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回家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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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总是随处充满了狗血，但一生中真正狗血得彻底的，也就那么几回。比如说，现在。
坂田纳纳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三代火影大人在见到她以后那瞬间的愣神以及随之而来的慈爱目光和一句令她措手不及的话：“尾姬，你回来了。”
纳纳手中的橘子“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滚得老远。
完了完了……纳纳脑海中瞬间飞过暗部的各种拷问刑具。她怎么就忘了呢？她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一个木叶忍着啊。
“怎么了？”藤椅上的三代抬眼，微笑着看了手忙脚乱地捡橘子的她一眼，似乎毫不介意她的失态，又继续说道：“小丫头真是命大，居然还能活下来。哎……”叹一口气，“真是……为我这个老头子的心脏着想一下吧。”
“那个，火影大人……”纳纳正襟危坐，绷紧了全身。
还是向他坦白吧，看他和“尾姬”那么熟的样子，自己是绝对不能靠含糊应付瞒混过去的。再说，三代胸怀那么宽广，那么连兔子眼一族都能包容，一定也会对她这个可疑份子从宽处理的吧？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三代微笑着不语，纳纳则如坐针毡，四周的寂静把墙上时钟的“嘀嗒”声放大了无数倍，使之在房中回荡，留下冗长的回音。
良久，踌躇着抬头，纳纳看到三代那温和的目光，一下子有了勇气，“火影大人，我……去年秋天之前的所有记忆，全部丧失了……”
“记忆丧失？”三代用指尖敲了敲藤椅的扶手，面色变得有些凝重，“继续说下去。”
“那是九尾事件之后的事了……”纳纳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当然，隐瞒了同住同行者都是S级叛忍的事实。然后又交待了一下白的来历。“……大概就是这样，这次我来木叶，是想拜托你帮我找到纲手大人。”
“纲手？”
“我受到了他人的委托，要将初代目的遗物转交给她。”纳纳从背包中拿出那两个卷轴，平放在三代面前的桌上。
“这是……”摊开卷轴，看着那整齐排列的陌生文字，三代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去年九尾事件时，初代目的全部遗物都在混乱中遗失了，其中包括五本日记和三本修炼手记，全都是用某种特殊文字写成的，看起来和卷轴里的是同一种。可是，他从来不记得其中有卷轴。而且，初代目的遗物在木叶一直都是最高机密，到底是谁保存下了这两副卷轴呢？有太多的事需要问清楚了……平复了一下心情，三代合上卷轴，神色缓和了下来，“我明天就派人去找纲手，在此期间卷轴就寄放在我这里，可以吗？”
“嗯。”纳纳点了点头，任务到这里算是完成一半了，她居然还没有缺胳膊少腿，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就先交给我来处理吧。”三代在卷轴上加了一层封印，把它收进了袖口中，算是给事情做了一个了结。
四周再度陷入沉寂。
三代从抽屉中拿出烟草，慢条斯理地装进烟斗里。
“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吧。”
“那，火影大人。”纳纳绞着手指，漆黑的眼眸中显出一种复杂的神色，“能给我讲讲吗？之前的事情。”
……
毋庸质疑，三代目是一位伟大的火影，他不仅要劳心劳力地治理村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要在长老们和团藏的强大压力下坚持自己的政见，精神也相当疲惫。所谓当家三年狗都嫌，这么多年的火影做下来，个中辛苦和压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三代排解压力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说。
纳纳端坐着，听着三代诉说着从自己刚出生时被一个失手摔到地上不知道摔蠢没有，到穿着开档裤时误食樟脑丸，再到上忍校时天天旷课溜号迟到早退，再到考上中忍后偷偷请人喝酒喝进医院差点丢了小命……各种童年糗事被一一翻了出来。
纳纳在一旁直冒冷汗，心想三代老头为什么对自己的事情记得那么情楚。
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三代丝毫没有打住的意思，继续给纳纳灌输着她童年的劣迹。不过，从那一大堆废话中，她也挖掘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她的名字是久野尾姬，比如她的父母都是忍者，在她四岁的时候双双牺牲，比如她在四岁之后一直受到三代一家的照顾。
“照顾了你那么久……结果十岁就搬回去一个人住了，真是不可爱。后来要出任务，来看我的机会也少了……我知道，其实你们都烦我这个老头子。”三代拿起烟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咳嗽了一声又放下了，满脸尴尬，“你看，你不在，也没有人老嚷着不让我抽烟。”
是吗？原来三代目和“久野尾姬”竟然是类似家人的关系……纳纳的心头涌上了一股淡淡的失落。那毕竟不是她……她只是一个冒牌货，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苟且偷生。三代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身上那个小女孩的影子，那种没有血缘的亲情。
“你们家的老房子我们一直都还留着……咳，明天过来吃个饭吧，泽亚（杜撰的，三代的长子，木叶丸的父亲）和阿斯玛都会回来，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惊讶的。”
“嗯……”纳纳点点头，三代那亲切慈爱的态度反而让她更加有落差感。
“不过，在那之前……”老头把头抬高，直视她的眼睛，“忘记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个机会。你比别人多了一个新的开始，可以抛弃过往的种种不是，踏上一段新的人生。”
纳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木质地板上自己漆黑的影子，阴暗的、不行起眼的，像极了自己。地板上漫延开的细致纹理，就如心中的杂质。
“尾姬，你要知道，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
“谢谢您，火影大人。”纳纳颔首，她知道三代是一片好心，可现在的她，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想法。
三代见她情绪低落，也没有多说什么，安慰了两句便起身送她离开了。
离开三代的家，又回到木叶的街头，纳纳牵着白，慢慢地走着。初冬的木叶已经很冷了，不过是走过了几条街，纳纳就觉得四肢有一点僵硬了。
白的鼻尖上有一抹冻出来的红，穿着小夹袄的他看起来就像圆滚滚的雪娃娃，一路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观看。三代的长子泽亚的妻子似乎很喜欢礼貌又乖巧的白，在纳纳和三代谈话时主动揽下了招待白的任务，临走时还送了一小包爱心饼干。
一定是希望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吧？可惜将来木叶丸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嘛…。。
“妈妈。”白拉了拉纳纳的衣袖。
“嗯，怎么了？”下了船，白叫她妈妈已经叫得很顺溜了，一直没有改口，纳纳也乐得接受。
“今天晚上，我们住哪里？”
……
糟了，刚才在三代家时她忘记问了……她的老房子到底在哪里啊……纳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想就这样回去问会不会太二了一点。悲摧地摸了摸钱包，为了面子，纳纳还是决心先投宿旅店再说，老房子总是她的，跑不掉。
“喂，等一下。”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没精打采的呼唤。
“你怎么还在？”纳纳转过身去，街角站着的是那个慵懒的白毛少年，卡卡西。拉面店的不期而遇以卡卡西最后请客赔罪做为收尾，一切不了了之。
一道金光闪过，纳纳下意识地接住一看，是一把钥匙。
“从这里往西边走过三个街口，院子里种着向日葵的房子就是了。”
“你怎么会知道？”
“火影大人专门叫我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卡卡西抱怨着，面露疲倦的神色，“你叫久野尾姬对吧？”
“啊。”纳纳点点头，被这样称呼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明明是暗部的前辈啊……”卡卡西低声说道，睁着一只死鱼眼上下打量她。
暗部吗？还真是光辉的过去啊……这让纳纳这只废柴情何以堪……。“久野尾姬”的辉煌全都马修在了她的手里。
“别提了……”纳纳摊手，淡淡地说道：“我呀，已经没有办法再当忍者了。”
曾几何时，她也希望能像忍者一样，有飞檐走壁水上漂等违背自然规律的能力，可以在危难的时候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可渐渐地，她发现，拥有这些异于常人的力量之后，需要背负的也比普通人要多。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能者多劳”就可以解释清楚的。忍者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不自由的，时间也好命也好，都不是自己的，即使是再强大的忍者，也摆脱不了战争机器的命运。忍者的风光背后，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比如说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比如说不久前牺牲的闪光君，比如说鬼烛和若。每一位忍者的身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痛和悲哀。是平凡的人无法介入和理解的。就连还只有四岁的白，也被这个残酷的世界弄得伤痕累累。
“嘛……你不做忍者才好。”卡卡西的死鱼眼转向另一个方向，“免得死得不明不白还要拖累别人。”
死小鬼把我的伤感还给我啊。
纳纳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面上还是露出笑容，“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没办法，对待正义的剧情人物要巴结。
“任务而已。”卡卡西一脸快要睡过去的表情，“那么，再见吧。”
久野家的老房子就坐落在离火影岩不足两百米的小树林边，很普通的带院子的独户。花园里似乎很久没有打理了，长满了杂草，只有几株向日葵零星地散落着，光秃秃的没有花。
“嘛……今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吧。”在纲手回来之前，她要一直留在木叶，有一个固定居所是必须的。
白歪着脑袋，似乎是对老屋很感兴趣的样子。风餐露宿了十多天，终于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说起来，木叶比起雾隐村来说和平了很多，住在这里，一定不会像原来那样辛苦了吧？
拉开纸门，屋内没有纳纳想像的那样灰尘满地。而是干净整洁，像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样子。看到那些简单而居家的摆设，纳纳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熟悉之感。仿佛真的回到了家里。
是这具身体残留情感吗？纳纳摸了摸门框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刻痕，最低的那一根只到自己的肩膀，最高的则和自己的身高一样。伸手去开电灯，动作是那样自然，似乎早就知道了开关的位置。
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相框孤零零地靠着墙角，纳纳把它拿起来，里面是腼腆笑着的男人，满目温柔的女人，和正在襁褓中的久野尾姬。
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回家的少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