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那个被遗忘的鼹鼠 ...
-
由我进入愁苦之城，
由我进入永劫之苦，
由我进入万劫不复的人群中。
正义推动了崇高的造物主，
神圣的力量、最高的智慧、本原的爱
创造了我。在我以前未有造物，
除了永久存在的以外，
而我也将永世长存。
进来的人们，你们必须把一切希望抛开！①
金发的杰尼弗扭动酸疼的脖子，她似乎能听见脖子里的气管和骨骼也发出唧唧嘎嘎的声响，提醒她被人打晕的事实。她抬起头，瞥见密室的一面墙上写着这段文字，颜色暗淡阴森；她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个诡异恐怖的地方，她似乎能从中窥见地狱的大门正向她缓缓打开。
她像老练的人似地学着电影里的场景悄悄地趴到密室唯一的门上侧耳倾听。她屏息凝神，先是听见水管滴答滴答漏水的声音，还有热气管道里蒸腾的热气喷出声，越往门的缝隙处凑，越能听到一些老鼠似地叽叽喳喳的叫声，她不知怎么联想到科学家的生物实验室，就像恐怖片里开头总会放一些小白老鼠的特写镜头。
杰尼弗觉得恐怖紧箍着她的头，忍不住使劲的拽动摇晃门把手，想乘绑匪没回来之前破门逃走，最后干脆使起全身的力气用肩膀撞门，像一个困兽不停的冲击这唯一的出口。
突然，门毫无预兆的打开。
杰尼弗还来不及庆幸，一个人就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他正是酒吧里遇见的那个英俊的无趣王子。
他对杰尼弗说：“可爱的小姐，你着什么急呢？大餐还没准备好呢！”
杰尼弗努力想向他抛个媚眼，期望这个英俊漂亮的男人能够像所有的色鬼男人一样，看在她的美貌上，放她一马，这一招即使是遇到黑巷子里那些西西里人也从未失效过。
但显然杰尼弗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出了些偏执疯狂的意味，又或者是这个诡异的氛围塑造的太过成功，杰尼弗的嘴角怎么也翘不起来，皮与肉扯成了个奇妙的弧度，绝称不上什么美感。
但罗伯特很享受这个表情，他抚摸着杰尼弗娇嫩的嘴唇，像安抚着爱人的身体一样摩挲勾画她的唇形。他期待在上面留下他的牙印，那想必很美味，他想。
“你在想什么，我的亲亲？来，坐下在这花床上。我要爱抚你的可爱的脸颊；我要把麝香玫瑰插在你柔软光滑的头颅上；我要吻你的美丽的大耳朵，我的温柔的宝贝！”
杰尼弗的寒毛根根颤立，她不确定他说的头颅是不是真的头颅。她觉得这台词真熟悉，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的用词带着十九世纪的长诗腔，一些古词只有她碰到过的大学古文教授才会喜欢反复的用。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演歌剧，对的，是的，她想起来了，这是莎士比亚戏剧《仲夏夜之梦》里的台词，哦天哪，谁能告诉我下一句是什么，我该怎么接，那个词怎么念来着，豆腐还是豆花？
杰尼弗硬着头皮接道：“豆花呢？”
果然罗伯特的眼睛一亮，拉着杰尼弗的手，面带喜色，指着手术台上小白鼠的铁笼子道：“豆花在那儿，他会一直看着我们，我试过了，一只豆花一般能活存18个月至20个月，这只豆花还只有10个月大，他的妈妈前一个月得癌症死了，不过他不知道，我最爱他了，所以你也要悄悄的，不能跟他说噢，亲亲。要不然下一个月的实验就没法做了。他可是这里的最后一只了。”
杰尼弗望着罗伯特高大强壮的身体，琢磨着要不要甩了他的手逃，最后还是选择紧张地说：“英俊的先生，好先生，把您的刀拿好，替咱把那蓟草叶尖上的红屁股野锋儿杀了；然后，好先生，替咱把蜜囊儿拿来。干那事的时候可别太性急，先生；而且，好先生，当心别把蜜囊儿给弄破了；要是您在蜜囊儿里头淹死了，那咱可不很乐意，先生。”
罗伯特深邃的漆黑眼睛里几乎看不到慌张或者悔恨的情绪，他把杰尼弗猛得一拉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亲亲，你可要等我哦。你要不要听一些音乐，我的好人？”
杰尼弗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咱很懂得一点音乐。咱们来一下子锣鼓吧。”②
罗伯特猛得一推她的身体，本就穿着暴露的杰尼弗这下更是春光乍泄，在玫瑰花瓣铺就的花床上更显诱惑美丽。
罗伯特把她的手用黑色的胶带绑在床头，轻拍杰尼弗的脸，沙哑低沉的嗓音呢喃着一种奇异的语言，最令杰尼弗害怕的是他闭上眼虔诚的神色，好像在地狱门前祈祷超度幽冥世界的灵魂。而如今门后正站立的就是她，一个明明还是活生生的鲜活的人。在他眼里，她已经是死人了……
罗伯特一捅小白鼠豆花的圆形笼子，在豆花拼命的追赶下，笼子不停转动，带动手术台边的古旧留声机，光盘转动，锣鼓的欢快歌曲热闹响起，却正像死亡的脚步欢快地跑近，死神总是喜欢干这事儿，他的地盘里总是少一只冤魂，就像没有人会想到天堂也会拥挤一样。
警车头顶悬挂的的红蓝警灯不停交换闪烁，和着三长一短的警笛声，对讲机喇叭的开关声，警戒线外人群嘈杂的议论声，都告诉过往的人们，这里显然发生了不幸。
“有什么发现吗？”
“报告长官，没有！”
杰夫文德烈，一个简直就是地球上存在过的最令罪犯难堪的，自诩正义的一条筋的家伙，他容不得半个罪犯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当他在芝加哥办案时，曾经追了一个醉酒驾车逃逸的司机十二条街，让这个醉眼朦胧的司机以为自己是被侏罗纪的急速恐龙追着跑，惊恐中又撞死了不少无辜的路人甲乙丙丁，清醒后的他还在惊呼他是被逼的，他在被恐龙追杀，要求上诉。
这个哭笑不得的案例，让杰夫被他的上司狠狠批了一顿，指责他的英雄主义和自作主张。因为当时明明已经调出监控录像，查到了该司机的车牌号码，完全不需要杰夫自作聪明和英勇地跑上十二街去追捕逃犯，要知道在他追到的那一条街的尽头刚刚才布置好一个拦截的路障控制了十字路口。
但杰夫不这么认为，他想救更多无辜的人，即使是半条路的距离，也是距离不是吗？谁知道这半条路的距离上会出现多少的戊己庚辛呢，救一个也是救不是吗？至于司机的控诉，杰夫更坦然，你这次以为是恐龙，那你撞第一个人的时候以为是什么？
杰夫跨进废弃的本将要被拆迁的停车场，他收到消息，这次的命案就发生在这里。或者说这里又是一个抛尸现场，是的，杰夫并不认为这里是众人口中的第一现场，即使周围很干净，没有拖动的痕迹，也没有车轮辙子和缺少的脚印，凶手和罪犯的脚印竟然一概不缺，而这无疑是最不合理的地方，一个死人怎么会有脚印，而凶手为何又这么大胆的把自己的脚印留在犯罪现场呢。这个废弃的地方布满了灰尘，而脚印诡异而清晰的延伸到死者的身边，甚至没有凶手回去的反向脚印。难道死者遇到的凶手是有着蜘蛛侠的身手，会飞不成？
为了保护现场，杰夫并没有贸贸然的跨进去，而是在周围的墙壁、天花板等处仔细搜寻，他从来不相信超能力念动力之类的无稽之谈，即使亲眼见到超能力，他也宁可相信那只是从未见过的高科技罢了。
见拍照取证的人员完工，杰夫才接过手套，走到死者身边初步验起尸来，没办法，通常尸体能在第一时间保留的真相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况且杰夫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嘿，伙计，有什么发现么？”这是杰夫的搭档，霍德，一个帅气的黑人小伙，他来自福罗里达州，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他的祖先世代捕蛇，但霍德并不愿意继承家业，当个阴声怪气，三句不离我们维吉赛亚人怎么怎么地，我们斯内克家族怎么怎么地，我们世代猎人怎么怎么地，他受够了这一切，日复一日，没有改变的生活，所以他来到旧金山，寻找刺激者的天堂，一个再适合他不过的地方了。
“啊，能发现的线索很少，看来凶手是个谨慎精明的人。你再看这现场，虽然布满了灰尘，却透露出一种圣洁庄严的气氛，你感觉到了吗，我一开始进来时还以为到了充满阳光的海滩边，这些灰尘就像沙滩一样，反给人一种宁静干净的味道。”杰夫扯下白色的橡胶手套，这种剥落罪恶的动作，总让他有莫名的快感。
“那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么？会不会跟上次那个黑猫酒吧应召女郎的案子有关，会是同一个人干的吗？我看，最好是这样，这清淡的日子都快过得淡出鸟来了，我霍德警官经手的案子怎么可以都是那些街边的斗殴，某家又走失了谁这些鸟事嘞，就该是这样的连环杀人案才比较相衬嘛！”霍德越说越激动，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拯救世界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那个被遗忘的鼹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