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今天也在劝退自己》十三间楼

54、第 54 章

　　“姐姐，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被困在房间好多天，希娅前两天还期盼着自己的姐姐或者霍尔能够来救她出去，可是一连过去好多天，除了定时送来的水和食物，无人问津，仿佛她的存在对塔楼来说无关紧要。
　　她已经无心打扮梳妆，每天都把自己写的信放在门缝，拜托仆人传递，终于，被困了将近一个月，姐姐来看她了。

　　“希娅，你做错了事，你怎么会产生这样邪恶的念头？”
　　安娜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只是骄纵了一些，脾气差了一些，但本质是不坏的，为什么会有要把无辜的人沉海这样残忍的想法。

　　“大人和我都太宠溺你了。”她摇头叹息，自从她们长大，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她太惯着这个妹妹了。吃点苦头也好，得到教训之后就不会再去做坏事。
　　“好吧，那是霍尔大人让你过来的？”
　　“也不是。”
　　“他完全没有提起你。”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加上这么一句。
　　快意中又夹杂着感同身受的怜惜。

　　希娅听到这个结果，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和歇斯底里，而是很平静地反问：
　　“他和那个人在一起，是吗？”那个画像上的人，那个骨头都被收藏起来的人，那个被霍尔念念不忘了十几年的人。
　　“这太荒谬了，你不觉得吗？”
　　“死掉的人怎么可能会复活？”
　　“他们是巫师，是怪物，他们会伤害霍尔大人的，姐姐，你要保护他！”

　　“不会的，他们，相处得很好。”
　　安娜当然知道这不正常，但是霍尔本身就是谜团的集合，小时候她就是被他身上的神秘感吸引，既然是霍尔大人喜欢的人，特别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更何况，希娅现在的情况也证实了，菲诺和跟他长相七分相似的徐妄还有霍尔一样，都不是普通的人类。

　　“那么你就甘心？”

　　“当然。”当然不。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些年她一直在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可是霍尔并不喜欢她，对她的在意甚至还不如蛮横娇气的妹妹多。

　　“我去求那位大人，让他放你出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她在这座塔楼里面蹉跎了太多岁月，仍然没有等到心上人的回应，她已经放弃了。
　　“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不用继续待在这座阴暗的塔楼里。”

　　她们可以去灿烂的阳光下，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我不甘心，姐姐，我不甘心。”看到姐姐终于醒悟，不再迷恋那个怪物，希娅却并没有如愿以偿后的如释重负，而是怒其不争。
　　“这是父亲留给我们的遗产，他只不过是我们家的仆人！”

　　凭什么，他霸占了姐姐的目光，又霸占了父亲的遗产，最后她们姐妹离开塔楼？
　　“你胡说什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霍尔吗？
　　“我天真的姐姐，你难道觉得，高贵的我们会喜欢一个仆人？”

　　希娅觉得这个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一切不过都是用来欺瞒他的谎言，只有你当真。”希娅整个人靠在玻璃窗上，用手勾勒着姐姐的轮廓，声音甜美又狠毒：
　　“如果不是担心误伤到你，我早就喂他服下了毒药。”
　　“所以我一直不懂你，为什么心甘情愿替他卖命。”
　　“他对你，甚至没有对我这个居心叵测的人花费的心思多。”

　　她愚蠢的姐姐啊，怎么能轻易为一个男人交付真心呢？

　　安娜震惊地说不出话，她好像，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妹妹。
　　“我反悔了，”她转身离开，“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伤害霍尔，那个曾经将她们姐妹救出牢笼的人。

　　“没有霍尔大人，我们早就嫁给了那个脸上带疤的胖商人。”

　　虽然说不会去求情，安娜还是去找了徐妄。
　　原本跟这座塔里有关的人，特别是霍尔和他身边的人，徐妄是不想看见的，但是最近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徐妄只能随机找人聊天。
　　没办法，这里不能上网，太没意思了。
　　所以安娜来找他，徐妄没有拒绝。

　　“神明大人，我想知道，我的妹妹她是否会有危险。”不管希娅现在如何，她们始终是亲生姐妹，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不会有危险，也不会一直关着她。”

　　“谢谢您，我为她曾经的冒犯向您道歉。”
　　“她对你很重要？”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如果她欺骗了你甚至背叛你，你会怎么样？”

　　“是我的责任，这些年忽视了她，才让她变成现在满心怨恨的样子。”
　　徐妄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难道他对菲诺的关心少了？

　　“我可以容忍她对我的谎言和背叛，因为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如果她不在了，我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留恋了。”

　　“这种感情，你大概无法理解。”
　　“不，我当然能理解。”
　　他也怀着同样的心情。
　　这种对着叛逆的孩子恨铁不成钢心情，他可太能感同身受了。

　　“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我们只负责一些简单的支持工作。”
　　徐妄又问了霍尔的近况，安娜委婉地表示她并不知情。

　　“如果你成为我的信徒，”霍尔看着就活不久了，以后这里的事情应该都会交给安娜管理，徐妄试图消除隐患。
　　“好吧，不用了。”看到提起霍尔这个名字的时候安娜眼里闪烁的光，他不担心了。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信仰，希望你不要背叛他。”徐妄真心劝导她。
　　“让海底的人上来，虽然不是他真实的愿望，但这对菲诺很重要。”
　　“你已经被嫉妒蒙蔽过一次，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被蒙蔽的那次，指的是徐妄之前被锁进箱子沉海那次，“其实你并不是毫无察觉，只是不想去看。”

　　“对不”
　　“不用道歉，始作俑者并不是你，我明白，人在接触真相时都会又恐惧。”
　　“可是真相从来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
　　希望海底的人们也都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