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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外面挺凉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哆嗦着抬头伸个懒腰手却定住,张着嘴被颗颗巨大星星吸引,无数星星组合成银河,他努力从记忆中搜索,辨认出脑海里仅有几个星座,大熊,人马,织女,不由自主转着圈在无数星星里找出人为它们勾勒出那些图案,整个天空就像一片黑色打底画布,银色映照一切,各色星光闪烁足以照亮大地,然后想到,这么美该让大家都看看。

      四下搜索,随手拿起个铁盆,打开手电叼在嘴里,抽风一样敲起来,那个帐篷拉开探头,手电筒就直直对着眼睛照,加劲敲直到大家气疯了,个个穿上衣服钻出帐篷就要拼命,虽说打扰人熟睡该爆打一顿,但郝飞扬顾不了这么多边退边加劲,直到几个带着怒火步伐僵直身影停在面前眼冒绿光,才像扔掉凶器一样扔掉盆和手电,周围又黑下来,眼睛适应黑暗后,星光渐渐展现,郝飞扬使劲指着天空,大家朝着手望去,一时间也没了困意,火堆还没熄灭,郝飞扬跑过去抽出一根木头做成火把,连推带桑把人往山上赶,顺着陡斜长满青草山坡互相拉着爬到山顶喘着躺下,谁也没说话仿佛还在梦里。

      没多久就有人指着天空“哇,有流星。”

      “哇,又一颗。”郝飞扬也没想到有那么多,本来流星转瞬即逝,流星雨给大家充足时间许愿,一个还不够一个接一个,山下帐篷和火堆变得很小,那棵大树和泛光小河还有草地在银色包裹下一闪一闪,郝飞扬提醒大家节省体力,毕竟漫漫长夜,时间无意识流逝,这一刻不像孩子也不像个大人,似乎变成另一个物种,为了某种信念祈祷。

      就在上眼皮又开始打下眼皮时,星星变得好像没那么亮了,远方地平线上似乎有事要发生,每个人屏着呼吸期待,果然,天边没一会就露出一丝光亮,赶紧架起相机准备捕捉镜头,转念一想也太无趣,不该替眼睛舍弃美景,于是把照相变成录像,就这么放在一边,书上说太阳跳着出来,不假,天空连接大地一线首先亮起来眨一次眼就跳一下,转眼一颗炽热金边蛋黄蹦了出来,草原上的太阳无比巨大,用手在眼前比划,就是把两只胳膊全部张开也抱不住,强烈的晨光,无法直视,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被光线刺的闭上眼,金色又柔和光照在身上润吞吞软绵绵,不知不觉眼皮就打起架,谁都没说话自然拉扯着下了山,钻进帐篷很自然睡了。

      郝飞扬大喊一声被梦惊醒,睁开眼帐篷里就他一人,腹中咕噜噜响着,钻出帐篷看看日头差不多是中午,邓桃花和童小萌在火堆旁煮东西,李杨领着王学文和郑英杰来来回回搬运柴火收集垃圾,这情况郝飞扬自然乐得清闲,跑去溪边洗脸洗头刷牙,看着溪水倒映一时兴起,抓着岸边青草想试探一下,结果整个身子滑倒扑通一声猛沉下去,水下远比水上宽阔,细长水草随水飘着看不见底,身子被水流斜斜带着下坠,脑袋感受着压力,光线渐渐消失,前方没有光,头顶是岩石,意识到现状郝飞扬有点慌,吐出一串气泡转身向着光用力游,觉得快要没气时,手上一轻伸出水面身子从水里弹出,抓着岸边青草大口呼吸,觉得全身力气被用完,想呼喊也发不出声,透过眼前水滴影像般看着远处营地,大家走来走去像一部默剧,随着呼吸慢慢平复,听觉,嗅觉,感觉又回来了,水划过岸边流淌声,渗透皮肤阵阵凉意,抓着一把草又把身子平躺在水面,那一刻自己好像化作溪水慢慢流淌,眼里满是发亮蓝天,朵朵白云形状各异轻轻飘着,突然,眼前天空中出现一张脸,郝飞扬立起身子:“下来啊,水里凉快。”郝飞扬拨拉着水喊李杨。

      “吃饭了,我才不下去,这山水渗的很。”说着把郝飞扬捞出来,出了小溪一阵微风吹着有些冷,走着使劲甩着水,太阳晒在身上才渐渐有了暖意,走到火堆旁一屁股坐下,大家好奇郝飞扬怎么了,轻描淡写说游了个泳也不换衣服,拿起碗就开吃,吃饱了指着那条小溪:“你们猜这小溪从那来”大家都往上游看,顺着曲折河道看到山后也看不到尽头。

      郝飞扬鼓动大家:“要不要一探究竟,慢慢走就当散步。”再看看风景,喊着大家往上游走按照地下暗河规模,尽头水流应该不小,果然转过两座山坳视野越来越阔,一条四五米宽小河现出,水不怎么深,大石头露出水面,湍急水流拍在石头上哗哗响,沿着河边走大家需要放大音量才能听得清对话。

      又走了一阵,岸边没了路,出现一座中空山,水由山涧流出,似人工雕琢拱门,郝飞扬踩着露出石头尖走了一段,内壁至洞顶一条石缝露出一线天空向内延伸,观察到这些郝飞扬退出来和大家说明,经过一番讨论觉得可以探索一番,互相嘱咐了安全常识,大家穿着鞋下了水,郝飞扬带着头,但他心里也没底,就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走在第一个。

      李杨在最后收尾大家就这么一路扶着岩壁走,光线暗下来,水时深时浅,最深处快到大腿根,石头很滑一个不注意就掉到水里,山水很凉,郝飞扬担心两个女生影,有几次都忍不住劝大家往回返,可大家坚持要继续走,两个女生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咬牙坚持,一路磕磕绊绊,头上一线天透出光亮照在河中间,有一段路程山没了顶能看见蓝天,水流也缓和许多,大家站着休息了会继续往前走,前面出现了像刚进山洞一样的拱形山门,走进去顶上又是一线天,李杨走在最后不时帮扶不停感概大自然神奇,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出了山洞,回头看看身后,李杨突发奇想:“这里应该没什么人来吧,给这个地方起名为双石门。”邓桃花和童小萌拍手觉着好,两个小姑娘真是一会坚强一会萌萌哒,女孩之妙尽显。

      出了洞子外面又是一番景象,漫山茂密树林遮挡视线,郝飞扬抽出随身携带砍刀开路,正是太阳大时,林子闷热队伍前进缓慢,急需爬出去透气,又蒙着头向上爬了一会,终于看一个片山谷,阵阵山风吹来闭上眼大吸几口,闻到斜坡上巨大柏树林味,远处悬崖边一条瀑布轰轰作响落下水潭就是小溪源头。

      看到瀑布仿佛又有了力气一阵急行就下了坡,来到瀑布边上脱了鞋,编起裤腿就下河,郝飞扬身上衣服刚干,就没下水,回头一看王学文撇着腿坐在地下:“怎么不下去一起。”

      王学文抬头看着郝飞扬:“泼水节吗,有什么好玩。”

      郝飞扬笑着:“呦,要不玩点爷们的?”

      “啥”王学文问。

      郝飞扬对李杨使个眼色:“去了就知道。”

      王学文跟在后面,绕过水潭来到一处干燥空地,郝飞扬指山崖:“徒手攀岩。”

      李杨王学文都摇头,郝飞扬嘿嘿笑:“特简单,别看山崖陡峭,其实凸出岩石都能抓握,一步一步爬很简单啊,怎么样,你不会敢吧。”

      知道郝飞扬在用激将法,毕竟年轻经不得激立马回说:“爬就爬”说着就要上手。

      “等等,手上抓点土,不然一会出汗打滑。”王学文胡乱在地上抓几把,抓着石头就往上爬,刚开始有模有样,离地两米时有点怕了,身子僵起来挺在那。

      郝飞扬假装认真教:“别往下看,爬就完了。”王学文只好颤抖着继续爬,差不多四米时爬不动又下不来只好趴在原地休息。

      李杨小声问:“有多高了。”

      “四米多吧。”

      “这小子能上不能下,万一一会没劲了掉下来,能接住不。”

      郝飞扬摇摇头:“接不住。”

      李杨赶紧喊着:“行了,爬不动就下来。”

      王学文双手紧紧抓着岩石紧张起来不敢回头颤抖着声音喊:“我下不来,快没劲了”身子僵直。

      邓桃花他们也过来,看到像壁虎样王学文,郝飞扬转过来食指放在嘴上轻嘘一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岩壁上王学文慢慢手指发麻,腿也不听使唤,腹部快速抖动,上去时没啥感觉,见石就抓,有坑就踩可上来了往下撤一步都不行,又坚持一会没听见郝飞扬再出声,甚至怀疑人是不是都走了,就剩他一人站在这山风直吹半山石上,麻木顺着手脚一直延伸到脑袋,恍惚中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座柔软沙发好想靠,就这么顺势向下不抵抗了,于是眼前一黑放开手身子直直向后倒下。

      不知多久,也不知身在哪里,全身软绵绵很舒服让人陶醉,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王学文这里不对,于是带着浓浓不舍和依恋慢慢睁眼,强烈光线刺激瞳眼睛眯成一条缝,模模糊糊看到几张脸,听力首先恢复,听到一个熟悉男声沉着声音:“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们两个根本接不住他。”

      另外一个男声:“是啊,看起来瘦瘦高高的,没想到这么重。”

      一个女声:“不会是死了吧,怎么半天没动静。”

      “死了也是肥宅,就扔这,让老鹰来吃。”

      这声音熟悉又气人:“谁死了,谁死了,还活着呢。”听到自己死了,王学文浑身充满力量一屁股坐起来使劲挥手证明自己还活着,就听见身边有人哈哈大笑。

      人与人面对面,伸直胳膊,掌心朝外,双手交叉,十指握紧,从胸前翻出双手紧贴胸口两笔肘弯出向里收紧成弓步站立,两手向前平伸手心向前,指尖向外胳膊肘弯曲形成一个保护网,便可接高空中坠落,但即使这样仍然低估了一个男性下坠那种冲击力,最前排李杨和郝飞扬被这股巨力带倒,手臂隐隐作痛,后面两个女生和郑英杰承受力量虽然稍小也几乎松了手,但这些在王学文安全落下后都被忽略。

      笑着闹了会,王学文有点庆幸又有点后怕,看着周围大家此刻眼神和笑都被王学文解读为戏弄,推开郑英杰伸赌气站起来,看着即将爆发王学文谁也不搭茬,只有郝飞扬眨着眼睛笑着:“大家伙救你一命啊。”就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王学文走在最后,不说话,回到营地就要返回,大家认真收拾装备,没一会就整装待发,几泡尿灭了火,认真检查一遍没有留下垃圾就出发,和来时相反,有了一丝留恋,走到小河边时郝飞扬特意趴下看看,最后还是忍住没下去,一个个从河上跳过去,就头也不回出了山谷。

      车子上了大路晴朗天空渐渐被乌云遮挡,窗外透进雾气与青草味,从后排对话能听出来大家会怀念这次出行,大家聊起平常生活里总会有某种向往出现,这一丝向往让人心心念念去想去之地,见想见之人,故事就得以延续,毕竟少年不知愁滋味,这两天没让他们困乏,反倒一起唱着歌翻着相机,郝飞杨听到他们在闹心里反倒踏实,也就不加入想着事。

      恍神间一阵急促喇叭声打断思绪,没来及回头看,一辆大巴车带着轰鸣声插到前面,李杨赶紧把住方向盘,踩了两脚刹车气的嘴里直骂。

      郝飞扬想着转移注意力:“我们速度到多少了。”

      李杨气呼呼:“一百一,狗日的这条路没测速,那么大一车人,跑这么快,家里钻人了么,没事没事,估计真有事”话不多的李杨像开了开关口吐莲花妙语连珠,狭小空间到底是阻隔了人与人表达还是成就了另外一种表达,总之又气又怒逗笑了一车人也逗乐自己,就这么一会功夫,前面车已经看不见。

      “我们建个群,把相机里的视频,做成小视频发到网上记得给我转发和点赞。”邓桃花这么一提醒,郝飞扬才想起来,手机还存着呢,该还给他们了,拿出手机宣布:“要好好纪念一下,至少48小时没用手机,感觉怎么样啊。”

      “也没什么,慢慢就习惯了”郑英杰边开手机边说,开机后,消息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埋头打字回复消息浏览网页,仿佛从远古时代回到了现代。

      郝飞扬突然有种感觉要抒发,随便找了一张照片就开始编辑文字。:“知道一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止让人思路清晰,重要的是让人感到踏实,由于这样的自觉和认识,写作者编织出的文字也更加专注,人们就应该尽量在熟悉的环境做喜欢的事,这样才能体会到喜悦,内心的喜悦是很难得的事,能在生命中出现就该尽量留住,掌握所有那是机器或者是神做的事。人类,至少如今的人类由于天然的本能,还不能在这样的状态下得到快乐,所以不是我们的信息太碎片,而是我们对一件事物的深入程度不够,科技在发展,历史洪流似乎无法阻拦,但更专注感兴趣的事,这是成熟认知的体现,不要怕错过什么,本来人能得到的东西就有限。”这是郝飞扬近期领悟新技能,有感马上记录偶尔也发到网上,看看评价也有收获,写完发送后心里稍微舒畅。

      毛毛雨打在伸出窗外手臂上,每次天阴下雨都会惆怅,很容易陷入沉思,今年雨水好像格外多正想着车子慢慢减速把他拉回现实,透过挡风玻璃和左右摆动雨刷器郝飞扬看到前面不远处似乎出了车祸还是怎么,和李杨对视一眼发现竟然是第一个到达,看着事故也就刚发生不久,郝飞扬大脑快速反应让大家不要动自己开门下了车。

      往前走了几十米,周围格外安静风吹着雨打在身上,不由打了个冷战,走到跟前才意识到问题严重,对面车道上一辆小轿车躺在路边几乎认不出原貌,剩下一副黑漆漆框架,从散落车皮上看出来似乎是一辆红色车子,一股细烟从车里飘出升上天空,车子后座甩出来两个大人仔细辨认是两个女人,鞋子被甩飞一动不动横着,发动机和驾驶员座位深深陷进去无法辨认,车子外一个小女孩头上流着血坐在地上哭,马路上有条清晰擦痕,小轿车应该是一路翻滚着解体,沿着擦痕大约一百米处,一两五十多座大巴车横在路边。

      四周诡异安静着,耳边只有小姑娘哭声,郝飞扬攥紧双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杨从车里拿出一张毯子,郝飞扬接了一把裹住女孩往车上走,把小女孩放到车上嘱咐几句下了车,有了这个意识郝飞扬步子越来越快,跑步回到了小车前,顾不上害怕挨个试探脉搏,仔细确认几遍,其他人都没了生命,往前跑,这时侧翻大车上哭声渐渐传出,越来越多人正从门和窗户上钻出,李杨和郝飞扬瞬间被人群冲散还是努力向前挤。

      很多人身上都流着血,哭喊呼救声起伏,一个中年男人半个身子都是血脸色苍白到处奔走,抓住后面来的人就问能不能搭车先把伤员送走,情况紧急离最近医院最快也得一个小时路程,后面车陆续越来越多,排了几公里长队人们纷纷跑过来询问。

      雨越下越大,郝飞扬发现大巴车侧翻横在路中间其他车辆根本无法通过,这样越挤越多伤员也运送不出去,正好王学文郑英杰两小伙赶来,找到李杨快速告诉他想法,李杨去来车路线上组织不要插队留出通道,让越多人知道越好大家一起维护秩序。

      郝飞扬这边,抓住身边人就告诉他们大车挡路情况,经过一阵骚动人们恢复一些理性七嘴八舌出主意最后货车司机取来粗麻绳拴在客车上集合了四五十人,一些人在前面拉,一些人在后面推,一声声口号下一起用力,就这样一辆五十多座大型客车居然就被推到路边,这样司机带着伤员上了车走了。

      郝飞扬他们也往自己车里走,回去路上隔着雨看见对面草坪上,大约有四五个穿道袍出家人慢慢走到出事小车草地旁坐下一动不动念经,身边人群中一个女人哭着不断向周围人讲,原来是出事小车家里人,三辆车一起出发旅行第十天往返,幸亏有对讲机才知道情况。

      郝飞扬突然意识到小女孩还在车上,扒开人群,拉着那个女人就往车里走,拉开车门邓桃花已经给小女孩简单包扎了一下,小女孩看到那个女人马上伸出手抱住大哭起来不住喊着妈妈,赶紧上了车小女孩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小看起来昏昏欲睡,那个女人说了声谢谢抱着女孩就要走,郝飞扬赶紧脱下衣服护在身上,一路小跑送到救护车上一直目送车子离开。

      身后被人拉了一把郝飞扬回头,一个记者样子女人拿着录音笔问,郝飞扬喊着“先救人”就走开了,回去时看到邓桃花和童小萌也冒着雨跑来跑去帮忙,本来想让他们上车,也没说出口,就这么紧紧张张几个来回,伤员基本都运走,留下也是些伤势轻微。

      雨像是泼在身上,看着对面坐在草坪上一动不动道士们点点头,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大雨了,路通了后车一辆辆开过去,雨水冲刷地面像是要把一切冲刷掉,那些血泪摩擦与爆炸痕迹一场大雨后将会消失不见,而惊恐离别痛苦却久久留在心里,使劲甩着头不让雨水遮住眼睛,像要跟道士比赛定力一样,就那么站在雨中,直到被李杨拉上车才换起衣服车子慢慢往前开,郝飞扬由衷感谢不论信仰什么善良之人总是那么闪耀。

      一路上像有人在天上倒水一样,过路车溅起一层一层水浪打到路边,车子开的很慢,一直擦着头发的郝飞扬听见手机信息声一直响,拿起来看了看,一个名叫力量群里发出了很多文字,开打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邓桃花,童小萌,郑英杰,王学文为刚才发生的事写的文章,车里安静着没人说话,郝飞扬就给自己起个名叫郝二狗发了段文字:“大家今天遇见了死亡,联想到自己也会死就会有成就自己的想法,发现没办法留住时间就会恐惧,治疗办法是找到一件贴合生命之事用一生去实践。”

      郑英杰也改名叫天道:“那我们找不到还有希望吗?”

      邓桃花:“谁又能那么幸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呢。”

      童小萌:“如果担心身边人死去该怎么办呢。”

      郝二狗:“自己要好好的生活啊。”

      王学文:“理想很快就会被现实淹没。”

      郝二狗:“人总是伴随着灾难的,重要的是怎么面对它。”

      天道:“那电影呢,电影里有希望吗。”

      李杨:“电影是狗屎。”

      “啊”大家一起出声。

      李杨把着方向盘补充:“电影这门生意就别谈有用没用了,再说人没有心看什么都没用。”

      就这么聊了一路把大家挨个送回家,和邓桃花分别时郝飞扬嘱咐明天下午安排家长来办公室开会又情不自禁抱了抱邓桃花说了声“辛苦了。”

      最后,车里只剩下李杨和郝飞扬,转头问要不要去喝点,李杨有点疲倦说算了,车子放在公司楼底下就各自回了家,回到家郝飞扬身子疲惫却毫无困意,隐约从紧绷神经中感受到一丝脉络像一根弦费力拉扯着,可千万别崩断不然自己可能会死掉,那弦听了似乎放松些,头疼也缓解些,就这么慢慢放下心思靠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如既往早早醒来,看着窗台光线,觉得好舒服很久没体会到一觉睡到天亮,居然还想睡,但不能睡了,离上班还有两小时,还可以看半个小时书,随手拿起本书看起来,有些灵感迸现,但又能做什么呢,把书放在一边脑袋左右摇摆发出咯嗒声,想了一路到办公室一进门就觉着哪里不对,比如,一进门薛冰那僵硬笑容,欧阳语低着头收拾桌面,冉晶一手抱头皱着眉头。

      走过去碰碰邓桃花挑了下眉毛转身走出办公室,邓桃花跟出来压低音量问:“什么事。”

      “还要问你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啊,没听说有什么。”邓桃花也不知道:“对了,家长都联系好了,除了郑英杰家,大家都挺配合,想想下午说什么吧。”回办公桌前郝飞扬故意放着音量自言自语:“今天分享葡萄糖对人意志力的影响,贪玩也许是缺乏葡萄糖,大脑负责专注力的能量有限,不够就要用葡萄糖补充,不能专注很有可能是因为体内葡萄糖不够,所以小孩子贪玩不集中也许根本控制不了。”

      “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薛冰好奇起来她对事习惯先质疑。

      郝飞扬回答:“当然从书上看的我又不是科学家,专业的问题也不能敢乱说啊。”

      “哦,那我们又知道了一个知识点”薛冰僵硬脸上也有了些表情。

      正说着张辉白摊着一脸笑走进来,进来时大家齐刷刷站起来,郝飞扬也坐直他从来不站谁爱站谁站,张辉白说话咕噜噜像嚼着一串咬不断红薯粉聊了几句就叫薛冰去办公室谈话,薛冰笑嘻嘻跟着出去,郝飞扬继续大声讲知识点,大家问这问那,邓桃花提醒下午开会,郝飞扬一副无所谓样子继续讲,张辉白挨个叫人谈一遍话最后到了郝飞扬,他径直走到办公室演习一下笑容推门,坐在办公桌对面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领导好。”

      张辉白收起笑容放下笔记本手在桌子上敲着,郝飞扬被他如铲子一样粗大拇指吸引,敲一会张辉白开口了:“郝飞扬,工作挺努力,值得赞赏,经过调查我得批评你,这次出去犯了什么错你说说吧。”张辉白说到后面声调升高质问,这次出去的事他自己都没来的急总结领导就知道了,一定是这些家伙有一句没一句的给都招了。

      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说点问题好让谈话早点结束于是马上一脸严肃:“报告领导,我自查,为了更好服务我用惯用方法带领一行人在人迹罕至荒野渡过了两天一夜,使他们感受自然的美好产生新的认识和感悟,最终圆满完成外出任务并起到显著效果,总结这次旅行发现存在的问题有:

      一、不该在没有良好灭火设施的野外点篝火,对可能引起的火灾没有足够重视。

      二、在明知户外阳光暴晒情况下没有做好防晒措施并下水探索,造成皮肤晒伤。

      三、在明知高空攀爬超过两米必须佩戴安全设备情况下,仍让一位男生徒手攀登可能造成高空坠落,对此我做出深刻检讨。”

      张辉白听完竟然真生气,一下下敲着桌子:“你还知道检讨,把单位规章制度当摆设吗,出了事谁来负责,你要负责,写一份书面检讨交上来,职工大会做检讨。”

      郝飞扬懵了,没想到自己临时现编为了让彼此下台被夸大成这样,心里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望着他,张辉白说着猛拍桌子站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把你作为典型上报到局里,从今天起把你业务停了,跟着冉晶负责政务。”郝飞扬脑子热着听他说了一堆也没太明白稀里糊涂就出来了,气着头懵眼花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还顾及丢面子,欧阳语凑上来问情况:“声音那么大整个楼道都听见了。”

      郝飞扬故作轻松:“唉,准备不足,被来了个下马威。”

      “小心点,你平时太大大咧咧了,对自己不好。”说完回去继续写拓版钢笔字,郝飞扬感受刚才的怒气,很想像平常那样不在乎,这样的生活太无趣,简直毫无美感可言,如果一定要承受压力宁愿在自己钟爱的事上,真的不擅长处理这种事啊。

      暂时放下,再生气眼前工作也得干,不一会家长陆续赶来,通过观察大致能猜到尤其一个醉汉一看就是郑英杰父亲,另外两个一直争论不休应该是王学文父母,童小萌妈妈旁边操江浙口音男人:“快点讲哦,小萌还要去做治疗的,实在不行还要往书院送的。”

      “可他不上学,三天两头尽想着死,成绩一直那么好太可惜了。”王学文父亲小声嘟囔,他妈在一旁插话:“你把情况说了让人家分析,是这么回事我给你说,我们家孩子上学那个老师,从上高一开始我们着礼可就没断过,只要过个节就比这送人家都送金项链了我们就得送大闸蟹票,谢老师可是明着要的,什么送束花人家能给你扔出来,当然送钱更好,下来你说。”

      说完就指着王学文父亲让他说,王学文父亲带个眼睛文绉绉:“其实也不是送不起,老师这么收绝对是干部要不就是做生意的送惯了,这能反应大环境么,有一次实在看不下去就说了几句,没想到从那以后王学文就被孤立,座位直接调到最后一排门口去了,这快考试了我怕影响,好说歹说又把礼送上,王学文不干了,这孩子倔的很,我们逼的紧了些就出了问题,几次没看住差点人就没了,唉”说到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郝飞扬安慰着:“放心把,我会尽力帮助他们。”

      “说的轻巧,你来解决,别尽说没用的。”郑英杰父亲倚着靠背说嘴里满是酒气。

      郝飞扬看着他低着头小声问:“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就不能放自己吗。”

      醉汉听到身子马上软了下去带着哭腔:“我爸小时候每次打我都要命,他这点疼算什么,活不下去死了也是解脱。”

      郝飞扬马上接着说:“我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有死这一种选择。”这句话斩荆截铁虽然不重但有些力量,几个家长都被吸引,然后恐吓带打动讲了一番,主要说说改变环境最要紧,被郝飞扬胸有成竹样子打动,大家脸上露出点期待,都说着相信郝飞扬,这给他很大压力因为这种症状恢复是条漫漫长路,有一瞬间想到已经被撤了业务就别做这些了,但心中那份朦胧又让他无法舍弃希望,只好安慰自己别想那么远,走一步看一步。

      完成这件事郝飞扬松了一口气,临下班张辉白又来宣布了一遍主权,好像觉着大家已经对他言听计从,阴阳怪气提醒郝飞扬写检讨就出去了。

      郝飞扬就当没听见翻来覆去想都是自己对把自己逗乐了,其他人看着抿着嘴偷笑郝飞扬莫名其妙冉晶问:“郝飞扬,一个人傻笑啥呢。”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没笑啥没笑啥,想起件事,我在窗台上种了葫芦,等结了小葫芦,大家一人一个。”

      下班时间大家陆续都走了,只剩郝飞扬内心忐忑待着,因为不得不去见个人,这人现在叫林佳期,从前叫林蕊欣,过往如何呢,本该再也不见现在又不得不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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