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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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清晨薄薄的阳光正透过窗帘照进房间。
【是梦啊。】佐助用一只手遮住了双眼。
自从和鼬决裂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年。
自己在另一座城市找到一处公寓，从家里搬出来单过。每个月的生活费都由母亲用银行卡直接打过来。家里极少会有消息传来，和家人也基本上都保持着互不往来的状态。
除此以外，佐助还参加了当地的升学考试，进入一所还算得上是全国重点的高中就读，过着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
电气列车从附近的桥上驶过，传来车轮与轨道轻微的摩擦声。
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不论是宇智波一族，
还是鼬。
挂钟上的时间是六点半，比平时还早起了十分钟。
佐助走进浴室拧开水阀，从头到脚地淋了个冷水澡，然后换上校服，准备从冰箱里拿出通常在前一天晚上就准备好的早餐时，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大扫除的时候就已经把冰箱全部都清空了。
他无奈地盯了一会空空如也的冰箱，
【……只好在路上买了……】
一个人住的时候就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疏忽。
从公寓出门步行三分钟进入地铁站，再乘十分钟的地铁就可以直达学校。
早上从八点到十二点一共是五节课，中午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午饭就在学校的食堂解决。从一点到下午四点还有三节课，晚上没有晚修。
以上就是佐助每日规律的高中生活。
但是，现实似乎并不想乖乖配合他的简洁明了：
自从佐助进入高中以来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状况：清理被情书和礼物爆满的抽屉与鞋柜已经成了日常工作，拒绝花样百出的告白方式更是家常便饭。体育课的时候不能穿露出肘部及膝部以上的衣服，否则会造成大面积的晕厥与失血。不论是办公室实验室还是保健室都不能和相关的老师单独相处。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很隐蔽的角落休息时也会听到有人在低声买卖自己的相片。
也有人担心女生们的攻势过于猛烈会不会令佐助对异性失去信心，不过这种担心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因为上述状况从来都不乏男性的参与。
还好在佐助对人类都失去信心前他发现了一个可以将骚扰减半的方法：一放学就直接回家。
不过今天离开学校以后要先到附近的超市补充一下冰箱里的东西。
佐助逛超市的时候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虽然会提前将要买的东西列成清单，但还是会有意外的情况——
经过生食区的时候，碰巧遇到牛肉与鸡蛋打折，所以忍不住就多买了一倍；
经过蔬菜区的时候，碰巧遇到番茄很新鲜，所以忍不住就多买了一袋；
进过家电区的时候，碰巧遇到榨汁机作促销，所以忍不住就多买了一台；
经过乳品区的时候…………
诸如此类。
一个人住的时候就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忍不住。
最后佐助走出超市的时候双手都各提了一只超大号的购物袋。
虽然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但一个人拎这么多东西回家是在算不上轻松。
在回公寓的路上天已经黑了，附近也没有行人。
小巷两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电车在轨道上安静地驶过。
就算佐助现在很安于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但只要一进入黑暗之中，还是会有各种不干净的东西找上自己。
【这次又是什么？】很明显地感到有东西正跟在自己身后。
虽然佐助只是无意识地试探，不过似乎起到了意料之外的作用：
停下来的时候，“它”就没了动静；
走的时候，“它”又跟了上来；
突然回头，就看到有什么迅速地缩进路边的阴影中。
结论：没有攻击意图，大概只是想找人帮忙之类的。
【跟得这么明显，就算只是一般的人也能发现得了……】
佐助决定把“它”甩掉了事。
进入公寓的大楼后，“它”就好像自动消失一样地不见了踪影。
【放弃了吗。】佐助在楼梯前等了一会，确定“它”没有再跟上来后才拿出钥匙打开住处的门。
开灯后发现挂钟上已经是六点十五了，比平时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还真是漫长的一天。】整理好买回来的东西后，佐助进到厨房里开始做晚饭。
持家（？！）与学习要两兼顾，独立自主的高中生在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很忙碌。
抽油烟机在佐助的头上呼呼作响，从电饭煲里“噗”地冒出一股白色的水汽。
和蛋包一起焖的是番茄；
和牛肉一起炒的也是番茄；
和黄瓜一起凉拌的——毋庸置疑地还是番茄。
番茄番茄番茄，总之有一个菜不加番茄就会让他感到很不爽。
终于准备坐下来安心地吃饭时，却从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而且每隔五秒钟就周期性地响三下。
因为平时不会有亲戚过来拜访，老师同学的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住所，所以为了省事佐助没有装门铃，就连猫眼也没安。
【推销员的话直接赶走就行了。】
这么想着的佐助打开门后，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一只妖怪：
虽然是人型，但是妖怪特有的味道没有完全褪除；
金发碧眼，头上还顶着一片翠绿的叶子；
【这家伙是狸猫吗……】事后每次佐助看到这三种鲜亮的颜色搭配在一起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发笑。
脸颊两侧各有三道印痕，大概是消掉胡须的时候留下来的，嘴上还挂着一副呆傻的笑容；
穿着一套昭和年代（注：现在是平成年代，也就是蓬勃发展的21世纪）的粗布蓝条搭襟学生装，背后背着一只竹箱。
结论：他就是妖怪，而且很可能就是刚才跟着自己的那一只。
【装束这么怪异，他到底脱离人类社会多久了啊？】
门口的妖怪看起来很紧张，似乎在犹豫了一会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你……你好，我叫漩涡鸣人，是外……外村来的应……试考……生，暂时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所以能不能请……你让我在这里借……宿一晚？”
磕磕巴巴地总算表达完了意思，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对人类的语言很生疏。】
【还分不清楚年代。】
【如果再加上刚才，那跟踪技术也很差劲。】
佐助靠在门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只叫“鸣人”的妖怪，似乎把他盯得更紧张了。
“喂，”
“什么？”他的很期待地等着佐助的答复。
“你很白痴。”
鸣人看上去很绞尽脑汁地在理解佐助说的话，“嗯……我不是很懂……那借宿的事到底行不行啊？”
难道他连“白痴”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佐助的嘴角往上弯了一个极细微的弧度，然后指着鸣人的身后说：“尾巴露出来了。”
这句很明显是听懂了——鸣人一脸惊骇地回过头检查，发现完全没那么一回事后佐助已经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立刻传来被欺骗后愤怒的喊声：“根本就没露出来啊！你这个骗子！混蛋！”
佐助顶着门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笑出声了。【果然是白痴……】
外面安静了一会，佐助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让他先进来再说，打开门正想看他还在不在，没想到从隔壁邻居的门前竟然传来相同的台词：
“你好，我叫漩涡鸣人——”
“to”的尾音还没发完，鸣人就感到脖子被人用手臂从后面紧紧勒住，嘴也被捂得严严实实。
后面的人似乎向鸣人眼前和蔼可亲但是满面诧异的大妈说了这么一句：“抱歉，他是我家亲戚，走错门了。”
被拖进屋子里后，佐助声色俱厉地朝鸣人吼道：“你这个白痴！穿成这个样子向别人借宿会被当成精神病的！搞不好直接就把你送进警局了！”
虽然不明白佐助所说的“精神病”和“警局”，但从其脸色判断一定不是什么好词。刚才佐助加重语气说出“白痴”的时候鸣人被吓了一跳，所以他猜测这应该是用于骂人的话。
“算了算了，”佐助无奈地甩了甩手，“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吧。”
鸣人的眼中流露出弃犬被收养时感激的闪光。
“不过仅限今晚，明天给我乖乖地离开。”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我才不会多住……”虽然嘴上在逞强，但鸣人不禁担心起以后的住宿问题来。
趁着晚餐还没有全冷，佐助坐回餐桌前再次酝酿食欲。
“那个……”鸣人犹豫后再次开口。
“……还有什么问题？”好不容易累积起的食欲再次被打断，佐助已经做出明显不爽地表情了。
“我肚子很饿，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吃……？”
意思就是：既然你已经管了住，那就顺便连吃也管了吧。
以后如果还有妖怪来借宿自己绝不再多管闲事。脑中盘旋着这个念头的佐助还是起身另拿了一副碗筷。
吃饭的时候佐助一直在想如此白痴的鸣人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但鸣人似乎完全沉浸在对食欲的满足之中。
“为什么要向人类借宿？妖怪不是有自己的住处吗？”
鸣人把空碗递给佐助，示意“再来一碗”后，用还没嚼完菜的嘴答道：“你以为我想啊。我原来住的山被火烧了，所以我才从山上下来。不然谁会喜欢到这个又臭又吵的地方。”
“……又臭又吵……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啊……”佐助额上的青筋直爆，捏着鸣人的碗就像捏着他的脖子。
“啊哈哈，我不是说你家啦，抱歉抱歉。”鸣人用一支筷子在空中划了个圈。“我是说这片地方，人很多，味道臭得不行，声音也很刺耳。”
佐助将盛满的饭碗递回给鸣人。“你刚才说山被火烧了？”
“对啊。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呼啦一下就冒起来啦，森林里面到处都是火！大家都很害怕所以纷纷跑下山了。我下来以后又无处可去，所以只好跑到人住的地方来了。”说完后鸣人愣愣地出了一会神，然后又埋头大吃起来。
【没想到这个白痴还会用碗筷。】佐助盯着鸣人狼吞虎咽的吃相，突然觉得他的金发很刺眼：比阳光更灿烂的颜色，不知道摸上去是不是很暖和。
【算了，别在意这种细节，反正这家伙明天就走了。】佐助收拾碗筷的时候想起父亲从自己开始使用灵能力起就一直警告自己——
“不要去干涉妖怪的事情。”
大概他以前也跟鼬这样说过吧，
只要想到“鼬”这个名字，头就不自觉地痛起来，胃也跟着泛酸。
【看来还是要快点把这个家伙赶走。】于是他很自然地就迁怒到了鸣人的头上。
睡觉前佐助拿出一床备用的席子铺在地上给鸣人，鸣人抱着竹箱，像动物一样蜷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