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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真相如幻 ...

  •   顾元渊意外的看见段瑞敏在客厅里,“段小姐?”
      段瑞敏一身洁白的毛呢大衣,火红色的围脖,青春秀丽,朝气蓬勃,她高兴的迎了上来,礼貌的说:“顾姐姐,我没想你会见我呢!”
      “找我有事吗?”顾元渊微微一笑,段瑞敏称呼的亲热,一点不见外。
      段瑞敏烫着时髦的卷发,头上别了支粉色的发卡,一笑起来脸上就露出两个酒窝,“上次蒙顾姐姐相救,一直没来道谢,真是失礼了!”她仔细观察了元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大伯说顾姐姐病了,我就要他带我来看望您,谁知道大伯一直忙,没空带我来。我就自己试着来总统府看望顾姐姐呢,没想挺容易的,那位宗老伯看了我的介绍信就领我来这里了。”

      “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元渊可不会以为她说得理由多么充分。
      段瑞敏绞着手上的皮手套,欲言又止,这个顾元渊话太少,对人又那么冷漠,好像没法交谈。
      “这是大伯叫我买的补品,对顾姐姐的身子有好处。”她指着桌上的一堆礼品,有燕窝,人参等等滋补品。
      元渊客气的笑,“多谢。”
      想这里是戒备森严的总统府,言多必失,大伯一再交代不可以乱说话,万一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真的没什么可谈的,段瑞敏有点焦急,该怎么办?
      “我听说段总长贵体欠佳,几日没来觐见总统了。段小姐可知道令伯什么病?”元渊问。
      段瑞敏急忙说道:“是呀,我大伯累病了,南方战事一起,大伯带病上阵,自然熬不住。”
      元渊凝思道:“这样。”她看着段瑞敏笑道:“我送段小姐回去。”
      段瑞敏惊喜,正愁没理由约她出去,怎么就不费功夫呢?她看了门外守备的卫兵,严肃威风的像座灯塔,动也不动,死气沉沉。她心里压抑的慌,早想离开。

      郊外,积雪消融,车子不急不慢的碾压着满是泥泞的雪路,颠簸不平。瞄着顾元渊俊美冷酷的侧面,段瑞敏犹豫着该说什么,又担心冒失。却听元渊淡淡的问:“段小姐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没什么大事情。只是有人带了封信给顾姐姐,我不知道该不该给您看?”段瑞敏忐忑不安的捏着皮包。
      顾元渊微微叹气:“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想必托付小姐送信之人一定不寻常,不然,你不应该显得为难。”
      段瑞敏打定主意,拿出皮包里的一封信,“对不起,顾姐姐。我知道你很为难,可这封信来得不容易,请你好好看看。”
      眼角的余光瞟了眼信封,无名无姓。“是你的崇拜对象,宋大记者?”
      段瑞敏一怔,“顾姐姐怎么知道?”
      元渊没有说话,车速加快。
      “我知道宋先生志在共和,他为了维护革命果实,坚决反对帝制运动,不惜性命。我钦佩他的胆量和豪气,才学和魄力,即使与我大伯为敌,我也无怨无悔的追随他们。这封信是他交代我送到顾姐姐手中的,为了完成任务,我才想了个办法去见顾姐姐,请原谅我的无礼!”段瑞敏非常诚恳的说道,脸上很歉然。
      车子突然刹住,元渊摇开车窗,呼吸一口新鲜的冰冷的空气,转头看着段瑞敏,冷淡的语气:“你是学生,不该掺和政治上的事。令伯是堂堂陆军总长,你的举动很有可能毁掉令伯的前途,更危及你自己的生命。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段瑞敏吃惊的看着她拿起信,轻轻的撕成碎片,雪片般抛在风中。
      “你的任务完成了,这件事不要再提,如果方便,请你的偶像记者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顾元渊冰冷严厉的态度令段瑞敏惊到语结。

      信的内容,无非是奉劝顾元渊与帝党决裂,投身革命阵营,为中国的民主共和做出贡献。当然,极有可能怂恿她谋杀帝党成员杨度等六君子。
      帝党阵营里真正拥戴袁世凯当皇帝的人其实并不多,段祺瑞冯国璋等北洋军阀对帝制运动非常不满,因为袁世凯当了皇帝,这天下就是他袁家的。北洋军队的元勋们就是袁家的看门狗。本来是理所当然继任总统的人选,突然成了袁家的臣子,要行君臣之礼,主仆之仪。
      这是段冯之流无法容忍的。
      如今全国反帝呼声高涨,各地军阀发表联合声明要求袁世凯放弃称帝,维护共和。袁世凯视若无睹,在长子袁克定及其朋党的蛊惑怂恿下,执意要当洪宪皇朝的第一位皇帝,他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意孤行了。
      元渊明白自己的身份,她不可能劝得袁世凯放弃称帝,连陈肃老先生是袁世凯的恩师,也丝毫没能劝动,谁还能有能耐让他改变心意?行刺袁世凯更是愚昧之举,先不说成功的可能性有几成,重要的是,袁世凯一死,群龙无首,中国就真的四分五裂,陷入无休无止的混战中了。这是列强,更是日本人最希望看到的局面。袁世凯一死,他们可以扶植新势力,或者说新傀儡当权,在中国永无休止的国内战争中谋取私利。蔡锷没有能力控制政权,段祺瑞冯国璋一时也没有准备好,各地军阀天高皇帝远,更是无法无天。元渊很明白,玄凯一心谋杀袁世凯是为了革命党的未来大计,因为现在的革命党没有自己的军队,他们依附各地的军阀势力,袁世凯不死,若是当皇帝,天下政权是他袁家的。若他维持总统制,下一个继任的总统人选必是北洋系将领,永远轮不到革命党掌握政权。所以,革命党最希望袁世凯死掉,无论他是否称帝。袁世凯当民国大总统以来,严厉打压革命党,先是将其瓦解成无数小党派,继而各个击破,把他们逼入了死胡同,也许内战是他们崛起的最好机会。元渊苦笑,你们找错人了。

      袁克定和陆建章现在大搞恐怖活动,在京城实施消息封锁,限制人员流动,外地官员一律不准私自觐见总统,就是为了混淆视听,阻止袁世凯有丝毫的动摇。可以想像,段瑞敏得到的这封信是冒了多大风险转到元渊手上的?也或者,是个试探?

      元渊不想冒险,她必须保持最理智最冷静的头脑,分析自己面对的任何问题,这是极度敏感危险的时期,她不能出错。

      送走段瑞敏,顾元渊回来的路上经过六里桥,这儿最有名的是“天味”羊肉馆的全羊宴,口味一绝,扬名天下。
      不过,元渊舍近求远的来到一个深深的巷子里,在一个不起眼的路边排挡上,一个戴破瓦帽的老头忙着烤羊肉串,也没几个客人光顾。见有人来到,老头也不客气,“要吃斡儿羊肉,可要等等咯。”
      “这么老远的就闻到香喷喷的羊肉,再久也得等呢!”
      清雅的笑声令老头子又惊又喜,睁开被烟熏迷糊的眼睛,老头呵呵笑道:“渊儿哟,你怎么来了?”
      “想吃斡儿蒙达爷爷的羊肉了,再远也要来的。”元渊接过老头子手里刚熟的羊肉串,吹了吹,就咬了下去。
      “小心,烫着!”老头子笑呵呵的拿了张凳子给她坐,“吃,多吃点,御寒!”
      几串羊肉下肚,果然暖和起来,元渊接过老头递来的皮水壶,喝了两口,脸突然发红,“好烈的酒。”
      老头子哈哈笑道:“喝惯了洋酒,老头子酿得美酒无福消受了吧?”他言罢,仰着脖子喝了好大几口。“好啊!”
      元渊脸上发烫,轻轻咳嗽,“我本来就不善酒,蒙达爷爷还笑话我呀。”
      很快就有客人过来吃羊肉串,老头丢了摊子,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嚷着:“卖完了,卖完了,明儿再来,对不住您叻!”
      那些人愣愣的看到衣着讲究,漂亮非凡的女子和一个卖羊肉的糟老头谈笑风生的吃肉喝酒,莫不惊讶。
      “你看,明天我这儿生意一定好,有你这么个活招牌给我作宣传,还愁没人看见?”老头子敲打旱烟袋,摇头哼道。
      看他装上烟丝,元渊轻轻笑道:“看来蒙达爷爷要换地方了,怪我嘴馋。”
      蒙达吐了口烟,哼道:“你不会真是来吃我的羊肉吧?出什么事了?”
      元渊摇摇头,苦思不解的说:“有人进我的房间搜寻什么,我以为是袁世凯的人,可是我回到那里,又觉得不对。袁世凯即将做皇帝,他犯不着要一个东西证明他的名正言顺。我觉得好像有一个影子注视我,又看不切实,虚无缥缈的,却无处不在。袁家的人,没这么厉害,也没这样神秘。我想到革命党的人,又觉得不像,这件事非常隐秘,他们没有可能知道的。再说了,他们有这个时间,这个本事,便去搞刺杀绑架了,根本不用浪费这个精力。”
      蒙达耷拉的眼皮一张,精光四射的眼珠挡不住的杀气,“这样说,还有人密切关注着玉儿的下落?”
      “这股神秘的势力应该就是冲着玉儿来的,他们先是给我一个警告,表明他们已经得知了秘密,接下来,他们可能要露面了。”元渊似乎有了点眉目。
      蒙达冷冷地哼道:“祖宗留下的宝贝谁也别想沾手,我在老佛爷面前立下重誓,誓死守护秘密。这些居心不良的家伙,窃国恶贼,出卖祖宗的强盗,谁也别想从我这儿占半点便宜!”
      元渊担忧的看着他,“蒙达爷爷,这股势力无孔不入,他们找到我,也能找到你,我担心——”
      蒙达眼神一凛,继而呵呵一笑,“我怕什么?黄土都淹到脖子了,也不差那几天。倒是你,渊儿,这么年轻却背负重于泰山的担子,要在这人间乱世里翻滚,难为你了!”
      元渊苦笑,“蒙达爷爷,您一个王爷自降身份甘愿隐姓埋名守护玉儿,这十几年来的坚守,令人敬佩。我还没做什么呢,可不要抬举我。”
      蒙达叹道:“我们大清国气数已尽,改朝换代也是天数。”他猛灌了一口酒,恨恨的骂道:“我斡儿蒙达是清国的臣子,断不会出卖祖宗,卖国求荣!袁世凯那厮,窃国卖国,背信弃义,实乃小人,奸贼!就算玉儿永无见天之日,也不能叫恶贼们得逞!”
      元渊观察了周围,没见动静,才小心提醒蒙达,“蒙达爷爷,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意识到自己失态,蒙达干干的发笑,“老喽,不中用了。看看,我这儿发什么牢骚子?唉,蒙达爷爷担心的是你,渊儿,你身在乱局,与虎谋皮,真要一切小心!”
      “我知道。”元渊抬头看斜阳,时候不早了。

      与蒙达分别后,元渊没有立即离开六里桥,而是走进了天味羊肉馆,她要确定蒙达的安全。蒙达经常换地方,居无定所。只是最近时局紧张,好多地方实行戒严,蒙达为了安全没挪地方,有十来天一直呆在六里桥。元渊发现天味羊肉馆的左面就是蒙达隐身的巷口,一条蜿蜒青石路直通巷子,就是说,来天味羊肉馆的客人只要走进巷子就能看见蒙达的羊肉摊。她心思缜密,很想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

      “小姐吃点啥子,清汤羊肉,涮火锅,羊肉馍馍。。。”伙计殷勤的跑过来,陪笑着问。
      回民打扮,白衣白帽,整洁干净,挺机灵的小伙子。
      “一碗清汤。”元渊掏出一张银票。
      小伙子为难的看着十块钱,“这个,没得找。”
      元渊皱眉,“不用找了。”
      “小姐,您不是难为我吗?一碗清汤只要几分钱,您给的太多了。”伙计嘟囔着,不太情愿。
      故意惹事?元渊淡淡地挑了挑眼,却发现楼上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正冷眼旁观。
      “这个世道就是缺钱,为了钱,有人连老婆孩子都敢卖,为了钱,外国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今儿真是奇怪,我怎么看到西洋镜了,客人给小费,伙计嫌多,讨价还价的,客气的不像话!”
      一个粗嗓门的汉子哈哈大笑,声音震耳,洪钟般响亮。
      元渊看他一眼,这人五大三粗,络腮胡子,凶神恶煞似的壮汉,不怒自威。
      壮汉轻蔑的瞅了她一眼,不屑的歪着嘴,满嘴黄牙咬着一根牙签。“细皮嫩肉的姑娘家,经得起打嘛?”
      的确,这壮汉手臂粗如树干,肌肉横布,比元渊的腰还要粗上几分,威力可想而知。
      元渊叹了口气,看来这里并不安全,这些人跟踪我很久了,我竟然没有察觉。“我以为走错地方,仁兄是打铁的还是铸锅的,生得体面,以为阎王转世。”元渊本不喜多言,因为见到蒙达一番激动,在酒精的作用下,斗志昂扬。
      啪——
      蒲扇大手猛地拍在桌子上,碗碟茶壶乱翻,茶渍溅得满桌都是,碗碟滚落地上,摔得粉碎。
      “你敢藐视爷爷?”壮汉恶狠狠的瞪着凸出的眼珠子,伸手就要拍下。却发现距离忽然拉长,面前的小姐后退出去,全身很干净,没溅到一粒茶渍。
      “不想伤及自己的,另找馆子。”她傲慢的站了起来,冷冷的杀气一点一点凝聚。
      这下变故吓得客人慌不择路逃窜掉,店主伙计见事不妙,赶紧溜之大吉。
      “找死?”壮汉捏着骨骼,脆脆的声响。
      没有问来路,一个壮如铁牛的猛汉和一个妙龄女郎忽然开打,很不符合逻辑。而不合逻辑也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这是试探。元渊明白这个壮汉是个敲门砖,对方是在测试她的斤两。
      力量悬殊,正面迎敌势必吃亏。多费周折,用刀用枪不足以震慑幕后人。那么,一招就够了。
      正想着,虎虎生风的拳头扑面而来,好像要把她打扁。元渊不闪不避,身形一动,右肩撞向壮汉的胸膛,左右手合抱,抱住壮汉的右臂,右肩用力顶摔,直将壮汉摔出一丈开外。说时迟那时快,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太突然。这一跤摔的结实,铁塔般的身躯砸得桌椅崩裂,灰尘扬起三尺,馆子里山崩地裂般的震颤。
      这是利用壮汉攻势借力使力,壮汉摔得惨烈,是自己用力过猛之故。
      他满脸的血,四脚朝天的躺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样摔得。

      啪,啪,啪。三声击掌,楼上一个佝偻的白发老翁走了出来,阴沉的笑着,“顾小姐身手不凡,叫鄙人大开眼界。”
      元渊冷冷的盯着他,不动声色。
      老翁扶着楼梯走下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蜡人般的没有任何表情。
      再看老翁,佝偻着背,脑后留着细长的辫子,已经全白。脸白的没有人气,鹰勾鼻子,细细的眼珠泛出森然的冷,看得人寒意透背。元渊有点不适,暗自寻思,这个老翁好像清廷的鹰犬,难道就是幕后主使?
      老翁走到场中,随从搬一张椅子请他入座,敬若神明。
      “顾小姐,幸会了。”老翁显得客气,瞟了地上的壮汉,“丢人现眼的,还不滚?”
      壮汉没来得及答话,已经上去两个男子将他架走。
      “顾小姐,这是我的马夫,仗着自己力大无穷到处惹事生非,今天栽在小姐手上算是个教训,以后收敛就好。”
      老翁颇有耐心的解释着,却没切入正题。
      “老翁是谁——认得我吗?”元渊不耐烦的看着他。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老翁眉眼连成一条线,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老朽卑微下贱,乃丧家之犬无根之木罢了。”
      还有人这样说自己?元渊没有底,这些人来历不简单,便道:“老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翁说话了,“顾小姐不必奇怪,我们打听了很久,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你的下落,当然不会错。顾学士的千金,果然不俗。”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元渊吃惊。
      老翁阴沉的笑道:“顾学士是皇上的谋臣,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老朽有幸见过一两次,记得清楚着呢。”
      “你是清廷的人?”元渊证实了自己的怀疑,也不免心惊肉跳。
      老翁嘿嘿冷笑,“对也。要不老朽怎么说自己是丧家之犬,无根之木呢?”
      “你们为何找我?”元渊绷紧了神经。
      “顾小姐,老佛爷归西,朝廷覆灭,我等奴才突然变成丧家之犬,怨不得天,怪不得人。可是老朽得到了一个消息,老佛爷避难时将国宝玉玺交给一个奴才保管,躲避八国联军的劫难。可惜这奴才贪生怕死竟然丢了玉玺。后来嘛,玉玺被德龄公主找回来,听说是带出了国门。再后来的故事也不用老朽多说,顾小姐知道得比我清楚。”老翁把玩着手里的铁珠子,森然的笑。
      元渊冷眉一挑,哼道:“无稽之谈!老先生从哪里得来的谣言?玉玺是皇宫里的宝贝,我一个寻常女子哪里见识过?”
      “谦虚了,顾小姐?你哪里寻常呢,小小年纪就受到德龄公主的喜爱,带你进皇宫见过皇上太后,老佛爷还赏赐了一颗珠子,宠爱着呢。可惜你爹不识好歹,非要闹什么维新运动。哼!他是咎由自取,老佛爷给了他机会,还是不知悔改!倒是可怜了你呀,十来岁家逢巨变,侥幸逃过一死,被袁世凯偷梁换柱变戏法似的把你送去了德意志军事学校,后来担任袁世凯的保镖,几次救其性命,功劳不小啊!现在全京城的老百姓谁不知道顾小姐就要成为洪宪皇朝的第一位郡主,元一郡主呢?”老翁脸色阴郁的打量着她,笑声难听。
      元渊没法冷静,这些人对她十分了解,看来是有备而来的高手。
      “你们想干什么?”
      老翁嘿嘿冷笑,“我们是朝廷的奴才,自然是为了朝廷卖命。老佛爷待奴才们的恩典,我等没齿难忘!袁世凯那奸贼背信弃义,逼迫小皇上逊位于他,太卑鄙无耻!我等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宝贝放你身上让我们很担心,即使你不想交给那奸贼,也难保那奸贼不会逼迫你!所以——”
      “所以,你们要我交出东西,给你们保管?”元渊叹了口气。
      “聪明!”老翁赞许的竖着大拇指,其上一枚玉扳指。

      元渊看着老翁身后四个死人般的随从,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并不知道什么宝物。叫老先生失望了。”
      老翁脸色一白,笑哼:“好,很好!顾小姐倒有令尊的几分脾气,执拗顽固,不识抬举!”
      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个随从拔刀而出,只取元渊的要害。

      水仙馆的生意清淡了不少,一来是逼近国家改制吉日,有身份头脸的客人忙着庆贺大总统称帝的活动,抽不出时间来风月场作乐。二来,因为竹筠姑娘身子刚好,不能伤神劳力,奏不得曲,唱不得歌。这是袁三公子特别交代的。他忙着争取皇子权利诸多问题,更是没有空。当然,这是他娘要挟他留在总统府的,现在是敏感时期,万一被别的皇子捷足先登占了便宜,可不是好事。

      难得清静,竹筠也没偷闲,手里拿着画笔认真的画着画儿。
      “姑娘!”福儿的嗓门依然很响亮,好在竹筠已经习惯,头也没抬的问:“叫你小声说话,还是记不住。什么事?”
      福儿显得慌张不安,果然低下声音,“姑娘,不好了!你送去的画都叫一个客人买走了!”
      竹筠一惊,画笔点重了一点,一副好画就给毁了。她疑惑不解,“老板说是谁买的?”
      “没有。老板说他答应过买主不透露信息的,我好说了几次,还是不通融。”福儿恨得咬牙。
      竹筠柳眉一锁,苦笑道:“难怪呢,我说怎么没有消息来。原来是这样。”
      “姑娘,什么人会只买一幅画?吃饱了撑的?”福儿好气又好笑,“要不,姑娘画得水仙太美,那买主得了相思病?那他怎么不来见真人,还搞得如此神秘?”
      “胡说!福儿,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敢揶揄我?”竹筠责备着她,心里却在想另一回事。
      “这个人一定是认得姑娘的,他买那么多画是为了喜欢,还是另有目的?”福儿开始思索。
      竹筠淡淡一笑,道:“其实很容易找出这个人。能买这么多画的人一定不会自己去取画,那么,你只要守在书店外面,等那老板送画就跟着,便能找出那人的地址。”
      “哦,我明白了。”福儿显得很好奇。
      “我要找出这个神秘的买主,是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他是无心之举便罢,要是从中窥出了什么信息,那就费事了。“竹筠若有所思的扶着额头,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真相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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