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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回到王府,华泫快步走过青环居处,脸上是抑不住的笑意。
      “青环!”在园外一眼看到正惴惴等待的越青环,华泫一跃落到她身旁,忽的双手握住她纤腰,将她猛的举起转了几个圈。
      “啊!”一声尖叫,越青环头晕目眩的倒在他怀里,惊吓不小。
      “快点,快想怎么报答怎么感激我啊!”冲着她吓呆还没回神的脸,华泫得意洋洋。
      “你是说,皇上同意开棺了?”等晕眩感过去,看清华泫脸上大大的笑容,青环顿时惊喜交加。
      “当然!”华泫咧咧嘴,不怎么满意她的询问。
      “太好了!我爹有救了!”越青环高兴得一下跳起,一时忘情竟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下。
      这是她小时候每次开心时对父亲做的举动,想不到这时却用在在了华泫的身上,而且还自然、顺溜得很。
      “不够!”华泫乐得咧嘴大笑,猛的朝她俯身亲了下去。
      青环马上变主动为被动,牢牢锁在了他的口唇下。
      辗转、吮吸。
      现在的依偎,已经没有了担心与害怕,只是全心全意的接受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忽然传来带着笑意的咳嗽声。
      很明显,有人正在笑着旁观。
      华泫暗骂一声,目露凶光带着全身的不满意抬头,却在看到旁观者时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的道:“奶娘”。
      站在一旁的,不是刘夫人又是谁?
      青环气喘吁吁依在华泫怀里,顿时小脸更红,简直不敢看笑得开心的奶娘。
      “唉,打扰王爷了。”刘夫人又惋惜又不好意思,很抱歉的看着两人。
      “没关系,奶娘,只要以后不打扰我们就可以。”定了定神,华泫回答。
      天哪!他在说什么?在他身前的青环简直想晕过去。
      “是,王爷。”奶娘含着笑,居然很认真的回答一句,又解释道:“不是奶娘不明白你们的恩爱,只是这会儿幽王府里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指明要王爷亲自查收。”
      “礼物?”皱皱眉,华泫有些讶异,华凉会送什么好礼给他?
      反正,去看了不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府正堂的地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
      红绸包裹,饰以绢花,显得十分华丽。
      里边放的,会是什么呢?
      看了一会儿,华泫脸上忽的现出了然神色,唇边勾起了一丝笑意。
      他想,他已经知道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了。
      “来人!把这礼物送回幽王府去。就说,本王已经不需要这件礼物,随幽王怎么处置。” 盯着木箱,华泫轻松的说着,脸上的笑容已经显得很邪气。
      奶娘与青环看着他的神色,忽然也有些恍然大悟。
      这箱子里边装的,除了噙香,还会有什么!
      真是可叹哪!又一次被当作礼物送进了朔王府。只不过,这回却是被直接拒绝了。
      噙香以后的命运,已经不会再有人关心。
      那么一个面若娇花却阴险狠毒的女子,有什么命运都是不奇怪的。
      反正,落在幽王手里,想也知道不会太好受。

      二日后,正是动土吉日。
      祭祀亡灵,燃香开棺!
      一代佳人安眠的地宫石门被缓缓打开,凝视着怜妃棺棂所在方向,涉案各人都神情凝重以极。
      阵仗浩大,这回是由皇帝御驾亲临监审,幽王、朔王主审,疑犯越回春、证人张行德阶下听命,当日怜妃宫中的侍女也一并在场,就连越青环也破例在旁听审。
      因为,越青环是现在唯一能施出千针回络的人,对案情或有助益。
      一切都在等待查验后的结果。
      几缕青烟袅袅,烛火幽柔。
      香纸告忌后,雪白的丝绸帷幕终于缓缓拉开。
      因为极度的怜惜与悲痛,皇帝为怜妃选定的安眠之棺是用一整块极地寒玉所制,晶莹剔透、冰冷坚强,据说如此寒玉棺,足可保尸身千年不腐!
      想当然,只封棺二月的怜妃仍是花容安在,完美无缺。
      玉棺现出,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落在了棺内怜妃的身上。
      果然,风姿绝世!不愧令得当朝皇帝也痛惜她芳华突逝。
      只见玉棺内的怜妃肤如凝脂、秀美绝伦,沉沉安眠间仍有一股婉约动人的气质隐隐散开。仿佛,她只是在小睡片刻,随时会星目流转,笑靥如花。
      皇帝长叹一声,掩面不忍再看,只沉声下令开棺检验。
      奉旨验尸的是三名宫中新进医官,这是华泫特意提出的要求。因为众所周知,皇宫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非常人能够想象。让三个对一切都还不怎么熟悉的医官来负责检验,总要多上几分公正。
      足足半个时辰,三名医官围在怜妃棺前谨慎行事,轻缓的举动与仔细的神情都表明他们的全神贯注。
      由皇上皇帝御驾亲临监审的案子,他们怎敢不专注?
      惟恐有任何闪失丢了官职不说,连性命也不保。
      终于,良久后,三名医官停止检验,相互看视着点点头,一齐向皇帝架前走去。
      “启禀皇上,臣等已检验完毕,经查,怜妃娘娘身内包含剧毒,毒名紫韶香漫。”一句最年轻的医官跪伏于地,将检验结果道出。
      皇帝一听,脸上悲愤之色立盛,目光炙亮喝道:“你等所言可真?”
      “回禀皇上,臣等三人已多方检验,怜妃娘娘系为紫韶香漫剧毒致命,确实不假。”这医官一见皇帝震怒,顿时惶恐,颤着声再将检验情况重复一遍。
      皇帝呆愣一刻,即转向华泫问道:“华泫,你既然能推断出怜妃是中毒身亡,那,可知晓是谁毒害怜妃致死?”
      皇帝心知,驾下这三名太医官所言绝不会有假。
      因为着令其检验之前,他并没派人向他们说明过任何原由,只是命他们仔细检验怜妃的死因。
      这也是为了免于让三名医官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胡乱揣测做出不实判断。
      但是现在,三人在惶惧之下只是一力陈述自已判断正确,连毒药的名称也明明白白道了出来。那么,就绝不会再有虚假了。
      至此,越回春下针害死怜妃的嫌疑释去,但查明真凶也就迫在眼前。
      “皇上,臣不通医术,不能从毒药上来判断真凶。但是臣想,能在怜妃娘娘身上下毒的,必定是能够轻易接近娘娘,并得娘娘全心信任的人。”华泫坦言,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跪候着的张行德。
      从刚才一入陵墓起,华泫就注意到,张行德脸色越来越紧张,目中神色更是张惶惊惧,这分明是心怀鬼胎的一种表现。张行德这样害怕重审怜妃死因,为什么呢?除了怕死因揭晓后危及自身,还有什么!
      “能近怜妃娘娘的身,又能得她信任的,自然是娘娘宫中的侍女,或者两位负责医治的太医了。”此时华凉在旁,轻声慢语的飘了一句出来。
      话落之下,跪伏的一地宫女皆是花容失色,惶惧以极。深宫之中,为一句话而轻易丢掉性命实在是常事,也难怪这些柔弱宫女面色如土。
      一旁,越回春脸色平静,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把目光向一旁越青环转去。
      他身边的张行德虽然强作镇定,却仍露出了些微的不自然,最起码,他的目光闪动得有些急速,脸上的肌肉也收缩得不正常。
      华凉这句话,将所有与怜妃有涉的人都囊括了进去。
      皇帝双目如电,露出微微杀机瞪着驾下数十人。
      真凶必在此间,若不能明确指出,今天他便是杀光了所有的人,也要告慰怜妃在天香魂!
      地宫中,一瞬间沉默得简直使人窒息。
      已经有胆小的宫女支持不住身躯瘫软,发出了低细的咽泣声。
      “皇上,民女有一法,或能寻出真凶。”静寂间,越青环忽的踏前两步开口。
      她在一旁细观良久,见父亲虽然洗去了原来的冤屈,但重又归入了凶手的范围内,便力争为父亲脱罪。
      “说!”转目看她两眼,皇帝记起她是特准旁听的越回春之女,越青环,也是那个令得朔王全心维护的女子。
      “是,皇上。”越青环点点头,走到众人面前。
      不过,她停步立定的地方却是在三名医官的身边。
      “三位太医,刚才小女子听得你们说,怜妃娘娘身中的是紫韶香漫,对不对?”青环凝声发问,这一刻,她脸上认真的表情似乎蕴涵着某种稳定力,予人极大的安定感及信任感。
      这,正是一个医道高明者应当具备的表情。那三名医官顿时知晓,眼前这个年少清秀的女子绝对也是个医者,而且,必定医术不低!
      “是的。”医官之一点点头,肯定她的询问。
      “那么,这位太医可否将紫韶香漫的药性特点告诉小女子?”青环的言语极是温和有礼,让人忍不住便要把自已所知全部道出。“
      “是,姑娘。紫韶香漫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药物,由食物侵入人体。中毒之人通常在四个时辰后毒发身亡,亡故时身上没有任何异样感,就如同在睡梦中悄然逝去一般。而其名紫韶二字,是因为毒发身亡后,死者眼下会出现些微的青紫。香漫二字,是因为死者表面虽无太大异样,但整个身体的内部会有一股轻微的异香。方才,我等三人便是因这两点才判断出,怜妃娘娘中的是紫韶香漫!”年轻的医官望着青环,将自已所知详细道来。
      “多谢太医。”向其轻施一礼,青环转身转向皇帝。
      “皇上,刚才太医所言非常明确,娘娘中毒应是由口而入,而且,是在毒发前四个时辰吃的东西。那么,现在只要皇上询问娘娘身边的侍女,在娘娘毒发身亡前四个时辰吃过何物、由谁带入,不就可以拿到凶手了吗?”面对皇帝,青环言语明快、思路清晰,显然是考虑周详之后的结果。
      “说得有理。”皇帝缓缓点头,眼中不由带上几分赞赏。朔王挑中的女子,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现在,真相已近在眼前,地上伏跪的众人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却是陷入了绝望之中。
      松了口气的,是大群宫女。她们都记得,怜妃娘娘死去半夜前的四个时辰,只在睡前喝了一碗由太医张行德端入的药汤。
      绝望之中的、脸如死灰的,是张行德。他没有想到,以毒害死怜妃嫁祸不成,却在两个月后最终败露。
      皇帝显然发觉了张行德的异样,将目光了牢牢的定在了他身上。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张行德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张行德?”皇帝的声音很低沉,却蕴着无边惊涛。
      那是爆发前的一刻压抑,足以使人心理崩溃。
      帝王威严,果然沉厚。
      “不!怜妃娘娘不是我害的,不是……”瘫倒在地上,张行德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狂乱的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来人,将张行德打入天牢,严加审问!”皇帝见状暴喝一声,自此决定张行德命运。
      一切,终究水落石出。
      上前搀起父亲,越青环含泪而笑。遥遥与圣驾旁的华泫对视,只觉心情已如云开月明般清朗。
      那个高大凶狠的男子,终是实现了对她的允诺,没有令父亲、令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并且,独独对她施展了凶狠之外的柔情。
      迎着青环的笑脸,泫王也得意的回以一笑。
      然后,恢复冷与厉,转头看向身旁华凉。
      “这一次,算我欠了你。”华泫注视着笃定又轻松的华凉,沉沉开口。
      在这个怜妃之案中,华凉虽明着与他斗得厉害,可最终却没有对他下任何重手。相反,还在隐隐中帮了他不少。
      例如:牢牢的把张行德控制在了手里。
      例如:帮他把早生异心的噙香拔除了开去。
      再例如:推波助澜下促成了最终开棺、查明真相。
      他不知道华凉这次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是,这个人情,他已然记下了。
      朔王华泫眼中,不会有半点模糊存在。
      华凉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开始笑着寻思该要他用什么来还。
      当然,不会再去抢一次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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