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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瑜伽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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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并不知道脉脉家住何处,再者她的力气还不至于大到能把烂醉如泥的脉脉拖到车上,再拖回自己家,可是放着脉脉不管总不是回事。林承有些后悔自己玩得过头了些。思来想去,林承最终拨通了江鸿铭的手机,幸好几乎是立刻就接了的。
“林承?”江鸿铭略略带了惊喜的声音,自离婚,他这位前妻很少联系他,更别说一天连续两次的问候。
林承自是察觉对方那一刹那的喜悦,略略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清清嗓子,道:“那个……江鸿铭,脉脉现在跟我在一起,她喝多了。你能不能过来,我们在蜜桃。”
电话那端沉默数秒,林承开始想象江鸿铭的脸色。
“我现在人在意大利,我让鸿森过来,你们别走开。”
“好。”林承应着挂了电话,自然看不到江鸿铭脸上的那朵失落以及自嘲。
二十分钟后,穿了一身家居服并一双凉拖鞋还顶头乱发的江鸿森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蜜桃酒吧,一见吧台上坐着一位趴着一位就喊:“嫂子,这唱的是哪出啊?”
林承不悦,伸手揪揪鸿森的头发,道:“我还问你唱哪出呢?”边说边瞅着四周打量鸿森的穿得人模狗样的酒吧内红男绿女。
“还说呢,我刚值完一个大夜班又顶人家一小夜班,回家躺下不到半小时就被我哥招这儿来了,还让我半小时内务必到!你想我没换衣服穿越小半个城市的赶,还得到这儿来娱乐一回大众,容易么?”说着,眸光回赠打量他的诸位,略带了些须调笑的哀怨。
“行,这茬别算我头上,瞧见没,那你哥家的,等你哥回来找他算帐去。”林承指了指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的脉脉:“还有,你该改口叫她嫂子了,所以以后别叫我嫂子了。”
江鸿森顺着林承的手指望去,看见脉脉妆容惨败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你这样灌她,难不成对我哥余情未了啊?”
“你找打啊?”林承立马摆出晚娘脸:“她以为我和你哥余情未了找我茬来着,我只不过和她说清楚了她受不了打击借酒消愁来着。”
江鸿森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一口好牙:“既然大家都觉得你们该余情未了,那你们何不从了人民群众意见,让我们爽利爽利?”
“就你知道贫,快把她抬回她家去!”林承显然不愿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哪知道她家啊?”鸿森一脸不乐意。
“那搁你哥家去!”林承抓起包准备撤。
“我又没我哥家钥匙。”
“搁你家!”林承不奈。
“那我哥回来不追着我砍啊?你也说她是我哥家的。”
“那随便你,反正他是你哥不是我哥。”林承耍无赖。
“行啊,那我就把她搁这儿。反正刚我哥只让我送你回家。”林承无语,原来耍无赖也是江鸿森的强项。
“好吧,那先搁我家。”毕竟人是自己灌成这样的,这样一美女,丢酒吧里被人怎么怎么了,可惜的,林承妥协。自行开车回家,江鸿森载着脉脉尾跟于后。
于是第二天,脉脉在欲裂的头疼中醒来,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今昔何昔,只记得自己家卧室天花板上有自己仰着脖子贴了大半宿的星星,这里却是雪白的。忽然记起昨天似乎去的是酒吧,和林承一起,心下一惊,忙掀了被子坐起,忽发现自己竟只着了内衣裤,不由慌了。林承看样子挺好的呀,难到她一时愤恨把自己卖了?脉脉越想越来劲,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怎么了。此时,她瞥见床头有件长睡袍工整的放着,马上穿起来,决定先弄清自己身处何处。
卧室是简单的卧室,米色系,搭了淡蓝的窗帘和床品,色调稍微有点撞,却不觉突兀。脉脉下床,开了卧室的门,来到客厅,却觉得分外眼熟,米色系韩派装修风格以及各种中式非洲式的装饰。脉脉一拍脑袋,这不是林承家么,心头一松,抬眼看见露台上林承正迎着薄薄的晨色练瑜伽,正是一个树式:单足而立,双手合实于胸前。脉脉走近,看见林承阂了眸的侧脸,恬静柔美。有风拂过,将林承略卷的鬓发吹在她嘴角边,额上有依稀薄汗,被晨光染上淡淡的金。脉脉忽然有依稀的感动,跑回房间,翻出随身携带的相机,再轻手轻脚溜到露台旁,蹲下身,焦距对准,快门咔嚓咔嚓一阵猛按,结果是一系列瑜伽美人练功受惊被扰恼怒奋起砸杯图。
脉脉真想不到被发现偷拍是这么危险的事儿,别看林承平时淡定的去了,想不到这么注重隐私的,而且行动力超强,发现被偷拍后竟随手抓起放一旁备用的水杯朝脉脉头上方砸过去。本来林承没打算砸脉脉,只想吓她一吓,谁知道脉脉正沉浸在发现美的乐趣中,不知道怎么的阴错阳差站起身,玻璃杯子正中脑门。于是脉脉眼前一黑,在醒来五分钟后继续不省人事。林承大惊,忙跑过去扶住脉脉,抓起电话就拨了江鸿森的号码。
于是江鸿森昨夜一般打扮的来到了林承家,又如此一身送两位祸精去了自己供职的医院。待七手八脚处理完伤口拍完X光确定脉脉一切无恙只可能有些许轻微脑震荡而被推入病房观察之后,江鸿森长出一口气,道:“哥怎么一找一准,全祸精。”
林承自知理亏,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道:“打人是我不对,医药费我赔。待会儿她醒了还给她赔礼道歉的。”
江鸿森有意无意瞥了瞥林承:“我说嫂子,你要舍不得我哥你直说,我哥肯定休了她跟你复婚,何必杀人灭口这么绝呢?”
“你别有的没的跟你哥瞎说啊,如果不是她偷拍我,我也不至于失态。你要是……”正说着,林承忽觉后脑闪闪的痛,眼前一阵阵黑,知是不好,忙扶了床沿坐下。
“林承,又疼了?”鸿森顿时一点调笑的心思也没有,急忙扶了林承坐下:“药没带吧?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林承微微点头,庆幸这里是医院。须臾,鸿森奔跑着拿了药和水给林承吃下,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脸色青白的林承。
须臾,林承觉得缓过来了,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又劳你驾了。”
江鸿森半日不语,只神色严肃的盯着林承:“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哥?”
林承虚弱的微笑变成虚弱的苦笑:“我和他现在八杆子打不在一起的,这种事,何必告诉他?”
江鸿森目中隐隐有泪光,忍了许久,才道:“你就这么扛着吧。”语气凶狠的很正常。
杨脉脉因为受伤请了几天的假,正好在暗房洗瑜伽美人系列照片,边洗边回忆,自己处醒了在医院,看见林承淡定的看着一个和江鸿铭有着七成像的男人,说:“这种事,何必告诉他。”
然后那男的哀伤了半天,竭力用最正常的凶狠语气说“你就这么扛着吧。”然后林承虚弱而抱歉的笑,目光淡然。
经过林承的介绍,脉脉在和江鸿铭交往半年多之后,终于得知:江鸿铭有个同胞兄弟,叫江鸿森,是个外科医生。脉脉笑笑,伪小三做得这么讽刺,真是世间少有,不过毁在林承手里,脉脉也无话可说,看着照片中林承或恬淡或恼怒的容颜,这样的女人,连身为情敌的自己都无法讨厌,更何况男人呢?脉脉想起医院里,林承面对醒来的自己,一脸犯了错的孩子样,一边倒水一边献殷勤,不由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