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108、第 108 章：他很好

　　2022.12.16。

　　秦丽起来的时候，秦霄刚好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三份早餐。

　　秦丽诧异：“刚跑完步回来？”

　　秦霄把早餐放在桌上，说：“嗯，五点多的时候醒了，干脆出去跑了一圈。您不用忙活了，我买完早餐了。我先去洗个澡。”

　　秦丽看着桌上的早餐，无奈地笑了笑。六点的时候，秦丽把桑柔叫起来。
　　桑柔拿着昨晚秦丽给的洗漱用品洗漱完，然后开始坐下吃饭。

　　秦霄洗完澡换了套衣服出来，火速解决完了早餐。
　　秦丽给秦霄拿了件大衣出来，说：“你开车，穿这个。”

　　秦霄接过，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秦丽点头。

　　到了楼下，一股冷风灌来。桑柔把下巴埋进围巾里。秦霄把秦丽给的大衣套在桑柔身上。

　　秦霄说：“一边开车很冷的。”
　　桑柔：“可是你在前面开车，风是往你吹的。”

　　秦霄说：“有挡风的。”

　　秦霄从车里拿了一个口罩，递给她，说：“最近先不要在食堂吃饭了。食堂是感染高峰地。口罩也时刻带着，小心被传染。”

　　桑柔撕开口罩包装，戴好，点头：“好。”
　　秦霄：“这段时间放学先跟我走，我送你到公寓下面。”

　　桑柔迟疑了两秒，说：“我中午是和苏念回去的。”
　　秦霄：“也行，反正你不能一个人独自走。还有，每次喝水的时候看一下水的颜色对不对。闻一闻。”

　　桑柔疑惑：“为什么？”
　　秦霄手一顿，只道：“注意安全。”

　　＊
　　桑柔回到一班。

　　顾轻舟碰了碰她的肩膀，说：“桑桑，昨天跟你表白那个男生，之前在九中的时候跟别人表白，人家女生不同意，他就往人家女生水里撒石灰，女生最后去洗胃了。”

　　桑柔瞳孔收缩。

　　苏念皱了皱眉：“什么表白？”
　　顾轻舟：“昨天桑桑被拦在门口被人表白了。”

　　姜烟：“那他怎么还能上学？”
　　顾轻舟撇撇嘴，说：“他在重点班，而且还是三班。九中三班里的人，父辈非富即贵。有钱有权，被压下来了呗。”

　　三人沉默了一会。姜烟担忧地看着桑柔。
　　桑柔说：“秦霄说，这段时间，他都会陪我回去。”
　　顾轻舟松了一口气，说：“那还好，秦神人高马大的，安全感十足。”

　　过了一会，顾轻舟又说：“对了，我们最近不一起吃了吧，我见食堂挺危险的，易感染区。”
　　苏念：“行。”

　　顾轻舟：“烟烟，我们打包回宿舍吃。”
　　姜烟：“好。”

　　顾轻舟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朋友，最近不是感冒了吗，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感染了，去医院做核酸检测，然后回来就开始高烧不退。我听他们说，医院最近很多查新冠感染者，里面有人感染，也有人还没感染，去了就被感染的。所以说，医院检验那个地方，病菌最多，基本就是你去了就被感染。我大哥说，这个病现在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感冒发烧啊，什么病症都有，最好别被感染。”

　　桑柔点了点头。

　　苏念：“嗯，关心好你自己吧。”

　　顾轻舟戴着口罩，瞪了苏念一眼，振振有词地说：“我没发烧！”
　　苏念反问：“不发烧一定不是吗？”

　　顾轻舟：“发烧是特征，特征，懂吗？”

　　苏念挑眉，没再说话。

　　最后一节，音乐课。音乐老师戴着口罩进来，一进来就把音响放在讲台上，并道：“我最近感冒，嗓子哑了，不能带你们上课了。你们想听什么就自己放。”

　　底下有人问：“老师，您不会阳了吧？”

　　音乐老师说：“应该是了，对了，你们班倒是没少几个人。身体素质不错啊。别的班，我一进去，不是这少几个，就是那少几个。我们办公室也有不少老师阳了，上不了课了。有的班甚至只剩几个了。”
　　顾轻舟：“老师，这么说，我们老班也阳了吧？”

　　音乐老师问：“他今天没来上课？”

　　顾轻舟说：“没有，第二节是他的课，他都不来的。”
　　“那应该是了。”

　　顾轻舟笑嘻嘻地开玩笑：“那我们让学委记他旷课。”
　　一中每个周都有一份出勤表，是由学委记录各科老师的出勤情况。

　　音乐老师笑着说：“这不好，小心你们挨骂。”
　　顾轻舟：“他不会骂我们的。”
　　音乐老师说：“应该是家里有事没来，或者阳了起不来。”

　　樊梓歌走上去播放了音乐。

　　樊梓歌说：“老师，您别听她瞎说，老班说过了他请假了。”
　　音乐老师笑道：“我知道你们在开玩笑。”

　　樊梓歌放了几首流行音乐。底下的人跟着一起唱。等到樊梓歌上去换歌的时候，音乐老师问：“你们都喜欢流行音乐？”
　　顾轻舟：“对啊。”

　　音乐老师：“那下次我带你们唱流行音乐吧。”

　　顾轻舟：“老师，下个月我们就期末考了，我们没课了。”
　　音乐老师：“也是，那看看下学期吧。”

　　顾轻舟问：“老师，下次我们能不能不上音乐课本上的歌了。”
　　音乐老师：“为什么？”
　　顾轻舟：“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提不起兴趣。”
　　音乐老师说：“可是我得上完课本上的内容。”

　　顾轻舟语气焉了吧唧的：“好吧。”

　　＊
　　中午，桑柔跟着苏念一起回去。

　　苏念问：“昨晚害怕吗？”
　　桑柔：“不怕。”

　　苏念笑了笑：“也是，不怕就对了。想欺负你的人，只要你露出胆怯，他就会得寸进尺。”

　　桑柔点头。苏念看着人来人往的教育路口，问：“去吃什么？”
　　桑柔：“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回去煮面吃。”
　　苏念：“那走，一起。”

　　桑柔：“那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吧？”
　　苏念脚步停顿，说：“超市的菜应该不新鲜吧？我之前去超市买菜，看见超市的人把水洒在菜上。”

　　桑柔一顿，又道：“那我们买速冻的饺子和汤圆？”
　　苏念：“买饺子吧。好久没吃了。”

　　两人往超市走。桑柔问：“过几天就是冬至了，你小时候在北京住过，应该很喜欢吃饺子吧？”
　　苏念一愣，忽然想起那个冷冰冰，没有一点人味的家。她垂了垂眸，说：“我小时候冬至不吃饺子。”

　　“啊？”桑柔停下脚步，疑惑不解。

　　苏念笑容浅淡，说：“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孤儿吗。”
　　桑柔：“那你跟你奶奶，没吃过饺子吗？”

　　苏念说：“我小时候不和她住，是后来才搬来南城市的。我就是在搬来后，冬至才开始吃上饺子的。”
　　傅霁川是北方人，冬至习惯吃饺子，可是傅霁川不会包饺子，所以那三年里的冬至，他们都是去超市买的速冻饺子。

　　桑柔回想了一番，其实她和秦霄小时候冬至也不吃饺子的。后来才听说，北方人冬至是要吃饺子。

　　两人走进超市里，买了饺子，又买了醋。

　　公寓里。苏念看着桑柔下饺子娴熟的手法，好奇地问：“你到底看上秦霄什么？”
　　桑柔手一顿，说：“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
　　苏念：“讨论过，但我就是想不通。”

　　桑柔问她：“你是觉得我们两个不相配？”

　　“嗯。”苏念顿了顿，又说，“他配不上你。”
　　桑柔偏头看向她。似是听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答案。

　　苏念笑道：“如今的秦霄可不是三年前那个秦霄，哪怕是，我也觉得他配不上你。”
　　桑柔回头看着饺子，说：“这不重要。”
　　苏念：“也是，反正你不打算跟他在一起。”

　　桑柔抿了抿唇，纠正她：“不是我不想，是没可能。”

　　苏念没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执念既是执念，必然有它存在的意义，跟一个深陷其中的人谈释怀，谈放下，简直对牛弹琴。

　　饺子煮好了之后，两人各吃了一半。

　　苏念要走的时候，桑柔忽然问她：“苏念，你和徐彦……”
　　桑柔突然顿住。苏念愣在原地。

　　桑柔还未开口，苏念说：“他很好，只是我没有时间再去处理一段感情。”
　　桑柔皱了皱眉。

　　苏念又道：“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南城市。”
　　桑柔一愣：“你……”

　　苏念垂眸，继续说：“没有人不会为之动容，但有些东西就是不可以触碰的。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情绪不稳定，容易失控。只是能在外人面前装的平静。”
　　桑柔一顿，说：“可是这很正常啊。”

　　苏念诧异地回头看她。

　　桑柔：“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负面情绪，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你们总说我情绪稳定，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物欲要求低，精神追求低，我在自己仅有的东西上花了我学习之外的所有热情，我分不出时间和精力在其他事情上。所以我很少情绪波动。但如果碰到我的底线，我想我会很疯狂。”
　　苏念愣了一下。

　　桑柔垂着眸，说：“你之前不是九中毕业的吗，你应该听说过那场打架吧？”

　　苏念顿了顿，点头：“嗯。”

　　她初三那会，陷入情绪之后，沉浸于内心世界，按理来说，她应该不知道这个八卦。但是这事闹的有点大，几乎九中的老师都拿来当反面教材了。再加上九中消息传播快，很快就知道了那个打架的人是初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