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靠话本追妻》阗

4、第 4 章

　　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不仅拒绝了朕，还污蔑朕将她吓病了，这对朕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若不澄清事实，后世之人翻看史册，朕英明神武、雄韬武略的形象何在？

　　朕原本今晚就可以为自己正名，然后一夜好眠，现下朕被迫熬夜，皆是因为胡太医多管闲事！

　　所以明日朕见到他，定要治他的罪！

　　次日早朝后，‘劳心费力、尽职尽责’的胡太医终于露面。

　　哼！朕足足让他等了半刻钟，才宣他入殿。

　　不遵圣意，曲解圣意，便是这般下场！

　　朕昨晚想好，本是要将他罢职的，但朕仁慈，给了他一个辩驳的机会。

　　胡太医：“回皇上，沈大人的夫人母子均安……”

　　朕没说话，只是将茶盏拍在桌子上，堪堪没有碎而已，胡太医能不能安然无恙，就看他的悟性了。

　　胡太医跪在地上告罪，但他显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沈国公身体康健……”

　　朕这次将写废的草纸撕碎了，刺啦一声，胡太医只要不聋，便能听得到。

　　他跪在地上，脑袋又低了几分，接着告罪：“沈大人正值壮年……”

　　朕突然觉得口渴：“李全福，茶水这么凉，让朕怎么喝！”

　　李全福进来和胡太医一起告罪，然后撤走了那盏还冒着热气的茶。

　　李全福换了杯茶端上来，“皇上心系太下臣民，也要保重龙体。昨日奴才和胡太医一起去的沈国公府，国公府上下一切安祥，唯有沈大小姐，听闻身子不大好，想来胡太医比奴才明白府中情况。”

　　朕瞥了眼李全福，“嗯”了一声。

　　传闻某太医曾因为朕请平安脉时打喷嚏，便被朕罢官流放。若是胡太医依旧这般不懂圣意，那朕只能让这个传闻做实了。

　　朕就看胡太医眼睛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回皇上，那沈家大小姐她……”

　　胡太医终于说到了正题，但他又支支吾吾，半天没有下文。

　　朕着实不耐烦：“沈大小姐如何？”

　　胡太医沟壑纵横的一张老脸此时拧巴起来，又多出许多皱纹，莫不是沈念卿身子真的不大好？

　　朕：“你哑巴了不成？！”

　　胡太医又是一番告罪，然后语调纠结地说：“沈大小姐……有病。”

　　朕腾地站起来，“什么病？不能治？朕命你……”

　　朕话尚未说完，胡太医又说：“也没病。”

　　朕：“……”

　　朕的脾气实在太好了，朕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居然没把这个姓胡的拖出去斩首！

　　鉴于他所言听上去似乎有利于证明朕的清白，朕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胡太医说沈念卿脉搏虚弱无力，高热不退，确有生病之相。一般情况下大夫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病人，但他诊脉时仔细分辨过，沈念卿的症状都是表相，倒像服用某种药物后故意引发出来的，实则身体十分康健。

　　朕诧异：“你是说她在装病？”

　　胡太医：“回皇上，臣不知沈姑娘为何出现这样的症状，但她的确十分康健。”

　　胡太医措辞委婉，但朕听出了其中隐藏的含义，大族之中多阴私，尤其她父母双亡，沈念卿是装病，还是有人‘让她装病’，这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她故意装病，朕便可等成婚那晚将医案扔在她面前，让她羞愧难当，悔不当初。

　　若是有人‘让她装病’，那……

　　那朕还能等到机会嘲笑她吗？

　　胡太医：“皇上，您看微臣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国公府？”

　　也就是说沈国公府的人还不知道此事，胡太医也不算太蠢。

　　“此事若事传扬出去，朕唯你是问。”

　　朕命人留意沈国公府，尤其是沈念卿住的院落有何异常。

　　几日后终于有了眉目，暗卫告诉朕，沈念卿在偷偷服药，瞒着国公府众人，药渣也只敢半夜悄悄埋在地下。

　　暗卫将药渣挖出来，朕让胡太医看过，那药服用过后确是会出现面色苍白，高热不退的症状。

　　也就是说，是沈念卿自己要装病。

　　朕心中大喜，朕果然是被冤枉的，不是朕将她吓病的！

　　“胡太医，你将此事一字一句，仔仔细细记录在案。”

　　胡太医看了朕一眼，“皇上，沈家小姐只是朝臣家眷……”

　　朕嫌他啰嗦：“你只要照做便可，那么多话做甚！”

　　朕为自己正名后，食欲都比平日高了，可以多喝半碗汤。

　　吃得正开心，突然发觉，好像哪里不太对。沈念卿为何不惜服药，也要故意装病？

　　体弱多病对一个尚未成婚的世家女子应当不是什么好名声。

　　朕又烦躁了，多喝的半碗汤似乎都堵在胃中，母后非要沈念卿为皇后，是故意给朕一帆风顺的日子添堵，考验朕的耐性吧！

　　沈念卿无父无母，沈国公那个老东西又偏宠庶出，想来此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朕便让暗卫接着去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缘由，竟让一府嫡长孙女想发设法给自己安上‘体弱多病’的名头。

　　暗卫观察了几日，沈念卿继续服药‘让自己生病’，沈国公府都在忙碌沈二夫人喜添贵子一事，沈念卿被忽视，除此之外，尚未发现异常。

　　朕有点等不及了，按照目前的进度，何时才能让那沈念卿答应嫁给朕做皇后。

　　若想将话本中所谓的‘追求’继续付诸行动，那便必须要和沈念卿见面。

　　沈念卿现下每日卧病在床，而且依照暗卫所言，大有‘久病不愈’的倾向。

　　等她‘痊愈’，莫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朕哪有那么多时间围着她转，沈念卿不想‘痊愈’，朕也必须想法子让她‘痊愈’。朕会让人暗中护着她，不让她因身子康健，便遭人暗害。

　　朕让胡太医将沈念卿的药方做了调整，补中益气，用于进补。再命暗卫把她的药替换成此方。

　　沈念卿能够痊愈了，那便只剩下一个问题，朕还须找机会和她相见。

　　这个简单，“李全福，朕要办宫宴，让四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参加。”

　　李全福：“奴才遵旨。”

　　未免沈国公府故意不让沈念卿进宫，朕又添了句：“家中嫡出成年子女必须参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