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毫》98岁来偷猪

11、第 11 章

　　“疑点太多了。”段初淮吐出一口气，使劲抹了把脸。

　　梁文竹和赵时宁有太多隐瞒，而且他们俩还是不伦关系，他们俩到底是不是共犯？

　　“不对，”段初淮摇摇头，“梁文竹和赵时宁如果是共犯，那么他们俩一定串好了口供梁文竹才敢报警，再怎么编瞎话，也比赵时宁哭着喊着不说话值得让我们信服。”

　　“赵时宁，梁文竹。”余砚棋喃喃道。

　　“还有一个疑点，尸检报告上说宋昕言没有食用安眠药，那除了撒在地上的，药瓶里其他的安眠药都去哪了？”段初淮问。

　　“下水道，洗手池，各种地方都可以。安眠药比较好销毁。”余砚棋说完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妈的，好累。”

　　“要不今天先歇会儿？反正赵时宁那边还得多问问，现在也分析不出来什么，明天早点去找她。”段初淮略微闭上眼，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他也有点累了。

　　余砚棋猛地站起来：“等你这句话很久了！我现在马上给你收拾间客房。”

　　“……”段初淮看着余砚棋的背影止不住地笑，“小屁孩儿。”

　　余砚棋家里很安静，也很整洁，躺在床上之后，段初淮反而没了困意。

　　脑子一旦清醒，他就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这件案子。

　　第二天一早，段初淮和余砚棋一同去了羁押嫌疑人的小黑屋。

　　“现场散落的安眠药瓶上有你的指纹，解释。”余砚棋言简意赅。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赵时宁的头发都打绺了，显然是她用手抓出来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赵时宁虽然外表疯疯癫癫，但是精神状态却比昨天要冷静多了。

　　“药是宋昕言让我买的，她说她要准备毕业论文压力大，晚上睡不着觉。”

　　显然是谎话，昨天安愿还说她们为了毕业论文熬了好几个夜，现在又成睡不着觉了？

　　“说实话成吗？”余砚棋看着她。

　　“我已经在说实话了，”赵时宁不甘示弱，咬着牙根瞪着余砚棋，“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我的芯片，13号上午宋昕言给我发消息让我给她买安眠药，记录我还没有删。”

　　赵时宁整段话都是咬着牙说的，说完她就调出了13日上午她和宋昕言的聊天记录。

　　证据很充分，整段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正是因为没有值得怀疑的，才最值得怀疑。因为12号凌晨五点，宋昕言已经成一具尸体了，13号上午是鬼给赵时宁发的消息？

　　“她让你买你就买啊，这么听话？”余砚棋问。

　　赵时宁看着余砚棋愣了一会儿，抬起一侧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可能我当时是真的希望她死吧。”

　　“因为梁文竹接受你了，是吗？”段初淮乘胜追击。

　　赵时宁对段初淮的问题丝毫不意外，大方承认：“对，我们在一起了，瞒着宋昕言。”

　　“所以你觉得宋昕言很碍事。”段初淮替她说了后半句。
　　“嗯。”赵时宁点头，嘴角开始抽搐。

　　“12号凌晨两点半，你，安愿，宋昕言，吃完烧烤之后，你和梁文竹一起去了宋昕言家。”段初淮一边说一边看着赵时宁的反应。

　　赵时宁止不住地开始颤抖，但还是点着头应声：“对。”

　　“你去宋昕言家干什么？”段初淮问。
　　“吃烧烤的时候，有人过来跟宋昕言搭讪，宋昕言没理他，那个畜生就开始骚扰宋昕言，摸她的背。”赵时宁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宋昕言哭了，给梁文竹打电话，梁文竹来了之后挺生气的，他觉得宋昕言大半夜出来吃烧烤被性骚扰是活该，然后他们在烧烤店就吵起来了。”

　　还没等段初淮和余砚棋想问什么，赵时宁又说了句：“我知道，没有什么是你们查不到的，但我想说，不是我杀的宋昕言，我确实觉得她碍眼，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了她。”

　　“他们吵起来之后，我帮梁文竹说了两句话，宋昕言就说要回她家再吵，我当时也很莫名其妙，但还是跟梁文竹一起去了她家。”赵时宁说，“到了宋昕言家之后，宋昕言说她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梁文竹就跪下来扇自己脸求她，还当着她的面说再也不跟我来往了，然后宋昕言就让我走了。”

　　“发生了这件事，宋昕言还让你帮她买安眠药，你没觉得奇怪么？”段初淮问。

　　“跟梁文竹分手，我难过，我恨梁文竹，也恨宋昕言。”赵时宁说，“梁文竹家里很传统也很封建，重男轻女，三年前，梁文竹他妹妹失踪了，是我，梁文竹和宋昕言没日没夜地不停在找……”

　　“梁文竹有个妹妹？”余砚棋打断她。
　　“嗯，她叫梁攸，虽然是个小太妹，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她失踪的时候才十七岁，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就帮着一起找了。”

　　余砚棋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时宁，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哪天失踪的？”

　　“三年前的九月二十八号，因为找了很久，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赵时宁说。

　　余砚棋如遭雷击。
　　他妹妹自杀的那天，也是三年前的九月二十八号。

　　这只是巧合吗？

　　段初淮安抚性地拍了拍余砚棋的肩。

　　“现在还没找到？”余砚棋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嗯。”

　　余砚棋舔了舔嘴唇：“你继续说。”

　　“正因为梁文竹家里传统，所以他爸妈一直盼着能抱孙子，梁文竹刚满二十就开始催婚催生，宋昕言是不婚主义者，梁文竹一直都很包容她，但是这两年被家里催的烦了，就会跟宋昕言吵架，然后来找我诉苦。”赵时宁说到这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我说，我能跟他结婚，也能给他生孩子，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是小三，也不指望能得到谁的原谅，但是我没有杀宋昕言。”赵时宁说完顿了一下，脸上是无尽的哀伤，“宋昕言……她是一个很好的人。那天吃烧烤的时候，我和安愿一直在劝她分手。”

　　赵时宁眼里浮现出那晚宋昕言的模样。

　　宋昕言眉眼带笑：“他家里比较传统嘛，而且这两年因为攸攸失踪的事，他也很难受，那边还被家里催婚，学业压力也很大。情侣之间重要的就是相互包容嘛。”

　　“那他要是犯了原则性错误呢？”安愿撇撇嘴。

　　“我相信他，我们都在一起九年了，感情不是能轻易割舍的，我最近在攒钱给他买喜欢的球鞋，我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吧。”宋昕言说完看了赵时宁一眼。

　　“她不轻易跟人撕破脸，别人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都能原谅，就是个傻子。”赵时宁抬起一侧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段初淮点点头，继续问：“买完安眠药之后你是怎么给宋昕言的？”

　　“我送去她家，敲门，她不开，然后我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接，她说她在忙，让我放在门口。”

　　“12号凌晨你离开宋昕言家之后还见过她吗？”段初淮问。

　　赵时宁摇摇头。

　　当然不可能见过，要是真见过就他妈的见鬼了。

　　“12号凌晨两点，你和安愿，宋昕言在外面吃烧烤，宋昕言被性骚扰，然后和梁文竹在烧烤店吵了一架，你和梁文竹一起去了宋昕言家，然后你就走了。13号上午，宋昕言让你给她买安眠药，你买完之后放在了她家门口，在那之后你再也没见过宋昕言。”段初淮说完给了赵时宁一个询问的目光。

　　“嗯，没问题。”赵时宁眼神空洞地说。

　　出了小黑屋，余砚棋叹了口气：“这姐们，一晚上老了二十岁，怎么突然变这么成熟？”

　　“她说的你都信？没准编了一晚上。”段初淮笑了。
　　“啧，还是你比较理智。”

　　“如果赵时宁说的是真的，应该就是凶手用宋昕言的芯片指使赵时宁去买的安眠药没跑了。”段初淮说。

　　“我有个问题。”余砚棋鼓了鼓两颊。
　　“讲。”段初淮觉得他这样还挺可爱。

　　“梁文竹那么喜欢宋昕言，为什么还会出轨？”
　　“太多外界压力，爱都变成恨了，越爱就越恨。”段初淮说。

　　“你这么懂，谈过几个啊？”余砚棋笑着看他。

　　段初淮瞥了他一眼，咳了一声，眼神四处乱飘：“我……”

　　“不会没谈过吧？”余砚棋半张着嘴，又是那个欠欠地故作惊讶的表情。
　　“……”

　　“我没记错你都二十五了吧，还母胎solo？”余砚棋继续嘴欠。
　　“……”段初淮吐出一口气，破罐破摔，“我没记错你也二十三了吧，出道到现在一点绯闻都没有，你谈过？”

　　“……”正中余砚棋命门。

　　“你懂什么，我们这种明星选手谈恋爱都不能公开的。”余砚棋切了一声，“我告诉你，我谈过好几十个！我还天天包小模特！”

　　“吹牛逼。”段初淮想给他个白眼。
　　“嘿，你还不信？”

　　气喘吁吁的实习生打断了这场斗嘴：“段教授，我查过了，宋昕言家这两天耗电量很高，比她平时的耗电量高出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