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炼玉手札》却为花柔

32、分道扬镳

　　那事情其实很好理解了，林家为了巴结韦家上赶着买地治理，结果挡了孟西村糊口的路，但你要说错吧，好像谁都没什么错，但是就是哪里看着很奇怪的样子。
　　“猫，你觉不觉得，哪里怪怪的？”白玉堂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简不简单，明天我们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半个月前就申报的那肯定得开工了吧？有没有投钱，有没有动工去了不就知道了？”展昭也觉得不对劲“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们这样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得找个借口……”
　　魏强！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个绝佳的人选“去看魏强倒是可以，但是以什么理由呢？”白玉堂皱眉。“曹二家的失踪案还是没有头绪，我们想让魏强带我们突击拜访一下，趁着夜色我们去看看地？”
　　妙啊！
　　“你这猫可以啊，到底是猫脑子，就是狡猾！”白玉堂一拍手“那还等什么，今晚就去呗！”
　　“但是还这件事没有计划过，万一……”展昭倒是有点犹豫，突发奇想的计划有可能打个措手不及，但是也缺少了应急措施和周密的后背援助。“你这猫怎的婆婆妈妈，咱两个人加一起还不够吗？“白玉堂是典型的艺高人胆大，进出大内都犹入无人之境，展昭的轻功最少也与他是不相上下“就凭咱俩这轻功要是夜探个破村子都不能悄无声息干脆去死好了！”
　　展昭眯起眼睛，他倒不是担心打草惊蛇，他是怕白玉堂会出点什么意外，被白玉堂这么一说也有点发觉自己杞人忧天，向来都是别人吃亏，他白玉堂什么时候吃亏过？不过自己先想的是这白皮耗子精的安危，他却以为自己是怕影响案情，想到这展昭有点不是滋味“我老妈子不行？”
　　撂下一句扭头就走，本以为白玉堂会大肆嘲笑，谁知人家忧心忡忡拉着自己衣袖真诚劝诫“展猫，你这样是不行的，你才二十五，大好的青春可不能未老先衰啊！未老先衰可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还来劲了！
　　瞧见展昭要来气，白玉堂弯起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你又不像五爷，对爷芳心暗许递送秋波的姑娘能从开封排到陷空岛，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要上心啊。“
　　展昭额角青筋一跳一跳，手比脑子先动兜头就是一巴掌把两人都打蒙了，虽然没使劲但是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展昭到底更沉稳，虽然面前震惊错愕的脸很想捏一把，但他还是迅速飞身上房。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什么死猫瘟猫赖皮猫又快又不重复，听的展昭叹为观止，如果不是骂的是自己甚至还想为这流利的嘴皮子鼓个掌。
　　最后还是以噼里啪啦一顿打斗收场。
　　展昭明白白玉堂想要 比试的心，但是他是发自内心的不想跟他打，他明白白玉堂绝不是花拳绣腿的花瓶，但刀剑无眼，万一磕着碰着就太造孽了，那么漂亮飞扬的人，一点伤口最好都别有。打着打着展昭也摸清了门路，只要开头不遗余力把这精力旺盛的祖宗体力迅速耗干就可以快速解决问题。
　　绕了半个汴梁城再拼了一会儿内力后白玉堂果然有点撑不住了，一个趔趄被展昭绊了个屁股蹲后主动收手要求停战，六月的开封已经很热了，哪怕已是黄昏热气都还死皮赖脸的粘着人的肌肤，白玉堂此刻内力消耗殆尽，没了内力抵抗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怕热，他闭上眼缓缓，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让他有点晕眩。“老实点了？老实点我让小厮送点水来洗洗。”展昭轻笑把人拉起来“啧，你别拉我你好烫。”白玉堂不情不愿。“天罡劲本来就会热一点，跟你这样的小冰块肯定不一样。”
　　洗完换完衣裳，连晚饭都没吃白玉堂就靠着床头睡了过去，以前行走江湖比这累的时候多了去了，那时候熬两个大夜连夜奔袭都精力旺盛，但是在这里就特别容易犯困，白玉堂迷迷糊糊之间还在痛斥展昭的猫窝简直是废人养成地，后来连展昭什么时候给他挪进被子里的都不知道。
　　你要完蛋了白玉堂，此地不宜久留啊白玉堂！

　　展昭半夜是被突然砸过来的一条腿砸醒的，明明细细长长的，那小腿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但是差点把展昭砸吐血，鬼使神差，展昭真的一只手攥着那截小腿，滑腻冰凉的触感，这温度真的有点不正常，这是人又不是蛇，偏低的体温对身体也不好。许是腿寻到了舒适的热源，白玉堂整个人都开始往展昭那边拱。
　　就好像抱了个竹夫人，还是个人形的趁手的。
　　展昭低垂着眼睛，犹豫了很久才把手虚搭在白玉堂那截细瘦的腰上。
　　太过了，这个距离太过了。
　　明知危险，但是仍忍不住靠近，展昭心底翻涌起无数的顾虑，但是白玉堂并未给他思考的机会，自己找了个姿势都不太满意的皱起眉头，展昭扣着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果然白玉堂放平了眉头继续沉沉睡去。展昭轻轻叹气，放手和舍不得来回拉扯，最终还是理智还是输给了内心深处的渴望。要说对白玉堂有多少欲望也不至于，在展昭眼里哪怕十八也像个咋咋唬唬的小孩，谁会对孩子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但是那股占有欲确实挥之不去，白玉堂对他的特殊和他对白玉堂的特殊有时候很想到处宣扬，别人惊讶或者玩味的眼神都能极大满足展昭那点微妙的心思。
　　还好不是什么急事，睡过头了第二天还能补。
　　两人下午算着过完饭点往魏强家去，但是令人意外，魏强还没回来。
　　“不应该啊，码头这两天 ……这么忙？”白玉堂有点诧异，他和展昭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疑惑。
　　“是呀，说是码头突然来了大单，有人从外地买了一船又一船的什么石头，给的比平时多，阿强他们几个想多赚点嘛，这几天都是这个点回来的。不过看看时间应该回来了啊。啊，老婆子得去看看锅，白大侠和展大人先坐一会儿吧，阿强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白玉堂乖巧应答，面不改色背着魏婆婆塞了一小叠银票在魏强枕头底下。
　　只是魏婆婆把菜糊糊热了又热，直到月上中天魏强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但是眼底的激动特别显眼“诶？白兄弟怎的有空来？哎哟见过展大人！”展昭连忙制住寒暄“无妨，就是前两天白兄还在念叨魏婆婆怎么样了，正巧这两天还算清闲就过来看一眼。”
　　展昭瞧着魏强的疲态连忙改口，谁知这份好意起到了反效果，魏强冷笑“曹小宝还不知是生是死，展大人倒是清闲呢。”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尬住，魏婆婆也不明白为什么孙儿戾气那么重，开封府的官老爷肯定都是好人啊？“荒唐！快给展大人陪不是！”“算了吧奶奶，开封府又怎么样？还不是只会做点简单的表面工作？魏某能得此殊荣！”魏强特地加重殊荣二字“真是天大的幸运呢。”
　　“住嘴！”魏婆婆生气了。“为什么呀奶奶，孙儿可不想陪这些假仁假义的官老爷粉饰太平，陪再多的笑脸有什么用？生活是靠自己改变的，任他妈谁都不行！所以要么把我杀了！要么就别来假仁假义！”魏强情绪很大“都不如人家行商，天天看不起人家做生意的，但是人家愿意出钱雇佣你！能让你赚钱过上好日子！”
　　白玉堂脸色越来越差，尤其是被冤枉污蔑的展昭毫无反应更让他窝火“哦？看来你很不满啊？不满还在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图破烂的房子赚那几个铜板吧？”展昭一惊连忙拉住白玉堂却被白玉堂一把甩开“你给我老实坐着！别人都骂到头上了就由着人家骂！”
　　白玉堂那嗓子跟魏强比不落下风，尤其破烂的围墙也不隔音，很快邻居就都能听到这边的争吵。
　　“转不到钱别人不雇佣你？你很奇怪吗？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整个大宋最繁华的地方！全国最顶尖的人才有机会在这里谋得一个立足之地！但凡你换个其他城镇就照你这个拼命劲儿我不信你活不下来，那你为什么不走？活得如此痛苦为什么不走？你以为拼命卖力是什么优点吗？在这汴梁城活下来的人有一个不拼命有一个不卖力吗！卖力气是最底层最廉价的劳动，你有什么一技之长能做其他工作吗？那么大的城市缺卖力气的人吗？还行商让你赚钱，你能赚几个钱！你累死都赚不到人家千分之一！商业的本质就是倒运的商贩含泪血赚大部分！手指缝里漏一点给你！真是不可救药！”
　　这层窗户纸最后居然是由白玉堂捅破 ，展昭深觉后悔，果然不该听白玉堂的这么草率的过来，不过也有点后悔，要不是自己那句话也不会到这个地步，不过白玉堂的维护确实让他很感动，为官以后他切身感觉到了很多不得已，很多人就是仇官，哪怕自己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也没用，若是发生了冲突，官员作为强势的一方也很容易遭遇非议，展昭并不是个容易爆炸的人，今天没想到却点着了白玉堂。
　　白玉堂气冲冲往门外冲，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翻出来藏的银票，当着魏强的面撕的粉碎摔在他脚边“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走！别假仁假义让人看着难受！”
　　外面看热闹的围了一大堆，展昭本以为会遭遇口诛笔伐，结果大家看着白玉堂那随时有可能祸及无辜的神情都选择了退让，展昭叹了口气欲说还休，跟着气到爆炸的白玉堂匆匆离开了孟西村。“白玉堂，冷静，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就你这窝囊猫天天找骂！要搁以前碰到这种爷直接手起刀落送他解脱！都像他们这种开封直接扩建到边疆算了！”
　　展昭不停顺着白玉堂后背，有点感动也有点好笑，骂得又不是他他倒比当事人还生气。
　　“压力、焦虑、贫苦、没有希望就是会这样，人在困难的时候不仅仇官，他仇一切他眼里过得好的人。”
　　“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污蔑别人！”
　　展昭觉得可爱死了，看起来挺老练挺玲珑，骨子里还是带着一点天真。“所以啊，人真的要控制脾气，你在愤怒的时候说出的话也很伤人，你想想，以前你那么喜欢他，甚至要我给他找关系，就证明在你眼里魏强是个不错的人，那你今天是不是也很过分？”
　　眼瞧着白玉堂要委屈，展昭赶紧点到为止“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很感动你的仗义执言，我的意思是……你今天骂完他了以后可不许这样骂我啊。”
　　话到嘴边，白玉堂生生咽了回去。
　　“回去吧，明天还不知道咱白大侠的这番高见要被传成什么样呢。”
　　“无所谓，爷就是要直抒胸臆，爷的优点就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希望你能全部学习。”白玉堂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你说，那个商人，会不会跟林金方有关？修庄园不也要石头？”
　　“你傻呀！谁家修庄园还不就地取材！名贵假山树种还有航运的价值，没病的都不会买石头吧！”
　　两人踩着月色拌嘴，把糟心事全部都丢在孟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