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魔法 ...
-
之后，广场上的话题便不再于艾文最关心的问题息息相关。但他却并没有移动，仍然盘腿坐在门边仔细的偷听。
除了自身的处境外，哥哥的情况与他也是密不可分的。毕竟即使是神，也难以完全的控制一个人的思维。而只靠外力强行输入到意识中的忠诚，如果是他拥有这种奴仆的话，紧紧凭着这点束缚，艾文是绝不会完全相信的。可是广场上那个一直在演讲着的男人心思缜密非比常人，话中却一直将人造人当作一款性价比颇高的武器来评价，完全的放心……
虽然并不知道他这种信心到底来源与何处，但艾文就是觉得，倘若要他来设计一则主仆契约，那么这款契约最核心也是最苛刻的条款就必然在于：如果主人死去，那么奴仆也必将殉葬。
即便这种想法现在只是一个完全凭空的猜测，可是就算它只有一点点实现的可能，艾文也不能冒险放任“哥哥”离开他的视线。遗憾的是，经过一夜对身体的熟悉，艾文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被赋予楚轩人造人那种两倍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娴熟的格斗技巧。
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很容易的听出来，他们并不在“现实的世界”中，而是陷入了一个危险的、由广场中心那个光球控制的“恐怖片轮回”世界，所有人都面临着在恐怖片中随时死去的危险。尽管如此，说出制造心爱女人是为了作为“心灵依靠”的男人却并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对于没法在如此危险中保护心爱女人的担忧，甚至在之前都没有留意造人是可以进入恐怖片的。
——也就是说，人造人并非必须进入恐怖片。而像他这样没有战斗力的小孩，他的那位将他造出来充当心灵支柱的哥哥，也不会轻易允许他参与进战斗中。
当广场上五人开始商量送得到奖励点数最多的郑吒回现实世界一趟，并逐一为他兑换装备时，艾文才扶着墙站起来，踢踢有些酸麻的腿脚，把脚套回拖鞋里。
“每个人所能得到的奖励点数是不同的，完成更多的任务、或者更好的完成……可以得到额外的鼓励，而如果仅仅是活过一部恐怖片的话，则只有一千奖励点数啊。”孩子无声的开阖嘴唇，越发坚定了要同这几人一同进入恐怖片的决心。
接着他又难免有些纳闷，“如果如楚轩所说，‘主神’挑选人类的最基本标准是对现实生活失望……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又全都很想要活下去，想要回到现实中呢？明明只要稍稍放任自己，就可以得到永远的长眠，还可以逃开自毁的罪孽呢。”
“不过那些并不是现在要在意的重点啊，”艾文甩甩头发，跳进电脑桌宽大的转椅里，开启电脑并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恐怖片”三个大字。
真正的重点是，“恐怖片”到底是个神马东西呀！
★☆★ ★☆★ ★☆★
零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时，毫不意外地在电脑旁找到了自己的弟弟。不过艾文这时已经不再沉迷于学习编程语言。
漂亮的孩子专注地凝视着屏幕，小小的脸上一副引人发笑的与年龄不符的严肃认真。浓密如同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都遮不住眼里的流转的光芒。零点在门口默默看了一会儿，终于注意到这一次弟弟看的，是日本有名的恐怖片《午夜凶铃》。
为了避免吓到专注的弟弟，零点轻轻关上门，一步步加重了脚步，特意放缓了语气柔声问：“怎么看这个，我陪你？”
这一次孩子并没有像凌晨时那样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而是应声扭头朝他笑了笑，“挺有趣的，哥哥你之前没看过？”
这时零点几乎要记不起来，就在昨晚，这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还曾为了电视开启而惊慌失措。只过去了一夜，他看起来竟然已经和普通的十二岁小孩没什么区别。零点拉着一张椅子坐在艾文身边，揉了揉孩子头顶漆黑细软的头发，低声说：“没看过。之前的剧情，一会给我讲讲？”
孩子快乐的笑了几声，好像很喜欢他的触摸一样侧着头调整了一个姿势，像躺平了亮出肚皮的小猫一样可爱，“行，看完就给你讲。”
等弟弟的视线移回屏幕，零点却没有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而是放任自己微微迷惑。这个会在大人睡着后偷偷从床上爬起来吃零食看电视的孩子，为了多上一会儿网撒娇耍赖的孩子，兴致勃勃和他凑在一起看恐怖片的孩子，真的是他曾经透过狙击枪瞄准镜、用十字准星锁定过的那个，洋娃娃一样缺乏生气静坐在豪宅里的少年吗？
从身体上说，当然不是——她现在甚至不再是个男孩；那么从灵魂呢，从性格呢？也许除了一张令他一见钟情的精致面容，眼前的孩子完全就是他杜造出来的，从不曾在现实中存在过的，只属于他的……梦想？
★☆★ ★☆★ ★☆★
一口气看完三部《午夜凶铃》，零点很惊讶地发现，艾文是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被这部经典的恐怖片惊吓到。他的眼神一直沉溺专注，好像被深深代入恐怖的剧情中，却没有过一点的惊惶躲闪。
零点觉得眼前这个孩子的态度，甚至让自己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看这些电影对他来说，并不消遣，而是深爱的事业，重要的工作。
当时钟向五点靠拢时，他制止了艾文想要继续看第四部的想法，提醒道：“该吃晚饭了，哥哥和隔壁张杰哥说话了要到他家去吃的，吃完回来再看？”
孩子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随之上下翻飞。那个楚轩看起来非常精明聪明的样子……在聪明人身边吃饭，麻烦又提心吊胆。转了个念头，艾文已经从记忆中找出拒绝的借口，“……我、我不想去别人家，不想和哥哥之外的人说话。”
零点犹豫了一会，想到真正那个弟弟自闭的性格，到底没有勉强，只叮嘱道：“想吃什么，自己到冰箱里拿。别只顾着看电影不吃饭。”
★☆★ ★☆★ ★☆★
送走了啰嗦的哥哥，艾文终于可以关上播放器。从网上搜索恐怖片的名词解释、经典恐怖片的剧情简介虽然快捷，却不能让他对有可能面对的敌人有直观形象的了解，所以他才点开一个恐怖片，想快进着过一遍剧情，谁知道会招来丝毫没有紧迫感，随时面临生命危险还要陪弟弟亲情互动的好哥哥。
艾文腹诽了零点一番的同时，也对只要能让哥哥陪着，就无法控制的产生欣喜若狂情绪的自己也暗暗生气。虽然理智上明白这并不是自己的问题，情感上还是对轻易被人所左右的自己有所不满。
好在去隔壁张杰家里吃饭用掉了哥哥大人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回到家的零点又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要为活过恐怖片而进行锻炼的，于是截止到好孩子该睡觉的时间，艾文就拥有了自己珍贵的四个多小时。在这难得的自由时间内，艾文整理了他所能在网上找到的所有恐怖片的资料，存储的资料占据了电脑硬盘的整个一个分区。
之后他甚至还余出一点时间，通过大量浏览动画片、电影、小说、游戏，梳理了一下战斗人员的分类。不同的分法，同样的两大类：物攻和魔攻，近战和远程。如果为自己选择一个有前途的发展方向，考虑到他如今年纪所拥有的可怜力气，毫不出奇的身体反应速度这些限制（艾文：是否太悲观？也许该试着从好的方面来思考？）
——那么、以及过目不忘的出色记忆力、一小时可以达到百万字的阅读速度，灵巧的双手，优美的嗓音，坚忍的性格和卓越的智慧来看（艾文：人果然不能太谦虚，这样一想就舒服多了），近战亦或者单纯力量的比拼这种粗鲁的作战方式实在是不适合他的。而配得上他的职业似乎也就根本不用选择，唯有法师一条而已。
伤脑筋的不在于这种大方向的选择，而在更加繁琐细微的地方：魔法是博大精深，穷尽一生也许仅仅可以触碰到边角，令人沉醉迷失的力量和知识。当艾文试着按照这个世界那些文学作品中法师的方式冥想或者感受元素之力后，他面临的是失败、失败，永恒的失败。
当他作为赠品被广场光球制作出来的时候，看来并没有附送隐藏性的大奖，所以想要获得超于常人的力量，就要用奖励点数来换取——尽管这是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的事，除了名字外对自己一无所获的艾文先生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沮丧和失落。
★☆★ ★☆★ ★☆★
虽然向他人祈求伤害了艾文的自尊，但获得魔力的强烈愿望从自他心底迸发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推动着他敲开零点位于地下室训练场的大门。
年轻的哥哥在为他开门的那一刻，眼中还残留着一点未曾褪去的凌厉。让那在艾文眼中与其他人相差无几的五官一瞬间显得冷峻锐利。这未曾意料到的哥哥的另一面在他到来后，飞快地被隐藏了起来，但还是足以让艾文微微出神。
零点擦着额头的汗，没有让出空间来让穿着嫩粉色睡衣的弟弟走进他的训练场，反而堵在门口耐心地问：“怎么了？”
头顶连他的肩头都够不到的孩子仰起头来问：“哥哥，这个世界有魔法吗？”
在零点愣神的功夫里，艾文已经做出一副所有对主神空间的了解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来，孩子气的笑着推翻了自己之前的问题：“不过不管从前有没有，这里一定是可以有的吧？！”
面对艾文这种可爱的表情，零点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艾文保持着灿烂纯洁的笑容，觉得自己的嘴角已经僵硬了，只好飞扑过去一头扎进零点怀里挡住自己的表情，扭着身子不要脸地央求，“哥哥你最好了~给我兑换一个能用魔法的能力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魔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