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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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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夏花身上有伤,萧渔在听了三个护士的意见之后决定还是买最保险的粥!医院外面的第一个十字交叉口有一家“阿婆粥铺”是家属最爱光顾的老字号,等他兴冲冲地跑过去时却傻了眼,一整张墙上贴着各式各样不下二十种粥的名字。
“请问,这里哪个最适合病人喝?”还是谦虚地请教吧。
戴着一副老式褐色粗框眼镜的花甲老人瞅了瞅他,“我们这儿的都适合。”说完,自豪地笑了,一张有些松弛的脸因为嘴角的牵动生出一道道沟壑似的纹路,给人慈眉善目的感觉。
“那..”萧渔抓了抓头发,问:“车祸呢?”
“车祸?那要补血呀。”老人家拿起勺子在冒着气泡的锅里搅拌了两下,继续说:“伤哪儿了?”
萧渔仔细回想了下夏花身上的伤口,一五一十道:“头上脸上腿上胳膊都有。”
阿婆又是“呵呵”一笑,“这小伙子..”指着墙上的菜单说:“流血呀就要补血,鸡粥鸭血粥都可以。如果是撞了头,参核桃的也行。要是伤了胳膊腿的...”
病房里。
夏花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五碗粥不由得皱了眉头,斜睨着一旁站着傻笑着的人,“这么多?”
萧渔认真点了下头,说:“你每个都吃点,我买的时候那个粥铺的阿婆特别热情,根据你的病推荐了这些。”
“你就全买了?”“咚”一下躺倒在枕头里,真是冒傻气。
“你小心点。”检查了下确保她没有撞到哪,才接着说:“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伤哪儿补哪儿,不能留下病根。像这个参核桃仁的听说能补脑哦!”
夏花瞪着发黄了的屋顶,说“你应该多吃点这个。”侧过脸看到他装着不说话的样子,眯起眼笑着坐了起来。
“好啦。”边说着边塞了个碗到他的怀里,轻轻喊了声:“萧渔。”
“嗯?”
“曲风...就是送我回去的那个人,他人呢?”
萧渔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一点一点望进她的眼睛,说:“他没事,听说不在医院。”
夏花“哦”了声,喝了几口他吹凉了些才递过来的粥,各种味道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手指握着有些温热的勺子一遍遍搅拌着,听到萧渔的声音才回过神。
“怎么了?”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已经变得稀薄的粥。
“出事的时候很多时间我都迷迷糊糊的,不过爆炸的时候我知道是他救了我。”抓着萧渔的手,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说“你认识他吧?出院了我们去谢谢他吧!”
看着夏花满是期待认真的表情,萧渔捋去散在她眼前的头发,微笑着说:“好。”
只要你在我的身边,那么任何事情我都愿意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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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紫色庄园里,男人举起手边的矮圆小杯浅浅得品了口茶,黑发间偶然混杂着的银丝是岁月唯一在这个眼神锐利、五官深刻的男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哦?”平冷的音调,听不出什么含义。
“爸,这件事不用牵扯到别人。”
“曲风。”站起身来,拍过他的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情绪?”
看着因季节交替显得无精打采的园子,眼角的余光微弱地闪烁了一下,“这儿的风景真是大不如前了啊。”便径直往屋里走去,曲风也只得安静地跟在后头。
快到门口的时候,曲哲慎转过身停住了脚步,缓慢地闭了下眼睛才开口:“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用情误事。”抬手止住他欲跨进的步子,“回去吧,身边的人注意点。”
入秋的天已经不复前几日的回暖,敞开的领口被风吹得胡乱搭在曲风的锁骨处,凌乱中透着点随意。由着车速的加快,被车轮碾过的落叶声一下下打在耳中。
“吱..”,随着公路上滑出地修长扭曲的灰白印记,黑色轿车沉闷地停在路边,有音乐袅袅的流泻出来,一遍遍唱着:
Because of you
I never stray too far from the sidewalk
Because of you
I learned to play on the safe side so I don t get hurt
Because of you
I find it hard to trust not only me, but everyone around me
Because of you
I am afraid
八九点的夜,萧渔看着因药物而沉睡的夏花,隔着空气好像都能闻到她轻浅的呼吸,窗外月色映进一些些嬉戏在她的身旁,恬静的像是一场梦。
病房门“嗒”一声被旋开,只移动了虎口大的距离便不再发出声响。曲风放轻了脚步停留在萧渔的身侧,把手上的木槿放在她旁边的小桌子上便又转身走了出去。萧渔正了正那盆没什么精神的花,手指掠过她细密纤长的睫毛,起身小心地带上了门。
曲风还是一派冷淡的样子,上身灰色的衬衣完美得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萧渔也生得俊朗,却是另一种温柔安逸的气质。这样两个卓尔不凡的男人并排倚靠着病房的走廊,安静地像是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呵”曲风轻轻牵动下嘴角,一脚点着地,不紧不慢地说:“你是谁?”
侧过脸,手撑着一边的墙,嗤笑:“小悠的朋友?”
“你不知道吗?”和他面对面,萧渔一字一句地反问。
“如果你们来只是为了什么报道,那就不必了。”
“如果是别的呢?”看到曲风瞳孔一闪而过的收缩,抽出放在口袋里的手,说:“这些事以后都和我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蹙起眉,曲风问道。
“就当是谢谢你救了她吧。”
那一整夜,萧渔就坐在病房外阴冷僵硬的长凳上,偶尔入睡就会梦到曲风站在他面前,半抬着眼波澜不惊地说:“不用你替她感谢,如果我想要回这个人情,谁也替不了。”
他好像一直追着曲风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偏偏不说话,最后等人的影子都没了的时候,仿佛还是听得到他沉稳的脚步声,就像那天一样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隐隐作痛。
整个晚上,这个梦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着萧渔疲倦的神经,以至于第二天清晨还是夏花叫醒了走廊上昏昏沉沉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