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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章·拾贰】 (主1859,27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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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在给云雀打完止痛剂并包扎好伤口时,云雀已经靠着床头浅浅睡去了。止痛剂的催眠效果还真是不错。
叹了一口气,狱寺环着膝盖蹲在床边,仰视着云雀的睡脸。
如果这家伙能够一直这样乖乖的就好了,动不动就亮拐子谁看着都觉得很凶啊,其实私下还是蛮细心的人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刚刚云雀和他说了伯格斯特家族的事情,现在应该去彭格列的资料库看一看关于这个家族的详细资料。他八岁离开城堡,也就是那时开始,伯格斯特家族逐步扩大的。
虽然不太清楚伯格斯特家族和云雀为什么会打起来,但是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等到云雀醒来还是得好好问一下。
狱寺起身时膝盖一阵酸痛,不得不倚住床栏杆,刚刚站稳了脚门就被人敲响了。
还不等他说请进,人就已经进来了。狱寺皱皱眉,彭格列向来都是遵纪守法的,不到紧急情况不会这样毫无礼貌地直接叩门进来。
“啊……岚守大人……”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衬衫的少年,云组的下属向来都是身着这种深色衣物,而他显然没有料到狱寺会在云雀的房间,半只脚刚刚踏进房间就不知所措地停下了。
“云雀休息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狱寺压低了声音走过去。
“这……”那个下属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床上已睡着的云雀,又看了看狱寺,不知道该不该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见状,狱寺蹙起了眉。
“这……BOSS说请云守大人去大厅接见一下伯格斯特家族的来访者。”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毕竟是云雀带出来的下属,衡量了片刻还是毕恭毕敬地说了出来,语速很快。
伯格斯特家族的来访者?
狱寺略微诧异了一下,他刚刚已经粗略地看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安排,并没有说伯格斯特家族今天会来访彭格列,果然还是因为刚刚云雀和他们的打斗招惹来的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彭格列的主场,而且听云雀的介绍,自己也与伯格斯特家族有着些许的血缘关系,应该不会打起来。
“你在这里看着云雀,我下去接待就好了。”狱寺将手里拿着的绷带扔给那名下属:“一会儿等他醒来了记得换一次药,伤口再消毒一次,如果他不配合就拿桌上的浮萍拐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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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到旋转楼梯时,还未见到影子,就听到了来自于于自家十代目温润的声音:
“虽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云雀先生也不是冲动的人,事情还要等云雀先生来了再说。”
“彭格列的首领,不必多说了,这样明显的袒护可不像是一个BOSS应该有的。”一个略微带笑的清澈嗓音蓦地打断阿纲的话,声音却比阿纲要冷上了几分:“我是代表伯格斯特家族BOSS的指令来访的,BOSS说过了,贵方的云守大人干掉了我们的三位守护者,我想这帐必须要算清吧。”
“Gene先生,请稍安勿躁。”阿纲丝毫没有示弱的样子,语气依然平和:“这次事件双方都有责任,请先允许我们好好解释一下。”
“这件事情由我来解释吧,十代目。”狱寺笑着走下楼梯,迎上阿纲错愕的神情。
两个不同家族的人相对而坐,阿纲对面的青年一头银发,扎眼一看与狱寺的很相像,但仔细看却能够看出新长的发丝部分是深蓝色的。他身材高挑,一副清高却带笑的表情让人不禁就警惕起来。他在看到狱寺的出现后也微微惊讶,随即立刻站了起来,朝狱寺伸出手:
“原来是彭格列的 Underboss岚守大人,久仰了。”
狱寺用余光看向了两个人之间的茶桌,那碎裂的茶杯和顺着桌角往下流的茶水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了刚刚这两人私下的气氛一定不怎么样,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朝面前的人笑起来,并未伸手:
“虽然对伯格斯特家族不是很熟悉,不过听刚刚十代目的称呼,可以叫您Gene先生?”
并没有因为狱寺对自己的敌意和防范而恼怒,Gene笑着收回手,却改为单手背后微微俯身鞠了一躬:
“是的,我是伯格斯特家族的镜之守护者,岚守大人也可以称呼我为Gene。”
这又是什么属性?似乎曾经听reborn先生介绍过,他一下子却想不太起来。
狱寺暗暗打量了一下对面青年的左手,食指上的戒指闪着微弱的绿光,诡异而悚然。
“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单独和岚守大人谈一谈好么?”发现狱寺一直在望着自己的戒指发呆,Gene觉得面前的人那一副求知欲很强的好奇表情实在有趣,又想起自家BOSS对自己的嘱咐,于是笑着回身对一直蹙眉的阿纲道。
“隼人,云雀学长呢?”阿纲现在的超直感告诉他有些事情在往不好的地方发展,但是这种感觉却很模糊。
“他在休息,所以我替他来了。”
现在的阿纲真的是很头疼,伯格斯特家族本身就是与狱寺的身世有关联的家族,如果真的打起来就算狱寺不介意,彭格列还是会有所顾忌,而现在面前的Gene那一副深高莫测的样子更是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听到他的要求不禁就为狱寺担心起来:
“有什么事情还是在这里说吧,我是彭格列的首领,需要承担什么责任直接说吧。”
“不不,这您就说笑了。”Gene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我们的BOSS说过了,要和平的解决问题,但是却没有说需要贵方家族承担什么责任。”
说了这么多,Gene总是绕来绕去的没有中心,听得狱寺不禁急躁起来,他压着眉毛对阿纲说:
“十代目,我刚刚和云雀简单交流过事情的经过了,由我来说吧。”说罢第一次不等阿纲的回复,就朝楼梯后的隐蔽房间一指:“Gene先生,请随我来。”
阿纲抿着唇看着Gene跟着狱寺进了房间,房门关上时他的心蓦地漏了一拍,他轻轻吸口气,对旁边的一个下属说:“看好那间屋子,一旦有任何异常,不必等指示,直接冲进去。”
虽然是十年前的隼人,但是经过短短的几天也逐渐地熟悉了这里的事物,性格也沉稳了不少,况且对方应该知道隼人与伯格斯特家族的关系,不会大胆到哪里。
虽然这样一分析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而且自己就在门口守着,但是却一直莫名其妙的很心慌呐。
“这里没有什么名贵的茶,花茶可以吧。”狱寺将茶叶从茶叶桶内拣出,一点点洒入开水中。他抬头,就发现对面的银发青年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一副让人忍不住想要远离的压迫感。
“岚守大人,您还要在彭格列呆多久呢?”意料之外的,Gene并没有说任何有关云雀打斗的事情,他直接说出了让狱寺有些不解的话,并且直奔主题:“您也知道,BOSS一直在等您回去。”
开口便是让他莫名其妙的话语。
狱寺挑眉,放下茶叶,语气也愈发冷淡起来:
“看来Gene先生并没有喝茶的欲望啊。如果是谈杂事,不如快点聊聊正事。”
“不,这就是正事。”Gene微笑,狐眼一眯,露出让人起疑的狡猾神情:“BOSS的指令,我想你们都猜错了,我可不是因为云守大人的事情才来的哦。”
狱寺因为泡茶的缘故是站立的,而对面的人是坐下来的,如果真是要打,他的体术虽然不好,却能够更加精准地做出攻击。但是这点Gene应该也清楚,况且这里是在彭格列,他没法把自己怎么样:
“Gene先生,我不记得我曾与伯格斯特家族有过什么联系。”
“不,当然不是您理解那样的。”Gene笑出声音来,余音扩散于空气中带着几丝冷清:“血缘关系,可是比任何都来得要亲密不是么。”
“Gene先生,即使我父亲是伯格斯特家族的BOSS,不代表我一定要归属于那里,这几年我在彭格列呆得一直很好,多谢好意,请回吧。”狱寺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也在说话的同时摩挲了一下食指上的戒指。
算好了时机,只要他站起来,就立刻点燃岚戒。
“这几年?岚守大人不要开玩笑了。”闻言,Gene很轻松地耸耸肩,“据我所知,岚守大人已在上个月便去世了,现在的岚守大人不过是十年前的世界来的对么?凭借着十年前岚守大人的实力,您认为您能够强大到保护彭格列的首领么?”
“你这家伙是在质疑我么!?”大抵还只是一个孩子,如果是十年后的狱寺或许会不动声色地继续保持冷静的谈判,但现在的狱寺却因为这样不屑的话语而攻到了心坎。
这也正是他一直来担心却不敢说的事实,以现在的自己,确实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十代目。
“您自己不也是如此认为的么?”看着咬着下唇气到发抖的狱寺,Gene悠悠站起来:“虽然彭格列的首领并没有明说,不过您也发现了吧,他没有怎么给您派过外出的任务,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住口……”狱寺退后了一步,食指上的戒指猛然燃起火焰。
“哦?看来您自己也清楚呢,那么是因为什么呢?”Gene面不改色地逼近了一步,他抬起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同时也燃出翠绿色的火焰:“那是因为啊……”
“住口……你这混蛋……”
“——因为你会拖后腿啊。”
狱寺的脸顿时一阵苍白,左手上的戒指不受控制地依次燃出不同颜色的火焰,像是灼烧在心上的火苗,怒火攻心的他却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是啊,这点他早就发现了,从未给他派过外出的任务,这样一定是因为十代目不信任现在的自己,或者是怕自己会拖后腿……
看着瞪着自己却说不出话的少年,Gene的笑容猛然加深,他仗着自己的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狱寺,声音像是引诱着朝他道:
“所以啊……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留下来呢?”
没资格留下来,一直都是。
会让十代目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陷入危险中。
一直拖后腿,不断努力着却总是把事情搞砸的自己,谈何称职的左右手。
如果不是称职的左右手,那么自己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呆在十代目身边,呆在彭格列?
咔嚓——
似乎是听闻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狱寺猛然抬头,而面前的景象却让他怔住了。
对面的景象就像是一面镜子,破裂成了碎片,Gene扭曲的笑容变得粉碎,而破碎的声音却像是活生生发生在他的内心里一样,一直顺着耳鼓回荡在脑海里。
咔嚓——咔嚓——
一声声像是被人踩碎的枯叶般,他恍惚感觉到对面的人是十代目的模样,他怔怔地抬手去触摸,十代目也在朝他伸出手,就像是一面镜子隔在二人的中间,却映射出不用的景象。
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他,然后将他猛然往前一扯。
十代目的脸立刻模糊起来,转而变成了Gene那让人心生厌恶的面孔。
不、不对,这难道是雾属性……?
狱寺身体一个战栗,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就在他想要召唤出瓜的瞬间,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昏迷之际,他才想起来reborn曾经说过的话。
镜属性虽然不像是大空那样拥有一起的包容,但却像是一面镜子隔阂开两个地方,镜面翻转,便是一个崭新的地方。
镜属性可以透过你的内心看到你最为恐惧和脆弱的一面,并且在你的内心动摇之际,使得周身的一切转而为镜,无法自拔,如果镜守不拯救,便会永无止境地沉睡于梦境中,永远沉溺于恐惧的噩梦里。
镜碎,空间便扭曲,镜合,空间便恢复,镜灭,空间便混淆。
似乎是听到了茶杯碎裂的声音,阿纲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就冲过去撞开那扇门,而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几乎呆滞——
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和一张被撞翻的茶水浸泡到模糊的红色钢琴演奏会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