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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卷四十八 没有男人不纠结(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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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算是陈大哥的救命恩人喽?”
“嗯!”曲凤晓很自我满足地笑,“而后就像唱辞里说的,一见倾心,再见痴情,雪眠他以身相许,从此双双入对,缠缠绵绵,哈哈哈……”
“这,这样啊……”曲大公鸡的一通戏词酸的居分贝龈直发痒,瞟一眼陈雪眠,分明可以看见美人瞬间抵达爆发边缘,居分贝只得干笑两声。
想初次见面那时,陈雪眠雪容丰颊,柳眉含怒,儒雅又很正气,是非分明,固执到头脑转不过弯,常常被居分贝气到脸色发青。
但与以激怒别人为乐趣的居分贝痛斥怒骂相比,那个习惯性把“反话正听”当饭吃的曲凤晓就像是一池烂泥塘,如何使力都不会得到发泄的快感的。
居分贝几乎是用默哀的眼神看着陈雪眠,而陈美人那抑郁的表情也说明,只要不在人前说那床第之事,这种情啊爱啊的刺激程度,早已免疫了。
“那处离先王墓不远,你是有路过吗?”萨金婆新突然开口,让陈雪眠心底着实打了个激灵。他打量起这人来。
“仅是远观而已。”陈雪眠敷衍着,“这位兄台面熟,在哪里见过吗?”
“见过,在死部,不过那时我乃护卫之身。”萨金婆新此时发现,居分贝当初帮他杜撰的身份,用起来很是方便。
曲凤晓心无顾虑,对帝王至尊也无所顾忌,道:“说起来,先王虽无建国定邦之功,但也没做出什么劳命伤财的事,为何他的墓陵如此素朴。”
“因为他儿子小气!”居分贝冲口便道,立刻招来某虫一记眼刀。他赶紧陪笑,“好啦好啦,只是说说嘛,谁都知道,陵墓在死之前就盖好啦。而且曲家哥哥不过是曾经光顾过那座陵墓,从而感叹其中葬品缺缺嘛!”
“你小子少胡扯,我曲凤晓虽是强盗,但只抢活人东西,打死人主意那是要天打雷劈,断子绝孙的!”
“切,说得好听,难不成你和陈大哥在一起,还想娶个媳妇生宝宝不成?!”居分贝撑着脑袋斜眼嘟囔道。
此话一出,陈雪眠的脸色是变了好几遍,看不出是因为羞愧还是别有含义,滋味辛辣。
而曲凤晓被堵个结实,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逼急了,拍桌大怒:“胡扯八道!看我不杀了你这小子!”
无论将来找个女人留下曲家血脉,还是就这么钟情陈雪眠了断此生,曲凤晓不是想得简单,而是统统都没想过。反正他现在和陈雪眠快乐就好,偏偏有个臭小子嘴巴太坏了。
萨金婆新再次领教到居分贝嘴巴惹事的本事,不知是该赞叹少年反应太快,太狡黠,还是叹息曲凤晓头脑简单,太笨。
可是啊,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陈雪眠和曲凤晓来这里的目的似乎是为知道昨夜男人消失的事儿来的……
……
…………
被惹毛的公鸡在未曾做出流血事情之前,被陈雪眠强行拉走了。居分贝还站在门口招手送行。
笑容在两人消失后也落下,居分贝向风灯桅杆的地方望去,和门外的守卫打了招呼后,朝那里走去……
萨金婆新见少年先是站在昨夜男子出现的位置,茫然地转了好几圈,然后突然跪爬在地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从焦急到平息,渐渐变慢的动作也表明了失望的过程。
少年重新回到门外时,脸上几道黑灰,在屋外的墙上又一次仔细查找,直到日头再次昏黄,视线再也看不清,少年终于拍拍身上的灰尘,重新跨进门里。默然地洗脸,洗手,默然地坐在桌边,端起凉了的饭碗……
“找到要找之物了吗?”
“啊?”手腕突然被捏住,居分贝恍然回过神,“哦,没有……”
发现自己拿着汤勺,右手的碗里已经盛了小半碗的肉汤,居分贝有些颓然地放下手,忍不住笑了,“昨夜的,就像你总说的那样,是幻觉……”
“何有此言?”
“找不到弹痕。”
硝烟味无从确认,没有弹壳,找不到弹头的痕迹,昨夜不过是他做的梦而已,梦里阿祖的反应就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在听见他说的过分的话后,不反驳,不否认。
弹痕?
是和箭痕一样的东西吧……萨金婆新这么想到。昨夜耳边的疾风果然有问题。就像□□样,箭射出去,必定留有痕迹。
“不是幻像,和那次不同。痕迹,留下了……”萨金婆新伸手扒开居分贝衣襟,露出右肩的肌肤来——
“噢,是啊……”被甲虫这么一摸,肩膀的疼痛提醒着居分贝,昨夜那些一幕幕都是真实的……
“所有的野兽在称霸时,都会留下爪印或气味,那个男人想向谁宣告,你的归属呢……”萨金婆新意味地坏笑着。
居分贝的脸“腾”地红了,一把拍掉萨金婆新的手。
“你太猥琐了!”他按桌而起,“阿祖他不过是……不过是……”不过是想让我记住他无处发泄的怒火而已。干嘛要被个变态这么损啊!
气愤当然气愤,但是他就是毫无理由地脸红得说不出口。居分贝心中再次咒骂阿祖,都没想想后果,更不说体谅体谅他的处境!
真是的!
居分贝赌气地做回凳子上。
“可你脸红了。”
“废话!阿祖他很帅气啊,被他那么做的话,谁都会动心的……”而且在被你说之前,根本没想歪!居分贝心中忿到。
“帅?”那种叫帅气啊,是威风的意思吗……
“男人的魅力,你和它无缘的!”居分贝哼道。
“噢?”萨金婆新被挑衅得有点冒火,抱住居分贝的肩膀,狠狠咬下去——
“好痛啊!!!滚开——混蛋!!!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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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似故人……
少年曾这样对他说
吉鲁拓一想到这里就想找个人痛打一顿出气。
怎么会像啊!从哪里看得出像啊,那种头发梳得服帖发亮,面容光洁俊朗,衣衫修身窄挺,可以用光鲜来形容,而自己乱发青胡,粗布草履,看来,真的只有气息像了……
同样的枭煞之气!那危险的味道,好像用眼睛都能看得见。
“混蛋,换我地盘的话,一定把你灌上水泥扔进xx湾!嘶,痛,痛,痛!”灯影下,少年揉着肩侧嘟囔着走近。
“真少见,你还会唱歌?”居分贝诧异地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想见的人不是已经见到了吗?”吉鲁拓停下手指。
“没错,是想见的人,但往往也是最不能见的人……”居分贝托起小提琴,“错堪愚弄,就像这把琴,虽然欢愉畅快之音是她的容姿,但就如同她掩藏的真名——『莱芒湖边的悲伤瓦狄娜』一样,躲在暗处说不定才是本性。”说是“不定”,但少年的口吻丧气又无奈。
琴声从少年的手尖缓缓流出,呜咽着回荡在寂寥的山坳里,悲伤而凄凉。
居分贝随手拉了一段,道:“小提琴的音域偏高,拉欢畅的曲子会更容易些,”
“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中提琴和大提琴的存在。浑厚的低音营造气氛往往能夺先天之利,没有天份的,只能靠自己去找了。”
乐声又起,是适才拉的那段,随着乐律平滑翻转,忍耐着左右徘徊,踌躇迷惑着,四小节乐律回旋三圈,如同突然努力攀爬,脚底不断的塌陷逼迫着不甘地挣扎,只能越走越远,渐渐急促跳动紧凑得让人透不过气,是坠入谷底,还是要继续痛苦地爬行……
“怎么?”琴声突然停止,吉鲁拓不解地张开眼睛。
“因为摔下来会很残啊……”居分贝自嘲地笑笑。
吉鲁拓无言地抱起自己的琴,他迫切地想要宣泄,用什么把自己脑海里不断重复的乐律驱散。悲伤的曲子很多,但毫无疑问,少年的这支足以让他想忘也难忘。
带着游易特有古韵的长音响起,居分贝和吉鲁拓直到曲终都没再说话……
只在散去时,吉鲁拓的声音才响起——
“明日摆擂,若他赢了,就放他走,若我赢了,你就归我。”
少年眨眨眼睛,立刻回道:“若他赢了,我和他走!若你赢了,我留下。”
呵呵呵……吉鲁拓的笑声在喉间低颤着,眼中光芒闪过,许久,道:“人太聪明会活不长的!”
“嗯,我同意,但是有时候太笨的话,也不见得活得长。”少年很是诚恳地道,“我其实很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