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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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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亲?
谢蘅和卢氏被谢枝意的这句话吓了一跳,瞳孔震了震。
卢氏率先焦急追问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就要退亲了呢?你莫非不喜欢乘舟?”
对比于卢氏的焦灼,谢蘅已从最初的惊愕转变成镇定心态,审视着谢枝意循循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生怕是太子萧灼动了手,逼得谢枝意反悔。
可是犹记得在书房之时萧灼的态度极好,甚至表示若是他们二人日后成婚还会送上一份大礼,看模样也不大像?
谢蘅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此事是我没有思虑妥当,爹娘,我会和陆大人说明此事。”
或许先前谢枝意对于陆乘舟产生过一定的好感,但也仅仅只是好感而已,她认为陆乘舟为人很好今后若是成了婚也会是个不错的夫婿,然而到底对于萧灼的忌惮压过其余的这些心思。
陆乘舟是个好人,她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将他卷入这场风波中,有些事情应当让她自己来面对。
谢枝意的目光格外坚定,甚至流露出一股决绝,谢蘅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而且这个决定恐怕不会再更改。
卢氏蹙了蹙眉,还想再仔细追问,可谢蘅抬手拦住了她之后的话,先她一步开口:“阿意,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为父也不会多说什么,至于退婚之事你不必记挂在心里,我到时候找个时机同乘舟说明此事。乘舟他,会理解的……”
最后这句谢蘅并不确定,甚至想着此事终究是他们谢家失了诚信,以后定会想办法弥补一二。
谢枝意却摇了摇头,“爹,此事还是我自己和陆大人说吧!”
谢蘅错愕抬首,正好望见女儿清泠泠的水眸,“此事终究是因我而起,让爹帮我致歉算什么话?还是我亲自同他说。”
“既然如此,也罢。”
谢蘅没再多言,算是同意了,谢枝意将积压在心底一整晚的事情说完便离开了正堂,待她走后卢氏顿然失落拧紧眉宇。
“你怎么就同意此事了?陆乘舟为人多好啊!虽说陆家现在仅剩下他一人没了依仗,可他为人清正,日后必定有一番大作为,更何况家中也无公婆侍奉落得清净,可以说是阿意最好的良配!你若是当真由着阿意退了亲事,今后如何能找到比陆乘舟更好的?”
不得不说卢氏极为欣赏陆乘舟,甚至有几分怜悯他的心事,纵然陆家背后无人没有依仗又何妨,总归谢蘅也能帮忙,而今谢枝意三言两语将这桩板上钉钉的婚事推拒,可叫卢氏心底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谢蘅自然也对这桩婚事满意极了,但谢枝意都那么说了他怎能勉强?婚姻之事当结两姓交好,虽然不知谢枝意为何突然转变想法,但这其中一定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阿意从小到大最重承诺,你可见她什么时候反悔?还是关于她自己的姻缘这般重要的大事。”
此话一出,饶是扼腕叹息的卢氏也怔了怔,脑海里瞬时冒出别的想法,迟疑道:“会不会是那位?”
她小心翼翼指了指东宫的方向。
谢蘅眉宇紧皱,“没有证据的事不可乱说。”
卢氏在心头轻叹,倘若真是那人插手,此事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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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枝意写了封信让人交给陆乘舟,信中言明她欲退婚的请求,只可惜连续几日都不曾收到任何回信。
正思忖着是不是陆乘舟生了气,谢浔安已急急忙忙进来找她。
“阿姐,眼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若是不抓紧时间去松山书院恐怕会误了时间。”
谢浔安手里紧攥着请柬脸上写满焦急,谢枝意这才将陆乘舟的事情暂且搁在一旁,笑着往外走,“那就走吧。”
得了她这句话谢浔安顿时欢天喜地,刚踏进马车还未坐稳就追问起来,“阿姐,那位岑夫子的脾性如何?我听人说他先前在宫中教过诸位皇子,那时你也在宫里,他是不是也教过你呀?”
谢枝意颔首,回想着过去发生在宫廷里的事情,牵唇道:“这位岑夫子学识渊博,若是有想问的问题他都会耐心一一解答。”
——她没说的是,除了课业上的事情,这位岑夫子还喜欢钓鱼。
先前萧凛不小心惹到这位岑夫子将他气了一通,后来为了赔罪让宫人藏在湖下把鱼悬挂在鱼钩上,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萧家人才做得出来。
显然,为了不破坏岑夫子在谢浔安心里的美好形象,其余方面谢枝意什么都没说。
马车一路朝着松山书院的方向驶去,才刚到书院门口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响。
谢浔安好奇掀开车帘一角,不由惊呼,“天呐,怎么这么多人?”
谢枝意顺着他挑开的车帘朝外望去,“岑夫子是当世大儒,声名显赫,自是不一般。”
外头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绿禾生怕其他人惊扰到谢枝意忙挑了处暂时无人的树荫,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公主,今日我们就带了几个侍卫,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进去呀?”
这些人挡在书院门口,谢枝意又不可能绕去后山,正想着要不要等人少一些再入内,人群豁然隔开一条通道,在场众人无不跪地叩拜行礼。
遥遥望去一架马车由远及近驶来,华盖香车,装饰得极尽奢华,再加上车壁上的皇家标识显然来人的身份不一般。
谢枝意却一眼瞧见御马而行的林昭,随后视线落在车驾,仿佛能窥见里面之人的视线。
谢浔安已经意识到来人正是太子萧灼,刚跪在地上又看了一眼谢枝意发现她还未行礼,连忙扯了扯她的裙角,低声提醒:“阿姐,那是太子殿下。”
谢枝意已经收回视线,施施然施了一礼,未几,车上之人翩翩然来到她面前,亲自将她搀扶起身,眼底笑意更甚,声音温和:“皇妹,不必多礼。”
萧灼挥了挥手众人方起身,太子亲临此地叫众人惊讶非常,而岑夫子也早早得了消息恭候在门口相迎。
“岑夫子。”萧灼正色。
岑夫子拱手,“拜见太子殿下。”
萧灼正欲领着谢枝意入内,忽而身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太子何时归京我竟不知?也不知太子在道观里待了三年之久岑夫子教授过的那些知识可还记得?”
如此戏谑的声音谢枝意耳熟得很,果不其然,一回头就看见三皇子萧凛,没想到今日他也来了。
萧灼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目光冷淡了许多,倒是萧凛浑然不惧而是又将视线落在一旁的谢枝意身上,随后唇角扬起的笑意愈发嘲弄玩味:“哟,原来长乐公主也在这里,还真是巧了。”
“不巧。”萧灼不咸不淡打断他的话,“既然来了就要学会闭嘴。”
此话方落,在场众人立即噤若寒蝉,早前就听闻太子和三殿下并不对付,今日一见看来传闻非虚啊!
萧凛知道从萧灼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处,自然就将矛盾落在别人身上,“松山书院何时让女子入内了?今日前来听课的都是男子,长乐公主在这里并不妥当吧?”
萧凛的恶意太过明显,眼底戏谑意味更浓,显然是要给谢枝意一个下马威。
谢枝意当然知道这是萧凛在刻意为难自己,她正打算开口一旁的谢浔安率先说道:“阿姐的请柬是岑夫子给的,为何不能来?”
谢浔安想的是既然这次邀约的主人是岑夫子,那么有他给的请柬就能来,萧凛这是在故意挑刺呢!
哪知因着这句话萧凛面上的讥诮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谢浔安的目光宛若在看着一个死人,抬手就是一掌,“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本殿下面前说话!”
萧凛本就是习武之人掌风凌厉,谢浔安的小身板若是当真被伤到也不知道卧床几日方能起身,谢枝意骤然变了脸色,慌乱间正要相救,另一人的动作比她更快,眨眼间径自扣住萧凛的手。
“你又算什么东西?”萧灼将他的那番话原封不动还给他,眼瞳淬满冰雪,“也敢在孤面前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