轨迹,偏轨带来的只有不幸,只是增加无谓的死亡罢了。”
“啊——?!”把鼻血擦得到处都是的城岛犬凶恶地叫嚷起来,“那又怎么样?”
对上见崎平静无波的目光,他叫得更不服气了,“所以那又怎么样啊?!”
“你算是谁啊?就算死掉,你也没资格来定义我的意义!”
见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在城岛犬忍不住骂‘又在看什么’后,小小地叹息一声,道,“这种话是要在临死前才能说的。”
城岛犬一愣,“什么?”
见崎没有再做回答,空地上操练的两人也已接近尾声。终于学会了用力量进行防御的六道骸挣脱了被死死压制的局面,然而在用三叉戟刺向夏油杰时却又露了破绽,被三节棍型的咒具狠狠击中了腹部再难起身。
“是因为得到了轮回眼的记忆,太清楚术式效果了吗?你的进攻方式太单一了。”夏油捡起三叉戟,将它同游云一起塞进咒灵的嘴里,“虽然轮回眼能提升战斗能力,但基础体能没有不够也只是无用功,先把身体锻炼到足以适应术式的程度吧,幻术和召唤术什么的之后再慢慢来。”
不过能承受特级咒物的肉|体本身就天赋异禀了。
然而面对冲过来将六道骸扶起的两只愤怒的猴子,夏油杰没有把这句说出口。
“您的心情不错?”
夏油对缓步走来的见崎道,“算是吧。”
他脸上并不是和平常一样虚伪到令人反胃的笑意,剥离了那种假象之后,他才显露了一些真实的孤寂。
“至少比关在监禁室要好多了。”
见崎作为将他送进监禁室的始作俑者不好接话便没有开口,只看六道骸难以站立的样子浅叹一句,“您做得有些过火了。”
“好久没和人对练了,有些收不住力……”夏油解释的话半途停下。他震惊地看着见崎将手附在六道骸的脸上,术式之下逐渐恢复正常的肤色令他愣在原地。
“反转术式……”
就在夏油反应过来之后,一种名为嫉妒的黑色情绪便翻涌而来。
破坏力和适用性都极强的空间型术式,和反转术式……
术式的觉醒只仰赖于天赋,然而咒力的控制却需要长久的修行。能将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的空间术式掌握得如此纯熟,又能做到将反转术式正向输出,这种即便是五条悟也需要凭借六眼才能做到的事情却被见崎眠轻易施展。如果这也是天赋的话,未免对她也太过偏爱了。
如果单凭咒术,自己能赢过她吗?
想到她在商业街展现的实力以及对鹈鹕的一击即杀。即便不甘心,夏油杰也已经有了答案。
见他在意,收回手的见崎解释了一句,“向硝子小姐学了些皮毛罢了。”
仔细观察之后确定她不是在炫耀,这种自谦也确实是真心表露的夏油杰有些烦躁。
这算什么?穗满则垂?
他回想了一下五条悟在高专时候那副唯我独尊、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和见崎完全是两个极端。而天生就比别人强出太多的家伙就是应该和五条一样张扬傲气才对,她这种冷静自持到自卑的样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夏油杰没有想明白,那边从庄园里逐渐过来的吵闹声也打断了他的思路。辨认出其中三个是之前在房间里见过的面孔,便搭着六道骸的肩膀让他充当翻译。
这里的人似乎有不同于咒术的力量,那些异能力者虽然也会泄露咒力,但比起普通人要少太多,不能简单将他们看做猴子。
“只是稍微晚两步,我又不是不来!所以说别拉着我啊!”米斯达在阿帕基手下挣扎,“四个人走在一起……为什么刚才不把布加拉提拉上?乔鲁诺也行啊!”
福葛低声念叨一句‘又来了’,才接话道,“这件事本来就没必要来这么多干部,居然还想boss亲自出场?你脑子里装的是面团吗?”
“那福葛你离远点。”
“你是笨蛋吗?!”终于骂出来的福葛忍了忍,转头对最后一个女孩叮嘱道,“听好,席拉e。那个人是我们重要的客人,不能对她无礼,明白吗?”
被称为席拉e的少女脸孔散发着尚未发育完全的稚气,那双眼却如同即将扑杀猎物的猛禽一般膨胀着杀气。她的脸上刻划了几道伤疤,但她对此仿佛毫不在意。
对福葛的嘱咐,席拉e点头,“是,boss也提醒过的。”
席拉e的眼睛盯着那边的少女。
Passione的客人是一位远道而来的东方人,样貌精致又病态的样子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会觉得诡异,那双漆黑一片无法看透的双眼更是令人心底发寒。
但席拉e没有畏惧,她心中燃烧的火焰让她义无反顾、绝不退缩。
见崎止住想要为她解说的米斯达——关于这位陌生少女的身份,她的火焰、她的愤怒和仇恨,她已经在她的目光中了解了。
于是,她向想要复仇的少女问道,“是谁?”
“镜中人、伊鲁索。”被看穿的恐惧不能熄灭她的火焰,迎着那道比地球两极更刺骨的冰冷视线,席拉e感觉到自己握在身边的拳头在颤抖,但她更无法忽视愈发旺盛的愤怒。
“镜中人杀了我的姐姐,我要向他复仇。请您将他交给我。”
仇恨,那是火焰的燃料。
但那微弱的温度绝无可能融化冰川。
“复仇?”冰川像是从深处断裂落入海面一般,有一声恍惚的回响。
“真是不错的单词。”
她注视着那两道火焰。
“您是哈姆雷特?还是希斯克利夫呢?”
这些戏剧主角的名字令火焰有一瞬间的凝滞,迟疑和不解下,席拉e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您是同意了吗?”
“非也。”
冰川依然是冰川。
“只是因为乔巴拿阁下,所以给您一个机会。”
席拉e愈发不解,“机会?”
“暗器、毒杀、车祸、偷袭……令他丧命后取下首级,用刀和血实现夙愿后将战利品放在墓碑前以慰亡灵。如此以命搏命的冲突下,戏剧性的落幕才称得上复仇。”
“但伊鲁索是我的部下。我是他的上司,是他的庇护者。若是在知晓有针对他的阴谋时却无所作为,是我的失职。”
席拉e不理解她在说什么,“那您的意思是……?”
“给您一次机会。”她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次予伊鲁索死亡、为血亲复仇的机会。”
“不限制手段和武器、无所谓阴谋或阳谋,我可以为您的复仇提供一个绝不会为第三人打扰的场地。伊鲁索或席拉e,两人将在相关者的见证下血战,离开决斗场的只能有一人。”
有人理解了意思。
“决斗……也就是说……”
“无论胜者是谁,若再出现对相关人的报复,那便是同时向乔鲁诺?乔巴拿阁下与我本人宣战,我等将不计代价将其扑杀。”见崎将手放下,注视着仍未有退缩之意的少女。
“您接受吗?”
“等下见崎!这不公平!”福葛在席拉e答应之前冲到两人之间,张开手将她护到身后,“她的替身能力不擅长战斗,而且伊鲁索原先就是暗杀组……”
“所以?”
如此简短的单词却像是令福葛被冰锥刺中一般,立刻疆立在原地。
“所以需要我帮忙吗?”从一开始就明白了他们目的的见崎脸上是对陌生人的冷漠。
“像猫科一样,将猎物咬杀到气息奄奄,然后带回巢穴供幼子训练杀戮技巧?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再者对想要手刃仇敌的人而言,这种事与羞辱有何分别?”
见崎越过呐吶无言的福葛,将视线放在席拉e身上。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血债血偿。私认为,在法律和常规戒条无法带来正义时,那么报复行为便无比崇高。所以我愿意给您机会。”
“机会仅有一次,我并未约定时间,当您确信准备好要使用它时,联系我便可。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无妨,我会将命令传达给下属,在伊鲁索和您都活着的时候,这则约定将一直有效。”
“在仇恨中不断磨练意志、精进修行吧。”她向那团即将长久燃烧下去的火焰伸手。
“——我可以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