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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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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Passione成员间似乎有些异样的躁动。
作为能力与动物有关的城岛犬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空气里的不同，而当他将这则发现通知给同伴们的时候，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惊讶。
“果然是狗啊。”左眼下有条码刺青的柿本千种用他藏在镜片后、无光亮的紫色双瞳看着城岛犬，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这种事现在才注意到，你也太迟钝了。”
“哈啊——？！”城岛犬拉长声线表达不满，颇有些不服气，“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没听到席拉E说吗？”柿本千种用一种‘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嫌弃语气道，“有大人物要来，是Passione的客人。而且看干部们的样子，也对那个人十分尊敬。”
“黑手党的客人？”提炼出这一关键信息的城岛犬立刻换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转头向这个房间里的最后一人问道，“怎么办？骸大人？”
“趁这个机会大闹一场怎么样？”
虽然被尊称为‘大人’，但名为六道骸的少年看上去却与他们一般大。衬衫西裤，极简单黑白两色的干净装扮令这个紫藤发色的少年有种邻家孩子的清爽感。而当他随城岛犬的尾音抬头，于黑暗之中也清晰可辨的赤红右眼却令他原本无害的脸硬生生多了一股邪妄之意。
“可以啊。”他轻巧地说着。
“差不多是时候了。”
Passione位于那不勒斯的据点没有停机坪，好在距离机场不远。用私人飞机出行，缩短了飞行时间的见崎一行人于上午八点抵达了国际机场。
早已在此等候的布加拉提与阿帕基很快就看见了于出入口出现的三人，便抬手示意。
与相熟的野田打过招呼并与不认识的和尚交换了名字，布加拉提有些担忧地看着面色一如记忆里苍白的见崎，问道，“你还好吗？”
“身体不好还四处乱跑的小鬼，先去疗养院里待几天再出来吧。”
见崎闻言瞧了眼面色不虞的阿帕基。
“怎么？”
“有设施齐全、空气不错且有专人照顾的疗养院的话，还请推荐给我。”
本意是嘲讽她只是坐了个飞机就虚弱成这样的阿帕基眉头一抖，“你让人生气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变。”
“多些夸奖？”
“谁夸你了？！”
看着两句话就能把经过了一年干部工作的阿帕基惹生气的见崎，布加拉提笑着插话进来，“这次在意大利待多久？”
“上次太匆忙，本来还想带你去各处地方玩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米斯达对这事还挺在意的。”
见崎有些意外，“米斯达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对这种细枝末节多心的人。”
但她还是答道，“森先生给我放了长假，把要做的事情处理好，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有一个月可以一直在这里。”
“森？”布加拉提还是第一次从见崎这里听到这个称呼，但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是你在日本那边的boss啊。”
见崎没有回话，只默默点头。
“什么工作？”阿帕基抱着双臂，俯视见崎。
“算不上什么工作，只是有些事需要验证。”
有见过她工作狂属性的阿帕基才不相信这种鬼话，打开车门赶她上去。乖乖坐在后座的见崎在野田上来之后靠在她的肩膀上，被交通工具和时差折磨得立刻睡了过去。
七个小时的时差见崎倒了两天，这般怠惰散漫的样子确实像是来度假的。
乔鲁诺在得知她到达的第三天才正式见到了他的客人。
终于结束了一周课业的高校生拿着作业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客人的下午茶。
棕褐色的维京香肠散发着甜蜜的巧克力香气，香草雪糕配红茶的阿芙佳朵渐渐融化。于靠窗圆桌旁安静坐着的人眺望地平线，浅饮红茶后才向来人致意。
乔鲁诺将手里的书本放到办公桌上之后才往她那边走，“不要在风口太久比较好吧？”
睡了两天的见崎脸上有了点活人的色泽，然而被阳光照见的皮肤边缘却依然白的透明。
“适当的低温能让脑子清醒。”
“好的好的。”略微敷衍过去的乔鲁诺把窗关上，看了一眼她手边的文件。
见崎此行的目的之一早已知会过他，翻阅那些材料也得到了他的允许。如今这么快就看到她有所动作，除了惊叹她的效率之外也是一如既往的感到安心。
“关于六道骸……你想到办法了吗？”
对方仇恨黑手党，那份力量几乎不能为他们所用，但若将其直接摧毁则与他不愿伤及无辜的理念不符。一边想要利用对方一边又想杀掉对方，恐怕他如见崎一样都是伪善之人。
但见崎此次来要做的事情之一，就是为自己的工作收尾。
少年出身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是她当初建议Passione利用的对象之一，如今其幸存者为Passione带来了困扰是她的失误，这个问题也该由她解决。
但是……
“六道骸？”
“啊，是的。”乔鲁诺对看上去有些困惑不解的见崎点头道，“好像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面色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的乔鲁诺却没能如愿看到她脸上出现一些和自己当初一样的惊讶之色。
“是吗。”大概了解到六道骸是什么性格的见崎简短地总结道，“真是有魄力。”
给自己换一个几乎是能时刻提醒自己经历了何种痛苦的名字，这种直面过往的勇气令人赞赏。
心愿没有被满足的乔鲁诺再接再厉，“另外，和他一起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脱身的少年里，还有两人分别叫城岛犬与柿本千种。”
“日本人？”
“意大利人哟。”
“……昵称？”
“按照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里获取到的资料来看，是他们的本名。”
“……”
情景再现了一回的乔鲁诺忍不住对见崎轻声说着‘啊，这样啊’这种几乎没什么现实意义的形式话感到有趣。
但只轻笑一声后，乔鲁诺又进入正题，“他们三人的关系比其他人更亲密些，要是单独处理六道骸的话，其他两人会尽力反抗吧。”
“打折商品，捆绑销售，买一送二。是这个意思？”
见崎对笑着点头的乔鲁诺叹气。
“我知道了。”
即便是如此意外的境地，她也应道，“您愿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处理，实在感激不尽。”
“不，我才要说。你愿意帮忙处理这种烫手事，我才应该谢谢你。”
若是六道骸三人有朝一日真的脱离了Passione的掌控在北意大肆屠|杀，那么复仇者恐怕会以监管失职之名对Passione大举进攻。
逐渐意识到那个组织有多么恐怖的乔鲁诺自然不愿意招惹他们，如此一来对随时可能爆炸的六道骸，他的态度就很微妙了。
见崎愿意接手，实在帮了大忙。
乔鲁诺为自己沏一杯红茶，倒水的时候与布加拉提问了同样的问题，得到答案后惊讶了一刻。
“你的首领居然愿意放你出来这么久吗？”
接触到见崎略有困惑的目光，便又解释道，“啊，毕竟你身体不好但是能力很强，如果我是森先生的话，可能会在你病倒之前尽力压榨剩余价值呢。”
您是什么意大利葛朗台吗？
“……我有些担心布加拉提先生们的工作环境了。”见崎的神色复杂且微妙，“您没做过为了批阅文件而把作业交给福葛先生解决的事吧？”
“撒？你觉得呢？”
见崎没有回话，但看过来的目光里有些谴责之色。
“你是怎么平衡工作和学习的呢？”对方的年龄和身份与自己相近，乔鲁诺忍不住探究，“要说工作文件和作业，你应该也有吧？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年轻的教父脸上难掩疲色，然而在问出这些话时却是全然的探知。显然并不是在后悔自己之前的选择，而是单纯的对于同类人感到好奇罢了。
乔鲁诺看她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皱眉绷紧唇部，露出了一个相当纠结又有些羞赧的样子。
“？”
“我的经历提供不了什么参考价值。”
她这样略微异常的抗拒更激起了乔鲁诺探究下去的欲望，所以对这个遮遮掩掩又暴露了她没什么隐瞒必要的说法，乔鲁诺只发出了一阵表达催促和期待的语气词。
“诶——？”
该怎么说？
见崎自觉自己陷入了不必要的纠结。
“近日入学的宗教学校并无太多课业，闲时的时间可自由支配并无太多硬性要求。”
“很空闲吗？”
“非也。”想起两位教师每日劳碌的样子，见崎说不出‘很闲’这种话，“只是重担落在学生身上的没有多少。”
那就是老师担起责任咯？
所谓的重担指的是什么？
意识到她的学校与普通高校并不一样的乔鲁诺低声说了一句‘是吗’，但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也就识趣地换了话题方向。
“那在这所宗教学校之前呢？就比如一年前你第一次来意大利的时候，又是什么情况呢？”
乔鲁诺看到见崎的表情变了，虽然并不明显，但半耷拉下来的眼皮和抿起的嘴角却透露了她的不耐烦，而将这不耐烦清楚地翻译过来的话，大概的意思应该是‘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
老实说，乔鲁诺感受到了一种逗猫的乐趣。
不是那种精力旺盛的幼猫——那种冲着逗猫棒猛扑、在角落处耐不住挑逗、摇着尾巴紧紧盯着猎物的样子与见崎并不相称——她更像是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猫，对送上来的目标会扒拉两下，但绝不刻意去追，闹得烦了也只蹲在原地，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站起来挪到更远些的地方，却又不会亮爪子将猎物弄坏。
而判断她是会扒拉还是离开则只能通过细微的表情去判断，这种略有困难的解读，不得不说也构成了乐趣的一部分。
“我那时不是学生。”
——看来是给了他面子，选择敷衍一下。
乔鲁诺面上有些惊讶，“休学？”
“不是。”见崎晃了晃杯子，已经与融化一起的冰淇淋完全混合的红茶呈浑浊的浅褐色。
“因为一些原因，我十岁之后到去年六月没有再到过学校。”
——也就是说她的学历只到小学。
见崎将那液体一饮而尽，而后连带杯托将其放回桌上。
瓷器撞上木质桌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
“知道这些能够令您心情愉悦吗，乔巴拿阁下？”
哎呀。
乔鲁诺眨眨眼，对面色阴沉的见崎露出了个无害的微笑。
——亮爪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