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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4.
      时瑾是时年华的胞胎弟弟,两人长者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时瑾的眉眼更加的柔和,像母亲,而时年华则更像父亲时锋锐。

      时锋锐是时老先生的小儿子,他没有像兄长一样依靠家里,而是随着国家政策,下海经商,几年后便赚的盆满锅满。

      白家和时家是世交,在老爷子那年代,白家爷爷和时老爷子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是那种可以将背后托付给彼此的兄弟。与白家的世代忠烈不同,时老先生的几个儿子混得就不如自己,几个孙辈也都是歪瓜裂枣。

      但时年华的出生,让时老爷子出现了希望,老一辈的情谊总希望能向下延续,后来便有了白家和时家的婚约这一说。

      与白家千金白暮雨订婚的是时年华,两人的名字是请了人定下来的,据老人说是什么天赐良缘。

      什么是天赐良缘,时年华不知道,在他的心里他只知道,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红色小皮鞋,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是自己的新娘子。

      于是他等呀等,年复一年,等来却是那天晚上,凉亭里,时瑾亲吻着暮雨,她的手撑在了时瑾的肩膀上,眼皮轻轻的颤抖,口唇微微的张开。

      他的弟弟,一手环抱住她未婚妻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后颈,亲吻缠绵着本属于他的女孩。他浑身发抖,痛苦到快要窒息,脑袋里唯一的想法是,她认错人了,小雨一定是认错人了,她把时瑾看作成了自己。

      可是时瑾他怎么敢这么做,他这么敢。

      那天晚上很冷,时年华和时瑾跪在了时家的客厅,时老爷子气到发抖,时年华和时瑾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谈,只说两人发生了口角,但时老爷子显然不信。

      那完全就是,时年华单方面的殴打时瑾,时瑾的脸上几乎都是伤,鼻青脸肿,但时年华除了手关节有些微肿之外,并无其他。

      母亲向来偏爱小瑾,怪他作为哥哥却不肯让着弟弟。

      可是,要怎么让,他可以把一切都给他,唯独小雨。

      “哥,我不怕你打我,也不怕你骂我。我和小雨是真心相爱的。真的!”时瑾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哥哥的脸色:“哥,你别怪她,要怪就怪我,是我没让她和白爷爷说,白家的家教又严厉,我怕她会挨打。”

      时年华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时瑾咬着牙继续说道:“哥,我和小雨说了,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先告诉你的,但没想到你先发现了。”

      “多久了?”

      时瑾虚心的低垂着眼睑,吞吞吐吐的说道:“半,半个月吧。”

      “呵!怎么,这都要骗我吗?”时年华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六月份,在学校夏令营的时候,我和她表白了。半个月前她才答应我的。”

      去年六月学校组织了夏令营,年华因为代表学校去参加数学比赛而没有参加,他突然想起那天夜里给小雨打过的一次电话,女孩似乎有什么心事,反复思量却没有告诉他。

      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了,那些以为自己从未在意的细节又一次的从脑海里浮现。他开始恶劣的想,他们一起爬过了山,可能手牵着手,也许还会共用着同样一瓶水,吃着同一份便当。

      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这些折磨着自己,往向时瑾的眼睛发红,里面是藏不住的恨意。

      时瑾的脸色苍白,他看着年华的眼睛依旧有些躲闪,稚嫩的身体却强撑着挺直。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身为一个男人,这是他需要承担的。

      “如果你还把我当做你哥,现在,立刻,马上!和暮雨分手。”

      “哥,我不会和小雨分手的。我爱她,我真的很喜欢她,你不管恨我也好,还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和暮雨分手的。你们那封建老一辈的婚姻根本就不提倡,她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时瑾,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时瑾的衣领被他抓住,身体被迫微倾,可依然不要命的开口:“哥,你只不过比我早出生几分钟而已,才得到爷爷给你签订的婚约,我总是在想,如果早出生的那几分钟是我该多好,那么现在我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小雨的旁边,照护她一辈子。”

      时年华气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宠爱忍让的弟弟竟然是这样的想法,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发现着一切,他点点头,舌头抵住了牙后根,转身不要命的将拳头挥道了时瑾的身上,拳拳到肉,下了死手,几乎是要了他半条命。

      没有人能想到,时老爷子都发话要罚跪了,时年华还敢动手。

      那天晚上,声音很嘈杂,保姆的尖叫,母亲的哭声与责骂,父亲拨打着120的救护车,甚至惊动了楼上休息的时老爷子,他用自己的拐杖狠狠的敲打在时年华的背上,怒气冲冲的说:“跪好!你弟弟什么时候好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起来。”

      5.
      几天时间而过,暮雨出院到了酒店,趁着自己还是清醒的,先清理着爷爷的遗物。

      说到遗物,其实也只剩下几本毛选和马哲的书,上面有爷爷写的笔记,暮雨想他的时候会拿出来翻看。其他的东西,如老东区的那块老房子几年前已经被政府回收进行改造建设,剩下的一些衣物和家电全都捐给了贫困山区,只有爷爷剩下的功勋随着他一起埋进了土里。

      老人家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

      李家铭敲了敲们,走了进来。

      “怎么样,东西清好了吗?”他递给暮雨一杯温水和药品,“其实也没什么好清的,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好,到了那边,我在为你准备。”

      暮雨点了点头,接过药顺着水咽了下去。

      她坐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逐渐被黑夜吞噬。

      暮雨的睡眠一向很浅,飞机上低鸣的引擎噪音让人无法入睡。她转身看着窗外的云与月,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好像偌大的天地间就直剩下自己一个人。

      不由得,她想起了年华。自从她病了以后,她常常会一个坐着,让脑中的思维放空,将整个人封闭了起来,久而久之,她的忘性也越来越大,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但身边却总有一个人一直陪着她,他会坐在自己的身旁看书,偶尔说一些趣事,他会带她去看清晨的太阳,他会牵着她的手在夕阳下散步。

      他像月亮,月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不灼热不冰冷,是一股温暖的力量长久的支撑着她。

      所以,自己怎么会把年华当作了小瑾呢?为什么魔怔般的认为小瑾还活着,而忘记了他已经死去的事实,为什么要把年华当作了小瑾的替身,这对他们不公平!

      白暮雨呀,白暮雨!你可真卑劣!

      她看着月亮,月亮也看着她,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过。

      6.
      白暮雨出生的时候,以一个可爱的小团子的形象收获了所有大人的心,白夫白母的职业特殊,一年到头在家的次数恨少,白暮雨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奶奶的身体不好,更多的时候,都是爷爷照顾着她。

      白爷爷的教育十分严格,并不因为她是女孩子而纵然她,在这样的高压教育下,最明显的例子是他的大女儿白青云,自从白奶奶去世后,父女两的争吵越来越多,白青云想要和丈夫离婚,但那个时候,离婚是件大事。

      白爷爷认为,那个男人并没有坐错什么,更何况那有夫妻不吵架的,最重要的是相互理解。

      白青云和自己的父亲说不通这些家里长短,婆婆不懂事理偏爱小儿子,在加上小姑子一家的吸血鬼,生活将这个女人折磨的快要疯癫!

      于是,最后她做了一个那个时代被大众所不被容忍的事情,和一个白人的富商私奔。她恨自己不作为丈夫,恨不理解自己的父亲,直到白爷爷死去的那一天,她也没有回来看过一眼。

      这件事情给白暮雨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一份火种。

      直到到了高中,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活在橱柜里,让人观赏的玩偶。叛逆期就这样悄然到来了,又或是莫种自我意识的觉醒。

      她为什么要乖巧的像一个洋娃娃,让所有人都喜欢。

      为什么说话要轻声细语?
      为什么坐姿一定要端端正正?
      为什么吃饭一定要端起饭碗?
      为什么不喜欢的菜也必须要吃?

      为什么要学会懂事?
      为什么要谦让?
      为什么不能哭?

      规矩规矩,处处是规矩,到处时规矩!去他M的规矩。

      是呀!这是为什么呢?去他M的规矩,去他M的狗屁婚约,我要反抗,我要自由。

      这个时候,时瑾出现了,他像太阳一般,光芒照耀在了她贫瘠的土地上。

      时瑾与年华不同,他从小被母亲带到国外那边生活,国内国外两边跑,受到的更多是M式教育,他自信,包容,开放。

      他带着暮雨做了以前从未敢做的事,在机车后座感受风的速度,去天桥看波光粼粼的江海,在路边的小吃摊大口的吃肉。去游乐园坐过山车,到动物园看老虎,在海洋世界,海豚亲吻着她的脸颊。

      他让她学会了做自己,在商场,她扎起来高马尾,一次换上了一件短T和破洞牛仔裤,手上贴着几元钱买来的蝴蝶纹身贴,这是爷爷绝不会允许的打扮。

      但她笑了声,新奇的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如此的鲜活灵动,一点都不像从前那个精致却呆滞的自己。

      时瑾笑着看她说,“你真好看!”

      说完后,脸颊泛起了微红。

      而暮雨也羞红了脸。

      很快,那年夏天,在夏令营登山的山顶上,朝阳升起,时瑾对她表白了,那一刻她像是抱住了一整个太阳拥入了怀中。

      “我总想着,是不是我太过胆怯了,如果那时候,我就接受了他的表白,那该多好呀!”

      她倚坐在一个吊椅上,威克斯先生就在不远的一旁,他给她递上了一杯温暖的热可可。

      “谢谢您。”暮雨的手中捧着一杯热可可,低头抿了一下口,雾气让她的脸看得朦胧无比。她继续说到。

      “后年的六月,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被年华发现了,他生了很大的气,把小瑾打伤住院。再之后,便是我去看他,他告诉我说,年华同意我们再在一起了,但条件是,小瑾必须去国外读四年的大学,而这四年,我们不能见面。”

      白暮雨思量了很久,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一直沉默着。

      威克斯先生不得不打断了她的思绪,轻声问道:“之后呢?”

      “是呀~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暮雨皱着眉头,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的头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疼,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流,整个陷入了神楞了般,开始重复的说着:“小瑾,小瑾,后来小瑾去那了,后来他去那了?”

      “白小姐。”威克斯喊道,接着他在白暮雨的眼前打了个响指,“喝点热可可吧,甜食会让你感到放松。”

      暮雨满脸泪水的回过神来,她呆呆的点了点头,又抿了一口热可可,一口一口的慢慢喝完。

      她抬头望向窗外,天空开始飘雪,一缕一缕雪花飞扬着。她的心好像随着雪花已经飘走了。

      威克斯知道,这次治疗该结束了。

      他转身出去,李家铭站在门外等他。

      威克斯先生摇了摇头,露出无可奈时的表情说到:“再等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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