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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三局:天衣无缝 ...
赵永陵的话音未落,只听得云水一声怒极大喝:“胡说,胡说,胡说……”
他这一声吼含内力而发,惊雷震耳,响彻全军,所有人震惊愕然,很快陷入一片死寂。
看着云水尽赤的双眼,他的所思所想尽览无遗,赵永陵努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下唇,“纵是你武艺超强,现在赶去,除了平白送死,也救不了任何人……”
“不去怎么知道?!”云水倔犟道,“爹也好,大哥也好,裴将军也好,不到最后一刻……”
“城池已破,东渠府无天险庇佑,南阳军去了也是送死,你是要爹他们到最后一刻还看到我们死才安心么?”赵永陵瞳孔有些红,“此刻大雍危难,我不能这么做。”
云水双拳颤握,他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平静呼吸。瑟瑟寒冬,晨雾笼罩着这支军队,静谧中渗着诡异,不知过了多久,云水道了一句:“我也不能放弃。”
他说这话的时候,策着马儿倒退几步,赵永陵瞳孔缩了缩,忽然下令:“把他给我截下!”
未等那些兵将冲上前来,云水浩瀚掌势凌厉而出,将周围士兵推出几米之外,他衣袍在风中飘浮,雪亮的刀尖对着赵永陵,“你忘了我的武功以一挡百,你舍不得我死,却也不忍他们死。”
心弦那种决裂的痛在这一瞬间崩断,赵永陵努力将喉头血腥吞回肚内,拽着缰绳的手颤个不停,崔铭冲有些目瞪口呆:“云水,你冷静下来,有事慢慢商量。”
“你以为,如果有慢慢商量的机会,他会如此决绝?”云水右手刀纹丝不动,看向自己的弟弟,“三弟,我知道你的心装着天下苍生,可我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想我的家人朋友能够平平安安。”
薄雾更浓,寒风更甚。
“你走吧。”赵永陵不再迟疑,轻轻笑了声,“可惜我贪生怕死,就不和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二哥,你可别怨我。”
在云水的记忆中,赵永陵鲜少叫他二哥。第一次见面,他的生父带他去赵府拜会赵劲远,彼时他们五岁。他年少无知,见这家的小儿子春日还裹着狐裘,便笑了几句,未料赵永陵脾气冲得很,上前就是一踹,两个顽童厮打在一起,没打几下,这赵家孩子就晕了过去,赵府顿时慌成一团。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因忧伤过度病亡,他成了孤儿,然后,那个叫赵劲远的伯父把他带到了这个家,对着自己的说:“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儿子,赵家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把你脸上那些猫屎猫尿给我擦干了!”
本以为会寄人篱下,未料这个赵家对他的态度,全然不在想像当中。常常因偷懒而被这个父亲训斥,却又会在自己受罚后将所知倾囊相授;常常因胆怯而不敢对这个母亲说出自己挑食,却又会在饭碗中发现自己最爱的鸡腿;大哥出征归来会和自己讲述许多精彩故事;小弟不管去哪儿总要拉着自己,结交那些京城的朋友们;小妹更是缠得不行,偶尔还会红着脸偷偷吐露一些儿女心事。
他是赵云水,他有一个家。
家中有严父慈母、有疼爱自己的兄长、有爱耍赖的弟弟、爱撒娇的妹妹。
“三弟,保重了。”云水朝赵永陵微微一笑,一声大喝转过身,驾着马儿直奔阳谷关方向而去,天高云阔,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浮尘之中。
那一瞬间,赵永陵有一种冲动,追上前去,和云水一起,一起赶赴阳谷关,和父亲大哥一起,一起并肩作战。可是,终究不行啊……
“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赵永陵掩唇,长长的睫毛微阖,鲜血顺指而下,滴撒落地。
崔铭冲看得惊心,见他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永陵,你……”
“小陵王!”众人俱是面面相觑,心急如焚的拥上前去,眼见士兵们一阵骚动,赵永陵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后退,又翻身下了马,行出数步,蹲坐在石块上,“崔大哥。”
崔铭冲替他顺了顺气,“你先休息下,其他事……”
“我爹给我的东西在哪儿?”赵永陵擦去嘴边血痕,无视对方惊异的神态,平静道,“布囊是爹的布囊,兵符却不是爹的兵符,陆将军不会为了个人私情拿兵符开玩笑,就算有,这等要物爹也当亲自给我。”
其实,不是不曾查觉的,却未料当时的救人心切、有心回避,竟会酿成这等大错。
崔铭冲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跪下身,道:“是西门将军将兵符给我,他说这个兵符可以帮你们救晋阳城,又恐元帅知了会阻拦,所以我才……”
赵永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此时那眼神已不再是笑嘻嘻叫着崔大哥的少年,而是陵王,崔铭冲不禁噤声,他眼眶一热:“是铭冲擅作主张,铭冲甘愿受死。”
“这个兵符,我已然猜到是西门傲所为,只怕……罢了,”赵永陵叹息般的重复一遍,“我是问你,我爹给的东西呢?”
崔铭冲连忙从衣内掏出一封信笺,“元帅吩咐我待你们到了晋阳城再将此交予给你。”
赵永陵将信取出并展开,转眸细细看去。起先只是神情凝重,但看到后面,脸色愈发苍白,双手直颤,饶是他紧紧咬紧牙根才能够坚持看到最后。
这封信承载着比想象中更为惊世骇俗的内容,冰凉与残酷顺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全身,他忽然觉得,自己自恃的那些谋略简直就是儿戏,这个世界上竟有如斯黑暗与血腥存在,不可想象,不敢估量!
崔铭冲见他将那信用力揉在掌心,双眼血红,不禁一惊:“怎……怎么了?”
赵永陵吐纳了几下紊乱的呼吸,将信撕毁,目光定定望着晋阳府方向,直待那跳漫漫长路驰来两骑,马上的人挥着手呼叫小陵王时,他才慢慢站起身来,视线平静,没有一丝晃动。
当先那骑的少年也许不擅骑马,几次险些被颠甩出去,赵永陵嘴角勾勾,小容这书童胆子可大得很,马都不会驾驭还敢到前线来。但见紧随书童其后的人身着布衣,只是面上蒙黑布,不知是什么来头。赵永陵缓步走上前去,看着那书童颤颤巍巍跳下马,道:“四福,你怎么来了?”
四福目光焦虑的看着赵永陵,又强自镇定下来,“小王爷,少爷听说你调遣南阳军支援晋阳,特命我前来说一声,华军忽然退兵,想必是有其他阴谋,小王爷还是先领兵暂退往西,静观其变。”
“是么?”赵永陵微微一笑,眼角一瞥那蒙面人,“他是谁?”
那蒙面人眸光微闪,四福慌道,“他是江湖人……少爷说,恐防路上有人意图不轨,特派他保护小王爷……”
“你家少爷考虑的还当真周详,” 赵永陵见四福略松了口气,随即笑道,“只是兹事体大,既然华军有异动,我也该回城和你家少爷好好商量商量……”
“不能回去!”四福惶恐的截断他的话。
“喔?为什么?”
“因……因为……”四福眼咕噜一转,“少爷还要其他要事,只怕顾及不到小王爷……”
“四福。”赵永陵叹了口气,“你和你家少爷一样,撒谎难过杀猪,罢了,到底怎么了?”
“没……”
“没有?那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说赵元帅谋反,朝廷派了人下来抓我?”
看着四福不可置信的神情,赵永陵得意的笑了笑,“你还是招了吧,不招我这就回晋阳城了。”
“不要!”四福抹了一把眼泪,扯着他的袖子喊道:“不要回去,朝廷派了兵部侍郎来抓你们,还、还说您杀了陆鼎将军夺了兵符,此刻领军造反,逼少爷下令即刻将你捉拿归案,腰、腰……腰斩示众!”
这一声嘶叫令全军震惊愕然,赵永陵却没什么太大反应,“是么?”
就在左右人茫然无措、愤然不解之时,忽听南阳军副将军周弼一声暴喝:“小陵王杀了陆将军,兵符是假的!他要谋逆!速将此逆贼拿下!”
黑压压一片军伍,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仍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小陵王。
片刻,骚动的话音稀稀疏疏传出。
“小陵王怎么可能是逆贼?”
“对啊,将军,您一定是弄错了。”
“当年陆将军被敌军围困,还多亏了小陵王布置的奇阵搭救啊。”
周弼未料大家这般反应,五官扭曲在一起甚是狰狞,“你们都聋了吗?他杀了陆将军!将此逆贼拿下!”
“周大人,”赵永陵的声音稳稳响起,“昨日我问你陆将军身在何处,你说他去征粮,怎地今日又说我杀了他?”
周弼冷笑道,“那定是你半途杀了人,否则又何来南阳军兵符?”
“这么说倒也怪了,你既然怀疑我兵符的来历,为何又要出兵?”赵永陵道,“莫非……你早知陆将军已死,兵符在我手中,等着此刻抓住我立下大功?”
周弼面色白了一白,正迟疑间,忽然移步换形,左腕露出尖锐刀刺,身形如箭般扑向赵永陵,却在半途砰然倒地,不得动弹。众人一惊,但见弩箭分毫不差的插上他的胸口,血顺着衣料蔓延开来,他四肢肌肉抽动了几下便气绝身亡。
赵永陵视线掠过他的尸体,将袖中暗弩随意的丢在地上,目光环顾诸人,“能适时杀人夺符,又能很好隐瞒陆将军行踪,除了这周将军,还能有谁。”
这周弼本是朝中突然调派的官员,平常总喜欢颐指气使,众将士早看他不惯,他此刻死了,却也未有人替他悲伤,再说……
小陵王说,他是杀害陆将军的真凶啊!
小陵王的话,岂会有假!
现在重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朝廷要杀小陵王,这可怎么是好!
崔铭冲怔愕,“你杀了他,如何证明清白?”
“清白?”赵永陵疑惑的看着他,仿佛对方问了一个很是愚蠢的问题,“若能有证明清白的机会,你以为容辞会冒险叫亲信传话让我做逃兵么?
云阳侯赵劲远谋反?呵,几十年为大雍鞠躬尽瘁,无数次险亡战场的护国大元帅忽然与华国勾结,企图造反,当今圣上就一点都没有怀疑的痛下杀令吗?还是说,真相是什么本就不那么重要,皇帝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吧。
赵永陵想起那个庆国兵马指挥使风轻宁曾言,“卿本无罪,怀璧其罪,这话你可听过?”
卿本无罪,怀璧其罪,不是不舍弃之,只是璧能护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信念——守护百姓、家国的信念,爹,您也是这样想得么?但您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我和云水,所以才希望我们在看到信时,能够逃离得远远的,是么?
可是爹,即使这样,还是远远不够啊。
赵永陵看着偌大的天地,悲伤而柔和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在这一刻,他看穿了所有的真相,他可以感受到漫漫天际中那双幕后操纵的手,如何步下一局又一局的棋子,而最后棋局的一步,停驻在自己足下。
北面,是华国的领土,等着他的是敌人的凶残;东面,是阳谷关,等着他的是埋葬尸野;南面,是晋阳城,是大雍,等着他的是无情的杀戮斩刑;惟一可逃的,想必是西夏国吧。
不久以前,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白某很乐意交小陵王这个朋友,我此行向西,大抵会在西潇山游玩数日,若是……小王爷到时得闲,愿与品茗对弈。”
赵永陵目光遥落在西方的那座棱川之上,曾经年少的灼热之气已经消失殆尽,再次抬眸,只余彻骨封冻的冰凉,“白染,你都是算计好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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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潇山深处,白云缠叠蜿蜓峰峦之间,浩如烟海,洗尽铅华。
闲情听茶,茶过三鲜,两位白衣公子围炉而坐,啜茗对弈,卓然而独立。
“现下阳谷关已遭攻陷,事态如少爷所料,”白枫的声音略带憾意,“赵劲远他们,毕竟是英雄好汉。”
白染缓缓地喝了口茶,闲逸的目光别有几分温润,“端在高位的那些人,本就该做好随时被牺牲的准备,尤其……是忠臣。”
白枫微微蹙眉,“我白氏一族当年遭大雍赵家军屠尽,公子要灭雍,确是无可厚非,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破阵图赠予华亚卿,何不让华国夷了雍境?”
“夷平之后呢?”白染含笑,“你当真以为华国有能力将大雍据为己有,有能力管束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子民?纵然华国君王好战,他们还有个与大庆风轻宁齐名的丞相贺瑜。华国攻雍,只为得到利己条款与钱财从而强国,还不至于虚耗兵力等着其余三国来个瓜分自己领土。”
“少爷的意思是……”
白染稍一思索,落下一子,“大雍既然不会亡,又何必便宜华国?倒是利用这一战,除去太子,辅佐一个只知权术不懂抚育万民治理天下的君主,十数年后,我再前来将这空壳子一举击碎,岂非轻而易举?”
“就算太子无法登基,仍有廉明之称的三王爷,如何能保证他不会逃过此劫,大雍若有他治理,只怕国力有增无减,少爷何不亲自留下复仇?”
“留下?”白染朗笑数声,“我还未游遍天下名川,品尽天下美酒,称霸过江湖,搅乱过武林,也未尝试与一个貌美佳人相爱,认识一个肝胆相照的知己,人生短短数十载,岂能让复仇占据了?何况……我这一计拉下了太子党,待到时机成熟,三廉王一党,又岂能逃过?”
当今大雍朝内,太子党以赵劲远掌控兵权为甚,三廉王的最大支持便是丞相容魄天,在双方势均力敌的局势下,鲜少有人将目光移到其他王爷身上,在白染看来,这就是一种时机。
二王爷天生残疾,四王爷资质平庸,五王爷其母身份卑贱,六王爷喜好清闲,九王爷年纪尚幼,那么最有可能的人选就剩下七、八二位王爷了。
从这入手就能寻到许多支线,例如有相才却屈居吏部的华亚卿、好大喜功却不受重视驻扎边境的西门傲、御林军统领高放的父亲因太子主张的律法处以极刑而隐忍数年……当将这些与太子或三廉王的利益起冲突的人连为一线时,就能够布下一道天下名局。
第一步是御林军高放策划的一场的逼宫,再适时让三廉王的督军恰到好处的闻风赶去解救,要把握好这个时机并不容易,首先要确保太子不能再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这就要看华亚卿在太子府有没有眼线,只要太子妃或世子出了点小状况,一切就轻而易举了。
当高放宁死不供而咬舌自尽时,震怒的皇帝必然誓要查明幕后主使,这时安排一个看似逃脱的御林军被擒,并在他身上搜出太子的相关信物,就算证据不充足,太子也免不了蹲蹲天牢,太子党更免不了求情,尽管此时的求情只会让天性多疑皇帝更加愤怒。
那么倘若这种时候,边关来了一条消息,说赵劲远勾结华国欲要助太子谋反,会有什么后果呢?
这是第二步棋,这步棋的施展倒是甚难,毕竟冤枉一个护国元帅绝对不是进进谗言做做伪证便可轻易了事的,若非信任,哪个皇帝会愿意将兵权尽数交予的?故而,既然说勾结,那便让西门傲以赵劲远的名义真正勾结,而从中的蛛丝马迹,好比华军得知大雍南阳军调遣的秘密,亦或是破城的途径,华军中自然会有大雍的奸细告知皇帝——赵家军有人与大华暗中勾结。
西门傲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够做到独善其身,在关键时候往京中送上一道折子,提到关于赵劲远的谋反之举,以及仿造字迹的通敌密函,彼时皇帝早已因太子怒不可遏,收到这东西,哪还能保持理智呢?可毕竟兵权在他人手,皇帝只能一边下令将云阳侯府上上下下押入死牢,另一边又封锁京道不让消息传到阳谷关,这之后,身为帝王,自然要想办法保护自己皇权,华亚卿的进言,就是一个契机。
在这番君臣间的密谈后,西门傲摇身一变转为与朝廷眼线,事态既成定局。皇帝依照华亚卿所言设下歼灭赵家军的陷阱,再按锦囊妙计驱退华国,一切顺理成章,各自得益。
在白染得计划中,必杀之人除了赵劲远,还有容魄天。
身为丞相的容魄天在察觉到阳谷关之危时,定会潜人将消息传到赵劲远手中,那么索性让他得逞,这个道理和陷害赵永陵夺符谋反一样,安排容辞看到《雍衡论》而主动请缨,亦是为了在朝廷下令由他亲自捉拿并执行斩杀赵永陵的命令时,暗助自己的好友逃脱,从而让容家父子付出代价。
至于三廉王今后会否因此事颓败,那是连环计中的最后一计,不论第三步棋子如何下,都无法改变这个定局。
白枫看着自家公子的泰然自若神情,隐约可以感受他内心犹如逆风劈面的兴奋,当瀚海随着自己所预想的潮流变幻,千山万径尽在自己的五指间操纵,还有什么比这睥睨天下更来得酣畅!
徊徨之间,白染谈笑依旧,眸光却渐渐暗了下来。
那个大雍最耀眼小陵王,会如何选择最后一步呢?
心底深处不但没有快意恩仇的解脱,反而有种莫名悲怆的情怀。
在汴京,第一次领会到赵永陵的绝伦智谋和玲珑心思,那个身上散发着一种与自己十分相似味道的少年人。当想起他与好友在大街小巷谈笑风生,为了容辞偷偷跑来打探自己的虚实,在自己离京那日的校场同骑,诸如此类的肝胆兄弟,真令人羡慕啊。
白染伸手为杯添满了茶,笑意盎然,朝着东面的天空遥遥一敬。
赵永陵,若你选择逃脱,便是经过这西潇山我也不会下手,若你对我恨之入骨,誓要报仇雪恨我也不会留情,若这天下失了对手,还真寂寞得很。
洒却些许清茶,转手持杯就唇,白染将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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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茶代酒以祭天!此章字数虽多,为尔尽兴,委实不愿分章,各位有什么想法请诉说!某九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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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三局: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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