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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 27 ...

  •   丧礼过后,沈父沈母在程年禾和程岁禾的支持下,硬是拉着他们去了蓉城散心。
      沈知珩带着程岁禾回了燕青,大家都在尽力的掩埋那段时间的悲伤。
      刚到燕青的那几天,程岁禾总是呆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开着电视,沈知珩去打扫卫生或者做饭的功夫,再回来,便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沈知珩都不敢睡得太死,总要隔一会儿醒一下看看身边的人在不在。
      有好几次他醒来,被子里面都是凉的。
      卫生间,客房,阳台,不定是哪里,会传来小声地呜咽。
      他来不及意识回笼,本能的光着脚就去寻。
      程岁禾就坐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把自己做自我防御式的姿态,头埋在膝盖里哭。
      看见沈知珩,哭的更凶,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但总会忍不住,眼泪会自己流。
      沈知珩总会心疼的抱住她,什么也不说,将人抱回房间,给她唱歌哄她入睡。
      这是他在尝试无数种哄程岁禾睡觉的方法中,最管用的一种。
      他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敢有片刻离开,即便这样,心里都不安。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照进来,毫无防备地射在他的眼睛上,刺眼的光芒让人不适。
      沈知珩无意识的用手遮挡,扭身看向身侧,看见空无一人的床榻,立马起身。
      厨房里发出轻微地噼里啪啦的声音,他闻声而来。
      程岁禾穿着和他同款的家居服微微弯腰鼓捣着微波炉,眉头轻蹙,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沈知珩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抬脚走到她身边,伸手拧了拧开关。
      “笨蛋。”他的声音还有睡醒后的沙哑,格外魅惑。
      程岁禾撇撇嘴,“我哪里知道这这么难用啊。”
      说完不在理回他,自顾自地从冰箱里拿出来面包,拆开就要吃。
      “等等,还凉着呢。”沈知珩无奈的抢过来。
      他有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岁岁很开心,和之前那么压抑不一样,现在的她,有种释怀的随性。
      发生了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姥姥姥爷可开心了,好像是在一个俱乐部,敲锣打鼓的,还跟我说,别再想他了,他们都很好。”还不等他问,程岁禾温和的声音传来,平淡地声音仿佛一股清流缓缓流进,抚慰人的心灵。
      沈知珩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餐桌看去,她的脸上带着笑,很浅,但很满足。
      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
      沈知珩端着餐盘放到她面前,“两个世界的人,都要好好生活。”
      “我在网上看过一句话,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遗忘。”
      如果不在有人记得亡人,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只要你还记得,他就永远都在。
      程岁禾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我想出去看花灯。”
      “晚上去。”
      程岁禾的状态好了起来,甚至有精力去鼓捣妆发为了今晚的看花灯。
      沈知珩看着她进进出出充满活力地样子,眼睛一直跟着她转,片刻不离,艳丽的桃花眼里此刻满是宠溺,低眸笑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来曾经读过的一句话,“山野万万里,余生路漫漫。日暮酒杯淡饭,一半一半。”
      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跟着沈知珩一同外出的好处便是,你只需要做个人,什么都不用操心,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两人跟着拥挤地人流往前移动,交握的手藏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明亮的眼眸看着周围五彩斑斓地花灯,程岁禾丝毫没有注意到沈知珩看向她深邃而宠溺的神情。
      等两人走出街道,平常步行十分钟的路程今天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但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兴致。
      程岁禾明白,人不可能一直沉溺于悲伤的情绪之中,所有人都要生活,无一例外。
      沈知珩将她的一套绘画设备搬回了家里,甚至还自顾自地添了许多东西,将原先的次卧改成了画室,供她画画。
      趁着放假,程岁禾这几天也是高产,无论是杂志还是工作室,她的灵感源源不断。
      沈知珩连着将工作推到了二月二龙抬头往后,程岁禾画画的时候,他就拿着一本书在旁边看,或是去研究菜谱,两人互不打搅,颇有老夫老妻的样子。
      来串门的江晏舟看见两人的相处模式都感叹不已,戏称回到了上世纪,毕竟现在的小情侣几乎都是握着手机个看个的,他们两人就是一股清流。
      两人都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沈知珩带着他进了书房,程岁禾泡了茶,她的茶艺还是姥爷教她的,虽没有观众,但她很享受泡茶程序中给她带来的祥和。
      敲了敲门,将茶放进去,没有说一句话便出来了。
      扭身看着黑屏的电视,坐到沙发上找了一部最近很火的综艺看了起来。
      等两人出来,便看到蜷缩在沙发一角,吃着薯片津津有味地看着综艺的程岁禾,听到声响,她回头,扬起笑脸,“你们说完了?”
      麻溜儿地起身,地板暖意淌进她的脚心,地暖很热。
      不等她反应,沈知珩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沙发上,蹲下来给她穿好拖鞋,“小心着凉。”
      “不会啦。”
      她有不穿鞋在地上走的毛病,被沈知珩发现了之后,回回都会督促她穿好鞋子,但她总会下意识的不穿,惹得一向好脾气的沈知珩想发脾气都没了脾气。
      他总拿她没有办法。
      “你们两个够了,家里还有人呢。”江晏舟坐下里语气不好的打断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沈知珩抬头,目光缓淡朝他一瞥,“你怎么还没走?”
      语气里满是嫌弃,程岁禾看着江晏舟似受伤一般捂住胸口,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妥妥地戏精。
      一起吃过晚饭,程岁禾瘫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过了元宵节,开学的日子也将要来临,群里满是追问开学准确日期的消息。
      她翻了翻,又觉着无趣,关掉手机继续看下午没看完的那部综艺。
      身旁的沙发凹陷下去,嘴边被递来的水果触碰,她想也不想的就张开嘴巴咬了一口,瞬间,齁甜地蜜瓜充斥着嘴腔,两人都没有说话。
      程岁禾跟着沈知珩去了几次摄影棚,全程戴着口罩和帽子,安静的坐在一旁不说话,手里拿着他的水杯,充当小助理的角色。
      不得不说,沈知珩是一个很有镜头感的男演员,他总能自己找到镜头摆出令人满意而又不重复且散发魅力的动作。
      被美貌所诱惑的程岁禾此刻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被人夺了舍,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沈知珩。
      等拍摄结束,周围人热烈地鼓掌声让她回魂,赶紧低头掩饰自己刚刚的样子。
      美色太过误人了,她真的抵挡不住。
      等沈知珩换好衣服出来,便看到自家的小姑娘在走廊里和别人学吹口哨,鼓起的脸颊,还有略微憋红地脸,让她心里有些痒痒。
      眼看教她的人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沈知珩忍不住地咳出了声,敲了敲门框。
      程岁禾闻声扭头看向了门口,男人双手环胸,慵懒地倚着门框边,噙着笑微微偏着头,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我在学吹口哨。”顿了顿,略有沮丧地继续说道:“但怎么也学不好,吹不出来。”
      沈知珩挑了挑眉,冲她勾了勾手指,“进来收拾东西。”
      等程岁禾进来,他一把把门关上,阻止了那个男生想要一同进来的想法。
      不等程岁禾反应,将她拉在怀里,意味不明道:“我教你吹口哨。”
      说着,自己先示范了一个。
      程岁禾跟着他,憋红了脸,鼓起的嘴里却只能吹出来气,热气喷洒在沈知珩的胸膛上,惹的他也红了脸。
      一把搂过她低下了头,覆在拿鼓起的嘴上。
      程岁禾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闭眼的沈知珩,鼻腔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她甚至可以看清那让她羡慕的长长地睫毛。
      半响,关上的门被打开,戴着口罩的女孩步履匆匆的往外走,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丝毫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沈知珩跟在她身后,犀利地看了一眼喊程岁禾的那个男生,勾了勾嘴角,戴上口罩出了摄影棚。
      男生被他的眼神愣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演员。
      程岁禾并不知道两人间的暗流涌动,等她出了大厦,一股冷风迎面朝她袭来,依然没有吹散她脸上的热气。
      白色的保姆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她先一步上了车,占据了最后方的角落,不停地用手扇着脸颊处的风。
      想起刚刚的那一幕,更热了些。
      她与沈知珩一般只有在家才会这么亲近,家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在外面,还是在他工作的地方,尽管她似乎回到了高中时候追求的刺激——她喜欢在早晨和下晚自习无人的路上骑小电驴飙车。
      当然,这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但她依然想这么形容,因为那是她做过的最刺激的事情。
      回到家,沈知珩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袋子的冰淇淋,顶着程岁禾蠢蠢欲动的目光慢条斯理的放进冰箱。
      这下,她再也憋不住不跟他说话了。
      略带讨好的抱住沈知珩的胳膊,“我想吃嘛。”
      她的肠胃不是很好,冬天吃凉的总容易拉肚子。
      自从程母告诉他后,程岁禾的吃食便被限制住了,她的餐桌上从来只有热食,就连偶尔的零食,也没有像冰淇淋一类的东西。
      但她又很容易嘴馋,嘴上不说,心里总盘算着想吃,满足自己的腹欲。
      估计是沈知珩看到她购物车里的那一堆冰淇淋,记在了心里。
      沈知珩并没有理她,等放好后,无情的关上了冰箱的门,砰的一声,程岁禾感觉那关上的不是冰箱门,而是她自己的嘴。
      而罪魁祸首正靠着冰箱歪头看着她,双手环抱笑着看她那副嘴馋的样子。
      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笑着,笑得程岁禾心里发毛。
      撇撇嘴,泄了气,转身走到了客厅,瘫在了沙发上。
      沈知珩没有理会她,从容的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小丫头要治一治。
      这样的小插曲,在程岁禾睡着后便忘的一干二净,等再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饭香呼啊呼的飘过来,肚子也很给面子的咕咕叫起来。
      程岁禾看着厨房那边,走过去楼主他的腰,脸慢慢的贴在他的背上。
      沈知珩盛汤的手一顿,“怎么了?”
      程岁禾在他身后摇摇头,并没有出声,沈知珩将这归结于她还在睡梦中,任由她抱着,低头将刚刚手里的活儿干完。
      做完这一切,他扭身将人抱起来。
      程岁禾没有想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解的看着他。
      沈知珩将人放在餐椅上,在她面前蹲下来,仰头对视她的眼睛,那一双湿漉漉的双眼,很容易将人迷晕。
      至少,沈知珩从未逃过这一双眼。
      抬手本想挡住她的眼,在她懵懂的眼神中改了路径去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再一次问道:“怎么了?”
      程岁禾依然摇头,她刚刚真的只是突然想要那么做。
      沈知珩也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亲了亲她的额头,“吃饭吧,做了你爱吃的。”
      晚上睡觉前,程岁禾枕着他的胳膊,回想今日的一天,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想到,就这样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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