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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仍然不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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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谢舍尔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的,这个有“魅影手术刀”之称的球员惯以神出鬼没的跑位而称奇于世。或许,他还保持着时刻将注意力牵在在朗星回身上的习惯,毕竟他们曾经是那么惊艳的前场搭档,闭着眼睛都知道对方在哪里。
把俩华夏解说都气乐了:“又现世界名画啊我们小朗,这个脾气真是……”历数了一下这位爷武德充沛的名场面,“万幸,大家拦得快,这次裁判没吹哨。”
朗星回则是凶狠甩开了老队长试图安抚他的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淬毒一样扫了一眼,扭头就走。镜头于是给到还站在原地的谢舍尔,恰好捕捉到他眼中一片暗沉的阴影和轻轻地、轻轻地叹息。
比赛继续。
赢得先机的破冰船再次紧缩了阵型,一副外界风风雨我自巍然不动的架势。而克莱因的小将们已经陷入乱武狂杀,个个身骑白龙马脚踩风火轮,手持方天画戟撕扯着对方的防线,被化解后又一次次卷土重来。
这种打法,不得不说,效果什么样暂且未知,反正观赏性是足够的。
第十八分钟,毕维斯助攻凯琴,球飞到半路就被对方后卫拦截。
第二十四分钟,朴圣俊再次得到机会,一脚搓射,被守门员没收。
第二十九分钟,温津科又又又在中场策划了进攻,可惜当他将球给到让德里克试图让他往前递传给朗星回时,后者却又又又一脚长传又找朴圣俊。
结果就是争顶失败再丢球权,双方于是就在破冰船禁区前开战了一场你来我往的球权争夺战。第三十五分钟,朗星回在四个人的包夹中抄底足球,迎面再次撞上防守的谢舍尔!
解说员几乎都撕心裂肺了:“又是朗星回和谢舍尔的对决!谢舍尔太了解这个好搭档的行动习惯了,所以小朗没用假动作,直接加速!”
“全力出击!谢舍尔防不住这台音速重炮!漂亮!凯琴接住了球!小朗前插进禁区了!凯琴……”
就在这时,本场比赛最令人无语的一幕出现了——关键时刻,凯琴似乎完全忘了场上还有朗星回这个人,带球突破失败后,直接将球传给了射门位置不佳的朴圣俊!而且还传大了!
“白痴!”场边的马尔茨顿时气绿了脸,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朴圣俊奋力追上皮球,勉强脚尖触球捅射!
“哎呦,可惜了。”解说员直摇头,“捅射的速度慢,容易被门将捕捉到球路啊,看来这个球也……”
破冰船的门将班克罗夫特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几乎没把这球当回事,随便向前一扑。可就在这时,他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内一滑,好巧不巧,正好让开了球路!
球……进了!
克莱因成功将比分扳平到1:1!
克莱因主场球迷顿时爆发出疯狂的欢呼声,一片深邃的蓝,恰如汹涌的大西洋。功臣朴圣俊张开双臂,握紧双拳,当即来了一个近乎癫狂地草地滑跪,直接冲到观众席前。班克罗夫特则是懊恼地爬起来,朝自己的队友摊摊手以示无奈。
“这就是足球比赛,你永远也不知道,场上会发生什么……”沉默了能有十秒钟,央视解说员也用这样一句话,为这个进球做了注脚。旋即,一个给到主教练马尔茨的镜头也让他们注意到了这位狂人教练的不悦。
“……这个球的确是传给小朗更好。”看着把凯琴揪出来教育的马尔茨,解说员也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不过,他比主教练释然得快多了,“当然,若是如此,我们也看不到这粒上帝主宰的进球了。”
另一位也笑:“马尔茨也真是,凯琴刚刚助攻,他不让人家去庆祝,拉着说个没完。之前网上说他的控制欲大于胜负欲,的确有点那种感觉。”
比赛继续。
这一次,被扳平比分的破冰船没法鸵鸟了,想要拿到积分必须积极出击。于是,本场比赛中一直在以退为进的破冰船,终于出手了,和克莱因的进攻风格不同的是,缺少爆点前锋的破冰船颇有些传控的意味,一层一层往前渗透,并且在第四十二分钟时,抓住克莱因的一个防守失误,成功推进到克莱因的禁区内!
一场激烈的球权争夺再次上演,短短一分钟内球权更迭超过十次!
“克莱因的防线是不行。”看着跟破冰船打得有来有回的克莱因,解说员发出感慨,“配不上锋线水平啊。”
全场的焦点此刻都聚集在克莱因大禁区正中,交火最猛烈的区域,场内场外的球迷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就是一场进攻或者一场防守反击的开始。可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裁判急促的哨音!
有人犯规了!
谢舍尔倒在地上,身边站着的是喘息不止的朗星回。而现场的慢镜头倒放,非常清晰地显示出整个过程——左边卫范德希左右腾挪准备横传,谢舍尔心有灵犀即刻前插。可就在这时,杀红了眼的朗星回突然放弃追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向谢舍尔,雷霆万钧地从侧面撞向老队长,架开的右臂直接将毫无防备的谢舍尔掼倒在地!
“啊这!”给解说员都干无语了,“哎呀哎呀,小朗这一下,太鲁莽了,球不在谢舍尔这里,这都没法说是冲着球去的。”
“这个位置是能给罚球的啊,你说你去撞人家干什么?”
而解说员的疑惑,连朗星回这当事人自己都不能解答。球场上的一切都太快了,时间空间,最终都归于人的本能。他站在自家球门外,仰头,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将至。
大家伙七手八脚地扶起了谢舍尔,那个破冰船的新前锋,金头发的汉弗莱,还情绪激动地朝朗星回挥了一下拳头,气势汹汹地就要过来理论。
然后就被谢舍尔一胳膊挡到身后去了。
朗星回没动弹,只是恍惚——每次,他在比赛时跟人起冲突,队长也这么把他推出去的,作为船里最小的弟弟,他只需要躲在哥哥们身后呲着牙乐就行。
那真是非常、非常美好的时光,他在场上像风一样自由,一切的一切,自然有人兜底。
“朗,你疯了吗?”克莱因的队友们这时候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抱怨着,“啊,好了,裁判拿着黄牌过来了。
确实——朗星回一抬头,看到破冰船正簇拥着裁判向自己这边走来,谢舍尔正活动着胳膊,很平静地跟裁判说着什么。等他们走近了。朗星回才能听到一言半语:“……没有推我……是正常的施压……”
“快,快去道歉。”毕维斯很着急地推了朗星回一下。
额,没推动,还被朗星回不耐烦地扒拉开了——这个新队长在他眼里就是个好脾气的傻/逼,一点威信也是没有的。
这场闹剧很快结束。
或许是谢舍尔的话起了作用,裁判没有出示黄牌,但是给了被侵犯的破冰船一个任意球。于是,在上半场临近结束时,三十岁的谢舍尔凭借一粒完美的落叶球再下一城,完成了他职业生涯中为破冰船打入的第一百八十粒进球!
1:2!
在中场休息的哨音中,主场球迷失望的嘘声响彻全场。看着鱼贯走进球员通道的自家将士,老鲍勃五官都在扭曲,突然抓起手边的易拉罐就朝球员掷去!
“shit!我们为你花了2.3亿!”
易拉罐“啪”的一声砸在朗星回的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罐子,却仍没阻止啤酒尽数洒在他的头发和脸孔上。
“保安!”密切关注朗星回的毕维斯第一时间大叫,而菲戈和温津科则是试图护住队友,却被华夏人直接扒拉开。
他嗜血的眼睛再次盯住了老鲍勃,把本来怒发冲冠的老头盯得一个哆嗦。然而,猝不及防地笑了,伸出舌头吧舔了舔沿着发梢和脸颊滴落的啤酒。
“呸。”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将易拉罐重重扔在地上,挑衅一般狠狠踏扁,“谁发明的东西,真TM难喝,我要喝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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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仿佛是为了浇灭主场球迷们燃烧的愤怒,伦敦九月的第一场雨,终于姗姗来迟。
“快,给朗拿能量胶和盐丸。”
回到更衣室,队医和营养师立刻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俱乐部这位新援体质很特殊,场上肾上腺素分泌量比常人高很多,这让他始终保持高昂状态的同时,也消耗大量体能,如果激素水平开始下降时不能及时补充能量,很容易造成低糖低盐引起的休克。
朗星回此刻已经冲了澡出来,因为方才接触过一点啤酒,他的脸庞看上去有几分异样的潮红。这可又把队医吓坏了,看着他喝下能量胶后,立刻反复询问他是否有不适。
“还好。”朗星回摆摆手,接过清水来漱口。能量胶又甜又黏,其实糊在剧烈运动后的嗓子口,那种难受滋味无可言表,所以,每次吃完后,他都得花两分钟狠狠漱口才能缓过来。
“你究竟是克莱因还是破冰船的球员,为什么要白送他们两分!”
大家都在更衣室长椅上坐定后,趁着马尔茨还没来,挪威后卫布拉德里克余怒未消,突然指着朗星回就开始发难。其他队员虽然拉住他不让上前,但是从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们多少是有些赞同后卫的话的。
朗星回还在吃香蕉,这也是中场休息时球员最常用来补充体力的食物之一。他斜着眼睛看着挪威人:“等你能防得住我再来问吧。”
“嘶——”这是更衣室里整齐划一的吸气声。华夏人他在火上浇油这方面,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你!”布拉德里克登时气歪了鼻子,猛地甩开同伴站了起来,朗星回丝毫不怵,就坐在那里活动肩膀和脖子,眼中也是战火高燃。
拉了这个拉那个的毕维斯:……
真的,他头好痛,已经开始考虑转会了。
好在俩人没真交火,因为马尔茨在关键时刻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他身上那犹如实质的愤怒,两头斗牛都很识趣地转过头,各自坐了下来。
老马现在平等地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于是他把每一个人都臭骂了一顿,这次就连朗星回都没回嘴。终于,老头略微缓和了语气:“你,再吃根香蕉。”
朗星回:?
香蕉也是中场休息时极受欢迎的能量源,但是于朗星回而言,却着实有些鸡肋,很难短时间内补充上他那堪比跑了半程马拉松的能量消耗。所以,他基本上是不吃的,这事儿转会体检时俱乐部就知道。
老马看了他一眼,语速很快:“下半场改433,霍斯特,你上去踢右边锋。凯琴你回左边锋,朗,你位置往后撤。”
这就是要把朴圣俊替换掉的意思了。俊秀的韩裔前锋咬了咬嘴唇,低头掩去眼中失落和暗淡,难得获得上场机会的霍斯特则是兴奋地点了点头。
朗星回都愣住了:“你要我一个大中锋踢伪九号?”这是训练中马尔茨有意让他练过的位置,但是朗星回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尝试,毕竟,他在欧洲并不是以小快灵出名的,相反,人们喜欢说他的进攻是“暴力美学”“东方核武”。
“你踢过,我知道。”马尔茨看着他,挺心平气和,“在26/27赛季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破冰船对阵不死鸟,你犯规最后却导致谢舍尔被罚下,无人可换的情况下你位置拖后,并且赢下了比赛——菲戈,你也在场,是不是?”
朗星回沉默,似乎又陷入了回忆。菲戈则是狂点头表示有印象:“是这样,虽然赢了,但是菲里西亚诺赛后还是很生气,星回……”
“咳咳,”朗星回一脚踢开巴西人,急忙道,“我能踢我能踢。”
“其他人。”马尔茨一双鹰眼扫视过一个个惊愕的球员,声音里全是不容置疑,“我想你们都明白这个安排意味着什么——如果你们不把球权给到朗,那我们必输无疑。行了,准备上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