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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峨眉派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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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脖子红得好像熟透了的虾子。
这不是他不好意思自己变红的,他陆小凤一阅美无数的风流浪子,多少温香软玉都抱过了,还会对着四个穿着衣服的女人害羞么?
虽然当时他自己没穿衣服,也不至于脸红,只是被那四秀中的大师姐马秀真用热水烫了一遍而已。
花满楼笑着道:“我以为你会再过一会儿才出来。”
陆小凤翻个白眼,不管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恐怕都没有心情再在澡盆子里泡下去了。陆小凤道:“我真想知道,如果方才泡在澡盆里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原随云忍不住挑着眉轻笑,经陆小凤这么一提,他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花满楼想了想,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先请那几个姑娘出去,待我收拾好后去见她们。”
看着花满楼一派温雅的模样,陆小凤郁闷得非常想去挠墙。他一点也不怀疑,花满楼即使在那种情况下,也依然能够保持这般歉然有礼的风度。
原随云摇了摇头,笑道:“若论风流倜傥,花兄却是比不上陆兄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若论口才,我一个却是比不上你们两个的。”
众人皆笑,花满楼道:“那四个姑娘来找你有什么事?”
陆小凤耸了耸肩膀,“她们的师父独孤一鹤已经来到了珠光宝气阁,她们来请我明天中午过去吃饭。”
原随云道:“阎铁珊昨日刚死,独孤一鹤这么快就能接到消息,可见珠光宝气阁中,定然有他安插的人。”
花满楼微微皱眉,“昨日与我动手的苏少卿,用的似乎是峨眉剑法。”
陆小凤略一思索道:“峨眉‘三英四秀’中的三英,其中有一个叫苏少英的,莫非就是他?”
原随云笑道:“据闻苏少英少侠文武双全,峨眉派中能阎铁珊府上充做西席清客的,也只有他了。”
陆小凤忍不住看了原随云一眼,若有所思。
昨日霍天青介绍苏少卿身份时,原随云并不在场,不想他竟然能知道得这般详细。
“如此说来,阎铁珊已与独孤一鹤暗中联手了。”花满楼道:“只怕明日宴无好宴,饭无好饭。这顿饭难吃得紧。”
陆小凤道:“独孤一鹤明明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他们算金鹏王那笔旧账,还来请我吃饭,可见他是有恃无恐。”
花满楼道:“你认为他已经想好了对付你的方法。”
陆小凤哼笑一声,道:“一个人若是死了,就再也没有办法管闲事了。独孤一鹤是七大剑派最厉害的掌门人,他所创的峨眉剑法‘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本身就是对付我的好办法。”叹口气,“若是西门吹雪没有去南海就好了。”
花满楼沉了脸色,“除了西门吹雪,没有人能对付他?”
陆小凤苦笑,“至少目前,我还想不出有谁能对付他。”
原随云忽然笑道:“那也未必。”
陆小凤道:“哦?”
原随云道:“就算你一人对付不了独孤一鹤,但我们三人同去,独孤一鹤定然不能将我们怎样。”
陆小凤哈哈笑道:“不错,若是我们三个联手,那个老匹夫定然不敢轻举妄动。”他忽然跳了起来,“走,我们这就去珠光宝气阁。”
花满楼道:“他不是明天请你明天中午过去的么,何必这么急?”
陆小凤拍了拍手,“早去总比晚去好。更何况,他要我什么时候去我便什么时候去么?我干嘛要听他的?”
珠光宝气阁的大堂内一派缟素。
夜风吹动雪白的灵幔,此时虽是四月间,此间却只有森森冷意。
灵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木。
棺木是上好的楠木,然而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什么样的棺木都没有分别。
一个身影站在阎铁珊的灵位前,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那身影挺得笔直,倔硬,刚傲。然而此刻,他一人孤零零站在灵堂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或许兔死狐悲,又或许,他已经老了。
昔年所犯下的罪恶,同党的暴毙,折磨着他,打击着他,让他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的头发依旧漆黑,脸上却布满皱纹的脸,清楚地显示着这是一个老人。
但,他更是独孤一鹤,峨眉剑派的掌门,绝对不会轻易就被打垮。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三个人走进了灵堂。三人都是高手。
独孤一鹤没有回头,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紧了一紧。
他的剑很长,比一般的剑要宽上一分,带着厚重的沧桑之感,黄铜的剑柄擦得锃亮。剑鞘已经很久,上面镶嵌这一个小小的铁八卦,标志着峨眉派掌门人的身份。
“阁下想必就是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吧。”陆小凤朗声开口,带着笑。
独孤一鹤缓缓转过身,眼前出现三个年轻人。
开口的是最右边的蓝衣男子,意态潇洒风流,举手投足间尽是飞扬与自信。左边是两个俊秀男子,虽然装束不同,举止却一般温雅有礼,倒像是某个世家里的一对亲生兄弟。
灵堂里的气氛绷紧。
独孤一鹤的目光锐利地像出鞘的刀,冷厉地扫过这三人,在原随云身上稍停了一下,又将目光扫向陆小凤。
“你就是陆小凤?”他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钢硬倔傲。
陆小凤点头道:“不错,我就是。”
独孤一鹤哼一声,看一眼原随云和花满楼,“他们是你请来的帮手?”
陆小凤摸了摸嘴巴上已经被烧焦了的胡子,“他们是我的朋友。”
独孤一鹤的目光冷箭一样射向原随云,口气是毫不怀疑的肯定,“是你一掌重伤了阎铁珊。”
原随云拱手一揖,淡淡道:“独孤掌门好眼力。”
独孤一鹤点头哼笑道:“你们想三个人一起对付老夫,我独孤一鹤倒也好大面子。”
陆小凤叹一声,沉声道:“独孤掌门误会了。我只是受金鹏王所托,代他来这里讨个公道。”
“金鹏王?”独孤一鹤变了脸色,却依旧倔傲道:“他若要讨公道,便让他亲自来。你陆小凤又有什么资格管金鹏国的事?”
陆小凤闻言也不恼,轻笑一声,话锋一转道:“独孤掌门这般急着赶来珠光宝气阁,可见与阎铁珊交情匪浅呐。”
独孤一鹤冷喝道:“干你何事?!”
陆小凤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原随云悠然道:“在下虽然与金鹏国并无干系,但青衣楼与我云起山庄的恩怨,却是不能不算的。”
“青衣楼?”独孤一鹤神色稍缓,“你要找青衣楼,与老夫何干?”
陆小凤又惊又讶,“难道你不是青衣楼主?!”
花满楼亦是诧异,心下暗觉不妥。
独孤一鹤哼一声,鄙睨陆小凤一眼。
陆小凤微变了脸色,“独孤掌门可知青衣楼主是谁?”
“无可奉告!”独孤一鹤转过身,似是无意按在剑柄上的手却随时待发,道:“几位若无事,便请回吧。老夫不送。”
陆小凤一瞬不瞬地盯着独孤一鹤,四人站着都没动,周围的气氛却已是一触即发!
然而陆小凤没有动,他沉默片刻,看了一眼原随云,见他神色淡淡,并无动手的意思。
心下暗一思索,向独孤一鹤告辞一声,三人离去。
月洒银晖,珠光宝气阁的荷塘在夜色中显得益发优美静谧,风动荷叶,清远溢香。
三人走在荷塘边,身边风荷层层田田,荷下清流缓动。
“你怎么看?”陆小凤忽然出声,问的是原随云。
原随云肯定道:“独孤一鹤绝对不是青衣楼主。”
陆小凤早猜出他会是这个答案,原随云来此完全是为了青衣楼,若独孤一鹤真的是青衣楼主,他不可能这般简单就放过。
“为什么?”
原随云沉思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青衣楼主,却知道,青衣楼主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
陆小凤道:“独孤一鹤也不简单。”
原随云笑道:“或许独孤一鹤的武功在青衣楼主之上,但此人钢傲有余,若论心机算计,阴狠狡诈,远远不及青衣楼主的手段。”
陆小凤叹了一声,看向原随云的眼神中满是佩服,“想不到只单单见一面,你就能判断出这些。”
原随云淡淡道:“陆兄过奖了,不过是我与青衣楼打过多次交道,对那位楼主的手段多少要了解一些。”
花满楼静静听两人谈论,此刻开口道:“他虽然不是青衣楼主,但我却觉得他应该知道青衣楼主是谁。”
“可是,”陆小凤揉了揉额头,“独孤一鹤这样的人,他若是不肯说,我们便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没有用。”
花满楼微笑道:“他不肯说,我们还可以去问别人。”
陆小凤道:“谁?”
花满楼含笑,原随云道:“花兄说的可是峨眉四秀?”
花满楼点头道:“正是。她们随独孤一鹤一起来这里,多少会知道些什么的。”
陆小凤摊开一只手,“你觉得她们会说?”
花满楼轻笑道:“我记得你对女人一向很有办法。她们既然愿意与你坦诚相见,你一定能设法让她们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