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103、第 103 章：法庭

　　2022.11.19。

　　桑柔出门的时候，苏念站在自己公寓门口。桑柔惊讶地看着她：“你昨天没睡好？”

　　苏念黑眼圈很重，精神气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昨晚失眠了，”苏念顿了顿，说，“想给你发个消息告诉你我今天不去教室里，但手机没电了，我只好来门口等着。”

　　桑柔说：“那你好好休息。”
　　苏念：“嗯，我回去睡回笼觉了。”
　　桑柔：“好。”

　　桑柔买完早餐回到教室。顾轻舟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顾轻舟麻木地看着她，眼神呆滞。

　　桑柔轻声问：“你怎么了？”
　　顾轻舟摆了摆手，说：“昨晚熬夜了，睡不好。”
　　桑柔点了点头。

　　下了课，顾轻舟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

　　刚考完试，周六早上全是自习课。桑柔拿着月考试卷，拿出答案订正。

　　第三节上课的时候，班长陆垣用办公室拿来一个U盘，里面是一班的月考成绩。
　　顾轻舟转悠悠醒过来，麻木地看着台上。看到月考成绩四个大字的时候，她立马提了精神，她翻出了眼镜，盯着屏幕看。

　　顾轻舟，619，语文134，数学121，英语130，物理51，生物98，化学85。
　　班排29，年排32。

　　顾轻舟满意地再趴下。

　　桑柔和陆垣并排第一。

　　桑柔看着自己成绩过去——
　　总分696，语文130，数学144，英语145，物理88，化学97，生物93。

　　这个成绩在意料之中。桑柔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往下看。

　　陆垣总分696，语文133，数学147，英语146，物理90，化学96，生物84。

　　苏念总分684，语文141，数学134，英语145，物理77，化学95，生物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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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轻舟传上来一个纸条，桑柔一看，上面写了一个问题：你猜我昨晚梦到了什么？

　　桑柔：梦见自己考差了？
　　顾轻舟：nonon，我梦见一中被炸了，然后他给我们放几天假。
　　桑柔：还挺奇特的。

　　顾轻舟：肯定是我最近学的太猛的，对学校怨气太深了。

　　上课中途，纪兴过来了，把顾轻舟叫了出去。

　　下课的时候，顾轻舟回来，哭嘤嘤地抱住桑柔。
　　桑柔问：“怎么了？”

　　顾轻舟说：“老纪说我现在的情况危险，要是下次再考出物理方向前三十，我下学期可能面临着淘汰。”

　　桑柔瞪大了眼睛。

　　顾轻舟：“呜呜呜，我觉得我考的挺好的。但是我不想被淘汰，被淘汰出去，名声多不好听啊，而且我舍不得你们。”

　　桑柔沉默。她怎么觉得顾轻舟不在乎呢？

　　顾轻舟：“不过话说回来，我到要去看看，哪个牛逼的大佬把我挤出前三十名。”
　　桑柔：“……”

　　顾轻舟自顾自地说：“我直接去老纪那边拿吧。”说完，顾轻舟就准备行动，她说，“我去趟办公室，要是一会书记来了，你就说我被老师约谈了。”

　　桑柔：“……好。”

　　＊
　　中午，桑柔回到家。

　　沈卉打电话过来：“桑桑，吃饭了没？”
　　桑柔：“没有，刚回到家里。”

　　“你过来，跟我一起吃午饭。”
　　“干妈在家？”
　　“对，下午有个庭要开。这会有空。”
　　“好，我这就过去。”

　　桑柔走进孟家。沈卉穿着睡衣，坐在在餐桌上。桑柔坐到沈卉对面，问：“阿瑾呢？”
　　沈卉：“今早跟他爸去公司了。”

　　桑柔点了点头。
　　沈卉又说：“前两天不是问过你，要不要去法院旁听吗，我向法院申请了。今天下午，你就可以陪我一起去了。”

　　桑柔：“几点？”
　　沈卉：“两点开庭，我们得两点二十出门。”
　　“好。”

　　吃完饭，桑柔回家换了一套衣服，然后陪着沈卉出门。沈卉带着桑柔到旁听区，然后走到前排座椅。

　　快开庭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很低很熟悉的声音。桑柔回头看，看到了祁烁和薛长亭。
　　薛长亭看到她，似乎想起了她是谁，愣了一下，点头打招呼。

　　桑柔浅浅一笑。

　　庭会结束之后，后面的祁烁和薛长亭起身离开。出了门口，薛长亭感叹一句：“哎，你别说，你们班新来的那个转校生五官神似你哥哎。”

　　祁烁：“谁都像我哥？你怎么不说长得像我？”

　　薛长亭：“你长得像你舅。”他看着祁烁的脸，心想，外甥像舅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半响，他又补了一句，“我就算是你和宁虞长得像，也不能说新同学长得跟你像啊。”

　　祁烁木然：“我哥长得像我小叔。”

　　薛长亭：“这有什么关联？只是像而已。”
　　祁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明晃晃写着“你在放什么屁话”。

　　薛长亭：“……我说的是像你哥，又不是像你爸，你急什么？”
　　祁烁冷笑一声，说：“要是真是他的种，那他这个市长也做到头了。”

　　薛长亭：“你对你桑伯父实属有点偏见了。”

　　祁烁忽然停下来，那双眼睛又黑又沉，看上去冷漠至极，语气甚至带着三分厌恶：“别跟我提他。”

　　“得，我不提他了，”薛长亭退一步，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转回二班，跟我一起学文？你不选文之后，我在二班都没有对手了，一点竞争压力没有。”

　　祁烁面无表情：“这话你说给林若听，她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竞争压力。”
　　薛长亭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自顾自地说：“林若数学不行啊。”

　　祁烁语气冷冰冰的，说：“林若能打的你怀疑人生。”

　　这句薛长亭听懂了。他说的话要是让林若听到，林若能动手打人。

　　出了法院，祁烁脚步迈向左边。
　　薛长亭连忙道：“哎，你走错路了，回家的路不是这条。”

　　祁烁丢下一句：“我去拳场。”

　　＊
　　沈卉走过来，看到她看着两个男生的背影发呆，问：“认识刚刚那两个男生？”

　　桑柔回过神来，说：“有一个是同班同学。”

　　沈卉：“祁少？”

　　桑柔顿了一下，说：“是姓祁。”
　　沈卉说：“那是祁氏总裁的外甥，跟他妈妈姓。日后离他远些。”

　　两人起身，出门。

　　桑柔：“嗯，我知道了。”
　　沈卉难得逗她，笑道：“不问为什么？”

　　桑柔摇了摇头，说：“就算干妈不说，我也不会跟他们有交集。”
　　秦霄说的没错，她怕生，能迈出第一步去跟苏念她们交朋友，其实对她来说，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气。更重要的是，苏念她们是女孩子，跟女孩子交流起来会大大减少她心里的不安。

　　沈卉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日后不打算接手盛越，像这种人际关系，如果对你没有情绪价值，那你就没有必要去接触。而且，祁氏的少爷是个脾气不好的主。我怕你跟他起冲突。”

　　桑柔说：“嗯，我知道了。”

　　沈卉亲自开车，桑柔坐到副驾驶。

　　沈卉说：“不知道阿映今天几点下班。”
　　桑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妈妈下班不按时。”

　　沈卉：“待会我问问她，要是没空就算了。晚上带你出去吃点好的。”
　　桑柔：“好。”

　　＊
　　静轩茶馆。

　　桑柔随着沈卉走到前台。

　　前台有一个穿着新中式马面裙的女子走过来，问了一句：“请问是沈卉沈女士吗？”
　　沈卉：“是我。”

　　女子一只手放在腹部上，另一只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我给您带路。”

　　桑柔看着那女子的背影，上下看了一番女子的装扮。女子穿着白色的绣花上衣，下身是浅绿色的马面裙，上面印着竹子。头发用发簪盘起来。
　　气质温婉大方。

　　屋内气温温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且清凉的茶香味。

　　女子领着她们穿过走廊，一座小桥，然后走上楼梯，坐到雅间里。

　　桑柔看了一圈，屋内大多都是木制的装饰。走廊过道旁屹立着檀色的柱子和围栏，走廊两边是假山流水，种植各类花朵，过独立小桥时，清澈的流水流过去，声音清脆清静。
　　楼梯的扶手也是木制的，没有任何装饰，古色古香。

　　到了二楼雅间，木制的窗户和隔间，古檀色的。窗户外面，一面对着湖，另一面对着一楼的大厅。

　　没一会，两个穿着汉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坐下来，开始为她们煮茶。温杯、投茶、侯汤、冲茶、刮沫、淋壶、烫杯、出汤几道流程下来，动作优雅，赏心悦目。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女人起身，笑道：“请慢用。”然后，动作优雅地离开。

　　桑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台下。

　　沈卉问：“怎么样？”
　　桑柔：“茶香很淡，味道还可以。”

　　沈卉笑了笑。没过一会，门外敲响了一声，接着，一行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一道道美食摆在桌上。
　　桑柔一眼扫过去，桌上摆了很多精致的点心。

　　八点整的时候，楼下传来古琴的声音，还有一个在舞台上舞剑。
　　男子弹琴，女子舞剑。

　　沈卉说：“这里怎么样？”

　　桑柔说：“挺好的。”

　　沈卉：“这里之前被祁氏拍卖下来，听说祁家那位少爷也参与进来设计了。”
　　桑柔顿了一下。

　　沈卉感叹道：“年少有为啊。”

　　桑柔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用杯盖刮沫，笑了笑，说：“干妈下午的时候才说那位混呢。”
　　沈卉：“一码归一码，没人质疑他在商业上的天赋。”

　　桑柔笑问：“干妈还懂这个？”
　　沈卉：“我不懂，这是你妈妈说的。我套用一下。”
　　桑柔一顿，“妈妈说的？”

　　“嗯，阿映似乎很欣赏他。”

　　台下传来一句：“不问过往，只因是故人；不问来意，只因来自故土。”

　　桑柔一愣，抬头看向楼下。

　　沈卉问：“怎么了？”
　　桑柔说：“我之前跟阿瑾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就有这句话。”

　　“估计串词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