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78、第78章：笑我自己傻

　　2022.10.19，下午，篮球场上。

　　桑柔、顾轻舟、苏念、宁虞、朱珊珊穿着篮球服在等着。

　　顾轻舟悄悄靠近苏念，说：“我以为你会退掉呢。”
　　苏念：“没有。”

　　顾轻舟：“行吧，那你会打吗？”
　　苏念：“会点。”
　　顾轻舟：“行，没事，随便打。”

　　苏念看了她几眼，眼里带着点看傻子的韵味在。

　　男女队分开打。

　　轮到一班女生打的时候，上场时，桑柔看见了秦霄和徐彦，还与秦霄对视上了。
　　秦霄举起手中的矿泉水，冲着她笑了笑，张了张口，无声说了一句“加油”。

　　上半场结束后，秦霄朝着桑柔挥手，桑柔走过去。

　　顾轻舟看见徐彦的手势，想着要不要拉苏念过去，可是苏念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自己的水喝。

　　秦霄把拧好的矿泉水递给桑柔。桑柔接过，喝了几口。
　　秦霄：“感觉怎么样？”

　　桑柔卡顿了一下，说：“还好。”

　　女生很少有人会打篮球，所以刚刚在场上，大家都是半吊子，没什么好讲的。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苏念会打。
　　刚刚一班得的分，几乎都是苏念拿的。

　　桑柔不会打，哪怕练了四天，她也只会些简单的。球一到她手上，对面就会冲上来两三个抢球，她只能丢球给队友，有时候也会被对面拦截。

　　秦霄笑了笑，说：“其实打的挺好的。”
　　桑柔不信他。她看过很多场他打的篮球场，从前只知进不进球，现在熟知了比赛规则，再傻也不可能信秦霄这种明显哄小孩的话。

　　看见桑柔脸上显而易见的不信任，秦霄摸了摸鼻子，没再出声。

　　＊
　　比赛结束之后，桑柔和苏念走回公寓洗澡。

　　年级部有通知，凡是有比赛的同学可19:20之前到达教室。
　　桑柔觉得年级部挺仁慈的。

　　苏念手臂弯着，小臂搭在桑柔肩上，说：“打的不错。”
　　“……”桑柔沉默了一会，“你又在开玩笑了。”

　　苏念：“我是那种人？”

　　桑柔：“你不像，但你说的话像。”

　　“你不信我？”
　　“……我应该信你？”
　　“我刚会打的时候，还没你今天打的灵活。”
　　“那你什么时候学的？”
　　“十二。”
　　“我今年十六。”
　　“那又怎样？”
　　“反应能力都不一样，怎么可以相比？”

　　苏念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偏头看着她，问：“你不认可自己？”

　　桑柔语气疑惑：“本来就是不好，不存在什么认不认可。”
　　苏念：“……你比我还轴。”
　　桑柔脑门上冒出几个问号。

　　苏念说：“有人夸你，你就收着呗。”
　　桑柔：“可是这又不是事实。”
　　“……”

　　苏念想了半响，又问她：“那你在意这个篮球赛的输赢吗？”
　　桑柔想了想，说：“我对这次比赛的心态是：量力而行。因为这不是我擅长且感兴趣的领域，所以我并不对自己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是看到你和轻舟投入其中，我又希望结果能如你们所愿。”

　　苏念：“……意思是，我们想赢，你也想赢？”
　　桑柔：“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苏念：“那我懂了。”

　　桑柔来参加这个篮球比赛，不是自愿，而是被抽中，所以她把这次比赛当成一场任务。她本来就是来充数的，输赢对她来说不重要。但是因为看见她和顾轻舟想赢，所以她在努力跟上她们的脚步。

　　＊
　　2022.10.23，晚上。

　　年级主任开了年级会议，进行月考总结，顺带讲讲关于篮球赛的事情。

　　由于天气变冷，年级主任在室内开会议。各班打开多媒体，打开音响。

　　顾轻舟：“大理山还真的是把我们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了。23届学长学姐去年还冒着冷风去操场集合咧。”

　　齐盛嗤笑：“如你所愿，你还不乐意？”
　　顾轻舟：“我哪里说我不乐意了。我在感叹年级主任的魅力。”

　　顾轻舟说的大声，桑柔离得远也能听见。

　　年级主任足足讲了两节课，桑柔一边听一边写作业。她倒也没有那么认认真真地听，只是看PPT一页页的跳转，挑自己感兴趣地看。

　　年级主任讲完了，还剩二十分钟。体委上台说：“我们班明天跟十五班打，女生在七号场地，男生在三号场地，打赢了进八强，打输了止于八强。”

　　顾轻舟惊呼一声：“卧槽，十五班！”

　　体委看着顾轻舟，问：“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顾轻舟：“没有没有。”
　　体委：“还有人疑惑吗？”
　　顾轻舟：“没有了。”

　　体委扫视了一圈，然后下台了。

　　回到公寓之后，顾轻舟在四人群里发：“十五班有三个篮协女队的！”

　　四人群是之前她们一起回去采购的时候建的，有苏念、桑柔、姜烟、顾轻舟。顾轻舟在哪之后并没有解散该群。

　　苏念：那又怎样？
　　顾轻舟：我们会输的！
　　苏念：那就输呗，都打到这了。
　　顾轻舟：也对，去年我们班女队止于十六强。今年止于八强。这么一想，我满意了。

　　桑柔看了一下消息，不知道要说什么。

　　然后，秦霄给她发了消息：明天你们班打比赛？
　　桑柔：对。
　　秦霄：我们班没有，那我去看看。

　　桑柔：你要来啊？
　　秦霄：嗯，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桑柔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心上漫上不明不白的思绪。从前都是她去看秦霄比赛，如今，秦霄也来看她比赛了。

　　桑柔：好。

　　＊
　　2020.10.24，中午。

　　桑柔、苏念、顾轻舟、姜烟四人一同吃饭。

　　姜烟手肘抵在桌面上，顾轻舟看到这，嗓音提高，指着姜烟的手肘，忽然说道：“对对对对，我昨天晚上就是刷到了这个，就是我们把手肘抵在桌上久了，手肘的色素就会沉淀，然后就会黑。”

　　姜烟愣了一下，立马把手肘拿下来，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肘，颜色有些黑。
　　姜烟说：“我以为这是正常现象。”

　　顾轻舟：“我也不懂这个，反正我家纪女士早小到大明令禁止我这么干。当然，在家里我肯定会乖乖的，出门在外，我还是喜欢用手肘抵着桌面。”

　　姜烟笑了笑，说：“下次注意。”
　　顾轻舟撅了撅嘴，赞同地说：“嗯。”

　　说完，顾轻舟看见苏念和桑柔，她眼前一闪，说：“哎——我发现你们俩没有这个习惯嘿。你们知道啊？”
　　苏念不急不缓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之后，抬眸对上顾轻舟的视线：“不知道，习惯使然。”

　　桑柔在一旁笑着点头。
　　她小的时候上过礼仪培训课，礼仪老师是不允许她们做这些不雅的动作的，然后这些习惯自然而然就被带到生活中。

　　苏念看着顾轻舟，语气很淡，说道：“下次嘴里有吃的，别开口说话。”
　　顾轻舟愣了一下，然后闷闷说了一声哦。

　　苏念顿了顿，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闭嘴吃饭。

　　吃完饭，顾轻舟和姜烟一起回宿舍。
　　顾轻舟走的很快，表情奄奄的，姜烟不确定问她：“轻舟，你生气了？”

　　顾轻舟回头看她，一头雾水：“没有啊。”
　　姜烟：“我以为你生气了。”
　　顾轻舟皱了皱鼻子，小嘴抿着，语气疑惑，“你为什么这样说？”

　　姜烟：“我看你和苏念的表情不对。但你看着又不像生气，所以我问问你怎么了。”
　　顾轻舟思忖了一下，问她：“苏念表情不对？啥意思？”
　　在她这里，苏念一直都是个清冷的形象，情绪稳的一批，怎么可能表情不对？

　　姜烟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说着，两人走到超市门口。顾轻舟眼前一亮，蹦蹦跳跳跑过去：“我去买零食！”
　　姜烟想了想，心情有点闷，说：“那我也去。”

　　然后，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顾轻舟打开手机，发现苏念给她私发了一句：喝奶茶吗？我请你。

　　顾轻舟不明所以。但有人请客，她还是很开心的。她开开心心发去了她喜欢喝的奶茶名称。

　　＊
　　桑柔和苏念一起回公寓。苏念抿着嘴，一直在思考今天是不是说错了话。

　　桑柔问她：“你怎么了？”
　　苏念看了她一会，静默了片刻，说：“刚刚在食堂吃饭，我好像惹顾轻舟生气了。”

　　按理来说，她没有说错了话。可是看着顾轻舟闷着，她又觉得错了。

　　桑柔说：“我没有看出来。”
　　苏念：“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忽然，苏念余光瞥见了一家奶茶店。心生一计，给顾轻舟发去了一条消息。
　　不知道有没有让她生气，如果生气了，那就买杯奶茶就当赔礼认错。如果没有，那就当请客。

　　桑柔看着她发完了消息，她没说什么。

　　她们四人的关系还处在那种不近不远的状态，所以格外小心这段感情。

　　苏念发完之后，收了手机，想到自己的行为，她轻笑一声。

　　桑柔：“你笑什么？”
　　苏念说：“笑自己傻。”
　　桑柔：“什么？”
　　苏念：“其实我可以直接问顾轻舟有没有生气的，偏偏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试探。这不像我。”

　　准确来说，她笑自己不似曾经，但她居然不反感如今的行为。

　　桑柔想了想，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潜移默化影响对方。”顿了顿，她又说，“我也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如今，她好像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想法不再单一。

　　苏念说：“这种感觉，真奇怪。”

　　友情，真奇怪，也让人变得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