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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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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上午,江怀川在机场送走母亲。
临别前江母说,“你不要气我,我的心脏受不了。”
江怀川沉默。
“你真是无可救药!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出来......”江母一通数落。
“母亲,”江怀川打断她,“适可而止,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出难听的话?”
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一件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一件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两件事,他的母亲都要加以控制。曾经,他天真地想要和她讲道理,想要改变她,后来发现,他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你......”
“走吧,全飞机的人都在等你。”
江母的滨市之行产生的唯一效果是,在她儿子心中种下一根刺,也在她自己心中种下一根刺。她认为儿子不听他的,不孝顺,小时候对他所有的付出像水一样流走,一钱不值。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不生他。曾经,她为儿子感到特别骄傲自豪,现在已经忘记了。因为儿子不肯在婚事上听她的。
江怀川走到机场外的广场上站住,抬头看着远处明媚的天,他想,要是他将来有孩子了,他会给他的人生提供建议,但不会蛮横地去控制他的人生。他不会怕孩子犯错,怕孩子走弯路。孩子只有经历了才会有成长,只有经历了才会有思考,只有经历了才会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孩子的人生应该由孩子自己说了算。如果一个孩子从出生到死亡都像皮影戏一样被人控制,那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江怀川!喂,江怀川!”
江怀川偏头,看见魏微拖着一只粉色的行李箱朝他奔过来。
穿一条白色宽松连衣裙,驼色开衫,平跟鞋。
“哇,江怀川看见你真巧。”
“又来学习?”
“不是,来找多鱼。你可以送我去多鱼住的地方吗?”
“李多鱼知道你过来吗?”
“我没告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江怀川心情抑郁,这些天,他和李多鱼相处的时间少得可以用分来计算,本来两人计划好,下午去海边徒步,吃烤乳鸽。谁能想到,天上掉下个魏微,他真想把旁边的女人打包打包,从哪来空运回哪去。
太碍事了。
“喂!”魏微叫住转身就走的江怀川说,“你都不帮我提行李箱的吗?”
江怀川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脚说,“你四肢健全,没有废啊。”
魏微瞠目结舌,江怀川这么毒舌,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李多鱼她知道吗?
“我怀孕了。”
江怀川定住,目光盯着她的肚子看了看,虽然衣服宽松,但仔细看能发现轻微的隆起。
他从魏微手里提走行李箱说,“你怀孕了找李多鱼做什么?孩子又不是李多鱼的。”
“江怀川,我告诉多鱼啊,说你不欢迎我啊。”
“欢迎,十万个欢迎,走吧。”
车子在高速上驰骋,车内非常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魏微坐在后座,手肘撑在车门上,手掌托腮,看着外面急速掠过的风景,默默地想着心事。
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就像多鱼说的,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可是她却依然下不了决定该怎么办。她没办法和父母商量这种事,因为她不会得到支持和帮助,他们会心疼她,然后骂她。是的,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爱她,可是那种爱,不是她想要的。
李多鱼没有去送江母,她发现,她越努力想要得到江母的认可,江母就会越嫌弃她。不如保持距离。彼此都能好过些。
江母已经在她这里踢到了铁板,但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手段胁迫江怀川,显然经济手段是没用的,把江怀川关起来也是不现实的,那么还有什么手段呢?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正在冲咖啡。她想着,江怀川大概快回来了。
打开门,她大吃一惊地看见门外站着江怀川和魏微,以及一只行李箱。瞬间她明白过来,笑着和魏微拥抱。
“是在机场遇见的吧。”
魏微开心地说,“可不是,一出机场遥遥就看见了江怀川,跟块超强磁铁一样,方圆五十米内的女人都能被他吸引。他要稍微长得普通些,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也不会看见他。”
两个女人都笑起来。
只有江怀川没有笑,“你们聊,我找沈成打球去。”
“好。”李多鱼送他到门口。
江怀川把她拉到走廊,顺手带上门,亲了上去。他轻柔地吻着她的嘴唇,呢喃着说,“要不,我们住一起?”
“做室友?省房租?”李多鱼笑眯眯地说。
他捏她的脸蛋,“行吧,等你的好朋友走了,我们再谈这事。”
江怀川依依不舍地走了。
李多鱼送他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在她眼前严丝合缝地关上,又等了会,才走回去。
“你不能喝咖啡。”李多鱼走进门,对手捧咖啡的魏微说。
“我不喝,就是闻一闻。”
“如果我喝,会不会对你太残忍了?”李多鱼笑问。
“你知道就好。”
她们窝进沙发里说话,两杯咖啡在餐桌上渐渐冷却。
“沈成。”当这两个字从魏微嘴里轻轻吐出来时。
李多鱼感慨万分,觉得这真是个奇幻的世界。
“你们两个,喝醉了?确定醉了?”
“醉是醉了的,但当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所以,不该发生的发生了。我以为没事的,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故。”
“现在还不能叫事故。顶多算个意外。所以,你们两个的态度是?”
“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已经不是拉拉手就追着要负责任的年代了。”魏微说,“而且我也没有要沈成负责的想法。”
那天早上沈成先醒来,他摇晃着她,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一张放大的脸。
“我们还是朋友吧。”他说。
她点头。
“如果你觉得尴尬,我们以后尽量避免见面。”他自以为体贴地说。
“没必要。”这是她的回答。她又不是玩不起的人。
因为孩子,沈成和魏微再怎么洒脱,也洒脱不起来了。李多鱼依然坚持之前的看法,不管是如何开始的,都应该让对方知道,然后两个人一起解决。但魏微顾虑重重。
李多鱼说,“需要我给沈成打通电话吗?”
魏微迟疑地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吃东西,然后去维西公园看他们打球。那里有很漂亮的球场,还有一条很漂亮的河道,两边长满了水草,有许多美丽的白鹭。”李多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