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哈鱼的故事》半张废纸

10、第 10 章

　　后来两天，我每天走在路上都提心吊胆，害怕听到身后喇叭声，害怕看到小丸子微笑招手。还好，每次看到的都是尉一个人，生活依旧，我暗暗欣喜着。
　　可是第三天，喇叭声猝不及防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害怕，迟迟不敢回头。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可是当我看到小丸子朝气蓬勃的笑脸时，心跳还是突然停止了，霎时头晕脑转，连脚都开始发软。他们走后，我缓缓朝家的方向走。我需要一个让我觉得安全的地方。
　　家里很安静，爸妈都上班去了。我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鞋没有脱，连书包都没有放下。如果说第一次看见小丸子我更多的是气愤，那么这一次，我只是觉得很难过。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的情感的时候，小丸子却已经坐在后座笑得春光灿烂了，我难过的想着。
　　大约四十分钟后，家里电话响了。应该是第一节下课的时间了，我想。拿起电话，尉的声音从世纪外传来：＂怎么不来上课？！＂他有点焦急，又有些霸道。
　　我曾经迷恋这种被他支配的关系，但在那一刻，想起小丸子，我只是觉得好累，疲于应付。＂不舒服。＂我懒懒的说。
　　＂不可能！早上见你还好好的。＂他似乎生气了。
　　＂再说吧，我挂了。＂我轻轻挂上电话。一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懂得了许多年少时不懂的道理后，我却还是坚持着这个窝囊的坏习惯。只要是我真正在意的东西，我常常，不争不抢。我恼我自己，却总是如此。
　　电话再次响起，＂下午我接你上学，再跟你谈。＂尉不容置疑的说，然后掐断电话。
　　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我道别，只知道小丸子笑和不笑的时候，都那么的可爱。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熬过一个早上，熬过午饭，我穿戴整齐，等尉出现。
　　他的样子和我第一次见到一样，高高瘦瘦，头小小的，眼睛也小小的，笑的时候两个兔牙会跳出来。一路上我们都很安静，我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忐忑。
　　车在红灯口停下，他转过头来，怔怔的望了我几秒，然后说：＂我一直没有和你提过，我家里准备让我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
　　绿灯亮起，他回头继续开车。我咀嚼着他说的话，有些意外，有点难受，也有一丝丝，甜蜜。
　　＂但是现在出国的手续越来越复杂，家里改变计划，打算让我今年走。＂他的声音缓缓从前面传来，我费力的听着，想着。
　　上学的路其实很短，但是我竟想起了太多。他刚转学的那天，他无厘头的搞笑，讲电话时低低的有点沙的声线，还有，那个极度收敛的眼神。思路渐渐清晰，眼前的马路也顿时明亮和开阔。街上的唱片店隐隐约约传来音乐：
　　为什么你寂寞只想要我陪
　　为什么我难过只肯让你安慰
　　我们心里面明明都有感觉
　　为什么不敢面对
　　。。。。。。
　　我的嘴角开始上扬。

　　我在停车场下了车，站在他身旁。他坐在车上，不熄火，只盯着我。
　　死就死吧，我狠狠在心里骂了句什么。
　　＂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
　　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
　　你还等什么
　　时间已经不多
　　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
　　再向前一点点我就会点头
　　再冲动一点点我就不闪躲
　　不过三个字
　　别犹豫这么久
　　只要你说出口
　　你就能拥有我。。。＂
　　我唱歌的声音细得像蚊子，不用镜子我都知道我当时的脸颊发烫得多厉害。
　　尉从我开始唱歌时就愣住了，直到我的声音停止了好久好久，他突然熄了火拔了钥匙。然后，用他温暖的大手拉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
　　他握得真紧！我屁颠颠的跟在后面，心疼我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