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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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哥哥就去一会儿，你乖乖在这里吃饭。”左敌哄着花姿。花姿咬着下唇，无奈地点点头。
碧卿彦自斟自酌，眼角扫到左敌与公孙羽离开。抬眼看向花姿，那个小丫头有些不乐意，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拨着盘子里的吃食。
碧卿彦笑起来，起身走过去，微微弯下腰：“花姿。”花姿吓了一跳，本是聚精会神搅着碗里的饭粒，这一声叫唤太过出人意料。
“是你啊。”花姿拍拍心口，复而又垂下头去。“今夜月色不错，不如同我出去走走？”碧卿彦这话语出，便有些后悔，会不会太直白了一些。但是他是从来未曾主动邀请过任何女子的。
“可是…”花姿玩心重，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应允声被生生咬住，她知道左敌不喜欢她与凤未眠或是碧卿彦走得太近。
“不方便吗？”碧卿彦极轻地皱了皱眉头，“这几日芙蓉城夜里很热闹。”稍稍加了些诱惑。
“那…”花姿动摇了，芙蓉城的夜里她倒是真没见过。“我请你吃芙蓉糕。”吃的对她才是致命一击。
“好吧。”花姿狠了狠心，点点头，起身跟着碧卿彦走出饭厅。公孙府上点了许多灯，小厮丫鬟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花姿想去哪儿？”碧卿彦本来脚步很大，为人傲慢，也从来没有等人的习惯，往时宋玬追着他的时候，即使用小跑，也很快被甩掉。而现下，竟是缓了步子与花姿并排着走。
“真是热闹。”刚出了门，花姿便看到了攒动的人群。“我也不知道这芙蓉城哪里热闹，况且…”若是走得太远，左敌定是会担心的。
“这芙蓉城郊外有一处寺庙，这寺庙夜里尤为热闹。”碧卿彦笑意更加浓烈。
花姿为难地回头看了公孙府的漆红大门一眼：“好吧，不过，要早些回来。”“不会很久。”碧卿彦指着驶过来的一辆马车，“这样会快些。”
花姿突然怀疑地看向碧卿彦：“你这么殷勤，莫不是想把我骗去卖了？”碧卿彦嘴角一抽，面上的笑越发灿烂：“要买，也该是想着卖那公孙云芙，卖你做什么？”这语气，带着些嘲笑。
花姿愤然地上了马车，她到底也算是与他共患难过，他还不至于对她不利。想到这里，花姿也放了心。
马车里很是宽敞，碧卿彦与她对面而坐，中间的一张小几上放着茶…碧卿彦替花姿倒了一杯，不是平日里的喝的绿茶，而是用花瓣泡的花茶。味道甘甜，又有缭绕的香气，比起绿茶好喝得多。
花姿时而喝喝茶，小几上又有芙蓉糕，时而又撩起帘子看看窗外的风景，两个人却一句话都没有。碧卿彦只是看着花姿，眸子里若有所思。
“老爷，您可来了，小姐…”公孙家二小姐的奶娘扑通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左敌几步进去，也顾不得礼制，掀开青色的幔帐，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女子，面色苍白，两颊不正常地潮红，嘴唇发黑。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极微弱，似乎随时便会断了。公孙羽也是快步上前，床上的二女儿让他有些不忍心再看。
“公孙老爷，在下要施针。”左敌平静地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锦布，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地插着好些细长的针。
“左少侠，你…可有把握？”这二女儿的病，连他都毫无办法。“公孙老爷放心，在下定会尽力。”左敌这话颇有把握。即使公孙羽再不确定，也只能一试，死马当做活马医。
“诸位可否回避？”左敌对屋里众人道，奶娘本是死活要陪着，可看左敌强硬的态度，加上他说能救小姐，推推搡搡地出了门。
左敌连续在她头上，肩上施了数针，半个时辰后拔下，翻过身，又褪下她的衣衫，在她背上施针，从头到脚共施了近百针，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床上的公孙云蓉气顺通，面色不再那样苍白，潮红褪去。
推门而出，左敌擦了擦眼角的汗，对公孙羽点了点头。丫鬟奶妈几乎是冲了进去，公孙云芙也是第一时间快步走进去。而公孙羽却未第一时间进门，而是笑着对左敌道谢：“左少侠两救了老夫的女儿，老夫实在感激。”
左敌拱了拱手：“救人一命，本就是应该的。”“左少侠辛苦，早些歇息吧。”公孙羽想了想，又客气地提议，“西厢房间狭小，老夫替左少侠在东院安排了住处。”
左敌一笑：“公孙庄主客气，在下已在西厢住惯了，况且在下师妹还在那里，只能谢过庄主的好意。”虽是推诿，却不容反驳。
马车出了城门，花姿还真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座寺庙，庙里灯火通明，看上去确实很热闹，花姿拉了拉碧卿彦的袖子：“是不是那处？”碧卿彦见到花姿的笑靥晃了晃神，笑着颔首。
花姿从马车上跳下来，撒开步子朝寺庙的台阶跑去。谁知花姿跑得太快，一脚踩空，碧卿彦快步上前，拦腰抱住了花姿。
花姿惊魂甫定，才发现靠着碧卿彦的胸膛，立马站直了。碧卿彦却只是微微一笑。
责怪自己得意忘形，明明夜里的视力极差，虽是每一个台阶上都点了灯，可是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个轮廓。
碧卿彦跟着花姿的身后，而花姿已经走得足够地小心，却还是会时不时地踩空一脚或是滑上一跤。碧卿彦便是在这个时候出手扶住她。
“花姿，是你的脚不灵光还是…你的眼睛？”碧卿彦突然看口，吓得花姿又是踩空了一脚。碧卿彦赶紧扶住她。
花姿一把推开，有些心虚地别开脑袋，不去看碧卿彦夜里特别晶亮的眸子：“你才脚不好，你才眼睛不好。”
好不容易走到寺庙的门口，人确实比上台阶那里更多些。有不少都是一男一女地相携而来。花姿抬头看了门上的匾额，凝视许久。
碧卿彦被她那认真的样子搅得有点心虚，却在最后一刻，花姿高兴地跨过门槛，朝着大殿跑去。碧卿彦突地想起了，这丫头，不识字呢！
“碧卿彦，这里的庙怎么都是两个人一起求签的？”花姿觉得很奇怪，自己抽自己的呗，可是这里都是一男一女一起求签。
“这是…两人若要结拜，就在这庙里来求签。”碧卿彦说得认真，奈何太假，可是，如果这人不是花姿，或许就怀疑了，但她就是花姿，时而精明过人，时而糊涂的吓人的花姿！于是，她信了。
“你今天带我来，是为了和我结拜？”花姿笑得贼兮兮的。碧卿彦一愣，点点头。“想要做我哥哥，那你有什么东西送给我这个妹妹？”伸出手讨要礼物。
碧卿彦笑得无奈，在花姿看来，这是结拜的礼，而在碧卿彦眼里，这边是定情信物。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白玉的镯子，在月光下竟是能发出莹莹绿光。
“这个送你。”碧卿彦拉过花姿的手，套了上去。花姿眼睛锃亮，很是喜欢，却觉得太贵重了些，想要摘下来，却是怎么都脱不掉了。
“碧卿彦，怎的拿不下来了？”花姿着急。“这个镯子识主，套上便脱不下了。”碧卿彦笑得好不得意。
花姿虽是很喜欢，可也不能被他这样捉弄，愤然开口：“真拿不下来？打不碎么？”碧卿彦摇摇头：“何止是打不碎，砍不断，烧不化，冻不裂。”
算了，带着也罢，就和左敌说是摊子上随便买的，总之不能说是碧卿彦送的。倒真是漂亮。
“我们也去抽签吧。”花姿拉着碧卿彦的袖子在一对男女从蒲团上站起身后，分别跪下。
男人签筒里的签是蓝色的，女子签筒里的签是粉色的。花姿摇了摇，掉出一支，乐颠颠地起身，见碧卿彦也拿着地上掉落的那只签站起来。
解签的是个老和尚，一把长长的胡子，慈眉善目。两人将签递过去，老和尚结果，先看了看花姿手上的红签，再接过碧卿彦手上的蓝签眸光闪了闪，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花姿觉得这和气的老和尚怎的能笑得这么渗人…她骨头里都凉进去了。
“缘已天定，可是…”碧卿彦本是心头一些，那老和尚话头一转，“是良缘还是孽缘…便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花姿一听心更凉了，孽缘？！她还能和碧卿彦结仇么？！花姿撇撇嘴，本来觉得这老和尚或是个世外高人，却不想说出此等瞎话。
花姿想着碧卿彦帮过她，她也救过碧卿彦，两人自然是良缘了！拉着若有所思的碧卿彦直接出了大门。
“你别瞎想，我们怎么可能是孽缘，一定是良缘！”碧卿彦听了这话，几乎是惊诧地回过了神，心头涌过一阵喜悦，她说，他们是良缘！
“是，我们定是良缘！”碧卿彦一笑，牵着花姿往台阶下面走去。
“哎呀，我还没吃到这寺庙里的糕点呢！”花姿懊恼。“我去买。”碧卿彦回身。“不用了，下次再来吧。”花姿撇撇嘴，狠心道。
爬上马车，瞧瞧天色也是极晚的了。左敌该是急了吧，今晚注定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了。花姿叹了口气，碧卿彦看着眼里，知道她定是想到了左敌，心头划过一阵酸意。
“谢谢你送我回来。”花姿冲着碧卿彦一笑，对他挥挥手，碧卿彦与她道别，心里却不舍，垂下眼，转身离开。
花姿瞧见了房里亮着的灯，知道左敌等着了，朝着光源走去，刚要推门，门却被左敌拉开，左敌面已经漆黑，脖子绯红，额角的青筋也凸起，显然是怒极。
“左敌…”花姿一时什么欺骗的话都说不出来。“你去哪儿了？！”左敌一把将她拉进屋里，关上门。
被这用力地拉着往里拖，花姿身体一倾，险些摔倒在地上，幸好扶住了桌子。花姿也不高兴，就出去玩了一会儿，也不能对她动粗呀！
“你干啥这么凶！”花姿不满。“你去哪儿了？！”左敌盯着她的眼。“我…去了芙蓉城郊外的…寺庙。”花姿老实交代。
“芙蓉城郊外的寺庙！”左敌气得咬牙切齿，“和碧卿彦！”“是…”花姿诺诺地退了一步。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寺庙？！”左敌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问。“不是…结拜的…么…”花姿越说声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结拜？…”左敌气得发抖，“就你傻…那是月老庙！”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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