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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陈舒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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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宁视角】
什么意思?
眼神什么意思?
合着我请她孩子吃饭,成施舍,她觉得伤害自尊了是吗?
那就起来做饭给孩子吃,那人我家门口,我好心让他在冬天吃口热饭,我错了吗?
凭什么站门口就打量我,好像就在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塞给我一个橘子就赶紧把门关上。
一个橘子,你打发叫花子呢?
谢谢也谢谢的敷衍至极,不想说就别说,就把孩子在家放好,别让他趴着我家门上。
不就是想着新来这里,唐风行说邻居得好好相处吗,我听了,我好好相处啊,谁他妈的当回事了?
饭菜还是我们一口没吃就给她打好,真他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把眼前的被子全部踢到了地上,一股子破坏的冲劲往我手脚里灌,脑海里回旋着要砸,要坏,要所有东西面目全非。
敲门声混杂着唐风行的声音,我听着就烦,明明吃饭前我觉着他声音救了命的好听,现在我只想着捂住他的嘴,让他闭嘴,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被子,枕头都在地上了。
我还没有缓和下来情绪,我对着墙开始刮,开始挠,开始捶打。
他妈的人家的都不想要东西,唐风行凭什么要。
我一边心里骂着,一边用拳头一次又一次锤着墙,关节撞在墙上压制我的情绪。胸腔起起伏伏,耳边有一阵一阵嗡鸣开始屏蔽掉恼人的敲门声,血液全部随着怒火涌到了脑袋里充血一样。
我不知道唐风行在哪里找到钥匙,他开了门,我不知道,他抱着我的双臂,把我压制在床上。
我四处全身力气去挣脱,用还能动的手去推开他,脑子嗡鸣里带着一阵阵的疼。
“冷静点,陈舒宁。”
“去你妈的冷静,你少在这里管我!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他的表情露出来了受伤,我知道我伤害他了,但我说不出对不起。我只想让他离开,别在这里看着我。他没说话,加大了束缚我的力气,像个绳子一样捆绑着我,我想要抽出手臂,实在没有任何办法。
我的力气没有他的大,挣扎了几分钟,边挣扎边用脏话骂人,骂他,骂那个女的,什么话我不记得了,我嘴在动,耳朵却被塞住了棉花。
最后我脱力了,身体里所以的能量被泵抽走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愤怒还余火在胸腔里烧着,烧着心脏,心脏前所未有的加速跳动。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喘着气说:“松手,唐风行。松开我,松开我,你听见没有……”
我说着说着浑身开始软,一点力气都分不出来给说话,靠着他的肩膀吞咽着喉咙的悲伤。
“这他妈的算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
“我做的行为……像是施舍吗?”
“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语言碎在我的呜咽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抖的声调得完全不成样。唐风行抚摸着我的背,没有说话。
我抓着他的背想,这阵算是过去了。
我哭着哭着就没有了知觉,迷迷糊糊间他叫我吃药,我被他摆布,把药吃了。醒来的时是被肚子疼醒的,头晕脑胀,迷蒙的眼前是黑暗一片,唐风行睡在我我旁边。我借着窗外路灯的灯光看清他的脸,其实他挺累的,黑眼圈重了不少。
我不想吵醒他,我背过身去,蜷缩起来,想着这样缩着挤压一会就好了,疼痛却逐渐加剧,撕扯着我里头的器官,钝痛顶着我的肠胃,翻山倒海,恶心感不断传来。
我已经接触新药一个月了,像是还没有适应过来,浑身难受。我蜷缩越来越紧,冷汗在我的额头冒出来,疼痛开始变得变得麻木,我开始发抖,这应该不是药的缘故。
我捂着嘴,想着离开床,但我一动就害怕把他吵醒了,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我实在快忍不住了,我翻身起来,去了厕所。
我把今天吃的全部吐了出来,一阵晕眩击打着我,身上没穿外套,他给我脱掉了。肚子尖锐的刺痛,我抓着膝盖,浑身抖,快要站不稳了。我扒着光溜溜的墙,吐一点出来,就好一点。但晃得厉害,眼前一圈圈的黑幕,带着刺,刺着我的脑子。
唐风行还是被我吵醒了,扶着我的肩膀,我说你去睡觉吧,吐出来就没事了。
他给我披了外套,去外头倒水,我喝了水,过一阵子就把水吐出来。半个小时我都待在厕所里,浑身冷汗,他让我抓着他的手,以免摔倒了。
我让他出去,说这里多恶心啊。
他说他转过头去,看不见这些,扶着就行。
我认命地抓着他的手,今天吃的螺蛳粉太辣了,又吃了冰淇淋,接近晚饭时候吃的,回来又吃了饭,太多太杂了。
胃里辣烧的难受,喉咙也灼烧着。
我用手背擦了擦嘴,放开了他的手,他扶着我,我去吃了把脸。脸泛白,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黑眼圈因为脸白更加突出,乱七八糟的头发,多难看。
我低下来头,真是丑的可以。
我低头,手撑在靠在洗手台上,把门口的他推了一下,分出点力气说话,我说去睡吧,我没事了。
他抓着我手,发表了他的意见,说我手是凉的。
我就回他一句,你手是热的,我刚刚洗手当然觉得我手凉。
他搂着我腰,问我还想吐不想吐。我摇头,累得慌,累得腿抖。他就把我抱回去了,被窝里已经跑散了暖气。
我肚子还是不止的疼,疼得颤抖,我我让手指甲掐着手掌心,他把他自己的手放进来,我扣着他的手,捂着肚子。
“去医院。”
“几点了。”
“00:45。”
“大半夜怎么去,不去了,我好累。”
“打120送你去。”
“这也忒浪费资源了,等会就不疼了,你给我摸摸吧。”
他把他的手搓热了,伸进我的衣服里,他一只手揉我的肚子,偶尔顺一顺我的头发,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可我睁不开眼睛,我伸手去在他的脸。
我小声地问他,后悔吗?
“不后悔。”声音带着磁性,说出来轻声细语,在耳边的舒适低语。
“你还有后悔的机会,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他声音有些低沉说不用给他机会,他不会走。
我心里头明白这玩意不是谁都能接受,总有一天他会受不了离开。
我虚着声音说,不觉得货不对版吗,你暗恋的时候没想着我有这毛病,退货吧。
他揉着我的头发说,你都发视频出柜了,我们俩现在已经盖了章,戳了印的关系,他不愿意退货。
他说这样的陈舒宁是独一无二,只能被他看见,不论是可爱的,还是暴躁,亦或者口是心非,还会骂人的陈舒宁,通通只有他拥有,其他人都不能看见,他可舍不得退。
我被他哄高兴了些,我说他傻,他也乐着接受了。肚子被他的手掌揉着倒也不赖,还真有缓解的迹象,我就说他手掌有魔法。
他说他是第1000代魔法师,隐藏在人间,被我发现了。
我不禁想笑,眼皮子打架,我抓了他的手,亲了他的手背,让他手放在我的脸上。
“还疼?”
“有点。”
“去医院吧。”
“我书包里还有点藿香正气,你上次买的那一盒,拿出来喝了吧。”
他下床给我去拿,喝了之后,我拉着他赶紧进被窝,他出去一阵就冷了手脚,我八爪鱼一样的缠住他,握住他的手,脚碰着他的脚,给他暖着。
他问我这样情况出现了几次。
我说这新药可能不太适合我,再吃几天试试,今天这情况也有可能今天吃太多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问我:“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
“不知道,那眼神总在我脑子反复出现,我就是忍不了,就他妈的想骂人。”
我补了一句:“橘子真可怜。”
他笑了问我:“什么橘子?”
“现在这橘子应该躺在那草丛里头,还有我的手指捅出来的洞,橘子真可怜。”
明明还不容易结果,却我这坏脾气的种被给糟蹋了。
“扔到外头草地上了,你高空抛物?”
“大哥,咱这里二楼,多高空啊,外头一片枯黄草地,全是堆垃圾的地方。我扔个橘子算是给这片地积累点肥力,这是好事吧。”
“不是,不能随便从走廊窗口扔东西下去。”
“知道了,以后不做了。唐律师,你不会要告我高空抛物吧。”
“你故意伤人了吗?”
“我看到我砸伤小草了。”
“那是人吗?”
“不是。”
“那就不算违法犯罪,但以后不可以从窗口丢东西下去。”
我点了点头,用我的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子,亲了一下,有些累得说不出来话了。
睡意朦胧里,有什么东西从脑子的匣子里弹出来。突然想起来已经一月了,我妈的生日要到了。
可我一点也不想给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