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西东》巷九

24、chapter 23

　　程岁禾在一五年的年末，将自己嫁了出去。
　　彼时她还只是一个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那天沈知珩求回来平安手串的第二天，他们跟程父程母打了个招呼，便一起去了蓉城，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只有身份证件和户口本。
　　这个时间段在飞机场的大多是新年外出旅游的，沈知珩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被不少人认了出来，还有举着手机拍照的。
　　“没事的。”沈知珩安慰她说。
　　程岁禾不自觉地将帽子往下压了压，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在休息的地方等着时间。
　　有胆大的粉丝坐到一旁，两眼冒星的问：“Boss，这是嫂子吗？”
　　他的粉丝喜欢喊他Boss。
　　沈知珩点点头，“嘘。”他的食指放在口罩上，含笑道：“好看吧。”一种小孩子要夸奖的语气，惹得程岁禾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虎口。
　　粉丝小姐姐疯狂的点头，“好看好看！嫂子特别的好看。”
　　“谢谢。”其实她想说，戴着口罩帽子，能看出来什么？
　　哦，眼睛。
　　她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圆溜溜的，应该，挺好看，的吧。
　　“Boss，你们回蓉城是回去见家长吗？”
　　“不是，回去领证。”
　　“啊？！”粉丝小姐姐惊了，她的偶像刚官宣，就要结婚了，呜呜呜，这也太快了吧。
　　“我找了这么久才找的人，不赶紧结婚，跑了怎么办？”
　　周围围着的粉丝都笑了起来，程岁禾也忍不住笑，红晕爬满脸颊，心里止不住的甜。
　　大家又问了一堆的问题，一边问，有粉丝一边发微博，他们不看手机的都不知道微博已经炸了。
　　惊！沈知珩带其女友回蓉城领证结婚。
　　爆！沈知珩着急结婚！
　　......
　　路人A：沈知珩才二十三吧，就要结婚了？
　　路人B：演艺圈有一位英年早婚的大哥啊……
　　路人C：祝福我家Boss，愿南北西东，岁岁常伴！
　　路人A：靠！这不是沈知珩官宣时候的话吗？！粉丝这么借用？
　　路人D：愿沈知珩与沈夫人，南北西东，岁岁常伴！
　　路人E：愿沈知珩与沈夫人，南北西东，岁岁常伴！
　　......
　　路人……：愿沈知珩与沈夫人，南北西东，岁岁常伴！
　　他们登机的时候，才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沈知珩回头，握紧她的手，“南北西东，岁岁常伴。”
　　程岁禾将手机放了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毛毯，“你知道南北西东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沈知珩替她调了调靠枕的位置，“知道，你朋友圈发过，好像是一首词，具体没记清楚，但我知道南北西东，是人生里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无所定准，但不论如何，都有你的意思。”
　　沈知珩的情话是张口就来，不打草稿，但总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
　　程岁禾靠在沈知珩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云，“你记不记得前几年的国外飞机失事？”
　　“记得。”
　　“那如果……”
　　程岁禾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沈知珩捂住，他温和的笑着说，“没有如果。”
　　“睡一会儿吧。”
　　“好。”
　　程岁禾闭上眼睛，任由他给自己盖上毛毯，甚至还会似乎把她当成了小孩子，一拍一拍的哄着她。
　　醒来时飞机刚好到达蓉城的领空，降落时，沈知珩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愿意把一切献给天空。”
　　程岁禾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原来有人比她还豁达。
　　她总觉着自己有太多的放不下，所以每一次如果都戛然而止的不再想下去，可有个人能够坦然面对。
　　沈父沈母一起来接的机，大约是刚刚在江行机场的缘故，蓉城机场一堆的粉丝围堵着他们，程岁禾被沈知珩紧紧地牵着，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等机场的保安过来时，才算好点。
　　好不容易上了车，沈母拉着拘谨的程岁禾，“岁岁啊，哎呦，妈妈终于见到你了。”说着，便塞过来一个大红包，前方开车的沈父也不甘示弱，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也塞给她一个大红包。
　　她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又不知道说什么，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沈知珩，奈何他在鼓捣沈母一上车便递给他的文件袋，里面是户口本。
　　他们连家都不回，直接去民政局，因为提早预约了，所以只要按时间到那里就行，领完证，他们就一起回江行，沈父沈母的行李都已经在后备箱了，还带了许多年货，都用了加急快递寄到了江行。
　　花了九块九领到一本证书，程岁禾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都还是懵的，就这么一点的时间，她就从少女变成已婚妇人了？
　　照片一给，签了几个字，户口本身份证一打印，喜糖一发，章子一盖，本子就好了。
　　都没有电视剧上那些说誓词的环节，两人糊里糊涂的就出了门。
　　正想说什么，沈知珩将她手里的结婚证拿走，对着阳光拍了几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羽绒服外套里面的侧兜里，回头看向程岁禾，目光柔和，“沈夫人，多多关照。”
　　“沈先生，多多关照。”
　　今天无疑又是官网系统崩溃的一天。
　　沈知珩在去机场的路上便将拍的结婚照发了出去，附文：纵使千千晚星，不敌灼灼月光，沈夫人，多多关照。
　　随后工作室第一时间转发，附文借用了今天粉丝的祝福：愿沈知珩与沈夫人，南北西东，岁岁常伴！
　　原本的热搜还没压下去，沈知珩结婚证冲到了热搜榜第一名，牢牢占据榜单一哥的名位，幸好粉丝提前在机场发出的消息，系统后台早有准备，但依然崩的进不去，技术人员很是……想哭……
　　但这些都不是他们操心的问题，来时两个人，回时便成了四人。
　　季书黎几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纷纷道喜，要他们开学后请喝喜酒，并且几人已经准备好了红包，要好好贺一贺新人，她们本还疑惑为什么这么早结婚，很突然。
　　程岁禾并没有将姥爷的事情跟他们说，几人分散各地，又临新年，只含糊地说着想结婚了。
　　等到家时，程父程母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今天姥爷也从医院离开，明天大家一起回老家，等待那一天的降临。
　　程岁禾换上旗袍，沈知珩换上了一身中山装，这都是今天祝清嘉去买的。
　　本就气质温和的人，换上中山装更添一丝儒雅，倒真是成了教书先生。
　　“你别说，你穿这一身还挺好看。”程岁禾站在他身边，悄悄说道。
　　沈知珩俯身听她的话，勾起嘴角，他现在都记着刚刚岁岁出来时的惊艳，“岁岁最美。”一身红色旗袍，没有过多的繁杂，用丝线绣着牡丹，端庄大气，又不是温婉可人。
　　两家人坐在一起，姥爷将他今天写的婚书拿出来。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鸳鸯和。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沈知珩和程岁禾两人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还有他们二人的生辰，主婚人、以及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的名字等等。
　　主婚人写了姥爷的名字。
　　他们两人双手从姥爷手里接过这份婚书，很轻，也很重，但很开心。
　　程母说，这份婚书，是姥爷很早就备下的，今日添了名字，才算完整。
　　姥爷泪眼婆娑的看着两人，良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天天的流逝，可都不给他治，那就是不能治的病，能看着岁岁喜嫁良人，该知足了，他就盼着，盼着能撑到新年，再陪家里人过个新年。
　　所有人举杯祝贺新人，今日这礼，算是成了。
　　程岁禾挽着沈知珩站在中间，前面坐着三对夫妻，身后是他们和大哥大嫂，侄子程璟煦被抱在姥爷的怀里，大家一起拍了一张全家福。
　　“那时候是真没想过，这俩离得万八千儿远的人，最后竟然走到了一块。”程母和沈母坐在沙发上，姐俩儿好地说着话。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这俩孩子为了一句话，找了七年啊。”
　　“这就是命定的缘分。”祝清嘉将洗好的车厘子放在两人面前，抱着程璟煦一同坐下来，姥爷和姥姥已经去休息了，程父拉着沈父和程年禾在餐厅泡起了茶，聊着一些男人的话题。
　　沈知珩一心惦记着程岁禾的卧室，见没人注意他俩，拉着程岁禾就钻进了卧房，并一脚踢上了门。
　　他忍不住低头去吻她，但被程岁禾推开，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岁岁~”
　　“房间不隔音。”
　　程岁禾拉着他的手坐在床上，“我好像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啊？”这两天事情多，都给忘记了。
　　“和你在一起后。”沈知珩抱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她的手指。
　　“这么着急？”
　　“对啊，沈夫人，我可是很着急的。”
　　沈知珩仰起头，和她对视，没有一丝的犹豫将人拉进怀里，捧住她的脸，用力的吻下去，一瞬间，周身感知都是他的味道，不给她丝毫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