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摘星》玖未兮

1、第 1 章

　　我认识陆小凤的时候，不过两个垂髫童子，也算得上两小无猜，正是各自最为天真烂漫的年纪。

　　打着吵着闹着笑着，练着武，较着劲，一晃眼间就各自抽长了身体，长成了有模有样，青眉白齿的少年郎。

　　陆小凤开始长胡子，其实也只比我早了一个月。可他却洋洋得意，从此以后就留下了那两撇胡子，作为领先于我成为男人的标志，时时在我面前晃荡，带着他特有的狡黠得意，和自以为性感的笑容在我面前慢悠悠地晃荡。

　　这一晃，就又让他晃过过去了好多年。

　　只是那时我们都没想到，“四条眉毛”这个外号竟然有一天，会和陆小凤这个名字一起，名扬江湖。

　　很多年前我们还在一起习武之时，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还未如后来般出神入化，就连我的攻击他都还不能完全接下。我每次打架赢了他，都会自己编了歌来嘲笑他，拍着手快乐地唱着从他面前走过，他却拉住我的衣袖，对我笑：“司空，你的动作可越来越快了。”

　　我停下脚步，也对他笑：“陆小鸡，你的动作，却越来越慢了。”

　　“司空，你要的是轻快准，我要的是稳准狠，是不能比的。”

　　“唔。”我不多言，只伸出两指，挡在眼前，企图夹断明晃晃蛰痛了我眼睛的阳光。

　　陆小凤好像总是有他的理由，好像总是在笑，也好像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不像我，每日练轻功，练完轻功练手上功夫，实在无事可做，就待在屋里鼓捣易容术。到后来，江湖人都说我：天下无不能去之地，世间无取不到之物，江湖也没几人敢说见过我的真面目。

　　可我最爱做的事，却不过却是找一块山巅的大石头，就那样坐着，听风。不然便是，和那只陆小鸡，打各种各样的赌。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江湖上可以和“四条眉毛”陆小凤相提并论的，其实不止有花家那位盲眼的七童，不止有万梅山庄里那个大冰块，也不止是天天策划着怎么才能变得更加老实的那个光头……原来也还有我，只是他们不叫我司空，而是叫我司空摘星。

　　有一天我又在山巅，陆小凤特地跑来找我，特地对我说：“摘星二字，即是赞你轻功之高，可上九天云霄，也是赞你手上功夫了得，连星星这样珍贵稀有的东西都可以摘下。”

　　“唔。”我再次不置可否，只是坐在我山巅的大石头上，看着漫山青翠，峰峦如聚，如同俯瞰山河的君王一般，然后听着陆小凤笑着念他说别人写来赞扬我的诗：“只影上碧霄，徒手摘星辰。”

　　陆小凤摸着他那两撇胡子也跳到大石头上来坐在我的身边，继续对我说：“司空，他们都说，你该是全江湖最富有的人。”

　　“是啊。”我笑着点头承认，在山间风声的伴奏下，认真看着他的胡子半响，然后哈哈大笑，对他说：“我的确非常富有啊，光是你一个，就输给过我多少东西！”

　　我从陆小凤那里赢到过很多东西。

　　记得有一年，那时我轻功还未大成，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也同样没有练成。闲来无事，我们便常常拿对方试招。可我几次施展轻功轻飘飘地想从陆小凤身边悄悄掠过，都被他伸出两指准确地夹住了我的衣袖。

　　我犹记得他当时得意的表情，似乎那四条眉毛都要跟着飞扬了起来，但却偏偏又要做出一副深思熟虑为我着想的表情来，带着几分严肃地对我说：“司空，你这个衣袖不好，大袖飘飘，总是会影响轻功发挥的。”

　　我点点头，当时轻功确实尚未大成，离前辈们摘叶飞花都可伤人的境界实在差得太远。

　　当然，轻功并不是用来伤人的。我只是打个比方，说明现在的我，还无法穿着广袖宽袍，而丝毫不受它们影响。

　　又过了一年，我主动去找陆小凤和他打赌。

　　那时我正穿着宽袍拖着广袖，腰间随便一束，拖泥带水往陆小凤面前一站，指着他头顶那根普通木簪，笑道：“就是他了。”

　　说完，我便轻飘飘从陆小凤身边掠过，待他回头看向我时，嘴角的轻松的笑容终于消失了片刻。我的右手，正持着那根木簪，随意把玩。

　　陆小凤突然有些严肃地对我说：“司空，你的轻功，只怕已可算江湖第一。”

　　那时候陆小凤早已开始在江湖闯荡，也结识了一些朋友，他们各有所长，但用陆小凤的话说，最重要便是他们都是一群很有趣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可我并没兴趣知道这些，我花了一年努力，穿了肥大的衣服，拖着宽宽的袖子，在未引起他丝毫注意的情况下，便从他头上取下他的木簪，那么，赢的就是我了。

　　那一次，陆小凤帮我打扫了整整一个月屋子，我家虽然不大，却也总是有好几间屋子。虽然那时我已经很少在自己家中居住，可是只要一想到居然能让江湖已是赫赫有名的灵犀一指帮我打扫房屋，让我走到哪里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过了两年，陆小凤在江湖上名声越来越响，来陪我吹风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他总有管不完的闲事，遇不尽的红颜知己，偶尔再来，便是遇到了棘手的事，要让我帮忙。

　　可那时的我，也已是江湖名声不在他之下的偷王之王，要请动我的代价有时候也会让他皱起眉头，然后问我：“你要这些，究竟有何用？”

　　每当这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又哈哈大笑，对他说：“你别管我有何用，你只要知道，对你的用处，就是可以请动我就是了。”

　　然后我想起万梅山庄那个冰块，听说有一次，陆小凤上门找他帮忙，他的条件，居然是让那他剃掉他一直洋洋得意在我面前炫耀的两撇胡子。

　　唔，下次或许我也可以试试，最好再高举一牌，上书：“我长胡子比司空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