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姿摇曳时》百川鱼海

37、第三十七步

　　凤未眠拉过花姿，花姿被拖进他怀里，想要挣扎，却毫无办法，心里气愤又害怕：“放手，你做什么！放手！”

　　凤未眠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喊，将她放平在床榻上，开始解花姿的腰带，花姿吓得浑身颤抖：“你住手！”

　　凤未眠掀开花姿的外袍，一时凉意席卷而来。花姿都得更加厉害，声音也不再平静：“住手…不要！”解开里衣的带子，花姿咬着牙，心头涌过一阵阵的疼，她还记得，那次遇了一树春，是凤未眠救的她，而如今…

　　凤未眠突然伸手将花姿翻过身去，花姿雪白的背瞬间裸露在凤未眠的面前。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玉瓷瓶。

　　手指轻轻抚上花姿的背脊，冰凉的指尖冻得花姿一惊。在花姿背上开了一个极小的口子，渗出一丝鲜血。凤未眠拨开盖子，将瓶子里白色的粉末撒到伤口上。

　　花姿瞬间察觉到一阵剧痛，却也仅仅是眨眼间，就有凉意一点点在背脊上晕开。凤未眠借着屋里镶嵌着的夜明珠，清楚地看到一朵血红的花慢慢在花姿的背上盛开。

　　碧绿的叶子顺着经脉延展，那花大致有巴掌大小，栩栩如生，红得仿佛能淌下血来。凤未眠弯起嘴角，孩子气的面上露出抢到宝物后，满意的笑。

　　将花姿重新放好，又替她系好带子，里衣也拉上肩膀，系好腰带。捋了捋她有些散乱的头发。

　　“你刚刚干啥了？！”花姿大叫。“宝儿自己看看便知道了。”凤未眠仍是笑着，解开花姿的穴道。

　　花姿本是看到房里角落边上放了一面大镜子，可是碍于凤未眠在，根本不敢脱衣服看。小手握成拳，愤然地冲凤未眠嚷道：“我要回去！”

　　凤未眠的笑浅了下去，月牙形的美眸一睁，盯着花姿。本是极温柔的眼神，却看得花姿遍体生寒，生生被逼退一步。

　　“你迟早会回到我身边。”眉眼一弯，溢出一个天真的笑。花姿心猛地跳了跳，下意识地摇头。

　　当花姿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回了西厢的小房间里，出了口气，翻身起来，天色大亮，左敌推门而入。

　　花姿惊诧，以为他知道了昨天她被掳的事。却不想左敌嬉笑着在桌前坐下：“花丫头，左哥哥现在可是成了江湖小侠了。”

　　花姿放了心，面上含了嘲讽：“小侠还是小虾？”“花丫头，你不信我？”左敌站起来，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瞧见没，这令牌可是在天下任何一家公孙家的药铺都能拿到最好的药。”言语间颇为得意。

　　“是因为你救了公孙云芙，公孙老爷子答谢你？”花姿似乎明白了。“聪明！”左敌拍了拍花姿的脑门，“今夜还要办一场宴席谢谢我。”

　　“走…”左敌拉着花姿快步往外走。“啥事这么急？！我还没洗漱呢！”花姿挣扎，如今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到处瞎晃哪成！

　　“那你快点！”左敌也发现是自己太过得意，尴尬地摸摸鼻子。

　　“我们这是去哪儿？”花姿随便穿了件粉色的棉布裙子，外边儿又套了条薄袄。“买衣裳。”左敌抖了抖身上的月白长袍。

　　“不就一场宴席么，犯得着这样隆重！”花姿言语间酸溜溜的，穿得那么俊俏做什么？勾搭小姑娘！还有一个江湖第一美人在呢，人家或许经历上次一事对凤未眠死了心，对他这个救命恩人上了心呢！

　　“给你买。”左敌看她醋坛子一样的表情，忍不住大笑。“给我买啥衣服？”花姿不解。自己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当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左敌说得理所当然，花姿面色羞红，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啥！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当然是花丫头你了。”左敌嬉皮笑脸地牵起花姿的手。花姿也不挣扎，心里头乐得开花，面上憋着嘴：“我啥时候答应了？！”

　　“是啊，你怎么还不答应我？！”左敌也烦恼地皱起脸，“花丫头，嫁给左哥哥好不好？”

　　花姿甩了甩他的手：“不正经！”“我可是说真的！”左敌急了。“父母之命！我同意有啥用，你得问我师父！”花姿实在是面皮薄，不好意思应下，将责任全部推倒师父身上。

　　想到师父，花姿又沉默了，这么久了，师父却还是音信全无，难道师父真的不要她了？

　　“你师父不同意，我们就私奔！”左敌得意地挑挑眉，一幅你奈我何是无耻模样，花姿被他给逗得笑了。

　　左敌领着花姿进了一家买衣裳的店铺，店铺很大，里面也有不少人。“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没有。”左敌指着墙上的一排衣服，件件都样式精美，花姿睁大了眼，她还从来没有穿过这样漂亮的衣服呢！

　　“不然，我们都买回去？”左敌见花姿似乎难以取舍，每一件都很喜欢，凑过脑袋，在花姿耳边打趣。

　　花姿赶紧垂下头，不能让他看出来：“就那件红色的吧。”花姿指着墙上一件红色黑纹的衣裳，样式简单大方。

　　左敌却是皱起了眉头：“花丫头，你穿红色可不好看。”指着墙上一件湖蓝色的裙子道，“这件好看。”花姿很奇怪，左敌，似乎不太喜欢她穿红色，上次也是如此。

　　“好。”花姿乖乖地应下，左敌侧过头，眼睛又往边上那件紫色的一瞄：“这件也不错。”“啊？”花姿惊讶。

　　“还有那件鹅黄的，那件粉色的也漂亮。”结果，在花姿三番五次阻拦无果的情况下，左敌一共给她挑了四件衣服，布料上次，做工也精细，花姿看着就心疼。

　　提着四个包袱，左敌似乎还很轻松：“花丫头，想不想吃芙蓉糕了？”花姿当然是想的，可是…今天左敌给她花了这么些银子，这四套衣服竟然要二十两！

　　“别给左哥哥省钱。”左敌宠溺一笑，“等着我。”飞身向糕饼店奔去。

　　花姿百无聊赖地推到角落躲开拥挤的人流，这芙蓉城因为美人，因为柯竹心经热闹了不少。

　　“花姿？”一声轻唤，将花姿的思绪唤了回来，一袭红衣的碧卿彦立在不远处，面上少有喜色。

　　“是你啊。”花姿冲他一笑，“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有找大夫治过？公孙老爷怎么说？”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碧卿彦心头一暖，唇畔荡出倾城一笑：“伤口已经大好，只是会留些小疤，无妨了。”

　　“那便好，你要是出了啥事，我也是有责任的！”花姿倒是很诚恳。碧卿彦还想说什么，左敌已经回来，原地看了一圈，在角落寻到了正与碧卿彦聊得热火朝天的花姿，心头暗生不悦。

　　“花丫头。”花姿听到左敌叫唤，立马仰起脑袋，笑脸盈盈地看着他，这人，很容易生气…

　　“碧庄主？”左敌故作意外地与碧卿彦打招呼，碧卿彦收起面上的笑，一脸淡然地点点头，羁傲的本色仿佛又回来了。

　　“花丫头，我们回去吧。”转头，还没等碧卿彦开口说话，左敌先发制人，“如今江湖纷乱，碧庄主一定还有要事，我们便不打扰了。”拉着花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里的宴席还真有一些排场，满满当当几十桌，或许是江湖震动到现在最热闹的一次。其实公孙羽也是借此来集齐人心，好对付凤罗宫。

　　“今日老夫办这场宴席，是要感谢左少侠救了小女！”公孙羽左手坐着碧卿彦，右手便是左敌了。

　　他举起酒杯，向众人介绍左敌。各门各派也是在那日的擂台上见过左敌，虽然当时败在裴方然手下，可是武功也是极好的。如今关上了公孙云芙救命恩人这样的头衔，要让人不认识，也难！

　　“公孙庄主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应该的。”左敌也端起酒敬了公孙羽一杯。在座诸位更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夸奖左敌。

　　花姿坐在左敌身边很不习惯，被这样多的人盯着，确实不好受。反观碧卿彦，一人安静地坐在那里，即使受了伤，也极少有人问津。倒是应了风水轮流转这话。

　　花姿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撞上了碧卿彦的眼睛，他对她微微一笑，抬了抬酒杯。花姿一笑，也抬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她不会喝酒，只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

　　“花丫头，怎的喝酒了？！”左敌转过头，发现花姿的杯子里只剩下一半的酒，皱了眉头。

　　“我就尝尝，真难喝。”花姿憋着嘴，都是酒很香甜，谁知道是这个味道，她很失望。左敌见她两颊微红，娇憨的模样很是让人怜惜，也不再责怪。

　　“左公子，小女子也要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突然，公孙云芙轻移莲步，走到左敌身边欠身。左敌抬起杯子：“公孙姑娘客气。”一饮而尽。

　　“不知左少侠可是已经婚配？”公孙羽抚着胡子笑问。左敌摇头：“还未。”花姿听得头一跳，这公孙羽明显的不怀好意！

　　公孙羽正高兴，要往下说，谁知左敌又道：“可是左敌已有心仪的女子，正待她答应。”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花姿。

　　花姿本来一腔愤慨全化作羞涩，低下头，假装看不见。两人的这一来一往，碧卿彦都看在眼里，他只觉得眼睛酸涩，心头微疼。

　　宴席刚过半，众人正在兴头上，突然有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老爷，老爷不好啦！”

　　“何时这般慌张？！”公孙羽一瞧是二女儿房里的大丫鬟。二女儿他并不太上心，常年卧病在床，与大女儿根本没法儿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于是口气也严厉起来。

　　“小姐她…她快不行了？”丫鬟大哭起来。“妹妹怎么了？！”公孙云芙倒是还时有去看她。

　　“小姐咳得厉害，刚刚更是吐了好几口血！”丫鬟据实以告。公孙羽想想到底是自己女儿，便对在座豪杰道：“竟然老夫小女儿病得厉害，诸位自己吃喝，老夫失陪了。”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公孙庄主，在下曾研习过《起死回生录》，略通药石之术，或是能帮上些忙。”左敌一躬身。

　　公孙羽一愣，《起死回生录》？那可是学医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可惜在百年前失传了…“好！那便请左少侠与老夫走一趟。”

　　左敌起身，花姿拉住他的袖子…“左敌…”这个左敌，着实厉害，却这样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