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144、第 144 章：友情

　　　五人走在路上。

　　林若说：“楚璃她男朋友脚踏两只船，我气不过，所以就抽了他两巴掌，就这样。”

　　顾轻舟一愣，问：“脚踏两只船？”

　　林若厌恶地说：“嗯，而且跟那学妹在一起一个多月了，真牛逼。”
　　顾轻舟：“我们学校的？”

　　“对，”林若顿了顿，又说，“楚璃在学校食堂看见两人在一起吃饭，一问，嗯，在一起一个多月了。”

　　顾轻舟好奇地问：“她男朋友谁啊。”

　　林若说了一个名字。顾轻舟想了想，摇头说：“不认识。”
　　林若说：“你要认识那还得了。”

　　顾轻舟问：“你刚刚一个人去打的那男生，怕不怕？”

　　林若表情一顿，手指蜷缩了一下，余光一瞥，看见了苏念，苏念眼眸冷静，与她对视时，有一种看透她的感觉。

　　林若沉默了两秒，她是不打算说出自己的感觉，后知后觉的后怕让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懦弱，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但她更讨厌秘密掌握在别人手上，于是，她打算破罐子破摔，故作镇定：“是有点后怕。”

　　顾轻舟说：“那你为什么不叫上我们啊？”

　　林若一愣。

　　顾轻舟手挥动着，往空气左右扇动，继续说：“你要是叫上我和胡蝶，没准能再胆大点，再扇他几巴掌。”

　　林若被逗笑了，她说：“你是嫌那两巴掌少了是吗？”
　　顾轻舟眼珠子转了转，说：“那也没有。”

　　林若心里郁结散了不少，她说：“你找我就为了这事？”
　　顾轻舟：“对啊，我好奇啊，就想拉着你跟我们解说一番。”

　　一个小时前——

　　顾轻舟回头看着桑柔，问：“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桑柔不明所以，在顾轻舟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点头。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是知道顾轻舟是有点八卦在身上的。而且她消息来源特别广。
　　用顾轻舟的话，大概就是：“我在南城市又不是白活了十六年！人脉广的咧。我不敢说别的，我们年级部，我起码每个班都有五六个认识的人。”

　　看到桑柔点头了，顾轻舟兴奋地说：“那一会晚自习下课，我把林若拉过来跟我们说！”

　　＊
　　熄灯之后，四人同时躺在床上。

　　走廊上的灯光亮着，光束从窗户□□进来。宿舍里不算黑。

　　顾轻舟上床之后，腿挂在床护栏上，双腿小幅度的摆动着。她忽然问：“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表里不一啊？”

　　苏念刚坐到床上，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顾轻舟。

　　姜烟说：“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

　　顾轻舟伸出五指，用另一只手一指一指地掰下来，一一细数：“你看，像今天晚上，林若打那个男生，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是我却因为林若是我朋友，我觉得林若打他是正常的。甚至说出了‘给你壮胆，再扇他几巴掌’这样的话。”

　　姜烟疑惑说：“那不正常吗？正常人都站自己朋友这边啊。”

　　顾轻舟说：“我觉得正常啊。但这不是怕你们觉得我虚伪吗。”

　　桑柔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顾轻舟一顿，腰垮下来，闷闷不乐地说：“我最近听到一些声音，是骂我的。”
　　她抓了抓头发，继续说，“她们骂我虚伪，骂我表里不一，骂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苏念皱眉：“是谁？那么无聊。”

　　姜烟惊愕。在她印象里，顾轻舟一直是个小太阳的存在，为什么还会有人骂她？

　　顾轻舟说：“我起初也没有觉得什么，但是，我又害怕你们觉得我是那种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啊，不想跟你们有矛盾，要是你们觉得我哪做的不好，你们可以提啊，不要悄摸摸骂我，然后远离我。”

　　苏念说：“我和你交朋友，只是因为你是你。”

　　顾轻舟一脸茫然：“啊？”

　　姜烟沉默几秒，说：“苏念的意思，大概就是，因为你是你，不管说什么，你的性格和脾气都属于你个体中的一部分，我们跟你交朋友，就是因为你这个人，你这个完整的个体。”
　　她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讲的有点乱。”

　　“嗯，”苏念说，“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呢？做自己就好了。”

　　顾轻舟说：“其实也没有在意她们的目光，我更在意你们的感受。所以我才问的。”

　　桑柔说：“我妈妈曾跟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足，但是你成长的方向，肯定是你心之所向的。我们可能一时半会难以到达我们想象中的样子，但肯定在路上。人下意识所做出的反应，不一定是你心里想的，但一定有利于你现阶段所处的环境。”

　　苏念说：“人生短短数十载，就活一次，怎么痛快就怎么来，为什么还要在意别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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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烟说：“我觉得林若很勇敢，林若那个行为其实在我看来很鲁莽的。你看，插足别人感情的事情，如果搞不好，如果对方一旦和好，你们的交情就会破灭。而且，林若一个人去，如果那个男生还手了，那林若能打得过那个男生吗？”

　　顾轻舟一愣，她说：“林若和她闺蜜挺好的。如果不是这一点，林若不会那么生气。”

　　姜烟垂了垂眸，说：“林若觉得她们关系很好，那你知道她闺蜜怎么想的吗？万一人家不领情，你出力又不讨好。”
　　顾轻舟征愣住。

　　姜烟轻嘲，许是到了气氛，她忽然又说：“我以前被背刺过。我以为我跟她们很好，结果到头来，我才是那个蠢货。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或许还会留在我们县城的高中读书。”

　　顾轻舟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姜烟是个温吞的性子，跟谁都能好，但是她知道，姜烟心里一直有一道界限。

　　姜烟继续说：“我讨厌她们。”

　　顾轻舟撅了撅嘴，表示不满：“讨厌死这种人了。我小学的时候，也被背刺过。她们在背后骂我，然后我回教室拿东西，在门口听见了，我就冲进去质问她们，为什么这么做，她们瞬间没话说了。讨厌死这种人了。”

　　听到这话，桑柔偏头看向顾轻舟那边。

　　姜烟一愣，“那你好勇敢。如果是我，我不敢质问的。”

　　顾轻舟说：“勇敢吗？我不知道啊，可是你都当场抓现行了，不得当面质问啊。”
　　姜烟摇头：“我不敢。”

　　顾轻舟顿了顿，说：“可能我有靠山吧？我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我是低年级的，我哥哥是高年级的，他总是到我们班认小弟，让他们别欺负我。可能警告多了，我们班男生都不敢欺负我的。”
　　姜烟：“那你哥哥对你很好啊。”

　　顾轻舟：“对啊对啊，我哥哥虽然管我管的严，但是他对我很好啊。他小学的零花钱都不用的，都是塞给我的。后来上了初高中，生活费也是分我一半。我自己一份零花钱，捞两位哥哥一半的零花钱，跟长辈撒娇卖萌再得一份。我的小金库可多了。我家纪女士常说我是吞金兽。”

　　苏念忽然记得除夕的时候，顾轻舟跟她讨要红包，就要了10块钱。后来她发了六千，顾轻舟没要。
　　苏念说：“我今天除夕的时候，给你发钱，你也不要啊。”

　　顾轻舟睁大眼睛，说：“你给我发六千块，我怎么敢要啊！”

　　姜烟诧异：“六千？”
　　顾轻舟说：“对啊对啊，我说，‘新年快乐，红包拿来，你给我发个十块钱吧！’苏念反手就给我发了个六千！我敢领吗！”

　　苏念一顿，她皱了皱眉，说：“那是我一个月兼职得的工资。”
　　她的意外之意是，那也不算多。

　　顾轻舟震惊地看向她：“你说多少？一个月！兼职，六千？！”

　　苏念点了点头：“嗯，六千。”
　　她不知道现在杂志编辑工资有多少，但程老师给她开的工资是一个月六千。这个工资，也估计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给的。

　　二十多年前，苏奶奶自费建立了南大杂志社，让大批文学院的学生有了稳定的工作，也让南大在校大学生有了兼职工作。与此同时，带动了南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程老师是苏奶奶的学生，也是如今南大杂志社的主编。

　　顾轻舟呐喊：“那么多！”

　　苏念说：“我是在南大杂志社兼职的。”

　　顾轻舟说：“那也不能那么多吧？胡蝶专门去查过南大杂志社的基本工资，大多都在三千左右。”

　　苏念说：“可能……我有后门？”

　　顾轻舟：“……”

　　苏念继续说：“我奶奶以前是南大文学社的教授，可能看在这个面子上，南大杂志社的主编给我开小灶？”

　　顾轻舟忽然从床上跪起来，语气激动：“嗯，或许？不对——你是去南大杂志社兼职的！”

　　苏念：“对。”
　　顾轻舟：“那你岂不是参与她们的杂志编辑？”

　　苏念一顿，又说：“是也不是。我的主要工作是挑选投稿的文章，然后把我认为好的，发到主编那边去，进行第二次评选。当然，我偶尔也会写点东西。”

　　顾轻舟问：“那你发表过文章吗？”
　　苏念说：“发过。”

　　顾轻舟：“我是杂志爱好者！我看过很多南大的很多期刊，你快说你写过什么，没准我看过。”

　　苏念一顿，说：“你记得你之前看过那篇《走进汉朝》吗，我写的。”

　　顾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