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验（旧）》metempsy

4、命定：Aiken Trench V.S. Jackal Yan

　　当说起命运的时候，总有人不愿相信它的存在。
　　而当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人们却发现最后只有命运可以将之形容。
　　对颜苏同和艾肯•特兰奇来说，他们的相见，即使不是命运，也是注定。
　　从美国离开之后，艾肯回到都柏林，芦苇中的浅滩之城，碧绿林地和漆黑湖水环绕下的德鲁伊都城。夏天午后的风也有些懒洋洋的味道，仆人为他斟了茶，艾肯对眼前金发的美丽妇人微笑起来。
　　“去美国的时候，我在阿卡特拉姆看到了个不错的孩子。”他品了一口茶，在女主人的示意下取了一点桌上的小点心。石壁的客厅有一半是与庭院相连的，穿过丛林的青涩的风带来远方湖水和草木的气息。他深深呼吸，满足地在那充满夏日香芬的空气中闭上眼睛，“该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会是个适合‘蚁穴’的孩子，……不，应该说，只有‘蚁穴’能够让他生存，我有这种感觉。”
　　女子对他眨了眨眼。她已经超过三十五岁，然而那个动作却让她有种少女般的清新感。“很少听你这样评价别人呢，艾肯。”她亲昵地叫着眼前身材强健的青年的名字，这个男人是她来到爱尔兰之后第一批挑选的『ENGRAM』成员中最成功的一个，尽管他才满二十二岁，却已经成为祭司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有着浅棕色短发的青年轻松地耸耸肩，“我也觉得有点惊讶啊，夫人。”他抚摸着自己的下颌，“就好像天生带着血腥气的感觉，那是会为了自己杀人的人，我绝对没看错。”
　　那个孩子是只没长成的野兽，虽然看似幼稚，却随时会一口咬上来置人于死地。
　　如果不懂得的话，也许会认为那种眼神是因为胆怯和惶然，毕竟那个时候他才刚刚被警察捉住并送入陌生环境。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接触他的目光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也许是恐惧，但正是因为恐惧而被打磨锋利，那是随时准备反抗面临的一切，决心把所有的不合心意都撕碎的眼神。
　　有那么一个瞬间，那目光似乎是血红的。
　　“虽然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不过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杀气’的感觉吧。”他笑起来，“我也忍不住兴奋了，如果长大的话，会是个很好的对手吧。”
　　“你是在推荐他进『ENGRAM』么，艾肯？”
　　艾肯微微眯起眼，“我调查了一下，在美国没有他的出生记录。”
　　女子挑起一侧眉梢，“偷渡者？”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去了趟唐人街——我忘了说了么，那孩子是珀斯蓝人。”
　　他顿了一下，露出一点卖关子的表情，“我听说了个不错的故事哦。”
　　瓦朗蒂娜沉默着，海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艾肯，那个表情让年轻的『ENGRAM』队长收敛了态度。他在女子深色的注视中交叉起手指，微微转动视线，将目光从眼前那纤细手腕深青色的纹身上移开，那些花纹代表她出生在药师伊利克萨家族。
　　瓦兰西雅•伊利克萨•阿凯西雅。十三年前她嫁入阿凯西雅家，而成为德鲁伊祭司的新成员。
　　她亦是『ENGRAM』的直属首领，这神秘莫测的毒剂师。
　　通常她看起来就像个身姿优美的芭蕾舞教师。
　　“抱歉，夫人。”艾肯低下头，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瓦兰西雅手边，“就是这个孩子。”照片上的小男孩扭着头，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铁灰色的T恤太大也太破旧，显得他更加瘦小。
　　“在调查的时候我找到了他的父母，他们死在租住的阁楼里。女人的死因是内出血，折断的肋骨刺穿了内脏；他的父亲是从阁楼的楼梯上滚下来摔死的，在他死前肚子上被刺了一刀。租给他们房间的人告诉我，有一天晚上听到楼上传来很大声音，因为习惯了他们的大吵大闹而没在意，后来才在楼梯上发现了尸体。怕惹麻烦也没有报警，找人拖出去埋了了事。为了谨慎起见，我把那些人‘打点’了一下。
　　“这样的身份，进入『ENGRAM』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这么说，”瓦兰西雅笑了一声，“狼可不那么好驯呢。”
　　“只是狼崽而已，不是么，夫人。”
　　他并没有得到女主人的回答，因为达佛涅斯牵着比他小一岁的妹妹的手跑进客厅，两个孩子都有着与母亲相同的浓密的金发。瓦兰西雅将两个孩子揽到身边，轻轻抚摸着他们跑得汗湿的额头。
　　“名字呢？”
　　“杰贝兹，杰贝兹•颜。”艾肯仿佛早料到她的问题一般立即应声。
　　“那是我给他的名字，夫人。”
　　由此，将颜苏同选入『ENGRAM』的事情便定了下来，瓦兰西雅•伊利克萨•阿凯西雅真正将他带入德鲁伊教总部是在这一年的十一月，是时艾肯•特兰奇正在南美一带游历。
　　只是对面而过的一格片段，便改变了一个人的全部世界。
　　那是1984年的夏天，美国纽约市哈德逊河东岸阿卡特拉姆孤儿院，Jackal Yan和Aiken Trench谁也不曾预料的相见。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