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摘星》玖未兮

40、第 40 章

　　我惊讶地看向叶孤城，难道他真的受伤了？

　　叶孤城没有回答，既没有摇头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握着他的剑，冷冷说道：“我虽不杀女人，但却不会放过她们的主人。”

　　他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这还是和叶孤城成为朋友后的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又露出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的样子来。

　　我忍不住转头看向他离去的背影，挺拔修长，骄傲如昔，但那层原本已融化掉的外壳，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看了陆小凤一眼，冲他轻轻点了点头，一矮身掠出了窗外，轻轻落在了屋顶上。

　　若是换做平时，我即使真想跟踪叶孤城，只怕也有些难办。他武功如此之高，只怕我稍微跟得紧点，就会被他察觉。可若是离得远了，凭着他的轻功，我想不跟掉人也是十分困难。

　　可是今天的他却和平时不同。

　　平时的叶孤城身上，绝不会有这样的花香。那香气如此浓郁，我大可以跟着香气去寻人。

　　叶孤城并没有住在他的别院里，难怪上次我来，一点也没发现他回京的征兆。他落脚的地方是个小巧的四合院，和京城绝大多数四合院一样，简简单单，丝毫看不出这会是一个王爷的临时居所。

　　轻轻从屋顶掠到院中大树之上，我已经十分小心，就连树叶也未晃动一片，可是两道杀气，还是自我身后而来。

　　我已来不及转身，脚下一点也未停留，整个人就扑入了院中。左手在地上一撑，去势不减，又平平掠开一丈，身后“夺夺”两声轻响，想必是那两人的长剑定入地里发生的声音。

　　叶孤城已经听到了动静来到了房门前。

　　我抬头冲他咧嘴一笑，轻巧从地上跃起站在他的身前。余光一扫，身后两人不知何时又悄悄隐去了行踪。

　　“你还是跟来了。”叶孤城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说道，声音中似乎有些失望，但隐隐的，似乎也有些愉快。所以他的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原本冷冰冰的双眼，也多了一些温暖的光。

　　我又冲他一笑，问道：“我不该来吗？”

　　没有了花香遮掩，又是这样近的距离，我已闻到了叶孤城身上淡淡的药味。

　　“是受伤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小伤。”叶孤城说完不再看我，而是转身回到了屋中，坐在了桌子旁边。他的剑就放在桌上，我才发现，刚才他听到动静走到门口，是没有带他的剑的。

　　究竟遇到了怎样的事，竟然让一个绝世的剑客去查看可能有危险的情况时，竟然不带上自己的剑！？

　　我猛然伸手抓向了叶孤城的衣襟。

　　可是我出手已是极快，他却比我更快！

　　我又发现，叶孤城不止剑法好，轻功好，他也很擅长擒拿手。他的动作虽然不大，可是一挪一动间，便将我的去路完全封住，就好像早已算准了我的去势，只是在那里等着我自己凑上去一般。

　　我收回了手，苦笑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叶孤城盯着我看了很久，自己伸手解开了衣服。原本光滑如丝绸般的左肩上缠着雪白的纱布。纱布缠得并不厚，也没有血迹渗出，只隐隐看出左肩背上有块地方颜色稍深。

　　我小心地伸手解开了纱布，确实是小伤，两个米粒大小的伤口，若是平常，只怕谁都不会当成一回事。可是若是那个伤口整个是黑绿色的，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药呢？”我沉声问道。

　　叶孤城拍了拍手，招来一个下人吩咐她去将药取来。不一会儿，她便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我给叶孤城擦上药，又重新用纱布包扎好，他这才整理好衣服，说道：“些许小伤，不足为挂。”

　　“是什么毒？”我又问道。

　　叶孤城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的意思可以有很多种，可是对叶孤城来说，代表的应该就是没有解药。

　　房中安静了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一日，我本不该先行离去，反正我来京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若是我不先走，叶孤城也许就不会受伤，不会中了蛇毒。我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对付一条蛇还是可以的。

　　“那日我已将那蛇斩成了两段。”叶孤城说道。

　　“嗯？”我有些惊讶，我本来以为叶孤城是受到了围攻，没有办法对付这条蛇才会受伤，可是如果他已将它斩断，那又怎会受伤？

　　“那条蛇是被人伪装过的，下半截身体是假的。我那一剑斩去，其实只伤到了它的尾巴。”叶孤城继续说道：“在我斩断之后，突然跳出来六个人齐齐向我攻来，他们似乎是东瀛的人，忍术登峰造极，武功虽然平平，但事先却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埋伏。”

　　我点了点头，他们的出现，应该只是为了让叶孤城不会注意那条蛇。何况任何一个人，一个对自己剑法有信心的人，都不会再去关注一条已经被自己斩为两截的蛇。

　　何况那个人还是叶孤城。

　　“我听说蛇毒只要能吸出体外，就会没事。”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问得多余了，叶孤城手下如此多人才，他们中间肯定不乏医术毒术高明之辈，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

　　叶孤城轻轻叹了口气，突然说道：“司空，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那似乎是叶孤城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对我提出要求，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桌子上的剑，挪开了目光，说道：“八月十五那日，莫要进宫。”

　　莫要进宫？那岂不是就是莫要去看他和西门吹雪的那场决斗？

　　我猛然站了起来，瞪着叶孤城。会对我提出这样要求的叶孤城，还是那个能够使出这世间都无可比拟的灿烂辉煌一剑的叶孤城吗？他还未进入他的战场，就已经萌生了退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场比武，他几乎已经可以算输了。

　　“我没办法答应你。”我扭头看向窗外，冷冷说道。

　　一个从不给自己留余地的剑客如果对自己都失去了信心，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我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了，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我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只手修长有力，掌心还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叶孤城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司空，你并不喜欢剑，也不喜欢决斗。”

　　“可是我还有朋友。”我嚯得转过身去，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大声说道：“而你，就是我的朋友。”

　　朋友，本就是该在你需要温暖与支持的时候，站在你的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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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已经低垂，偶尔有几颗星星眨着顽皮的眼睛。

　　我独自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虽然才刚入秋，可我却觉得夜风已经足够冰冷，冷到我的身体似乎都已经被冻僵了，脑袋里面也被冻得有些混沌。

　　陆小凤竟然没有在喝酒，而是在喝茶。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倒了一杯茶给我，却没有开口，我只好先问道：“你知道西门吹雪在哪里吗？”

　　陆小凤摇了摇头，问道：“叶孤城真的受伤了？”

　　我缓缓点了点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虽然不是酒，可我却觉得有股热气直冲心底。

　　“你想让西门吹雪推迟决斗？”

　　我又点了点头。

　　陆小凤叹了口气，说道：“他们都是非常骄傲的人。”

　　“我知道。”

　　“所以叶孤城必定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推迟决斗。”

　　陆小凤的话并没有说完，叶孤城其实已经推迟过一次时间，可是那一次他是为了我。想到叶孤城这样骄傲的人，竟然会为了我而主动向西门吹雪提出推迟决斗，我的眼眶有些热了。

　　“叶孤城让我不要进宫去看那场决斗。”我对陆小凤说道：“刚才我跟过去的时候被他手下发下，我们动起手来惊动了，可是他出来查看动静的时候竟然没有拿他的剑。”

　　陆小凤脸上的苦笑消失了，他坐直了身体，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也是武林中人，想必比我更加清楚一个绝顶的剑客失去信心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西门吹雪想必也不想和这样的一个对手动手。”我又继续说道。

　　“叶孤城中的毒无药可解？”

　　“宋无道也许可以。”

　　可是王屋山一来一回要花多少时间，而离中秋，不过几天，叶孤城根本不肯再次推迟时间，所以我只能去找西门吹雪。

　　“我也不知道西门吹雪是否已经进京。”陆小凤喃喃说道：“我甚至连花满楼都找不到了。”

　　我苦笑了一声，决斗在即，西门吹雪想必也不愿有人打扰他和花满楼。他的对手是叶孤城，他，想必也没有多大把握能活着走出皇宫。

　　陆小凤突然站了起来，盯着我说道：“我们分头去找，西门吹雪必定已经进了京，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落脚。”

　　“能不能找李燕北帮忙寻找？”我问道，李燕北在京中还有有些势力，若有他帮忙，想必事情会容易许多。

　　陆小凤点了点头，突然又笑了笑，道：“只是他不一定会帮忙，因为他在西门吹雪身上，下了重注。”

　　我猛然站了起来，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斗，作为他们的朋友，虽然除了尊重他们外，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可是这些人却都将他们如此认真的决斗当做赌局，实在令人讨厌。

　　“我保证，无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谁输谁赢，这次参与赌局的大头们，一个都赢不了。”我冷冷对陆小凤笑道，然后跺跺脚掠到房顶，道：“明日午时，还是在这里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