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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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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愈浓,花姿深深地吸了一口,真是好闻。面对凤未眠的时候,早已不像往时的自然,紧张得乱了分寸,细作果然是不好当。
侍女要为她褪衣衫,花姿面刷地红了,捂着衣领死活不肯让他们动手。侍女笑着道:“小姐,这是奴婢该做的。”纤纤玉手又伸了过来。
花姿拼命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小姐,奴婢怎么能让小姐自己动手呢?主上知道了,定是会责罚的。”
“我不和凤未眠说便是了!”花姿退了两步,脚撞到了身后的柱子,几乎退无可退。侍女听到她说了一声说凤未眠,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你…你起来啊,怎的了这是?”花姿奇怪。“奴婢罪该万死,不该听了主上的尊名。”一圈侍女都跪下了身子,狠狠地磕了一记响头。
那咚的一声极响,花姿心头一跳,凤未眠三个字而已,竟是把她们吓成这样?!这凤罗宫得有多可怕呀。心下一片凉意。
“你们很怕凤…哥哥?”花姿立马转了称呼。“奴婢不敢。”几人吓得瑟瑟发抖,嘴上还强说不敢。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真的可以。”花姿语气里带上了哀求。几个侍女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躬着身退了出去。
花姿脱去衣衫,踏入盆子里。水温适中,她舒服地喃呢出声。思绪一下子有忍不住飘到了左敌那里。
她突然就被凤未眠带回来凤罗宫,不知左敌知道了会不会很担心,不知公孙云蓉能不能骗过他,至少也要阻止他,如今他这么重的内伤,根本不是凤未眠的对手。
水一点点地变凉,花姿从未穿过这样材质的衣服,宝儿轻盈,很柔很软,草绿色的丝线还泛着光泽。
“主上。”西白半跪在凤未眠身后,凤未眠背对着他,立在寻院的那株万年姜木上。“查得如何?”凤未眠的声音冷冷清清,在夜里甚至招来凉意。
西白淡淡道:“如主上所料,确实是倾城门在捣鬼。”西白顿了顿,“那日死去的确实是公孙云芙,属下夜探公孙府,棺中所躺的确实也是她的尸身。”
凤未眠眉头一挑,看着有些天真:“哦?”颇为感兴趣,这局布得这样大,却在关键时刻死了主谋?看了她也不过是颗棋子。
“天下第一美人死了,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之殉情啊。”像是在谈论一个笑话,凤未眠语气含浓重而明显的嘲讽。
“裴方然已入癫狂,裴家现在也是乱成了一团。”西白漠然的口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那裴方然武功也算是极高,一把银月弓使得出神入化,现在却是因为一个女子而疯癫入魔,况且那女子心里还装着别人,真真是可惜。
“现在是谁接掌了裴家?”凤未眠突然问。“是裴家二小姐裴欣然。”西白也奇怪,要说裴家男丁也是极旺的,出了裴方然。后还有七个男孩,唯独只有裴欣然这一个女儿,这掌家的重任竟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派人去查裴欣然。”凤未眠嘴角一翘,“公孙府如何了?”“狄左之似乎…”西白蹙了蹙眉头,“被公孙云蓉施了针,一直未曾清醒。”
凤未眠眨了眨眼,露出有些天真的表情:“你觉得这公孙云蓉如何?”西白想了想:“或许内藏玄机。”
“公孙府上最厉害的哪里是那不堪一击的公孙云芙,其实该是这久病不治,毫不被人待见的公孙二小姐公孙云蓉。”
西白眸子里闪过疑惑:“可那公孙云蓉着实是病了多年,公孙羽医术虽不及我,可若是作假,定也是能发现的。”
“西白,枉你研究药理这么多年,可是忘了这姜木的果实的作用?”凤未眠提醒。“装病?!”西白激动起来。
那年东使逼宫,主上便是用了这一招,才将东使擒住,他怎么会忘记?!“这姜木果实吃下去,确实会有血气贫缺,经脉郁结的症状,面色苍白,咯血咯痰,便是一个肺痨病者的症状。”
“可是…”西白一想,“这万年姜木唯有我凤罗宫中这一株而已,她又是如何能取到姜木果实呢?”
“万年姜木其实有两株,在母亲留下的手札里曾有记载,还有一株在百花谷。”凤未眠面色冷然,百花谷,险些要了宝儿的命。
“百花谷?公孙云蓉如何去过百花谷?”西白惊诧,这公孙云蓉果然不简单。“江湖里高手遍地都是。”凤未眠笑着摇头,“那人她与公孙云芙交手,那出掌的速度极快,根本就是一个武林高手,且内力极是惊人。”
西白极少地有些窘迫,那人事情太过戏剧性,冷静如他,都被故事套着走,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公孙云芙或是真的倾心于主上。
毕竟倾城门已不止一次地想要与凤罗宫合作一统江湖,而倾城一方,也数次孤身闯这凤罗宫,虽是被挡在了林子里,可主上也曾多次地拒绝。
甚至有一次…都说倾城一方是一位美丽如谪仙,狠辣如蛇蝎的绝世美人,南朱极是气愤,便硬是要跟着主上一同出来。主上笑了笑,便也允了她的意思。
南朱见倾城一方的第一眼,便猛然出手,一掌扫过去,倾城一方冷笑着躲过。主上未曾阻止,他与东青也不好出手,一来二去,南朱竟是拜了下风,生生挨了公孙云芙一掌。
倾城一方离开时,认真地看着主上的眼:“我们合作或许会有很好的结果,不只是武林诸事,还有…”
主上没有让她说下去,只是淡淡地挥挥手,面色如常,甚至有极浅的笑:“凤罗宫便是这□□的王道,不必与你倾城门合作,况且,你倾城门也不好存在太久。”
“主上,若是南朱…”西白还没有说完,凤未眠便转过身:“不然,将她与北玄的婚事早些了了?”
西白吓得退了一步:“她与北玄的…婚事?”“我早想与你们说了,他们二人也算是合作得最多,总该有些默契,南朱的脾气,约莫只有北玄这样木讷的人才能忍耐。”他扬起笑容。
“主上,这怕是不妥。且不说北玄是否愿意,可南朱分明是爱慕着主上…”西白本不是好管闲事的脾气,可这事关乎着凤罗宫往后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安宁。
“她是凤罗宫守护里最正统的血脉,当年为了压住那些老狐狸,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凤未眠挑眉,有些无奈。“主上极少地对一个人这样好,南朱难免会有些遐想。”
“我从小就宠着她,还有不过是因为老南使的恩泽,我早便一次次地告诫她,我不是她该妄想的人。”凤未眠渐渐地沉下脸,“只是南朱性格倔强,我十几年如一日地告诫,她却从来不听。”
“主上真的要将小姐留下?”西白心里总有些,这事来得蹊跷,路上还不察觉,细想来,却有些中了圈套的错觉。
“怎么?”提到花姿,凤未眠面上露出些温柔,却对西白的疑问有些不满。“属下也是几番查探过,小姐,这样厌恶…”西白自知失言,噤了声。见主上没有责怪的意思,便是继续道,“小姐对凤罗宫很是回避,如今却肯乖乖地回来。”
“她总是要回来的。”凤未眠打断他,似乎已经不愿再听下去。西白垂下脸,叹了气,极轻极轻的一声,连主上也迷了心智?
第二天大早,花姿因着来了凤罗宫,太过于紧张,一整晚都辗转难眠,知道三更天才迷迷糊糊地闭了眼,这鸡叫刚过便有人进了屋。
凤未眠坐在她的床边,花姿睡得并不是太安稳,细长的眉毛拧着,侧着身抱着被子。凤未眠修长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花姿如今好好地待在他的身边,可是他的心里却越发地失落,那种有些纠结的痛楚越来越明显。
她是罗宝儿,她是他的妹妹,她只能站在妹妹的位置上,她能和他撒娇,能和他耍赖,最终却不能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无法与他永远在一起。
“宝儿…我的宝儿。”一遍遍地喃呢,他克制不住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她似乎触及到了温暖,微微向他这边靠了靠,两只手抱着他撑在床沿的胳膊。
他怎么舍得推开她?靠在床头,任她抱着手蹭了蹭,似乎安心了不少,眉头也不再拧得那么紧,把她永远留在身边,永远在一起,又有何不可?!
猛然间心里升起这样一个念头,伸过手,将花姿柔软的小手抓住,俯身在她粉色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花姿伸着懒腰,从床上跳下来,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柔软而暖和,她光着脚在地上跑来跑去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