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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案出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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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案出风波
青武街整个街道冷冷清清,相比于一巷之隔的玄武街,那时大相径庭。那大牌匾的“宣王府”三个字被“瑾郡王府”代替,那最新的府邸已经被亓初瑾给拒绝了。
亓初瑾是宣王的独子,自小与宁王是竹马,亓宁年长他两岁,自从他的小皇叔搬出去住,这宣府可还有往日的热闹,母亲每日每日地惦记着皇叔,可还有记得他这个儿子。如今,整个府邸被屠,而他却幸免于难,但是,这究竟是谁害死了他的父母,每每如此,他总是在午夜梦回的噩梦惊醒,是那一身灰衣身影,满手沾血。又或者是母亲那痛苦的面孔,最后呢喃出的“十七”二字来。
他自小体弱,可每回生病,都是母亲无奈地劝说,初瑾,不要闹了。
如今这没有昔日辉煌的府邸,落败如此,他顺着花园路径,顶着头顶的大太阳,晕晕乎乎地倒下,后面是小厮的惊呼声。
再一睁眼,就是那每夜做梦的床帐,是那一烛孤灯陪坐天明的孤寂,或者是奶娘捧着他受伤自残的手臂,哭诉命苦的悲痛。
他自幼装着病,到头来是真的病了。
他是病体残心,形枯体弱,如今竟也是孤家寡人。
距离父母亲出棺已经过去了数月,现已是初秋风凉,身着三四层薄衫的他,坐在马车里,去往郊外的皇陵附近,是宣王府的三百一十八人的坟墓,其中还有厨娘和她年幼的女儿。
他折了一支桂花,放在那小小的墓前,不自觉地抚着心口。
回程的路上,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在一阵吆喝声中有断断续续的话语传来:
“你看,这就是……瑾郡王府的马车。”
“宣王一家惹到谁了,竟然被……真是太惨了。”
“你这,你这就有些妇人之见了吧,那宣王惹到的哪能是一般人啊。”
“你是说……那可不许说啊,是要掉头的啊。”
“是什么人,竟敢妄议皇族。”
“哎呀,兵爷饶命啊。”
一阵惊叫烦杂的声音褪去,马车依旧稳行,里面的人也是面无表情,可那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郡王,是宁王爷身边的程江侍卫。”马车前面的侍卫低声说道。
“离开。”
这件事的风波已静,好像没有几个人去在意这件事,直到一天开廷府门口有人伸冤。是一位妇人,那妇人身着灰布衣衫,全身脏乱不堪,整个人就像是逃乱而来,而她却是是逃乱而来,胡言乱语的话,让开廷府府尹原仪直皱眉头。
妇人状告当今圣上的皇弟,宁王爷,弑父杀兄的罪名。那致使宣王府满门被屠的人,正是他的亲弟弟亓宁。妇人是宣王府的侍女,她的一句一言,皆都是宣王妃之言,那拿出来的绸缎血书,经宣王府余留下来的人来证实,正是王妃的所用布料。
妇人的一言一语皆使围观的百姓哗然,她那声泪俱下的样子,让不少人为她出言,什么是皇亲国戚就了不起了,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等等。
那堂后的有一布衣男子,早已离开,这件事好像他们处理的不当。这幕后的人最终竟然是扯向了朝堂之中静默的废王爷,宁王!
这边正在审着,皇宫内的那位却已经是勃然大怒,且不说亓宁这几天频频遇刺,人已经被接进皇宫内,现在竟有不知名的妇人竟然当堂告他皇弟。
他看向门边站着的几人,“众位爱卿可有办法证实宁王的清白?”
“陛下,臣认为应该让宁王殿下与之在堂对峙!”说话的是一花白胡子的老臣,他那双尖锐的眸眼尚且不会被这老年的浑浊所调和,这有的是精明样。
“何以认为,丞相,你作为两朝宰相,可要慎重啊!”
是英气的白衣将领,他是少年模样,说出的话也是咄咄逼人。
这韩常老头竟是这么沉不住性子,且不说那亓容最近躁动,眼下的各方探子也是趁帝都才刚休养生息,开始趁机作乱。如今竟是打到了亓宁的身上。
好一会儿,皇上开口,“白及,丞相说的也是在理的。”
白及愕然,这又是哪方面的计谋,这事先也没有商议啊。
“那且拜托丞相来公堂受理吧!”
这次是换到丞相受惊了,这本来他想借此机会来扳倒宁王此人,宁王虽是身残,但那少年志气,却有一身计谋傍身,且少年聪慧敏锐,可见将来成长起来,必是他在朝为官的对手。
如今他却是操之过急,这烫手的山芋放在他手里,办好了于他无益,办不好会让他失去皇帝的信任,毕竟这是今上唯一在朝的弟弟。
那其他的皇弟,皆是夭折,或者早逝,那几个皇兄,远在封地,还惦记着帝都的这位。
他领了旨意,也就是说明他若是聪明的,就暂时动不得宁王。
那明晃晃的圣旨却是那宁王的保命符,也是他的信任符。
开廷升堂,原仪坐在上方,但他还是心惊胆战的,因为那当朝宰相即他的老师正坐在下方监理。
擦了擦冷汗,一声开堂,便在衙役声声威武中开始了,那妇人已是疲劳模样,他听从阿兴的话,好吃好喝地供奉着,且派人监视,防止妇人自戕。
那宰相的身侧是坐着轮椅的少年,少年戴着帏帽,避免见人。
原仪的身侧是阿兴,阿兴捅捅他的后腰,将一张纸条递给他,那可是镇国公写的条子啊。如此,原仪即使再怎么铁面无私,他也不能为了莫须有的事情,拿命官开玩笑。
“堂下是何人?哪里人氏?因何状告?状告何人?”
妇人一愣,胆怯地望望这次的审理,她不仅有些悔意,却还是一一据实说出,“老妇名叫李秀文,溪原府人氏,二十年前,因溪原大旱,随父来帝都谋生,父死,为藏父卖身,幸得宣王妃一救,才有老妇的活路……”她哀戚戚地看了一眼宁王方向,才又道:“如今我要为宣王夫妇伸冤,老妇人微言薄,却还是愿意拼的一身弱骨,来做这。我如今状告的人是当今在朝的宁王殿下,亓宁。”
堂上一时寂静,而前几日发声支持她的人,如今却没有来,而原仪轻咳一声,“既然你状告宁王殿下,可有证据?”
妇人将证据呈上,“这是宣王妃的衣物血书。”
那妃色的绸缎确实是宣王妃的衣物,但是那血书,却无人证明,因为那可以证明的人,一是亓宁,二是瑾郡王,可是宁王是如今的嫌犯,去请瑾郡王的人迟迟没有到来。
原仪身边的师爷拿着那绸缎念出来,“今是我宣王妃记此,我今受难,是宁王之害,若此物遗落他人之手,万望有人给我伸冤……”那绸缎上有喷出的鲜血。
堂上又是寂静,原仪再问:“此物你是如何发现?当日你又是从何处逃生?”
“老妇当时正在内室的床下,亲眼见宣王妃死于剑下……而那绸缎正是遗落在床底,老妇从后院的狗洞离开。”
她说完之后,堂上还是没人出言打断,饶是原仪身边的阿兴听到她的话,忍不住轻咳,见失礼,才勉强控制住,又瞄了一眼堂前老神常在的丞相大人。
这什么贵族,怎么后院都有狗洞一说。他若哪日回府,也必定去看看镇国公府后院是否有狗洞一说。
“噢?那后院是宣王府的西南向,还是东南向啊?”
妇人一愣,仔细地想了一下,才回道:“大约应该是西南向的厨房。”
“西南向啊?”
“大人难道见我人微言轻,就紧着我这老妇人问吗?”这妇人状似头晕似的虚晃一下。
原仪怒瞪她一眼,“妇人何处无礼,本官自是公承执法。”他面向丞相的方向,稍微恭敬地问:“殿下,微臣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自是应当,原大人请问。”头戴帏帽的少年声音有些清冷,但细心的人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
“宣王府当日案发生时,请问殿下在何处?”
“……在皇宫勤政殿,当时还有白及将军,还有陛下。”
“几时在,几时离开。”
“午时留宿皇宫,待得宣王府发生命案时我才离开。”
“好,王爷请稍等片刻。”原仪展了展面前的纸条,上面写着“李小丁已死。”
原仪思寻片刻,又问堂下妇人,“你刚才说你从宣王府西南向狗洞逃命,那我问你,当时只有你一人逃命吗?还有,你逃命之后,为何不去找援兵,而是去了溪原府,且去了溪原府,为何又来到帝都,只为状告宁王。”
“民妇……民妇确实有难言之隐。”老妇人李秀文竟支支吾吾答不出。
原仪大喝一声大胆,然后正了正乌纱帽,“那本官告知你,你本是那宣王府的旧奴,宣王妃念你年少,想将你许配给宣王亲侍,结果你却告知宣王妃你有幼年腹婚之约,那人在溪原老家,宣王妃忍痛放你回家成婚。一年前,你夫为了赌犯了人命官司,你又来帝都求救,宣王妃没准,你夫偿命,你又回了溪原老家。”
原仪一直看着堂下的李秀文,那妇人听完这一番话,跪坐于地,她笑了两声,“大人可真是调查的清清白白。”
“你本跟在宣王妃身边做个书侍,且如今你选了这条路,而且本官有一事不明,你应当有个儿子,你与儿子在溪原如何生存?”
“且那宣王府西南向与东南西是近几年宣王做了两处假山,成山水之乐,你何以认为那里有狗洞,怕不是你多年前的以为。”原仪看了一眼带血的绸缎,“这绸缎是你一年前来帝都求救,宣王妃念你旧日情分,着人给了你一些银物,本官所说可是不是?”
李秀文苦笑了一声,“大人,你可知我仗着宣王妃的名义,做了多少事情,那些家奴看我如此,便吞了银物,将几件布料扔于我,那些人惯使会看人脸色的。大人,即便如此,那宣王妃的真迹,怎么会做的了假。”
“本官刚才说了,你是宣王妃的书侍,这些真迹笔墨,你不会?”
妇人一怔,她缓缓地转头往廷府门口看去,早已没有了熟悉的面孔,她脸上有狠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