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涟漪》木影落

4、雨势

　　凌星然倒是惦记着岑紫淅手背被烫到的事情，第二天不忘给岑紫淅发消息：【药膏抹了没呀？】

　　岑紫淅回复了她一个表情包。

　　凌星然：【拍张照片让我看看有没有恢复好一点。】
　　岑紫淅：【我为什么要拍给你看？】

　　凌星然：【我在监督你啊妹妹。】
　　她躺在宿舍的床铺上，翘着嘴角发完的这条消息。
　　然而发完这条消息后，聊天框安静了下来。

　　凌星然将手机举在自己脸上方，指腹滑动屏幕，点进朋友圈刷了一会儿，退出来，重新回到和岑紫淅的聊天框，仍旧没有消息。
　　岑紫淅这会是什么表情反应？怎么都不回复了呢。

　　她在编辑框上打字：我开玩笑的啦，也不是监督你，就……
　　消息还没编辑完，岑紫淅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一张手的照片，【照片看不出来。】

　　凌星然删掉了编辑好的文字，点进照片看。
　　照片里的岑紫淅手指纤细，手背肌肤很白，干净细腻，确实看不出一点点有被烫伤到的痕迹。
　　她打字：【真听话啊妹妹，让你发就真的发了。】

　　岑紫淅回复了个“沉默”的表情包过来。

　　这个表情包不知怎的戳中凌星然的笑点，她在床上憋笑憋得要死，对面床铺程小笛在看手机，听闻动静后视线从屏幕抬起眼，看向凌星然的方向，“然然你看到什么好笑的了？”

　　凌星然摆了摆手，嘴角挂着未褪下去的笑意，“…没什么。”

　　她用两根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玩了一会儿手机，她点开外卖软件上的买药界面，但她却不是自己要买药，而是想去看一下烫伤的药膏要多少钱。

　　每种价格都有，从几块钱的到五十多块钱的，凌星然选取了个中间值，从自己生活费里抠出了二十五块钱发给岑紫淅。

　　岑紫淅：【？？？】【这是？】
　　凌星然：【医药费。】
　　岑紫淅：【不用。】
　　凌星然：【是我让你受伤的。】
　　岑紫淅：【不怪你。】

　　岑紫淅没收她的“医药费”。

　　刚切出微信，楚姜满的消息弹了出来。
　　闺闺：【我昨天就到学校了。】【你昨天跟谁去吃饭了？】

　　凌星然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动：【你还记得你上次阑尾炎住院，我跟你讲的隔壁病房的一位女生吗？】
　　闺闺：【她？】

　　凌星然：【是啊，你绝对想不到，我后来又碰着她了。】
　　闺闺：【然后呢？】

　　凌星然：【我本来是去替我小姑应付相亲，然后……】
　　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姜满。
　　楚姜满表示很震惊。

　　闺闺：【所以你现在在她面前是个什么人设？】
　　凌星然：【成熟优雅迷人亲切、感情不顺但对于生活却仍旧积极向上的大学老师人设啊。】
　　闺闺：【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你自己给你自己定的人设？】【请问你哪点像了？】
　　凌星然：【哪点不像？】
　　闺闺：【很难评。】
　　凌星然：【难道我不亲切吗？难道我不迷人吗？难道我不优雅吗？[叼玫瑰.jpg]】
　　楚姜满回复了她一个“目瞪口呆”的小人表情包。

　　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光线将凌星然眼眸衬得清亮，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的拇指指腹滑了下屏幕，退出了微信。

　　闲来无事，她去网上搜索：如何让一名未踏入社会的大学生拥有三十多岁饱经风霜的老成？
　　答案：只要多熬夜就能多掉点头发，提前带你体会到成熟到秃然的巅峰人生。

　　凌星然看到后噗嗤一声，将这个页面截图发给了楚姜满，楚姜满发来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

　　-

　　开学前一周没什么课，凌星然更多时间待在宿舍。

　　学校出了个答题，要求学生在手机上自行完成，总共一百道题目，要求全部都答对。有答案，但答案和题目顺序不一样，且每次答错退出去后，再次进入重新答题，题目顺序又会打乱，所以记顺序也没用。

　　凌星然由原本的趴在床上变成到桌子面前坐着，打开笔记本电脑，方便查找答案。
　　麻烦确实是麻烦，她中间有道题目怎么都找不到对应的答案，眼睛都要看花了。

　　耗费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弄完，凌星然转了转脖子，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破题！答得我要吐了（呕.jpg）

　　是以傍晚跟室友去食堂吃饭，她排队看手机的时候，点开了朋友圈，看到岑紫淅在下面的评论：你还要做这个？
　　——到这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发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忘记屏蔽岑紫淅。

　　食堂喧闹的声响中，她目光安静的盯了一会儿屏幕，打字回复：【是呀，不知道这学校咋想的。】

　　岑紫淅没再回复。

　　凌星然熄灭手机屏幕，心想真的好险，差点要掉马了，幸好她发朋友圈的那张照片只拍到笔记本电脑屏幕的一角，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

　　-

　　楚姜满学校新装修的食堂这个学期开始营业了，凌星然想去尝尝新品，所以下完课后她就去等公交前往楚姜满的学校。楚姜满在青霁师范大学，从青霁大学过去需要乘坐十站的公交，不过可以直达，还算方便。

　　本来和楚姜满都对好了课表，她们两人今天下午都没有课，准备吃完午饭休息一下去商场逛衣服。临出发前，楚姜满手机收到社团发来的消息，有事情要她过去一趟。

　　楚姜满嘴里在吐糟，但却还是不得不过去，所以凌星然只好先回去。

　　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凌星然不想等公交，为了图方便就扫了辆共享电车骑回去。
　　凉爽的风绕到侧脸，扬起细碎的发梢。
　　虽然她和楚姜满原先逛街买衣服的计划没有实施成功，但这样的天气让她心情还是很舒畅，嘴里不自觉哼起小调。

　　骑到校门口，她准备找个地方停。
　　学校附近各色各样的共享电车非常的多，以往她无论骑哪个品牌的车都能在这边停，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会有一种品牌的共享电车在这边没有还车点。
　　试了附近好几个地方都还不了车，于是她只好往前开，看着导航的位置去找。

　　她这一路骑过去，看到一家小型商场，前面的大坪堆放着很多共享电车，她开上去，终于在这里，成功还上了车。

　　这次她特地挑选了个在学校附近出现最多的车辆品牌，选择其中一辆，打算骑回去。
　　她正好打开手机扫码，屏幕上便出现一颗水珠。
　　下意识的抬了下头，脸颊出现一点湿润的感受。

　　本来几分钟就能骑回去学校，但是老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豆大的雨珠说落就落，来势非常的凶猛，不给人留一丝的准备。

　　算她倒霉！她就不该骑那辆车，不然她早就回到宿舍了。

　　“进来。”
　　凌星然听见有人说话，抬起眼，岑紫淅便就站在不远处的店门口。

　　她眨了下睫毛，迅速走过去，前脚刚踏入店里面，大雨便随之而落下，等到凌星然扭过头去看外面时，城市建筑已经被模糊成白茫茫的一片。

　　肩膀的布料上落到几滴雨水，出现深浅不一的色差，岑紫淅视线落在上面，没等她开口说话，凌星然先一步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岑紫淅的眸光挪动，停留在她卷翘乌黑的睫毛上，“你来这边逛吗？”

　　“不是，我就是还个车。”隔着玻璃，凌星然指了指外面，“骑了一辆共享电车，找了半天才找到它的停车点。”

　　“坐吧。”岑紫淅手里端着一杯花茶，放到桌子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

　　大雨拍打在玻璃上，划拉出一条又一条密密麻麻的水痕，汇聚成水珠顺着往下流。
　　凌星然从外面的雨景中收回目光，眸子转到一半，耳畔传来岑紫淅的声音，“尝尝？”

　　岑紫淅把一碟盘的甜点推到她的面前，递给了她一把新的勺子。
　　凌星然接过，眼神同时扫过桌面，重新抬起看向岑紫淅，“你在喝下午茶吗？”

　　“嗯。”岑紫淅应道。

　　“可惜今天天气不太好。”凌星然垂眸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吃，甜腻自舌尖上化开，带来满足感。

　　岑紫淅指腹摩挲着杯子的边缘，“等会有事？”
　　“没事啊。”凌星然笑吟吟的望向她，“所以我来陪你喝下午茶。”

　　岑紫淅轻轻一笑，半低垂下眼睑。

　　“你要不要我陪呢？”凌星然托着下巴，仍旧看着她。
　　岑紫淅睫毛动了动，侧眸看向玻璃，几秒后她转回来看向凌星然，“你现在也走不了不是么？”

　　“你说得对。”凌星然莞尔，舔了下唇边吃蛋糕时沾染到的奶油，“这么大雨我也回不去。”

　　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各自看各自的手机。

　　闺闺：【好大的雨啊，幸好我们没有真的出去逛。】【你回到宿舍了吗？】
　　手机接连弹出消息。
　　凌星然点开去看，指尖在屏幕上点动：【没，还在外面。】

　　她就开始在微信上跟楚姜满讲，自己是如何因为一辆共享电车在自己学校附近找不到还车点，从而导致她现在被大雨困在了一家商场的店里面。

　　有临时来躲雨的行人从外面带着满身雨气进来，使得这家店变得更加热闹。
　　凌星然坐在这里无聊，从店的侧门望出去看到商场里面的抓娃娃机，她朝岑紫淅说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抓娃娃？”

　　岑紫淅端着花茶喝了一半，顺着凌星然的视线看过去，收回目光时手里的花茶杯子放了下来，淡淡挽了唇，“你想去就去吧，我坐在这里等你就好。”

　　“好，那我去了。”凌星然过去，去换了游戏币。

　　岑紫淅坐在角落的位置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有些大人带进来的小孩比较吵，但她仿佛全都听不见似的，很淡然的享受自己的时光。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她终于想起凌星然，转过头去看，发现凌星然还在娃娃机面前，旁边围观着好几位小孩。

　　于是她又偏过头去看玻璃外的雨，雨势小了很多，犹如一根根的细丝密密麻麻的往下落。

　　过了一会儿，凌星然终于舍得回来坐回到她的对面。
　　岑紫淅见她双手空空，于是问道：“一个都没抓到。”

　　“一个都没有。”她略有些惆怅的样子，“你知道吗？我抓娃娃从来就没有成功过一次！”

　　岑紫淅眼角流露出一抹浅笑，不太明显，但却显得柔和，“这么喜欢那种玩偶？”

　　凌星然刚想回答，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她顿了几秒，将手指伸入头发顺下来，两指撑着额角，“唉，年纪大了，见到可爱的玩意就走不动路。”

　　岑紫淅笑而不语，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那种淡淡的神色，仿佛在说：我就静静的看着你演。

　　“可惜那些个可爱玩意太不给本宫面子。”凌星然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本宫甚是头疼。”

　　岑紫淅嘴角残留着笑意，“看出来了。”

　　凌星然睫毛颤了颤，掀起眸光，“看出来了什么？”

　　岑紫淅朝她放在旁边的米色双肩包上面挂着的小熊挂件轻轻抬了抬下巴，“看出来你是很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这就是你保持年轻的秘诀吗？难怪你看着这么像学生。”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岑紫淅将含笑的目光落在了凌星然的脸上。

　　“哈…哈…”凌星然跟着笑，“你也看起来很年轻嘛。”
　　今天下午本来的打算是去和闺蜜逛街的，所以就是阔腿裤和运动鞋的穿搭，如果是特地去见岑紫淅，她当然不可能这么穿搭。只是这会儿加上背着这么一个米色的双肩包，确实有点像学生，即便她本来就是学生。

　　她把放在旁边的双肩包拿下来放在自己腿上，“今天出门要带的东西有点多，我就背这个包出来了，比较实用。”

　　“看来是个实用主义者？”岑紫淅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凌星然眨了眨眼，“是呀。”

　　岑紫淅笑着点点头，转而看向玻璃外，“雨小了很多，你要回去吗？”

　　“你要回去了吗？”凌星然反问她。
　　岑紫淅转回视线，“我没那么快。”
　　凌星然：“下午茶喝完了，接下来去干什么？”
　　岑紫淅：“手机店。”

　　家里的备用机前几天坏了，彻底开不了机，她得去买一台新的备用机。

　　凌星然说道：“那我也要去，我不买，我就去逛逛看看。”

　　她们进去商场里面的手机店。
　　岑紫淅在看手机，店员在给岑紫淅介绍手机，凌星然就在手机店里面瞎晃悠。

　　晃悠累了，凌星然走到门口的长椅坐下，她托着下巴斜侧着头看着手机店对面的娃娃机，看着前面那几个人抓了好多次都没成功。

　　旁边传来浅浅的清香，凌星然下意识的侧过头，见岑紫淅在她旁边坐下。
　　她唇瓣动了动，刚想开口问“买好了吗？”
　　第一个音节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岑紫淅递到面前的红萝卜玩偶给堵得咽了回去。

　　“送你，要吗？”岑紫淅问她。
　　凌星然眸光在红萝卜玩偶上兜了一圈，停留在她另外一只手拎着的手机袋子上，喉咙滚了滚，“你不是买手机吗？这个哪来的？”

　　岑紫淅：“赠品。”
　　她在店里挑选了很久才终于挑选到一款合心意的手机，送的赠品有手机壳和耳机，还有一个水壶。
　　岑紫淅家里不缺水壶，而且这个水壶不保温，对于她来说几乎没用处，所以她就随口问了一句店员能不能换个赠品，没想到真的可以。

　　岑紫淅示意了下手里的玩偶，“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你如果不要的话我拿回家当靠枕也行。”

　　凌星然连续眨了几下眼，“真送我啊？”
　　“还能有假？”岑紫淅笑笑，把玩偶放到她怀里。

　　玩偶外面裹着一层很薄的塑料包装，凌星然把包装拆掉，手指陷入柔软的棉花里，“好可爱的萝卜。那我就收下你送的礼物啦。”

　　“接下来你还要去买什么吗？”她们从长椅起身慢慢的走着，凌星然侧过头问她。
　　岑紫淅过了几秒才说话，“没什么要买的了。”

　　雨停过一阵，但这会儿她们走到商场大门口，外面的雨势又加大了。

　　她们在商场里面坐了一会儿，到了晚饭的点，岑紫淅拉她去吃东西。

　　桌上放着罐装的鸡尾酒，凌星然起初没看清以为是饮料，开了一罐后才看到瓶身的那个被圈起来的“酒”字。
　　她几乎是不碰酒的，大一的时候跟社团聚餐，她好奇去尝了一口啤酒，发现很难喝就再也没喝过。

　　但这个鸡尾酒她尝试着喝了小半口，发现还挺好喝，有点像饮料，她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罐。

　　“别喝醉了。”岑紫淅提醒她。
　　凌星然看着瓶身，“这个度数高吗？”

　　“不高。”岑紫淅唇瓣动了动，“但也最好别喝太多。”
　　“这种酒应该是喝不醉的吧？”凌星然看向她，“你要不要试试？”
　　岑紫淅：“我就不喝了。”

　　吃完饭后，凌星然又开了一罐鸡尾酒拿来解渴，只喝了那么几口。
　　出去餐厅，凌星然把没喝完的鸡尾酒带上。

　　外面还在下雨，她们找了个位置坐下。
　　在岑紫淅看手机的时候，凌星然握着手里的鸡尾酒有一口没一口的都给喝完了。
　　她去找了个垃圾桶扔，倒回来坐在岑紫淅旁边。

　　“打车回去吧？”岑紫淅从手机屏幕抬起视线，看向她，却发现她脸颊有点淡淡的红，又见她手里空空，问道：“你都喝完了？”

　　“喝完了。”凌星然看着前面，在商场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岑紫淅这个角度看她，她眼里好像有点迷离。

　　“喝醉了？”岑紫淅注视着她的眼尾。

　　凌星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没有吧？”

　　她侧过眸，两人的目光便对视上，岑紫淅看见她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微微泛着水光。
　　岑紫淅半低垂下睫毛，眼睑颤了颤，几秒后重新抬起眸看向商场大门的方向。

　　“走吧。”岑紫淅起身。
　　凌星然“哦”了一声，跟着起来，手指无意识的攥住她衣角的一点点布料。

　　岑紫淅察觉到这一细小的动作，转而伸手松松挽住了她的胳膊，“还说没醉呢，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去？”凌星然双眸颤了几下，“你怎么送我回去？”
　　看起来也没醉到很厉害，只是有些微醺，毕竟就算那个酒度数再低那也还是有度数的，凌星然大概是不胜酒力的那种。

　　“打车。你都醉了一个人怎么回去？”岑紫淅沉吟片刻，凝视着她，“住哪？”
　　凌星然歪了下头，片刻后才回答，“很远很远的地方。”

　　“……”岑紫淅看向外面，有风吹进来，在晚上这会儿还是有点凉。

　　岑紫淅侧过眸，目光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她抱在怀里的双肩包上。

　　——她把红萝卜玩偶给塞进了双肩包里，所以包看起来有点鼓。

　　“带伞了吗？”岑紫淅柔声问她。
　　凌星然迟钝了一会儿才回答，“带了。”

　　她这个包里习惯性放着一把雨伞，晴天可以遮阳，雨天可以遮雨。
　　拉开双肩包的拉链，把玩偶从里面先拿出来，其次才翻找到雨伞，递给岑紫淅后，她又重新把玩偶卖力的塞回了包里去。

　　“那你今晚回哪？”岑紫淅决定还是先在长椅上坐下，指尖轻点着手里的那把雨伞，

　　让她一个人打车回去她又有些喝醉了，多少有点不安全，岑紫淅准备送她回去学校。
　　但是这个时候打车的人爆满，直到现在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岑紫淅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是没有空闲车辆。

　　她自己倒不需要考虑打不打得到车的问题，因为她住的小区就在对面，过条马路加拐个弯的事情。

　　一直坐到商场要关门了，广播一直在那里播放语音喊大家离开，岑紫淅带着她出去到外面。
　　门口前面一块大坪上方有遮挡，淋不到雨，但雨水冲进来导致地板很湿，坑洼的地方有积水。

　　凌星然眯了眯眼，望着前方乌泱泱的人头，扭过头对岑紫淅说：“看来很多人也跟我们一样，打不到车回去。”

　　“你说错了，不是我们，是你回不去。”岑紫淅纠正她。

　　凌星然眨巴了几下眼眸，“你不回家吗？”
　　“回啊。”岑紫淅看着她，“你怎么办呢？难不成你要跟我回家？”

　　凌星然想了想，“也行啊。”

　　“这么信任我？”后面有人要过，岑紫淅捏着她双肩包上的小熊挂件，将她拉过来一点，凌星然没怎么站稳，肩膀轻轻撞了下岑紫淅的肩膀，岑紫淅的气息挨得她很近，“就不怕我把你给拐走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