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无间道》还诚

22、线索

　　雪莱庄园

　　霍里点燃一支烟，望着视频监控里的画面。位于牢房的办公桌后面，展露着一张令他十分厌恶的熟悉面容。

　　霍里盯着视频里的那张脸，深吸了一口烟，冷笑着吐出烟雾，将手里的烟头摁在了显示出人脸的玻璃屏幕上。

　　猩红的火光熄灭，烟灰残留在屏幕上，掩盖住了画面中克拉默的年轻面孔。

　　霍里移开视线，询问下属：“他回去之后，有没有和谁联系过？”

　　下属摇头：“乔洛·贝尔下班之后就回了贝尔庄园，智脑没有拨出任何通讯。我们担心他是通过埋伏在庄园内部的线人和帝国联系，所以又额外调查了庄园内部所有人的通讯记录，但是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霍里沉默，金色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下属看着他，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在霍里的眼神示意下，大着胆子开口：“先生，我们的调查方向真的正确吗？”

　　“虽然贝尔在远征军潜伏期间，和萨利·罗德尼有过频繁的通讯和金钱往来，但是大部分通讯都并没有接通。而且他那个时候的任务就是以艾希礼的身份勾引罗德尼公爵，我觉得他们之间有所来往是正常的。”

　　“我们怀疑他杀害了鲁伯特，且先不论他的出发动机，就算他一个C级亚雌有能力杀害鲁伯特这个B级雌虫，可他也有明确不在场证明。”

　　“那你怎么解释这条信息。”

　　萨利动动手指，调出乔洛曾经发给萨利的传讯，上面写着‘联邦探员即将开展扫除行动’的字样。

　　下属不解：“这一点他不是早就解释过了吗？”

　　“他为了让‘艾希礼’能够尽快获得罗德尼的信任和怜爱，故意伪装成了被联邦压迫的受害者，透露出了随行成员中有联邦探员的存在。而且他发送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扫除任务，同行探员也都死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叛变，我不认为他的这个举动能证明他背叛了联邦。”

　　霍里摇头：“我还是觉得这句话很不对劲，而且他雌父还在他传出这条信息之前，给他转了那么大一笔钱。”

　　霍里直觉乔洛、或者说以克拉默为首的贝尔家族，在这次行动中和帝国达成了某种合作，但是他抓不住任何证据，因为乔洛所有的行动路线完全偏向于联邦，甚至帮联邦解决了‘艾希礼’这个重大难题，完美到无可挑剔。

　　下属闻言叹气：“其实您不用想的太复杂，只看罗德尼的举动，就知道他完全不清楚‘艾希礼’是由贝尔伪装的。”

　　“但凡他知道‘艾希礼’是假的，那么接收到‘艾希礼’死讯的那一刻，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去联络贝尔，而不是为了沃克上下奔走，寻找‘艾希礼’的尸体。”

　　“如果您认为他已经知道了贝尔没死，所以毫不担心，那么一个杀害了沃克，并且把脏水破到帝国头上的‘贝尔’，也不可能再获得罗德尼的信任。”

　　“您总不会认为，罗德尼为了贝尔，甘愿做局牺牲沃克家族，来成就贝尔在联邦的晋升之路吧？！”

　　霍里不说话了，从事件最后的结果看来，帝国确实没有在里面获得任何好处。

　　下属把一份名单双手递交上来，“您看，这是我们查到拥有伪装技能的名单，帝国和联邦加起来共有三百余位……”

　　只靠改换容貌这一点就死盯着贝尔不放，未免有些太片面了。

　　霍里看都没看那份名单，查到的就有三百，没查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重新调转监控，再次仔细的查看起来。

　　下属见状，也只能闭上嘴巴，无奈的陪伴在一旁。

　　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在下属无聊到忍不住想要打哈欠的时候，霍里忽然摁下了暂停键，指着画面中的一个身影道：“这是谁？”

　　下属看了一眼屏幕，“是贝尔的朋友，也在联邦信息中心工作，我记得他叫——”

　　“维斯塔姆。”

　　霍里看着画面里那个坐着轮椅的金发青年，若有所思，“他在医院的监控画面里出现过？”

　　“是的。”

　　“查过他吗？”

　　“查过，他没有和帝国联系的痕迹。不过……”

　　下属皱着眉头，如实道：“昨天他查询了情报羁押所里大部分管理虫的具体信息，应该是贝尔拜托他的。”

　　霍里眯起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突然发问：“在鲁伯特死亡前后那几天，他有没有在情报内网查询过什么？！”

　　下属明白了霍里的意思，立刻瞪大眼睛应声：“我这就去查！”

　　下属匆匆离去，霍里看着监控里的那对好友，露出了一个狠厉的笑容——

　　贝尔，千万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隔日，乔洛去情报羁押所上班，在小楼的门口，见到了和霍里一模一样的所长苏德。

　　二人目光相对，乔洛操控着年轻版克拉默的面庞，冲对方露出了一个灿烂微笑。

　　对方见状回以冷笑，神情高傲又得意的率先进了电梯，并且转身就摁上了关门，直接把乔洛落在了外面。

　　电梯门在两人的面前阖上，乔洛站在门外，盯着反光的电梯门板，忽然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霍里这反应不太对啊……

　　以他和克拉默的关系，乔洛本以为他见到自己这张脸，会厌恶、会排斥、会愤怒，可是霍里偏偏都没有！

　　他不仅没生气，他还在得意，似乎对乔洛现在的样子早有预料，且毫不在乎。

　　他像是抓到了乔洛的把柄一样，以高傲的姿态在诉说——

　　我不在乎你的小把戏，因为我知道，你就要倒霉了！

　　乔洛皱紧眉头，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自己过往做过的一切。

　　他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有问题，霍里又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

　　乔洛知道自己被霍里怀疑，所以昨天上班的时候，他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即使遭遇那样的冷待，都没有说出一句难听的话。

　　昨天发生的事情很少，乔洛记得每一个细节，从他到达办公室到会见老汤姆，然后和丹·沃克产生口角，再与维斯塔姆见面……

　　维斯塔姆！

　　乔洛猛地攥紧了手指，维斯塔姆昨天告诉了他情报羁押所管理层的信息！

　　霍里有可能顺着这条线索，查到在鲁伯特死亡前后，维斯塔姆曾经也查询过雪莱庄园佣人的信息！

　　想到这里，乔洛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按部就班的乘坐电梯前往办公室。

　　与此同时，他操控着分/身，转换模样，从医院逃离。

　　叮铃——

　　霍里正在开会，智脑突然传来了通讯。

　　他打了个手势，制止正在发言的下属，接通了智脑。

　　“部长！不好了！信息中心遭遇袭击，大楼爆炸了！”

　　霍里猛然起身，怒声发问：“怎么会发生爆炸？！敌人数量有多少？！”

　　“还不清楚！”电话那头的爆炸轰鸣不断，“四层五层已经全部炸毁了，现在六层七层仍在持续爆炸！大楼主体结构被完全破坏，七层以上即将全面坍塌！”

　　联邦信息中心的四到七层，正是情报部门的主要办公场所！

　　霍里忽然想到了今天早上乔洛对自己分/身露出的灿烂微笑，脸庞扭曲的咬紧了牙关——

　　“好好好！以为炸了信息中心我就拿你们没办法？！”

　　”手段还嫩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