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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卷 磨练 第二十四章 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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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医处休养了近两个月,雾伤势已无大碍,但背部的伤口因为伤时未及时处理,发炎化脓时间也过长,虽看似结枷愈胧,但是老军医告知这一伤患,已留有后遗症,在阴雨潮湿、天气剧变时,便如万蚁噬咬,会痛痒难耐。
雾闻言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会因为伤口发炎感染而死掉,也坚持不对伤口进行处理,就是希望可以留下这个症状,让万蚁噬咬之苦来随时提醒自己要抱持怎样的磨练决心,来铭记自己所遭遇的刻骨的仇恨。
终于走出军医处,青天白日的感觉让他有短暂的晕眩,时至冬初,天气天始干冷起来,风向转北,猛的一阵吹来,他虚弱的身体经不住的就一阵阵发抖,耳边传来较场上操练的喊杀声,雾循声望去,较场上支着长枪舞弄着的,挥着大刀砍劈着的,贴着地面匍匐着的,都是让他忘却寒冷全身火热起来的情景,顾不上老医军仍需更多的休息的叮嘱,雾直接朝大较场走了去,他要找到七七七九排报到。
“新兵雾前来报到。”笔挺的站立在七七七九排的训练场地,雾用自己最可能响亮的声音报道。
正在训练中的士兵闻言,停下了训练,好奇的望着此人,这个时候居然会有新兵报道?
诸葛有跟茨蔚提及此人,乃破格准入的,但是诸葛并没有跟她提及此人的来历身份,现在看起来,有些不是很像南一线的人,因为他说话的发音方式并不对,有点像西北方向那些人的发音咬字,若是西北方向的人安插在南一线的兵团里,就会有些怪异,因为南一线与西北一线在饮食方面有着较大的差异,因此在重新编制时也考虑到饮食和生活习惯方面的差异,进行了合理的编制,现在突然冒出个西北兵雾,虽大家并不会排斥,却总会带些疑惑。
茨蔚向大家稍稍介绍了一下雾,再简单的向雾说明了一下现在七七七九排的训练情况,训练便继续进行。
七七七九排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在体能、阵形、互博方面大有长进,初始的叫苦连天也在一段日子的操整后销声匿迹,现阶段进行的是实战操习,刀枪棍棒、弓射骑术都要操习,还有就是进行障碍翻越,再过一阵子,就得进行野外刺探实战演习和攻城守城实战演习。
雾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分练场训练枪法,每一作战方式的操习都会按师的编制由千夫长组织,集中教授一天,然后分别按排分别操习,雾错过了枪法的教授,茨蔚便在组织训练时单独为雾进行特训,开始的情形还不错,可是连续练了一上午,雾便体力不支的跪倒训练场,轧虎又露出了久未出现的得意笑容,又来一个比他还差的。
这人看起来高挺俊雅,也就是一个绣花草包。
雾跪趴在地上,听着士兵的小声议论,牙咬的格格作响,恨恨的捶着地面,挣扎着他爬起来,血液的供应不足让他看起来摇摇欲坠,其他的士兵继续训练,茨蔚一脸担心的望着雾,直觉他的坚持并不是因为好胜心的缘故。看着他舞弄几下便又气喘到不行,茨蔚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
雾不解的望着茨蔚,茨蔚一脸的肃然,“不要练了,你这样练没有效果的,没有效果还一直在折腾,还不如休养好让自己的体力精力达到正常状态,在练习上才会有实际的进步。”
雾一脸的不悦,一把夺过了茨蔚握在手中的枪,继续舞弄着。他们不会明白的,他不能老是在休养,再无所事事的躺在榻上休养,只会让他变成废物。
七七七九排的人对这人真的很好奇,这样倔强好胜的人,却又这样的虚弱无用,他的执拗蛮傲,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应该鄙夷。
任他一人折腾,折腾到他累到不行的时候,自然会停下吧。
枪是一种冷兵器,前部为铁制的枪头,枪身是用木材削成的圆棍,于作战时,利用前端可以刺杀敌人,后端可以当棍使用,即可用于刺杀亦可用于抵档,若熟知了枪的特性,能灵活使用,往往让敌人防不胜防。
茨蔚一握着枪,心里就沉甸甸的,她学枪学得特别认真。因为那个梦中的情景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起梦境中自己毫无章法的挥舞着铜制金枪,无半点杀伤力可言,那种强烈的无助感,迫使她在枪法的学习与练习上都格外的下功夫。教学枪法的千夫长是号称“冷面银枪”的赖战德,此人性冷,生人勿近,所执的乃枪身为银制、枪头为冷铁铸造的,号称“飞神银矛”的战枪,赖战德教授枪法才会开口言语,虽寥寥数语,却可以尽道枪法运用之窍门。而茨蔚并不满足,“冷面银枪”尽管枪法精湛,所教授的也是他自己常年精心研究出来的几套适用于战场作战的枪法,但是,这几套枪必定是极为简单的枪法,只能为众将士打基础之用,她要学的,绝不仅于此,她要的,是可以一夫横扫千骑的那种威力无边的枪法。
“啪”的一声,打断了茨蔚的弥想,回神一看,新兵雾趴伏在地上,枪也被扔出在两米开外,从雾起伏不止的背部看来,估计他的体力已全数耗尽了。
招了一招手,七七七九排几个士兵将趴伏在地上的雾朝营房抬了去。
雾是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他的第一天操练,是被人抬回去的啊!躺在营房的睡榻上,止不住的,眼泪流了满面。
茨蔚一直抱胸就睨着雾无声息的流着泪,她站了多久,雾就流了多久的泪。
笃起眉,茨蔚开始不悦。
“我不知道你如此倔强的原因是什么,诸葛先生什么未提及,所以我猜你的身上肯定有背负着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知道,没有人是天生强悍的,也没有什么包袱一天就可以卸下的,如果你背负的东西很沉重,我们可以将它分摊成好几份,在你日益强壮时,让它的沉重变得轻而易举,可是以你现在的孱弱,如果你用尽精力去折腾,只能让它将你压垮。”
雾一直没有作声,睁着眼,光淌泪。
“军队确实是一个能磨练人的好地方,但是要想有强健的体魄,过人的技能,绝不是一夕促就的,你进了七七七九排,我们全排的人都会拿你当兄弟,一起陪你强大,或许一个月两个月不会有什么效果,可是我不相信你会天天被人抬进来,当某天你不再趴倒在地时,你就开始拥有了扭转局势的力量,如果你的包袱真的过重,一年两年十年卸不下,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尽所能的帮助你,但如果你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小君子的话,那么收起你的眼泪吧,玉统军曾经对我们说过,战士的悲愤是要用滚烫的热血流出来的,而不是靠标志堕懦的泪水泻泄的。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流泪!”
看着十夫长离去的背影,雾止住了泪水,这辈子,他的泪水,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