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百里》秋风如初

104、第104章 你18了吗

　　“你说什么？”正在玩着的手指突然停下，百里夜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钟离念。

　　清了清嗓子，钟离念说：“我被我妈赶出家门了。”

　　他以为说出这几个字会是很难的一件事，这几年他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但真的说出口之后，却发现好像并没有多么难以启齿。

　　“怎么……你妈……不是……”

　　一时间，钟离念的所有异常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他从来不提母亲的事。

　　为什么以前经常把“妈妈”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现在居然听到“家人”两个就会变成那样。

　　为什么两人再次相逢，钟离念除了沉静之外还多了一丝哀愁和忧虑。

　　虽然钟离念一直都不是情感外放的人，但现在的他却已经不再对任何人展示自己哪怕多一点点。

　　把埋在心底5年的事情说出来的钟离念反而没有了顾虑，故事只要起了头，后面就容易许多。

　　钟离念把从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到搬出家之间的所有事，将给百里夜听。

　　母亲看到那些照片、开庭那天、他回去想给母亲过生日时说过的话他倒是没有重复。

　　他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忘记不想记住的事，所以那些不愉快的事，他自己是记不住的。

　　相较于他的心平气和，百里夜倒是不怎么淡定。

　　钟离念说得越多，他抱住钟离念的手就越抖。

　　这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怎么还会再次接受自己。

　　如果是他的话……

　　如果是他，只要那人是钟离念，他也会原谅的。

　　“宝，我真的不知道……”百里夜紧紧抱住钟离念。

　　“没事，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多少有些不确定。

　　其实他这几年都有尝试联系钟离晴，可是每次都是不尽人意的结果。

　　前几年钟离晴还会先问他，能不能改，得到否定的答案才会挂断他的电话或者把门关在他的面前。

　　两三年前开始，他甚至联系不上母亲了。

　　电话号码换了，也因为和杨柏川结婚而搬了家。

　　他曾经鼓起勇气给钟离思打了个电话，想问她母亲的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可是钟离思被母亲要求，只要他不改，就不能泄露任何信息。

　　从那之后，他就把母亲的所有记忆纷纷尘封在心底，再也不去触碰。

　　之前发现姐姐还给他发消息了，可是也只是普通的寒暄，没有讲任何有关母亲的事。

　　今天说到这里他才突然发现，他的病情变严重，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说不定就像百里夜说的，母亲是他的心病，也是他心里问题的根本。

　　想清楚了，他反而心里突然就轻松了一点。

　　是啊，母亲不能接受他的性向，但他也真的改变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纠结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况且……

　　钟离念抱住百里夜，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没事，都过去了。”

　　百里夜被他的举动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是你安慰我了，明明就是我在心疼你啊。”

　　“没什么心疼的。”钟离念从拍变成揉，“我可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说出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受。下周陪我去找曲医生把事情说清楚吧。”

　　“好，肯定陪你。”百里夜闷声说。

　　两个人完全换了姿势，变成百里夜小鸟依人似的靠在钟离念怀里。

　　“没多久就要日出了，你要心情不好地陪我看吗？”钟离念用以前百里夜经常看他的角度看着怀里的人。

　　“怎么感觉你现在很习惯说这些话了。”百里夜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时间。

　　钟离念学着百里夜，揉了揉他的头。“没有，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最好是这样。”百里夜哼了一声。

　　没再继续聊沉重的话题，他们随意扯了扯身边的事，等待日出的那一刻。

　　没多久，周围沉睡的人们陆续苏醒过来，吵杂声也越来越大。

　　大家都忙着赶在日出之前找到最佳的观赏角度。

　　“我们要换个地方吗？”钟离念看了看周围忙碌的人们。

　　“我有个别的想法……”百里夜说。

　　百里夜拉着钟离念下车，又一个翻身爬上了车顶，对愣在原地的人伸出手，“我的宝贝，上来吗？”

　　钟离念扶上他的手一笑，“当然。”

　　他们的车停的距离断崖并没有很远，因为不是很好的露营地，所以几乎没有人，也让他们也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而其他人也不可能现在开车过来，坐在车顶的他们仿佛包场了这场日出。

　　从崭露头角，到半壁天下，再到光芒四射，他们沐浴在晚夏的阳光中。

　　金色的光芒将百里夜包裹起来，就像他第一次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看到他时那样。

　　那时候他还没想过，这个人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我爱你。”

　　金蛋黄完全展露出来之后，就没办法再让人直视。

　　“我也爱你。”百里夜靠在钟离念耳边说。

　　由于他们坐在最高点，不可能多做什么出格的事，钟离念只是捏了捏百里夜的手指。

　　泛白的指尖告诉他钟离念的想法。

　　“回家吧。”

　　天已经完全亮了，周围的人也开始准备离开。他们没有行李，开了车就可以离开，所以很快便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今天你还有工作吗？”百里夜打了把方向盘。

　　“本来打算去图书馆差点资料。”钟离念打了个哈欠。

　　“急吗？要不回家补个觉再过去？”开回钟离念的公寓，快一点的话，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昨天晚上是因为不赶时间，几乎一路开的50才耗了5个小时。

　　钟离念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椅背里，侧着看向百里夜，“要搬过来吗？”

　　“嗯？”百里夜刚好转过一个紧急弯道，没听到钟离念说什么。

　　可他也没有勇气再说一次了。

　　盘山公路上百里夜开得不算快，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他也有点困了。

　　但钟离念和他讲的话就仿佛提神灌顶的神药，虽然没有立刻听到，但总会反应过来的。

　　“下周末有空吗？”百里夜坐直了一点。

　　钟离念想了想，“笛哥刚让我接手了一个工作的收尾，大概要忙一两个星期，具体要看客户的要求。”

　　“周末请个假吧。”百里夜揉了揉钟离念放在中间扶手上的手。

　　“有事吗？”虽然这样问，但钟离念还是在脑袋里快速过了一下下周的安排，大概不会拖到周末的。

　　“陪我回趟美国，把念念接过来。”百里夜目视前方，把钟离念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念……”钟离念反应过来百里夜指的是他领养的狗狗。

　　“我要是决定搬回国的话，肯定要把念念接回来。现在是小天帮我看着他，但是他还是不能离开我那么长时间。”百里夜说。

　　钟离念抽出自己的手，没有说什么。

　　而百里夜也因为专心开车，没有发现钟离念的异常。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进入了首都市区，车速也随即慢了下来。

　　“饿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先吃个饭？”百里夜问。

　　可是却没有等到回应。

　　不知道什么时候，钟离念已经睡着了。

　　并且是整个人缩在毯子里的睡姿，让他多了份脆弱和依赖性。

　　百里夜带着蓝牙耳机拨通程志的电话，“程少，您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吗？我想买点东西回家吃。”

　　“嗯。”

　　“好。”

　　“嗯，那你帮我订。”

　　“清淡点，小念喜欢清淡点的。”

　　“……好吧。那听你的。”

　　挂了电话，百里夜看向副驾驶，那个人还在安然地睡着。

　　周日的首都果然不是开玩笑的，堵车堵得百里夜就快要怀疑人生了。

　　好在，就在他快要发飙的时候，终于开到了钟离念公寓的小区。

　　虽然只来了一次，百里夜还是轻车熟路地开进了小区。

　　保安估计是认识钟离念的车，完全没有打算阻拦他的意思。

　　停到钟离念的停车位。

　　就只剩下叫醒副驾驶的人了。

　　“念念？小念。”百里夜轻轻地揉了揉钟离念的肩膀。“到家了，回去再睡吧。”

　　“唔……”

　　钟离念转了个身，避开了对他说话的声音。

　　没办法，百里夜绕到副驾驶，把钟离念抱了个满怀。

　　不得不说，这几年的钟离念变了不少。

　　别的不说，只是体重，就重了不少。

　　上次就体验过一次，真的没办法像5年前那么轻松就把人抱起来了。

　　不过百里夜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以前的钟离念太瘦了，仿佛只有一把骨头而已，抱在怀里都有些硌得慌。

　　现在的他虽然不能说是圆润了，但至少肌肉变多了。

　　抱着的时候也不只是抱着骷髅的感觉了。

　　“嗯……”

　　百里夜刚把钟离念抱起来，怀里的人就微微挣开了眼睛。

　　意识倒是没有完全恢复。

　　“夜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久，真的好久……”钟离念双手环住百里夜的脖子，脸也向他的颈窝凑了凑。

　　“我在这里，在呢。”百里夜没有多余的手去安抚钟离念，只能用自己的脸在他的脸上面蹭了蹭。

　　“不许再扔下我一个人了……”钟离念缩了缩身体。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百里夜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一点。

　　其实他有点喜欢现在的钟离念。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对自己撒娇，即使是两个人在亲密接触的时候，钟离念也只会耳尖泛红而已。

　　输入电子锁的密码，百里夜把人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念念，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百里夜跪在沙发边轻声说，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钟离念轻哼了一声。

　　百里夜在钟离念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起不起来啊？”

　　“嗯……”钟离念脸转向沙发背，隔绝掉了旁边的人的声音。

　　百里夜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他走远了点接通电话，“喂，你好”

　　程志帮他点的外卖已经到了，但是留的是他的手机号码，所以被保安拦下了。

　　“好的，没事，我现在过来。麻烦你了。”

　　百里夜扯了个毛毯盖在钟离念身上，匆匆忙忙地去拿外卖了。

　　钟离念似乎是听到了关门声，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他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

　　这下彻底醒了。

　　“夜哥？”没睡好他的眼睛有点胀痛，他一边揉眼睛一边叫了一声。

　　没有回答。

　　钟离念走向浴室，敲了敲门，“夜哥？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有回答。

　　钟离念的公寓总共就这么大，厨房厕所卧室都没有人，那就只能说明就是没有人。

　　他有些喘不过来气，连忙跑到沙发旁边，把茶几和沙发底下都翻了个遍，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摊到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睡着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他依稀还记得百里夜在他睡迷糊的时候吻住了他的嘴，怎么醒来就不见了。

　　钟离念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已经没有了温度。

　　嘀嘀嘀。

　　电子锁的声音响起来。

　　百里夜拎着好几大包外卖走进门，嘴里嘟嘟囔囔地在说什么。

　　“你醒了？”他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的人，笑了一下，“快来吃饭。程志点的外卖，应该味道不错。”

　　他走向餐桌，却半路被一个拥抱拦截了。

　　“怎么了？”百里夜问身边的人。

　　“夜哥。”钟离念蹭了蹭他的脖子。“你18了吗？”

　　“嗯？”百里·23岁成年人·夜一脸懵。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小念？”

　　钟离念还在蹭他的脖子。

　　“你确定？”

　　“我也18了。”钟离念说。

　　百里夜把外卖就这样放在地上，转过身打横抱住钟离念，走向卧室。“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停手的。”

　　钟离念抱住他的脖子，让百里夜不用那么吃力的抱住自己。

　　即使如此，最后钟离念也几乎是被扔在了床上。

　　百里夜立刻欺身压了过来，他身上外卖的味道包裹住了钟离念。

　　太不浪漫了。

　　虽然是钟离念自己提出的，但他也忍不住自己的笑声。

　　百里夜在钟离念的颈窝吻了吻，但却被钟离念的笑震到了。

　　又坚持了几秒，但还是没办法继续。

　　百里夜侧身倒在钟离念旁边，“笑什么啊。”

　　“对不起。”钟离念连忙道歉，可就是没办法止住笑声。

　　百里夜一只手搭在钟离念身上，把玩着他的手指，“等了这么久，如果今晚就……是不是有点草率。”

　　“你……”钟离念看着自己正在被搓揉的手指。

　　“嗯？”百里夜赌气似的捏了捏钟离念。

　　“你这几年……没有……额……交过……男朋友女朋友？”钟离念其实不想问那么多关于百里夜这几年发生的事，只会提醒他错过了多少。

　　可是有些事，不问就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在。

　　虽然知道了答案也不会让疙瘩消失。

　　“没有。”百里夜斩钉截铁地说。

　　钟离念侧过身看着百里夜，“一个都没有？”

　　你可不是什么禁欲的人。

　　这句话钟离念可不敢真的和百里夜说。

　　百里夜想了想，交代道：“也是被表白了几次，有过几次机会可以……破。但就是……”他吻了吻钟离念，“还是想留给你吧。”

　　说着这些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个没成年的处男。

　　没成年是假的，处男倒是真的。

　　“你呢。”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百里夜清了清喉咙。

　　钟离念爬过身，两眼玩味地看着百里夜，“你觉得呢？”

　　在他回答之前认真地说：“其实挺多人和我表白过的，有男生也有女生。之前有个在我去学校食堂的时候把我拦住了……”

　　百里夜的脸越来越臭，冷若冰霜。

　　就像他以前看他对待学校里和他搭讪的女生一样。

　　钟离念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百里夜的腹肌，“生气了？”

　　百里夜直接转过头不理他，还小小地“哼”了一声。

　　从一个手指的戳变成两个手指，最后是整个手掌上去了。

　　“开玩笑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哪有时间搭理别人。”

　　百里夜还是不理他。

　　钟离念从背后抱住百里夜，顺便在他侧颈留了一个鲜红的草莓。

　　百里夜一个翻身再次把人压在了身下面。“耍我很有意思？”

　　“哪有耍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吧。”百里夜站起身，“那你去找你的艳遇吧。我累了，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房间。

　　心慌的感觉再次出现，他追着离开的人，却发现那个人把刚刚随意放在地上的外卖摆到餐桌上。

　　“过来吃饭。”声音还是有些僵硬，但钟离念还是难得地听出了关心。

　　钟离念走到厨房，想拿碗筷，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说了过来吃饭。”

　　他只能改变路线，让百里夜伺候。

　　碗筷拿了过来，他又一个一个打开外卖盒，完全不让钟离念伸手。

　　“多吃点。”

　　“好。”钟离念拿起装了慢慢一碗白饭的饭碗，挡住上扬的嘴角。

　　一顿饭沉默地吃着，但两个人都没有觉得尴尬。百里夜会给钟离念夹菜，钟离念则是负责把所有夹到他碗里的菜吃下去。

　　“吃饱了？”两个人把5、6个外卖盒全部吃干净后百里夜问。

　　“嗯。”钟离念点了点头。

　　“把东西收拾了。”百里夜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

　　“好的，夜少。”钟离念暗自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要收拾的东西没有很多，外卖盒扔进垃圾桶后，就剩下两个碗和两双筷子需要洗的，总共用不了3分钟就洗好了。

　　“睡会儿吗？”百里夜问。

　　“好，我去洗个澡。”钟离念点点头。

　　轮流洗完了澡，百里夜又换上了钟离念的睡衣，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

　　“下周陪我去接念念回来？”百里夜侧过身问。

　　“好。”钟离念说。

　　“小念，”百里夜摸了摸钟离念的头发，“去接念念的时候，陪我回趟家，好吗？”

　　钟离念惊恐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人，“你说什么？”

　　“陪我回家，正式见见我父母和小天。”百里夜吻住钟离念微微张开的双唇，“我知道你怕什么，但是我还是想你和我回家，有什么事我挡着。我只是想让我爸妈看看，我是认真想和你在一起的。”

　　钟离念的呼吸开始急促。

　　百里夜坐起身，揉了揉钟离念的头，“放松放松，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他平静的声音就像一剂安神药，让钟离念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呼吸也慢慢恢复它正常的频率。

　　“好点了吗？”几分钟后百里夜问。

　　“嗯，好点了。”钟离念点点头。“我陪你去。”

　　百里夜抱住钟离念，“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对你做什么的。我就是想告诉他们我的选择没错，以后也不会出错。”

　　“好。”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马上就到了两人赴美接狗兼钟离念见家长的日子了。

　　因为钟离念之前办的是工作签证，所以这次还要重新办旅游签证。

　　加钱办了个加急，好歹是赶在周末前收到了签证。

　　“是不是应该给你父母带点礼物。”钟离念是没见过家长，但基本的礼数他还是懂的。

　　“不用那么紧张。”百里夜躺在钟离念的床上，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心里留过一丝暖流。“我爸妈什么都不缺，不用带东西了。”

　　钟离念瞪了他一眼，“谢谢哦。”

　　百里夜从床上爬起来，拉过钟离念坐到床上，“真的，他们什么都不需要。我就是想带你去见见他们，你不用想那么多。”

　　“……见家长总是要带点东西的。”钟离念撇了撇嘴。

　　“这样啊~原来我家小念这么想见家长啊。”百里夜吻了吻钟离念的手背。

　　钟离念甩开被握住的手，转过头不再看他，“讨厌。”

　　百里夜嬉皮笑脸地再次拉过他的手，“我说真的。很多东西都不方便带出国，可是那边的东西他们又真的不缺，不用带了。”

　　话是这样说，但最后钟离念还是塞了两盒香片和一盒托人买的胭脂到行李箱里。

　　他也知道自己带的这点东西百里夜的父母可能看不上，但毕竟是一份心意。

　　飞机是下午的，他们早上也不用起太早。

　　钟离念慢跑回来带了份早点给两个人吃，而百里夜则还在床上睡着。

　　“起床了。”他冲了个澡发现人还是没睡醒。

　　百里夜翻身抱住钟离念的腰，“几点了？”

　　“七点半。”钟离念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再睡会吧，好早啊。”他一个使力，把钟离念抱着翻了个身，压在了身下。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抱着人睡觉而已，手脚都非常老实。

　　确实距离他们需要去机场还有段时间，钟离念也就没有挣扎，任由百里夜抱着他再次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3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起床起床，11点半了。3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钟离念“噌”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百里夜还是不肯起，试图把人抱个满怀，“睡觉……”

　　钟离念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再不起床就要错过飞机了，你的念念就没办法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