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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拾】 (主2759,18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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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纲有一种特殊的癖好,就是在睡前躺床上戴着耳机听下属汇报今天各位守护者的任务总结以及明天的行程安排,正听到明日大早就要准备与一个家族进行交易与回访时,却被几声细小的呼喊给打断了。
“……隼人?这么晚了都还不睡么?”辨认出那一声声的“十代目”是狱寺的声音,阿纲立刻摘下耳机拉开床边的台灯,顿时就看到像只被遗弃的猫咪一样蹲在他床边的狱寺。
阿纲的卧室是由狱寺亲手设计的绝对防御安全领地,除了几位守护者可以依靠戒指上的火焰打开大门外,其余人必须要经由指纹测定与下级上报才方可以进入。
想一想也知道隼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个基地虽然是他和隼人一起建造的,但是十年前的隼人根本不了解这个如同迷宫一样的基地,而且这几天他除了自己的办公室和云雀的卧室外基本没去过其他的房间,所以大半夜只好来找自己了。
“打扰到十代目休息了真是很抱歉!”狱寺苍白着脸,一边道歉一边慌张地想要跪下来谢罪。
“啊啊,隼人不要这样说呐。”阿纲连忙拉住狱寺的胳膊让他坐到自己床边,狱寺脚步一个踉跄直接就摔到床上了,似乎是因为在床边蹲了太久的缘由。
阿纲心里一阵愧疚,立刻爬起来去扶狱寺,将他安顿好,才发现狱寺大晚上只穿着薄薄的白衬衫,彭格列即使到了入秋也是一直开着空调的,想到这里阿纲赶紧把被子裹到他的身上,将他往自己这边拉:
“刚刚进来了怎么不说话?以后有事直接叫我就好了。”
“不行,怎么可以打扰十代目!”狱寺义正严词地摇摇头。
“隼人不用把上下级的关系看得那么重要。”阿纲笑着道:“我可从来没有把隼人看作部下哟。”
狱寺似乎着急地想要辩解,却被阿纲的话抢先了:
“隼人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啊……也没有什么啦。”狱寺闻言略微尴尬地揉揉头发,目光顿时有些闪烁了:“我就是想来问问十代目,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隼人是想搬出来住么?”阿纲有些错愕,立刻问道:“是不是云雀前辈做了什么事情?”
“啊啊、不是啦,再怎么说大家都是单人房间,而且我和云雀那家伙也不熟,这么住着会有些别扭。”狱寺努力为自己语无伦次的话找着辩解。
“原来是这样,那明天我让人把彭格列的空房罗列一下,隼人你看你喜欢哪一间。”
“不、不用这么费心啦,随意一间就好的。”狱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疑惑道:“但是十代目……彭格列基地里没有我单独的房间么?”
“……有是有。”阿纲苦笑了一下,伸手把桌上的遥控器拿过来,将室内的空调转成了暖风,“不过隼人很久都没有住那里了,需要有人打扫一下。”
“这个没问题,我会记得去清理一下的,十代目告诉我房间号就好了!”
“不用麻烦隼人了,如果隼人想住那里的话,我明天叫人去收拾一下。”阿纲将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少年毫不费劲地提了起来,安置到自己身边,顺便替他掩了掩被子:“已经很晚了,隼人不嫌弃的话,今晚先睡在这里吧。”
“啊啊——?这怎么可以!”狱寺立刻挣扎着要坐起来:“我打地铺就好了,怎么可以睡在十代目的床上——”
阿纲右手一用力就将半起着身子的狱寺按回到床上,左手已经迅速扣着狱寺的后脑在他的唇角浅啄了一下。
原本急躁的少年瞬间僵掉了。
“隼人不要忘记我说过的晚安吻哟。”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颊上,狱寺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阿纲温润的笑容,接着就是拉灯的声音,一切归于黑暗的平静。
就算处于夜幕的包围下,阿纲暖橙色的眸子还是隐隐若现于黑暗中。
十代目……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晚安吻么……?
阿纲的手很温暖,似乎是不自觉地就环上了狱寺纤细的腰,十年的时光让阿纲俨然成长为一个大人般,只是单手就可以将狱寺抱在怀里,温度渐渐踱到他的身上,屋内的空调传来微弱的杂音,却将夜晚反衬得更加宁静。
这样的十代目,也许已经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狱寺将脸埋在阿纲的怀里,略微自私地享受着那星星点点的温度。
而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与实力来继续担任十代目的左右手并得到认可拿到戒指呢……
狱寺的身子一直在轻微地晃动,阿纲将下巴抵在狱寺的头顶上,闭着眼睛轻轻道:
“隼人不要乱想了,快快睡觉哟。”
怀里的少年顿时一动也不动了。阿纲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一片漆黑中,狱寺感觉自己的呼吸声格外清晰。而且,他也听到了十代目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似乎撞击着他的耳膜。
就像是这一周的七个夜晚,每当入睡时都会被云雀搂在怀里,在一度充斥的安全感中隐隐睡去。明明都是男人,而且是早就认识的人了,却依然有种难以自制的紧张感。
十代目的手会无意识地轻拍他的后背,而云雀则是一手搂着他的肩,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脖下当作枕头。
啊啊,也不知道那个魂淡鸟王现在怎么样了,刚刚自己在他面前乱发了一通脾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气全部撒在卧室的无辜电器上。
也不知道是在奢望什么,当他因为被要求弹钢琴而发怒,踹开云雀的房门独自走在漆黑而冰凉的楼道里时,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心底隐约有一丝期待,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的源泉是什么,他只好加紧脚步逃离了那个地方。
只是他不知道,如果回头看去的话,云雀的房间一直敞开着门,黑发的少年一直倚着门站在原地。屋内橘色的光芒将整个楼道都映得略微泛黄,像是铅华洗尽后老旧的照片,有些悲凉,有些无奈。
他只是在等狱寺转过身来,可是狱寺却没有回头。
不敢动弹的狱寺就一直保持着蜷缩着身子的姿势发呆到了天亮。他整夜失眠,而阿纲也陪着他一直失眠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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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的心情意外的很烦躁,体现在他毫不客气地一拐子抽飞了今天第三个递茶水的服务员。
“领带都没有系好,要被咬杀么。”
各种各样的理由成就了他毫无愧疚感的攻击。
“云雀先生,如果再不出发去执行任务的话……”身边围观了多时的草壁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却被云雀那极其冰冷的一记眼刀逼到噤了声。
啊,云雀先生昨晚似乎休息得相当不好,光凭眼眶下的黑眼圈就可以看出来了。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
云雀安静地端着茶杯品着茶,几个服务员躲得老远,缩在前台的柜子后面发抖。整个茶屋都被彭格列的云守包了下来,原本几个人还在高兴彭格列付了这么多的钱,却不知道后来全部拿去维修屋子了。
茶杯中的茶水微微漾着,却始终没有洒出。几根茶叶漂浮在水面上,云雀轻轻吹开,又是小口浅尝了一下。
突然开始怀念那个人为他泡的茶了,不得不承认那个草食动物泡茶的技巧是一流的,把他的嘴养得越来越刁钻了。
只是一想到那个草食动物,云雀的目光就是一沉。
早上去彭格列的BOSS办公室领取今日任务时,意外地没有看到狱寺的身影,他蹙眉问了一下正在揉眉心的阿纲,阿纲便抬头微笑着告诉他,隼人昨晚没有休息好正在我的房间补眠。
还在“我的”两个字上加了让人难以忽视的重音。
啧。
云雀一抿唇,不屑得冷哼了一声。
看来昨晚跑出他的房间后,那个草食动物选择去投靠他的十代目么。
狱寺隼人,放荡不羁虽然是你的性格,但是你可不要拿出来对所有人。纵使你已伤痕累累,但没有我的允许下,你也不能找别的男人来疗伤。
想到这里,云雀立刻站了起来,身边的草壁连忙跟上。
“把明天的任务也给我。”冷漠地开口,他现在极其需要一两场激烈的打斗来缓解一下即将喷发的怒火,不容草壁的任何话语反驳,径直走向茶屋的大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陌生男子,似乎也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云雀往外走,立刻迎上去。
“请问是云雀恭弥么?”男子上前直接阻拦了云雀的去路,云雀瞥了一样那个陌生的男人,确定自己不认识后,收回视线越过男人继续往自己的黑车方向走去。
“可以借一步说话么?”男子没有追上去,而是带着笑声朝渐行渐远的云雀道:“我想你会感兴趣的,关于狱寺隼人死亡的内幕。”
云雀的脚步一顿,立刻回头望向那名男子。
男子的半边脸都被高高的黑色风衣领挡住了,露在外面的双眸在墨镜的衬托下意外的深邃。
黑色的风衣上印有想到精致的金色标志,仔细一辨别,却是一个家族的图标。
“今天的任务取消,你们都回基地。”将手里的黑色手提皮包扔给身后的草壁,云雀亮出双拐,头也不回地朝男人走去。
伯格斯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图腾上的名字,可是隼人的父亲所属家族的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