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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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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寿宴
“拿下她!”原仪怒喝,随往的侍从,按下她,防止老妇咬舌自尽。
“李秀文,你如此,可对得起已逝的宣王妃。”
“老妇问心无愧。”
原仪又看了一眼纸条,他不忍地道出实情,“李秀文,你在溪原老家有一儿子,名叫李小丁,但据我所调查,他前几日死于羊角风发作。”
“不可能,怎么会?”李秀文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她来时还好好的,那人说只她做下此事,必定许下她儿子的余生富贵。
就在此时,丞相韩常轻轻咳嗽一声,状似从睡梦中醒来一番,他看着堂中的人,“这可审理完了?”
“回恩师,请您和王爷稍后片刻。”原仪放缓面色,对丞相韩常与亓宁的方向弯了个腰。
“唔——”李秀文脸带不甘之色地倒下,在场的衙役一时间,慌乱起来。原仪身边的阿兴和亓宁身后的程江早已离开。
“真是岂有此理,这乃是帝都开廷府,竟有这样的人胆大妄为。”原仪脸色通红,他本是从平民升上来的官员,自然是看不得这样的草菅人命。这已经是太平盛世,何来的这种藐视王法之道。
韩常又轻咳一声,还没等他说话,那外廷有人进来汇报,说是瑾郡王府来人了。
来人是瑾郡王身边的亲侍,易安。
他一身素麻衣裹身,在看到堂前死去的妇人时,面色微惊,也只是那么一刹那,就恢复了原样,他分别冲亓宁,韩常,原仪行礼,“原大人,我家郡王今日身子不爽利,这公堂是来不了了,希望大人您秉公执法,还宁王殿下一个公正。”
在场的人闻言都神色莫名,这宁王殿下怎么说也是瑾郡王的皇叔,怎么可以这样当场下了宁王的脸呢。
亓宁这边并没有什么表示,而丞相韩常却冷哼一声,闭眼假寐。
原仪故作惶恐地问候易安,又承易安的意思,将李秀文的尸体交予他管理,毕竟以前是宣王府的老人。
他最终是结了案子的,这纯粹是针对武灵宁王殿下的一场阴谋。
帝都的百姓自是不关心这等皇家丑闻的,毕竟与自己无关。
日子呢,也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然后倒是宁王府的刺客一波接一波,竟惹得皇宫里的那位大发雷霆。
亓宁也就顺理成章地进了皇宫居住,那独门别院的地方,是他自己选的,然后这刺客便也消杀殆尽了。
在玄武的大街尽头,是转弯是朱雀大街,朱雀一直往西,尽头北面是当今丞相府,现如今是中秋佳节已过,这已然是深秋。那丞相府又是红火一片,大小仆从忙里忙外,张灯结彩,高高挂起新的牌匾,路过的人,向小厮打听,原是那丞相大人的生辰宴。
这一大早儿,早有人奉上贺礼,又有人前往来拜贺。
那丞相府,从正大门进入,是一块又长又宽的进门福墙。
然后越过福墙,是入眼的宽阔之地,中心是丞相府的前花园,后是待客厅,即是前院,在后面是后花园,后花园的后面,是后院,后院分东北后院与西北后院,两院分别被一侧湖泊相隔,几乎是看不见西北后院的场景,倒是那坤泽待在一起的东北向后院,热闹非凡。
东北后院主要是与丞相府东侧门相通,便于通达。
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前院的光景早已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品。
丞相府中的摆满了筵席,宾客座无虚席,丞相夫妇两人相互待客,真是情真意切,就在他们一切相互迎合之时,外面有人高声叫喊有圣礼到,众人跪拜,原是带圣礼到的是少年将军白及和宁王爷亓宁,他们身后有两人抬着一座小型的红玉珊瑚,白及看了一眼亓宁,然后咳嗽几声,扬声道:“圣上有言:念韩爱卿有两朝元老之力,是朕之长辈者,故送上红玉珊瑚一枚做寿礼。”
韩常膝行几步,再叩首,“老臣感念圣恩,谢圣上体恤。”
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正厅中央的那供台上正是摆放的红玉珊瑚,且不说这物什值上几许两银,暂冠上圣礼,就让这欢欢笑笑的众人内心不安起来,这丞相韩常自坐上这位置,未曾有过大罪。这自前朝有规,丞相五年而满,但自从这武灵建朝以来,除了上任丞相百年后,就是韩常坐上这位置,从未换过丞相,而先帝与今上且对其极其信任。
众人嘴里的桂花酒不知是何滋味,他们不时地望望和丞相说话的宁王爷,太傅,国舅将军白及,更是对这佳宴无从下口。
“众位大人,老夫非常感谢诸位对老夫的祝贺,今天是老夫的寿礼,诸位能来,是老夫的荣幸!”韩常站起来,举杯邀之。
“丞相过谦!”
“丞相大人过谦!”内堂和外堂的人皆都站起来,举杯回礼,而白及也是举杯,遮挡住唇角的嘲讽。
寿宴有邀请郁香楼的花魁献艺,也有邀请郁香楼的花妓歌舞伴礼。韩常今日也是乐在其中,他偏头看看上首的那小型的红玉珊瑚,约有三尺宽,却占满了他整个视线,这皇帝还是与他妥协了?他再看看抿酒独酌的宁王爷,这宁王爷如今来了他的寿宴,且也送了礼,应是有感激他那日的公堂作为,见他看过来,亓宁举杯示意。
他笑笑,可能是饮酒的缘故,身体有些轻,如今圣上有白家加持,还有这手握半块兵符的镇国公太傅大人,再加上他一直忌惮的宁王爷,确实是一大强盾,可惜,这圣上的心思难以捉摸。
过几日,便是有人要来这帝都分享一杯残羹,但要来的人或许是从北场那边来,这人北上是否成功,还在有所考虑。
就在众人彼此交谈,享受美味家宴的时候,一个小厮去了主宴,覆在丞相夫人吴氏耳语,丞相夫人脸色有些发青,摆了摆手,她对旁边的丞相说:“相爷,妾身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菜色。”
韩常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闻言皱了皱眉,“让吴妈过去看就好了。”吴妈是丞相夫人的陪嫁婆子。
“这是相府的重要日子,妾身需要好准备一番才好。”
“去吧。”韩常放了话,等到吴氏离开之后,他看了一眼身侧为他布菜的亲侍李冬,李冬点头退下。
韩常又要举杯去敬人,却发现对面的桌上早已没有了人,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悦,那桌坐的是亓宁和太傅秦曼,旁边的桌子是国舅将军白及,白及拿着个桃花样式的酒杯过来,“宁王有些不舒服,太傅大人去陪他出去散散心了,相爷,不知小将是否可以陪相爷斟酌几回呢?”
“自是不敢,国舅大人好酒量。”
这边是丞相府的后院,在偏西南方向未名湖边的位置有一群人,其中有刚刚离开席面的丞相夫人吴氏。
“母亲,这并不是我偷的。”说话的人身穿一身破了线的灰色白衽边袍子,领口被洗了发白,有了磨皮。
他的话音清淡,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他背着手立在湖边,看着中央的破落的亭子,身着华服的吴氏闻言,布满胭脂俗粉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明川啊,有小厮指认你,你难道还要狡辩?”
此人正是丞相府那个没有人知道的大公子韩明川。
他似是有些气,如玉的身姿颤抖了两下,声音也染上了几丝急切:“母亲,这小厮的话您也信,至于我是否偷盗,您......”心里清楚不是吗?
“明川,你总是这样,今天这上好的桂花酒,是今日奉给朝中人饮用,平日里你顶撞母亲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明川,你今年有二十有二,可曾真正地尊重过母亲我,我虽说是你的后母.......”吴氏见有些出来散酒气的人慢慢朝这边来,便用宽袖挡住脸,啜出几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